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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義等她走後,對向彭芳:“她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彭芳神情複雜,本來,她對林佳靜的印象是極差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蔓蔓會喜歡這個女孩,可今天和林佳靜談了這番話,又覺得林佳靜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可惡,說:“她看來,不是個壞人。”
聽聞她這話,陳孝義是把手抱到了胸前,以一副更深的眼光打量她:“阿芳,我發現,你愈來愈奇怪了。你以前都不是這樣。我聽歡兒說,你們都很討厭她的。”
“那是由於彼此之間不了解到透徹吧。”彭芳說,“有時候壞人,說不定是你身邊你認為是好朋友的人。有時候好人,可能往往是更出乎你意料,你針對的甚至恨不得對方怎樣的人。”
這番充滿哲理和現實的話。陳石頭發現自己語缺。
以前,都是他教育她。現在,好像,偶爾她說的話,都讓他有啞口無言的感覺。這讓他當教官的情何以堪。
“回去吧。”無話可說的石頭臉,只能勉強保持住原有的面子,幫她從長板凳上拎起教科書。
彭芳看著他把書抱到臂下,不由笑:“你可以拎繩子。”
“我怕繩子斷了。”他說,然後,突然意識到她笑。
她已經很久沒有笑了,自從回來後。她笑起來,其實很好看,紅撲撲的蘋果臉,如九月的朝陽,充滿陽光,明媚如畫。她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一直吸引著他的目光。
見他突然看著自己不說話,火熱的視線,令她臉蛋驀地一紅,低下頭來:“這裡是學校,好多人看著。”
他聽到她這話,不免也笑了。情不自禁,石頭臉崩潰,露出的笑容,好像初升的旭日,帶有山間慡朗的風氣。
陳石頭本來英俊,笑起來更是迷人。
她看著,犯痴。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個花痴。
可人家陸歡小朋友笑得也很好看,為毛自己看不上。
話說,他穿軍裝的時候最好看不過了。比她表哥好看多了。她表哥,比較儒氣,不像他這般硬朗。
路上行人漸多,他拽過她手臂,突然貼近她耳邊道了句:“現在是誰看誰呢?”
她又紅了臉。
他的大手,很自然地拍了下她腦瓜,好像大哥哥,又好像親密的戀人。
她不由翹起嘴,剛想不滿地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正和他在冷戰中嗎。
究竟自己在較勁什麼?
她皺著眉。
林佳靜那話,剛是說過,在她心裡無疑像個警鈴:有個人對你好,你不抓住,說不定,另外一個人正等著他回頭?你的矯情,只是害了你自己罷了。
她早知道,他媽給他安排了另外一個女人。她親眼見過的,那麼美那麼優秀的一個女人。她,究竟在做些什麼!
她忽然又困惑了,煩惱了。
到了校門口,停著的小車打開車門。她彎腰往車後門裡面一看,才發現,她表哥拿了份報紙坐在車裡,看是等了他們有一陣了。
“回來了?”趙文生把頭依然埋在報紙里,裝作對他們在一起視而不見。
彭芳真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這種感覺,上了車後,與趙文生離的有些遠坐著。
陳孝義坐在前面開車。是將車一路先開回大院。
到了大院後,彭芳先拎了書下車,趙文生對陳孝義說:“我陪她上一下樓,阿梅不在。”
“行。”陳孝義道。
始終是擔心她傷沒好,上下樓給磕著什麼的。趙文生是緊跟在她後面,如母雞護著小雞,上了樓梯。
進了屋裡,彭芳轉回頭和他說:“我一個人在家行了。”
“你表嫂今天中午回不來。給你準備好了吃的東西在廚房,我總得給你指明。”趙文生道,匆匆先走向廚房,看來比她更緊張。
這種緊張,這段日子她都感受到了。家裡人都很害怕,比她害怕接觸他們,更害怕不知怎麼接觸她。
她放輕腳步地走在後面,站在廚房口。
趙文生從消毒碗櫃裡拿出把勺子,揭了個煮雞湯的鍋蓋,嘗了下裡面的湯汁後,說:“已經熟了的,沒放鹽,你等會兒喝的時候記得自己放鹽。”
“我都知道的,表哥,你不用這樣,看起來很怪。”
或許,這是她近兩個月來,與他說話說的最多的一次,趙文生被驚到了,回頭看了看她。
她定定地站在那裡,並沒有想要逃避的姿態。
趙文生心裡驀地是一酸,心頭那段存放已久的話,也就趁此說了出來。輕輕擱下湯勺,他說:“你表嫂和我說了你很多心事。我總覺得好像偏激了。不過,說真的,阿芳,我和你爸媽,你姨媽,都希望你好。而即使你不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這家裡,肯定是你的避風港。沒人能傷害得了你,我們絕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我都知道。”她輕聲地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家裡人對我好。”
“那麼,如你表嫂說的,真是因為我們不夠信任你嗎?”
為他這句沙啞的聲音,她突然嗓子裡也是一道酸澀,沙啞:“我不知道。”
他聽見她這句話反而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她:“你,不是已經都想好了嗎?”
她這段日子那麼堅決的態度,不都是想好後的決定嗎?
“想,是想好了。我想長大,我不想再靠任何人的力量,我想爬起來,我想走出我自己的路。在這點上,我堅持,我必須堅持。我不知道的是,你們能不能相信我?我沒有這個勇氣你們能不能足以信任我?包括他。”
趙文生突然覺得血液里被什麼點燃了,一口道:“我們信任你,肯定信任你,我們是你的家人。”
“無論我做什麼事?”
“是的。”邊用力地說完這兩個字,趙文生是走過去後,兩隻手握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握了握,“放心,表哥無論怎樣都會信任你的。”
……
蔓蔓晚上,接到小傢伙小東子打來的電話,說今晚上回家後,突然發現自己爸爸和小姑姑和解了,還舉了趙文生那句至理名言:無論如何都會信任妹妹。
就這句話,把蔓蔓給刺激到了。
好啊,她是不是得學阿芳來一次失憶,才能讓她哥對她考駕照的事鬆手。
當然,趙文生怎能和她哥比。趙文生到底是個很人性化的人。她哥,君爺同志,號稱君閻羅。
死也不會鬆口的君閻羅。
蔓蔓踢著桌角,一陣長氣一陣短氣地噓著,氣得是夠嗆。尤其是想到上次路考沒有過後,突然今天王老頭給她打聽到的消息。本來,她只是去委託王老頭幫她問問,她駕駛技術上是哪裡沒有過關導致沒有能一次性過路考。明明,她上回考下來,自我感覺挺好的。
王老頭因為信得過她的能力,也不信她不能一次性過路考,於是幫她去打聽。應說王老頭一直都很喜歡她這個學生,誰讓蔓蔓為了奉承他,經常給他帶好吃的。
打聽完後,王老頭在電話里和她說:“哎,蔓蔓,你這是得罪誰了呢?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行賄’考官,是為了不讓某人通過考試的。正是因為是不讓通過考試的,這些考官沒有一點顧慮,很快接受了‘賄賂’。”
【282】輸的掃馬桶
君爺近來心情大好,但說什麼都不能被某人知道。當然,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在偷著樂。
高大帥甚至偷偷侃他:得意過頭,要遭報應的。
只有那些知道他做了什麼的,才知道他為什麼樂成這樣。
行賄。
可是,不用出一分錢的行賄,那真是。
能讓君爺不樂透嗎?
說實在的,真不是他拿權壓人,只要他過去和人家一說,沒有一個考官不聽他的。
蔓蔓栽的,的確只能說是技不如人。
這技,不是指開車技術,是指,在專業方面,她是外行,她哥是內行。她哥這個專家只要一開口,少有不信的。
君爺從這件事上,終於感覺到,自己終究是當哥的,欺壓妹子不費吹灰之力。
“陸君。”實在是覺得君爺樂得是已經,有好幾天不像君閻羅的臉了,姚爺不得在旁提醒他一句,“高大帥說的也有一點道理。你太樂,被囡囡知道的話。”
“她知道又能怎樣?”君爺在口頭上,從不承認自己會輸給妹子半分,“她敢說我這哥半句嗎?”
姚爺妖孽的眉毛微微挑了挑,道:“不要怪我醜話說在前頭。她是不敢當面說你半句,但是,你栽在她手裡可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我栽在她手裡?”君爺不屑,“那是我沒有使出本事和她計較。只要我認真,她不夠我一個指頭。”
姚爺搖了搖頭,與另一邊偷偷笑著的高大帥對對眼。實際上,他們這兩人是在等著看好戲。
不知是不是君爺的運不好,以他們的直覺,君爺這次八成又得栽蔓蔓手裡。不過,貌似只有君爺一人不這麼覺得。在他們看來,君爺似乎很享受這種得意後被妹妹nüè的感覺。
蔣大少是妻管嚴,君爺就是妹欺樂了。
剛這麼想著,君爺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第一通電話,是交通部門的考官打來的,說是:蔓蔓的教官替蔓蔓打聽消息,已經打聽到了這邊有人在路考上卡蔓蔓。
這通電話是專門來提醒君爺小心一些,大概是已經聽說考生其實是君爺的寶貝妹妹。
君爺接到通風報信,心頭咯噔下,嘴上卻是不以為意,道:“沒事。有什麼事讓她來找我行了。我是她哥,她不得不聽我的。”
此話明顯的前後矛盾。如果他這個哥說的話有用,需拜託考官卡人嗎,直接讓自己妹妹不考試不就得了。
不過礙於君爺的面子,沒人敢當面駁斥君爺的話。
君爺的話是有一些安慰自己的作用。掛了電話,他開始琢磨:既然她都知道了,下一步會怎麼樣?到他這裡來抗議,哭訴?
不好意思,他這個哥是塊硬鐵板,她即使在他面前痛哭流涕,都不能撼動他半分的。
這樣一想,他心裡吃了顆定心丸。
想她最多,就是到他這裡來吵架,裝裝樣,委屈委屈。
除了這些,他實在想不出她能怎樣。
這時,高大帥給他透了個信息說:“我聽蔣大少說,蔣大少有聽嫂子本人提過,嫂子有殺手鐧。”
“殺手鐧?”君爺的聲調立馬撥了三度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