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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人捧了一杯熱可可。
蔓蔓手裡拿著溫家的戶口本,翻來覆去,除了父親的名字,母親許玉娥和妹妹溫媛的名字,在她眼裡變得愈來愈模糊。
心已寒透。
“明天登記後,你的戶口遷來和我在一起。我自己有套房子。”看到她眉間淡淡的一抹專注與猶豫,伸過去的手握住她的手指,包裹住,傲眉挺著,要給她一個最可靠的靠山。
低頭的月牙兒眼,在溫世軒的名字上留駐,但是為了斷絕許玉娥和溫媛那份貪念,眸光利閃:“雖然我擔心我爸,但是,我相信我爸能理解,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幫我爸把我爸的戶口遷到北京。”
對溫世軒這人,蔣衍說不上喜惡。但能肯定的是,溫世軒是溫家裡面真正算得上真心疼蔓蔓的。
一個疼愛他媳婦的岳父大人,蔣衍同志不能說因為其他溫家人把他否認了。
“首先,明天登記後,你把行李搬過來。我的房子是部隊分的,在軍隊大院裡,他們想隨便進來找你麻煩是不可能的。為了以防萬一,這段日子你先別去畫廊了。”
登記,搬過去,意味著,
她真的是要結婚了!
本已決定的事,這會兒因是人生第一次,突然心跳跳,臉燙熱起來,像是冬天裡的烤爐。
見她把頭垂得更低,以為她這是累了,困了,急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下來,披到她肩上:“困的話,睡會兒吧。到時候我再叫你。”
抬眸,堅定地搖一下頭:“這怎麼可以?是兩個人的事情。”
“是我考慮欠缺,讓你出來陪我熬夜。”伸過來節骨分明的手,是溫柔地拉過披在她肩頭的軍裝,然後系上最上面的扣子。
室內的燈火明亮,足以將他一張英氣的臉廓有稜有角地勾勒出來,鼻間能聞到他衣服上的氣息,濃濃的,像是一杯放了牛奶和香糙的咖啡,甜蜜與溫暖很快籠罩住她,令她鼻尖都能冒出層細汗。
眼鏡,被這突然而來的暖氣,烘得朦朦朧朧,像是夢一般的真實。對面的他,在把外頭的那件綠色軍裝脫下給了她後,餘下那件淡綠色襯衫,襯在他天生衣架子的挺拔身材,讓人想像到水墨畫中優雅的松竹公子,同時手持寶劍,英姿颯慡,威鳳祥麟。
嘴角,忍不住抿了小彎,在想,自己突然間竟是犯起了花痴。
“怎麼了?”見她笑,他揚揚眉。
“以前總想著你有些孩子氣。”
孩子氣?
蔣大少一個愣怔之後,笑了。
此刻,他的笑,不像以往那樣只有高高在上的傲意。
是一抹稍微低下頭的,略帶羞澀的微笑,剎那間,能征服所有女人。
蔓蔓的心頭,嘭嘭嘭,震耳欲聾。
“蔓蔓。”指節玩轉著可可杯,蔣大少壓低的嗓子像撥弦的大提琴,今晚事關自己婚姻大事最後一步,可不敢再吊兒郎當了,免得令她再誤以為他孩子氣。沒錯,他有一面是與人好玩的樂天性子,但不代表,他是這樣的人。
“你,說。”蔓蔓捉摸著手指頭,是因為要結婚了,感覺他今晚完全不像以前了。
“我在部隊裡是參謀部派去教導隊當教官的,也就是人家口裡常說的魔鬼教官。以後,你不僅能見到我的戰友,還能見到我的學生。”
手中捧起的熱可可頓在半空,鼻樑上的黑框大眼鏡幾乎因他這話是要滑落下來:他是在部隊當老師的?還是個魔鬼老師?
囧囧。
指尖悄悄地伸長,將她鼻樑上的眼鏡一摘,近在咫尺的星眸,黑黒的,帶著種要把她隨時壓倒的趨勢,月牙兒眼只眨了一小下,立馬閉上。
吻,從她白潤的額頭,到她小巧的鼻樑,探索著到她的小嘴,轉索……
——《大婚晚辰》——
溫媛甜甜地睡足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九點鐘。
看來昨天把戶口本丟給金若文後,心情大好,睡得也特別香甜。
想到今天姐姐會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然後到最後不得不向她們低頭認錯,她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攏嘴。
許玉娥卻是一夜睡的不好。溫世軒昨晚上回來,還不知道戶口本的事,只聽說她和媛媛去找蔓蔓的麻煩,念了她一個晚上。或許心中對大女兒那句“我沒有你這樣的媽”感到有愧,昨晚上,她忍著沒有駁嘴。
今早上,到了小女兒的客房,正欲商量是不是把戶口本拿回來,在看見小女兒那張滿是笑容的臉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其實想想,媛媛和她哪裡有錯了,不是都為家裡好嗎?蔓蔓嫁個有錢的老闆,絕對比嫁個破落戶好。
這樣反覆地一想,許玉娥又鐵了心:反正蔓蔓她那個脾氣她這做媽的清楚,心腸和溫世軒一樣是軟的,蔓蔓不過是嘴上這麼說罷了,不會真不要她這個媽了。
桌台的手機嗡的發來一條簡訊。
溫媛拿起手機,心想莫非是溫浩雪或是溫明珠找她玩,結果見是蔓蔓發來的,眸中的光一閃,先和許玉娥說:“媽,姐是想和我們道歉了呢。”
“是嗎?”許玉娥驚喜,“她都說了些什麼?”
溫媛點開簡訊,卻見是蔣大少的特別通告:
今天是我和我媳婦大喜的日子,特通知兩位,以後不再需要為我媳婦的婚事操勞賣命了。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媳婦不在溫家戶口上住家了,與你們一刀兩斷!
手機,在溫媛顫抖的指頭裡面打了幾個滾後,終於撐不住,直線墜落下來。
眼見不對勁,許玉娥慌慌張張拾起手機,一看上面寫的,兩眼一黑,一屁股坐到了地板。
“怎麼可能?明明戶口本在金老闆手裡!”
剛這麼說,接到了張秋燕的急電,說是金若文昨晚不知什麼原因,被公安機關逮捕拘留了,要判刑。
那個破落戶和蔓蔓有這個本事搞金若文進監獄?
或是說,破落戶和蔓蔓的運氣太好,正好撞上金若文被人黑了。
許玉娥和溫媛相信是後者。
“媽!”溫媛扯住母親的衣擺,眼珠瞪出股兇狠,“現在只剩最後一招了,你也不想姐嫁給那個要我們倒貼錢的破落戶吧?”
------題外話------
肥媽:說真的,肥媽壓根都不知道今天封推的說…額
借封推的機會,推薦好朋友的新文《假婚真做》,感覺有意思的親可以去看看,(*^__^*)
結假婚,真做了。
每一次,他都要她蒙上水藍色絲巾。
“愛我嗎?”濃情綺綣之時,她忍不住問出。
“不愛,只是喜歡。”是的,喜歡也愛是有距離的。“你呢?”他反問。
“不愛,連一點的喜歡也談不上。”女人清晰地回答。
“是嗎?”男人邪笑著,翻過她的身體,加深掠奪,他要懲罰這麼不乖的女人。
因為只是喜歡,所以,可以捨棄,他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當他發現喜歡已轉變成愛時,一切已太遲……
!
【61】紅本本
更新時間:2013-1-11 8:46:26 本章字數:4165
民政局,剛填好表格,交上。
蔓蔓的手機響了,來不及接,被蔣大少的大手先接了過去。
“蔓蔓,你快到醫院裡來,你媽,喝——農藥了!”溫世軒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電話里傳出來,顯出驚魂不定的神態。
“出什麼事了?我爸打來的嗎?”蔓蔓緊張地問。
捂住手機,回頭,冷靜如斯,望著她:“說是喝農藥進醫院了。”
沒指名道姓是誰,也猜得到是誰,更知道會是誰出的餿主意。
想閉上眼。
“蔓蔓。”
睜眼,能看見他眼底清清楚楚的一抹心疼。
“我不能讓你再受人欺負了,既然你已經嫁給我。”
“我明白。”嘴唇抿緊,看著他,眉間堅毅,不可動搖,“她們再怎麼鬧,都別想從我這裡得到半分利益!”
——《大婚晚辰》——
許玉娥在病床上等了許久。只是拿一個農藥瓶子灌裝了礦泉水喝了,被送到醫院,醫院裡給她抽了血,驗了半天都捉摸不到她這是怎麼回事,只好給她張病床觀察。
眼看溫世軒電話打給了蔓蔓,然而,這時鐘一刻一刻過去,始終不見蔓蔓過來。
她只好向床邊的小女兒使眼色。
溫媛心頭比她還急,卻不敢輕易冒出苗頭被父親看出來,被她一催,裝著問:“爸,姐沒說什麼時候過來嗎?你看媽都變成這樣了,她不來,是打算不顧媽死活了嗎?”
溫世軒其實聽醫生的話,再看老婆現在這樣子,都有點後悔打那通電話給大女兒了,巴不得蔓蔓沒當回事,說:“你姐事忙,不是能來就能來的。你媽不是有你照顧嗎?”
氣得,溫媛咬緊嘴唇:父親越來越是只顧著為姐姐說話了。姐姐憑什麼得到父親一人的獨愛?
一等,等到許玉娥在醫院裡躺了一天一夜,終於觀察不出任何問題,被醫院裡頭掃出院門。
許玉娥急了,出了醫院後,顧不得再裝,拉著老公,加上小女兒,趕著往杜宇的畫廊裡頭找人。
去到畫廊,卻見畫廊不僅關起大門,懸掛起聲稱老闆休息要去喝朋友喜酒的木牌子。
裝了老半天,小女兒的計謀沒有見效,蔓蔓跟破落戶木已成舟。
許玉娥和溫媛兩個人,像是被雷電擊中,站在路邊,任北京的風沙吹著她們的頭髮,在路人眼裡,這兩個人已經是風中凌亂了。
溫世軒的老眼,背著她們母倆,偷偷地愉悅地笑起來,為大女兒高興得好像是自己結婚一樣。
許玉娥跌坐在地上:怎麼辦?
蔓蔓是不爭氣,可自工作來,一直是為家裡開支貢獻不少錢財。現在蔓蔓當真與她們一刀兩斷了,加上失去了金若文這座金山倚靠,莫非得夾著尾巴回老家繼續守那個雜貨鋪?
手機鈴鈴鈴作響。
見她們母女老半天都不接電話,溫世軒提醒小女兒:“媛媛,手機。”
溫媛方是醒過來,拿手一抹臉,全是冷汗。
蔓蔓若是真鐵了心和她們斷了關係,她以後的學費和誰要?
濕漉漉的手掌心是連手機都握不太穩,好不容易按下鍵。
“媛媛,我是明珠姐。”
吸口氣,依然未能壓住嗓子裡被蔓蔓驚到的抖動:“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