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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媽,陸夫人,向來在家裡都是無主意的人。蔓蔓,把這個主意,托給了可以信任的姚夫人。
姚夫人把她是當親女兒,當仁不讓,做長輩替閨蜜和她出這個頭拿這個主意,不淡不咸地對蔣母說:“你當囡囡這個婆婆,當的怎麼樣,你自己心知肚明。”
“是,是。”蔣母應著,臉上似浮現羞愧。
姚夫人對她所謂的羞愧神情,只是淡淡瞥過,繼續道:“這樣吧。你今天在這裡說的這些話,在你兒子面前,再說一遍,免得說我家囡囡到時候編織謊話騙自己老公,可以嗎?”
“這個,我早都準備好了的,為和阿衍說清楚的。”蔣母低聲下氣。
姚夫人不管她這是真是假,總之條款都得落實了:“一,我家囡囡,雖說是嫁過去給你家當媳婦,但是,到底是陸家的女兒,出什麼事,都有陸家維護著。所以,你別心存僥倖。”
“我哪敢?”蔣母連聲諾道。
“你敢不敢,你自己心裡清楚,不說別的,就說上次趙文生的表妹在樓梯摔倒一事。”
提到那事,蔣母到至今心有餘悸。
庇護小兒媳的羽翼,現在可不止是陸家一家,姚家,趙家都有,十分龐大的保護傘。
蔣母深長地嘆口氣,道:“是。”
這句是,顯出的多少誠意,姚夫人收到了,心中冷哼一句:果然都是欺軟怕硬的。
再繼續說:“二,嘴長在你自己臉上,但是,我家囡囡對你好不好,對你家裡人好不好,這個眾所周知,你嘴巴想怎樣說,先想想你自己的臉。”
蔣母不敢吭氣了。可以的話,她會拿根針,先把自己的嘴巴fèng一fèng。
“還有一條,囡囡叫不叫你婆婆,囡囡的孩子叫不叫你奶奶,都是要看你做得稱職不稱職,不是說你是就是。長輩做的不好,讓晚輩不孝敬,就得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錯兒。倚老賣老,在我們這裡沒有這個理。”
姚夫人這最後一條,直接讓蔣母崩了,崩潰了。
她要挽回兒媳和孫子的心,還有漫漫長路的懺悔。
“最後,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姚夫人請蔣母走之前,給了一個機會。
蔣母事到如今,是個識相的,誰讓自己大兒子,還得靠蔓蔓來救,站起來,姿態端的端正,向著蔓蔓說:“我都會和阿衍說清楚的,這個你放心,不會再有中傷你的話。”
蔓蔓保持沉默:蔣母這句話,倒是比之前那些對她說過的對不起,要誠懇許多。
話都說完了,姚夫人不比陸夫人,直接請了蔣母走人。
蔣母落下禮物,好歹見對方把禮物收了,多少心裡有一些安實,離開了陸家。
把蔣母送走後,姚夫人回身,開始教育陸夫人了:“你可別一下心軟了,多想想囡囡在她手裡遭過的罪,你不是沒有瞧見過。”
“我,沒有。”陸夫人爭辯。
她不過是對蔣母提的那個建議有些動心。
知道閨蜜是什麼想法後,姚夫人一塊琢磨著道:“這個你先別急,我找人問問,總得先搞清楚她這話的可靠性有多少再說。孩子的名字是大事。”
蔓蔓聽到姚夫人都這麼說了,一不留心失了神,受了驚,手裡的茶杯灑出了些茶水。
看這情況,她想和老公商量著隨便給兩孩子取名字的事,是沒戲了。
長輩們,都雀雀欲試的,要在他們兩個孩子的名氣上大做文章。
“對了,我家寶兒和阿芳都回來了,歡兒剛結束軍訓,都不回家玩玩嗎?”今天姚夫人專門下到陸家,本來還是想瞧瞧另一個乾兒子陸歡小弟弟。
在姚夫人心裡,歡兒小弟弟那張甜嘴,比她兩個兒子和君爺都不知道好多少,最討她歡心。
“他有打電話回來說,說是剛好有個教授,做什麼研究,有新儀器,他想去看看。我和他爸琢磨著,能得老師歡心和賞識,是好事,就沒有讓他急著回來給我們瞧瞧。”陸夫人說。
姚夫人一聽這話,興奮地拿起拳頭砸掌心上,喊“哎呦”,道:“我早和我老公說過,寶兒要是能有歡兒一半嘴甜,早就飛黃騰達了。”
蔓蔓扁了扁嘴角:想到自己弟弟那張纏著她老公甜蜜蜜地喊著“姐夫姐夫”,把她和她哥都能噁心到了。
……
大學裡
陸歡與兩三個同學,來到了教授的辦公室。他和姚子寶不同,一張嘴,加上無拘無束的個性,在哪裡都混得好。來到大學後,很快與一幫同學打得火熱。今天,和他在一塊的這幾個同學,背景身份都不一,但是彼此性格都差不多,都好說話,好說閒話。
教授之前已給他們打過電話,說自己不在,但是,會有個師姐帶他們去看機器。
幾個同學在一塊,聊開了,互相追說起這個師姐的八卦。
“聽說姓孫,叫孫枚。”
“長得還可以,今年研究生畢業。”
“如果長相是一般,都能留到高校的女生,八成這個背景響噹噹。”
現在的學生,說起話來,都很實際,絕不會偏向。學術界說是論能力,但*現象照樣到處開花。
大家心裡頭都一清二楚,說話自然肆無忌憚。
一句話評價,正常現象。
孫枚的爺爺,是某民主黨派重要人士,這個背景,讓中央領導同志都予以尊重。
幾個學生,包括陸歡,都知道自己家的背景,或許都比不上孫枚。
都是京城裡的孩子,自小懂得家門門第的重要,孫枚這樣的人,要麼只有是心高氣傲的或是什麼都不懂的,才敢去惹。
同學裡面的女生都顯得畏縮,希望自己沒有能惹到孫枚注意的。
這群同學裡面,唯有一個,叫做張曉亮的男生,一路跟著大家來,卻是默默的,微微地勾唇,有點莫測。
有同學,蹭起陸歡的胳膊悄聲指向張曉亮:“人家都說他也挺有背景的,你看他,聽到我們說孫家都不說話,是不是與孫家有什麼瓜葛?”
陸歡往回一望,與張曉亮剛好抬起的眉目碰一下。後者迅速地裝作沒有在意避開。
張曉亮,斯文秀氣,和陸歡一個宿舍的,據陸歡所知,平常都不愛說話。
“不知道。”陸歡聳聳肩。
他不喜歡張曉亮這種悶騷男,張曉亮和他兄弟姚子寶的斯文還不一樣,姚子寶是明亮的人,而張曉亮看起來優秀歸優秀,有點死氣沉沉的,好像渾身罩著層霧。
幾個人來到辦公室時,孫枚正坐在一張辦公椅上,對著電腦,露出的側顏,讓陸歡身邊的同學咕噥聲:桃子。
孫枚的臉,長得略似一顆桃子,中間寬,下巴很尖,比起瓜子臉的標準,是比不上,但是,有人說她長得福壽相,是太上老君的仙桃。
是不是人家故意拍的馬屁,陸歡不得而知,孫枚其實長什麼樣,只要家底強悍,沒人敢說一句丑的。
而且,有些富家千金,是單純善良。有些可不是,自小被長輩訓練成了白骨精,陰狠著呢。
陸歡從孫枚這張桃子臉,能看出一抹深藏不露的陰狠。
雖然其他同學都說孫枚表現的漠漠淡淡的,有些高姿態,但總體而言,對師妹師弟,可算是禮貌可親。
孫枚環顧他們一圈,一群同學中間,就屬陸歡和張曉亮兩個人,外相出類拔萃,鶴立雞群。她的眼神,淡淡地掠過了陸歡,落到了張曉亮,似乎都落到了張曉亮對著的眼底里,微微是不動聲色地嘴角略勾,道:“都到齊了,那就換衣服吧。”
進入工作間之前,是必須先穿上白色的科研人員工作服。換完衣服後,一群人在孫枚的帶領下,進入了不對外公開的工作區域。
見寬敞的好像廠房的密閉空間裡,放置了幾台精密儀器。有一些工作人員,守在機器前面,並沒有周末休息。
陸歡眼尖地瞧見一些內里穿綠色軍隊服裝,外面套白色工作服的人。
孫枚介紹說:“這是部隊,與我們學校展開的合作。但這對外是軍事秘密,你們可不能對外說。”
幾個同學都齊聲應好。
儀器精密,且很複雜,孫枚剛畢業,剛接觸不久,知識不夠深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不喜歡對一群什麼不懂的學生講課。因而,只是讓他們隨處參觀之餘,千萬別動手動腳的,可以保持距離在不打擾的情況下觀察現場工作人員的現場操作,反正以他們這些菜鳥水平,她保證他們肯定是都看不懂。
得到自由參觀的指令後,幾個同學鳥群驚飛似地散開來。
陸歡自己一個人,兜了半個圈,就在人群裡面,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這令他雙眼當場一亮。
負責在演繹巨型計算機前指導幾個人操作的蔣大少,突然聽到背後一聲甜蜜蜜的“姐夫”,剎那,誤以為是哪個甥女侄女,回頭,看到老婆弟弟那張放大的喜羊羊的臉,驚得縮回脖子。
“今天不是周末嗎?你怎麼會在這?”蔣衍對小舅子在哪所學校讀書,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有想過等這陣子工作忙完,小舅子探完家裡回學校,再把小舅子拉出去吃頓好的,改善小舅子的學校生活,拉攏與老婆娘家人的感情。
陸歡手插兩個大口袋,表現的,已是個成熟的大人,實際上,他是剛成年不久,對姐夫蔣大少說:“哎,別提了,我現在又不是孩子了,整天跑回家做什麼?人家會以為我沒有斷奶。”
聽到他這番有趣的話,蔣大少幾個部下都忍俊不禁,回過頭來看是誰,這麼有部隊子弟兵把苦頭當做樂趣的風範,見是一張唇紅齒白十分俊秀的少年的臉,就都更樂了,一塊調侃小弟弟:現在部隊都招大學畢業生了,跟不跟你姐夫來混?像你長得這般俊的,領導肯定喜歡。
陸歡小盆友那是什麼人,自小在部隊大院裡長大,被一群兵哥哥蹂躪大的,輕輕鬆鬆地拿小指頭挖挖耳洞,隨意發出一炮:“這可麻煩了,我這理想大著呢,說是賣肉,也得賣個好價錢。寵臣,要做,當然要趁著年輕,先坐到了皇帝身邊的位子才行。不然年紀一過,顏色衰退,肉價自掉。敢問各位哥哥們,都有些什麼好門路?”
兵哥哥們聽他這麼大的口氣,都不敢小看他了,偷偷問蔣大少:頭兒,他叫你姐夫,究竟是什麼人?
蔣衍對老婆娘家,在一般人面前很少提及,就像從未提起自己那個曾在部隊和中央都名震四海的小叔黃濟儒。俗話說的好,低調駛得萬年船。這會兒別人問起了,他才說:“他哥是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