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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現在懷孕了,杜宇,醫生的話你都聽見了,接下來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你都不能太勞累。蔓蔓,你一個人也不能太拼。如果你們擔心浪費時間,我在這裡的時候,能幫你們先物色地盤店面裝修等開張前要準備的事情。”譚母說。
有譚母在這裡幫忙,蔓蔓和初夏都覺得是如虎添翼,心裡安了大半。
“蔓蔓,初夏都有消息了,你和你老公雖然剛結婚不久,可有消息不?”譚母不像女兒女婿糊塗,今天看蔓蔓來到,衣服尤其是褲子穿的寬鬆,都能瞄出點端倪。
老一輩瞞不了,蔓蔓點了點頭。
“吖!”初夏驚叫,然後匆匆到蔓蔓面前,伸出一隻指頭彈死黨的額頭,“你居然不告訴我!有沒有你這樣的,我第一天就告訴你了!”
雖是罵話埋怨的話,話聲裡面的驚訝和喜悅卻是無法形容。
“那天說是有的時候,剛好是畫廊被燒的那晚。”蔓蔓支支吾吾,說出其中個由。
聽是這樣,初夏默了,其他人皆無話。
過了一陣,譚母打破僵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需要總惦記以往的事。”
“那個縱火的倒是挺有能耐的,把自己燒死了以為可以一勞永逸了。”初夏怒齒,縱火犯雷母的身份,她這兩天才知道,怒得她一把火想燒監獄,最好把那個作惡多端的雷文斌一塊燒死送去雷母身邊。
“初夏,這事兒,你可不要再插手了。”對上回的事心有餘悸的杜宇,命令老婆收斂些。
初夏怒氣沖沖坐下,然不說話。
蔓蔓知道這事的幕後黑手陸家肯定在追查,一樣不知怎麼開聲。
譚母看看他們三個,雖然她說蔓蔓沒變,但實際在感覺上,三個年輕人均是變了許多的,可能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也是,京城不比其它城市,人多事雜,京中權貴特別的多特別的集中,只要是有點牽扯的,都會陷進這個泥沼里。
“蔓蔓,你現在離開你爸,到你親生爸媽身邊了,還習慣嗎?”從以前就知道蔓蔓有個好爸爸溫世軒的譚母,拍著蔓蔓的手問。
這話,讓她聯想起徐詠梅的質問了。如果徐詠梅把這個事鬧大鬧出來,擺到公眾面前,不說她會被不解的公眾如何吐口水,說不定的是,陸家就此再饒不了溫家和溫世軒。
許玉娥其實在做的是飛蛾撲火的事,可是,愚昧的許玉娥渾然不覺。
……
想努力把這事以大化小的陸夫人,也是這麼個體諒女兒的想法。
但是,在姚夫人的人利用徐詠梅釣張美美現身時,自流產風波一直躲在國外的張美美,自以為聰明,沒有上對方的當,馬上打電話洋洋得意向金美辰炫耀:
“徐詠梅傻的,被人抓住,想出賣我討功勞,結果被我拆穿了。她之前做好的採訪稿都在我這裡,我這就先發制人,不能登周刊,改一改詞兒,登上網絡讓所有人圍觀去。”
金美辰也覺得陸家不可能到國外抓張美美,拍手叫好,並且給張美美出個更餿的主意,說:“將徐詠梅化名被抓的事,也透露出去。改個標題,高官以勢壓人,為維護自己喪盡天良的女兒,意圖殺人滅口,瞞天過海。”
兩個人意見一拍即合。
沒過多久,張美美匿名發布的新聞登上國內各大論壇。
標題微聳,很快吸引到了數千數萬的遊客前來閱覽,點擊率上飆,各式各樣的議論聲層涌而出。
金美辰坐在電腦面前,只要看到那一條條罵蔓蔓的評論,心頭舒暢,只覺許久以來的那口惡氣總算發出去了。
然而,這個快樂維持不到十分鐘,在張美美發布的帖子下,很快出現了另一個帖子,以更聳的標題引人注目,見是:栽贓不成意圖抹黑的某女,是個喜歡尋花問柳且打胎數次逃到國外的高幹女。
心口處,猛地被抓緊。金美辰瞪足了兩隻眼珠如十萬瓦的電燈泡。
標題下面的內容,張貼出了張美美的圖片,包括張美美假扮蔓蔓被醫院監控器照下來的照片,證據鐵噹噹的不說,最該死的是,在之後增添的錄音附件裡面,傳出張美美驚慌招供的聲音:是有人指使我做的,那個人看她妯娌不順眼——
坐在椅子上的金美辰兩腳往上一蹬,椅子後翻,整個人往後摔在了地上,不會兒,小腹傳出一陣絞痛。這可把她嚇得,一通電話哭爹苦娘打到了方醫生和汪芸芸的手機。
方醫生端的是大架子,沒有那麼快到,汪芸芸倒是急打車趕了過來。
蔣飛本在單位加班,誰讓他現在失去了金父的勢力保護,必須兢兢戰戰地從早干到晚,還不能邀功。接到汪芸芸在路上的電話說他媳婦可能流產,他腦袋一懵,緊接飛也似地趕回家開門。
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的金美辰,望到他回來,兩眼婆娑:“對不起。”
汪芸芸也到了,忙指揮他將孕婦抱上床仔細先躺著。
蔣飛在屋裡急得團團轉,因為這事根本瞞不住,很快,他媳婦即將流產的消息,傳遍了左鄰右舍,到了母親父親耳朵里。
蔣母蔣父不顧吃了半截的晚飯,打了車跑過來:這可是他們期盼了不知多久的孫子,說什麼都不能這樣沒了。
方醫生在這時候變狡猾了,在電話里說在外出差,不能趕回來,讓他們先把孕婦送就近醫院找其他醫生。
蔣母找蔣父商量:“你看,不如找阿衍,讓他說蔓蔓,讓蔓蔓找君爺找個好醫生出馬。”
“這怎麼可能!”蔣父對蔣母胡亂出的主意怒目。
金美辰之前得罪陸家那麼深,君爺不收拾金美辰已經是很好了。
“爸!”蔣飛知道如果這個孩子沒了,說不定以後自己和媳婦都不用翻身了,兩膝蓋猛地朝蔣父跪下,“那是你孫子啊,你再怨美辰也好,不能對你孫子見死不救!阿衍和蔓蔓也是,既是蔣家的人,能對蔣家未來的子孫見死不救嗎!你不走這一趟試試,你這不是害死他們在外做不了人嗎?”
蔣飛這話,卻是把蔣父震住了。
蔣梅這時候方接到消息從單位趕回來,進門未來得及喘口氣,說:“我找了我們家主任,趕緊先送大嫂到我們單位去吧。”
躺在床上的金美辰這會兒想清楚了,抓張美美的不用說,肯定是陸家的人。陸家既然害了她要流產,她定是要把陸家人一塊拖著給她孩子陪葬的。所以,定是要拉君爺下水。轉頭對蔣母和蔣飛哭嚎:“我之前和二姐單位的主任有積怨,不能去。二姐如果體諒我,應該知道的,之前我去二姐那家單位那麼久,肚子裡都沒有消息。”
蔣梅聽了她這話,氣得翻白眼:她這是好心被狗咬了的說,好不容易求了主任願意放棄前嫌給金美辰看。
蔣母見蔣父不肯鬆口,忙和大兒子蔣飛一塊上蔣衍的家。
蔣梅和蔣父一塊坐在凳子上嘆氣。
汪芸芸見他們這家人,真是傻得夠嗆。金美辰這一摔,倒不真是會流產。但是,如果他們再這樣慌慌張張的,使勁兒折騰孕婦的情緒,說不定金美辰真是要流產了。不過,看他們這家子的樣子,不是會信她的話,她也懶得開聲了,在旁看熱鬧。
今晚上,蔣衍從部隊裡回來,蔓蔓小媳婦已經先幫老公在家裡收拾好了衣服,被弟弟歡兒暫拎到了陸家給他們倆夫妻安排好的屋子。
“阿衍,你累了?”見老公回來時一臉疲倦的樣子,將手貼到老公額頭上摸摸。
哪知老公一轉臉,避開了她伸來的手,然後急急忙忙先走進了上回已經住過的岳父岳母安排的房子。
老公像是躲著自己?
蔓蔓從未試過被老公這樣待過,一怔,心裡莫名的慌,緊跟其後,悄聲道:“阿衍,你是不是覺得我爸我媽這樣安排不好?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回家裡住。”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聲音太小,以至於老公沒有聽見。蔣衍是一步邁到房間裡頭,站在門口和她說:“我餓了,你煮點東西吧。”
感覺就是想打發她?
蔓蔓愣怔著,見老公進了門裡後,把門一關,反鎖了。
蔣母和蔣飛去到蔣衍的房子抓不到人,一問鄰舍,說是搬到陸家去住了。兩個人,又像救火隊火速奔到了陸家。
兩人為了這個蔣家大孫子,是豁出去了。
走到門邊的蔓蔓,剛想伸手關上門,忽見蔣母氣沖沖衝上樓梯,閃都閃不及,蔣母和幾步追上來的蔣飛,齊齊兩隻手往她門上一推,巨大的衝力推著她往後撞到了牆上。
加上蔣飛踢門嘭的一聲響。
陸家住的這幢大樓可不比其它住樓,幾乎都是高文化水平知書達理的人,平常各家各戶都是安安靜靜的。
這一聲巨響,樓層上上下下都驚動了。
蔣衍從門裡衝出來,看到一邊站著自己的媽和大哥,另一邊媳婦坐在地上不知怎麼回事好像摔了一跤,兩眼頓直。
結果蔣母還攔著他不讓他走過去扶蔓蔓。
“阿衍,快,快叫君爺,你大嫂在家裡摔了一跤,孩子都快沒了!”蔣母使勁兒拽著小兒子的衣袖,嚷著,完全沒有看到蔓蔓和小兒子的樣子,眼裡只有那個信誓旦旦要給她生孫子的大兒媳。
以前,要不是蔣父和蔣梅一直給他做思想工作,他早就沒法容忍蔣母了。現在,到了這個地步,蔣母眼裡仍只有孫子沒有他媳婦,蔣衍忍無可忍了,那手用力將攔住自己的蔣母一推。
蔣母摔倒。
蔣飛見狀,一愣之後,對弟弟揮起了拳頭:“你這個沒良心的,是打算對我的孩子見死不救是不是!”
若是往常,蔣飛這拳頭不在話下,肯定被他狠揍回去。然今天他是發燒了生病了,不然不會一進門躲著媳婦和孩子。
頭暈眼花時,躲過了頭,但肩膀被實在地挨了一拳。
見老公被打,蔓蔓著急地撿了眼鏡扶著牆邊站起來:“阿衍——”
蔣飛早就想揍人了,但最想揍的不是弟弟,而是和金美辰一樣,是弟弟的媳婦。要不是橫出來這個弟媳和弟媳的娘家給弟弟撐腰,弟弟有今天永遠爬到他頭上的日子嗎?
趁著這個亂局,揮起來的拳頭,對準蔓蔓那副醜陋的大眼鏡。
月牙兒眼眯緊,躲那拳頭的會兒,卻見蔣飛身後是一影子一閃。
只感到後領忽然被一揪,脖子被勒緊,蔣飛一嚇,拳頭離開蔓蔓面前的剎那,碩大的個頭離開了地面,驚得他大叫一聲:“媽!”
蔣母抬頭,與其他人驚詫萬分地看著,大兒子如飛人一樣飛了出去然後撞到了牆上,緊接頭是直落到地板上,當場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