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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爺這舉動,震到了在場所有人。
軍官證,姚爺的軍官證,可不是其他人隨意能碰的。因為姚爺的這張軍官證,可謂是姚爺的金牌身份,是能出入到許多人都沒法出入的重大場所。
“姚科!”刷的站起來的,一排人。
個個都怒瞪起了常雲曦。
在這般大的壓力下,若是個尋常女人,早就該乖乖道歉認錯,將證件歸還給姚爺。
可常雲曦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在姚爺把軍官證甩到桌上後,她馬上已伸出手,將它收起來,看也沒有看,直接放在貼身口袋裡說:“你放心,即使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只要我朋友不出事,我懶得去知道你是什麼人,會還給你的。”
這女人要麼是來路很大,要麼是少根筋,這種話都敢當著爺的面說。
姚爺已經斷定這女人的神經是不正常了,尤其是當她看到他的俊容時居然一點表情都沒有。
“行。但是我的證件在你手裡,按照部隊規矩本來是不允許的,所以,你今晚必須留在這裡。”
放完這話的姚爺,在眼前這個神經有問題的女人埋低的頭頂上瞅一目,抓起椅背上的軍衣外套,旋身一陣風出了辦公室。
眾人都知道姚爺這是被氣得暴走,一個個慌慌張張跟著出去。其中,那個上手術台的主刀醫生壓力最大了。姚爺是拿自己的軍官證給他護航來著,如果他的刀下出什麼事,十個腦袋都不足以謝罪。
陳孝義,算是第一次看見姚爺如此粗率,跟在姚爺一步遠的距離,有些歉意地說:“沒想到是個很刁難的病人家屬。姚科,不然拿我的軍官證把你的換回來。你的軍官證,畢竟和其他人不同。”
“算了。”姚子業一句話打斷他,穿上秋衣外套,系上金屬鈕扣時,似乎已經不把這個事放在心上,只說,“回家都這麼晚了,你自己一個人做飯?到我家裡吃吧。”
陳孝義只思摸了下後,應好。
兩個人隨後進了電梯,到了樓下,前去開車時,姚爺忽然冒出一句:“你說她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陳孝義肯定是被領導的這個問題小驚了下,因為領導看起來真是很介意被個女人忽視了容貌的事,很是謹慎地答:“我想是的。”
姚爺,過了會兒,好像也察覺到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妥,慢吞吞地說:“我這是覺得她眼睛好像有毛病的樣子,沒事睜那麼大,卻好像什麼都看不清楚。”
陳孝義只祈禱他別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了,只會越描越黑,自己作為部下也難做。
可姚爺口頭上說沒事,卻似乎真是對這事執著了起來:“我敢打賭,她眼睛絕對有問題!”
陳孝義:……
……
到姚爺家蹭了頓飯後,走下樓梯時,陳孝義剛好碰到蔣衍,順便在蔣衍家裡坐了會兒。與蔣衍和蔣衍的媳婦蔓蔓坐著磕茶,說著說著,即說到傍晚發生的事。他撿著其中的要素說,不會說到姚爺的頭上。
“常雲曦?”蔓蔓聽到這個深刻留在自己小時候記憶里的名字,抬起頭來,有些興奮有些驚喜,感慨,“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你小學時候的同學?”聽見她說認識那個奇怪的女人,陳孝義也很驚訝。
“她戴著眼鏡的,臉蛋有點瘦,下巴有點尖。不過,女大十八變,她現在變成怎樣,不見著面,我也不敢確定。”蔓蔓說。
陳孝義拿蔓蔓的話去比對自己見到的常雲曦長大版,發覺,很像。
“這個不難,明天我幫你問問她是不是記得你。”陳石頭是個熱心人,這會兒完全忘了自己領導和常雲曦今晚的過節。
蔓蔓高興的,寫下了當年就讀的小學校名與班級號,遞給他拿去給常雲曦求證。
到了第二天,陳孝義一早來到單位,得知昨晚的急診病人已經完全脫離險境,首先大家該感到高興的是姚爺的軍官證安然無恙了。陳孝義本想為蔓蔓這事私下找常雲曦。未想,姚爺居然也早早到了單位。
姚爺當然不是擔心自己的軍官證,自己的部下是什麼樣的才華他一清二楚不擔心。他來早了,是想昨晚夜深可能彼此都看不清楚,今天大白天的亮光,總能瞧出個名堂吧。究竟那女人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陳孝義只好又跟在領導的屁股後面,進了病房。
病人是睡著了,趴在病人床邊的病人家屬,也是睡著了的。
聽到一陣輕聲的呼嚕,像是從病床邊發出來的,姚爺皺皺眉,示意部下把那女人推醒。
陳孝義讓一個護士去叫醒常雲曦。
被推了兩下後,常雲曦抬起了頭,像是沒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們幾個,然後又拿指頭抹抹眼睛,起身,走,一直走,直線走,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她的頭,嘭,直接撞到了白色的牆壁上。
“你,你沒事吧?”離她最近的人,連忙扶住她問。
常雲曦搖搖頭:“我的隱形眼鏡好像掉了。”
眾人聽到她這答案,一驚。陳孝義更驚,昨晚上自己領導和自己打的賭約歷歷在目。姚爺沒有理由這刻不洋洋得意了:看吧,我就說她眼睛絕對有問題。
等進了洗手間洗把臉,常雲曦旋身出來時,是在鼻樑上戴上了一副備用的金絲眼鏡,看了他們幾個一圈,尤其是在姚爺那張臉上看了一下後,好像確定了是昨晚上的人,道:“哦,對了,你的軍官證,我沒有打開過,現在還給你。”
姚爺看她這樣子,聽她這話,明顯臉又黑了幾分:“你確定看清楚是我了?”
“怎麼可能不是你?這裡面的人,就你長得好像一棵糙一樣。”常雲曦說。
大意是夸姚爺長得最俊長得最美,但是,用糙比喻……
姚爺直接抽走她手指間的軍官證,旋身又走,發誓再也不和這個神經有毛病的女人說上一句話。
常雲曦看他走掉後,好像覺得姚爺才是有毛病的那個,對陳孝義說:“你們這領導,是不是討厭人家說他長得漂亮啊。”
陳孝義等人已經無法用任何詞彙來形容她粗條的神經了:女人,你說的全反了。
接下來,常雲曦從陳孝義口裡得知了蔓蔓的事,點著頭,說:“你說溫蔓,我記得。”
這樣,兩個小學時候的同學,成功重聚在了一起。
讓蔓蔓更驚訝的是,在她和常雲曦未來得及私下會面之前,在陸老頭在她飯館裡辦的早茶會上,已經與常雲曦先見上了面。
大清早,五六點鐘,秋日的陽光已經爬的有些晚。蔓蔓多穿了件羊毛開衫,走下老公開的甲殼蟲,剛仰起頭,就發現一個年輕的女人騎著單車,帥氣地在自己面前馳過。
單車離她不到一米遠的距離忽的剎住,騎單車的女人回過頭,對著蔓蔓仔細地看了會兒後,指道:“溫蔓?”
知道蔓蔓現在不戴眼鏡了,且懷孕了,變得怎麼樣了,都是陳孝義告訴她的,不然常雲曦也沒有辦法一下把小學同學認出來。
蔓蔓同是聰明的,心有靈犀的,被她這樣一叫,立馬醒起她會是誰,月兒眼笑眯眯展開:“是我。常雲曦。”
常雲曦立馬推著單車走回來,風拂打她有點打卷的劉海,戴了隱形眼鏡的她,眼珠顯得有些大,一張臉,有些尖,有些瘦,但是紅撲撲的,很是明艷,而且說起話來,一如蔓蔓當年記憶裡面的印象,無拘無束,對任何人都似乎沒有一點防心,像嬰兒一般清澈的眼眸。
“你沒有變。”蔓蔓握住小學同學的手,說。
常雲曦笑一笑,看著蔓蔓懷著的大肚子,羨慕起來:“你都結婚了,快生孩子了,我還光棍呢。”
剛好蔣衍走過來,蔓蔓向她介紹:“這是我老公,姓蔣。”
蔣衍對媳婦的朋友,都是認真對待的,一本正經地和對方握手,表達友好。
“你怎麼到這裡?”蔓蔓問。
常雲曦道:“哦,有人邀請我到這裡喝早茶,我就來了,湊湊熱鬧。”
“哪裡喝?”蔓蔓一驚。
“這裡。”常雲曦指著近在眼前的,突然想到了蔓蔓他們怎麼也在這裡,驚異,“你們也是被人邀來喝早茶?”
蔓蔓總不能向小學同學誇耀自己是這裡的老闆,點頭:“是的。”
“真巧啊。”常雲曦嘆。
蔓蔓覺得該說巧的是自己,而且,常雲曦怎麼會被邀請來這裡喝早茶呢。印象里,常雲曦家庭很普通。
相比下,常雲曦可以以為她這是嫁了個好老公,是被老公帶過來參加早茶會的,因此並沒有任何懷疑。
☆、【187】鬥茶
兩個小學同學時離多年後見面,話語自然非常多。
這一路走來,來的賓客還不多,但為了方便說話,蔓蔓直接把小學同學帶進了的經理辦公室。
“蔓蔓,你怎麼可以進來這裡?”常雲曦好奇地睜大了下眼,飛眨的眼睫毛露出一絲聰慧和狡黠,“這裡是人家飯館不讓外人進入的地方吧。”
蔓蔓早想好了台詞,道:“我一個朋友在這裡當經理,這不先和他借個地方休息。”
常雲曦笑的時候,嘴角會露出兩個深迥的酒窩,格外明亮:“蔓蔓,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每次搬的謊言總讓人覺得特別蹩腳,讓人哭笑不得。這經理辦公室能隨便借的嗎?”
蔣衍站在飲水機邊給她們兩人倒水,一聽常雲曦這話,不免都一笑,心想:這女人,是少數之中十分了解他媳婦的。怪不得兩人時隔多年沒有聯繫關係仍這般好。
蔓蔓扁扁嘴:“反正我這麼說了,你信不信由你。不然,你能以為我怎麼了?”
賴皮的蔓蔓。
蔣衍從媳婦身上突然看見了大舅子類似的影子,笑著把水端到媳婦手裡,吩咐:“先喝口水暖暖身子,剛來時天氣挺涼的。”
常雲曦雖然對蔓蔓的說辭產生十二分的質疑,但也絕不是要為難刁難老同學,借著蔣大少這話轉了話題,向蔓蔓眨眨眼:“你老公不僅外表好,對你又這麼貼心,你從哪裡找到的好糙?”
“你說的真是對了呢。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除了外表好,貼心以外,沒有其它優秀的地方,你認為是好糙嗎?”蔓蔓意味深長地說。
蔣衍為此打了個小小的寒戰:媳婦這是在埋怨他當初一開始隱瞞自己的身份。
常雲曦卻也是個聰明的,眼珠子在他們夫婦兩個身上溜一溜過去,道:“如果真是被你撿到個大便宜,你首先該感激的是他了,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