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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你不會是被那群神經病說的話——”看著她這幅表情,雷文斌心裡都一寒,不會是剛剛蔓蔓他們說的是真的吧。

    “不,我是覺得他們挺可憐的。”找回聲音的溫媛,在心裡不停地換著氣,像是要拼命抓住塊浮木的溺水者。

    “對,你說的對。”雷文斌心頭陣陣發虛,手背不由抹了把額頭的汗,“對了,你上次說,你未來公公是市委書記?”

    “嗯,我伯父是市長,未來公公是市委書記。”念到這兩個隨便亮出去都是無比讓人炫耀的長輩,溫媛找回了希望。

    只要,到某個時候,拿哪個長輩都好,震一震蔓蔓,蔓蔓會繼續看不起她?

    聽她恢復了自然的聲色,雷文斌的心安了下來,與她說起,自己已經將蔓蔓的作品拿到手,給了敵對的公司做研究,通過這個交易,敵對公司答應了請他做此次項目的主設計。希望到時候,她能先到政府裡面向她的兩位親戚長輩為他說好話。

    溫媛聽著眉頭挑了挑:“沒有問題。”  

    這不難,到時候到哪個長輩面前一告,像當初在張晴面前一樣,告蔓蔓剽竊他人作品。

    ……

    晚上,蔓蔓給父親做了最愛的糖醋排骨。

    溫世軒扒著飯,固然氣著小女兒也是疼著小女兒,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怒得拍大腿。

    蔓蔓默默地夾米粒。

    卻是初夏看不過去了,說溫世軒:“伯父,你有另一個女兒呢。”

    “蔓蔓,你奶奶給你的玉佩呢。”溫世軒回神,陡然問的是好像驢頭不對馬嘴的事情。

    初夏與蔓蔓一塊這麼久,都沒有聽說過蔓蔓藏了塊什麼玉佩,微訝地眨眨眼。

    “來北京,我怕人多丟了不好,藏箱子裡了。”蔓蔓對父親是不能撒謊的。

    “沒有丟就好。”溫世軒撫摩著胸口說,“那是你奶奶給你的護身符,丟了的話,爸怕你會出事。”

    擱下筷子,給父親舀碗湯:“爸,您放心,那東西我絕不會丟的。”  

    “還有,我聽杜宇說你在學開車了?”溫世軒接過湯碗,不急著喝,一整張老臉都是掛心。

    “是的。”蔓蔓答,眸光一轉,“爸,我小時候你說我出過車禍。”

    剛喝上湯的溫世軒猛地咳了起來,咳咳咳:“蔓蔓,那事兒不要提了。”

    “爸?”伸出的手幫父親拍著背。

    溫世軒閉上口。老實巴交的漢子,不說的話,用什麼都撬不開的。

    然,溫世軒閉上眼時,眼皮忍不住發抖,當每次想起大女兒小時候,差點被那輛車撞上。幸好他拉女兒拉得快,站在女兒身邊的另一個女孩,當場被車撞死了。

    事後,交警是抓了一個犯人,但是,依他的記憶,不像是那天他看到的司機。

    他看到的是個女人,交警抓的是個男人。

    現在到處都有讓人冒名頂罪的,那個年代,能開小車的,肯定是個了不起背景的人。

    因著這,他馬上帶一家老小搬了家。

    給女兒弄了雙眼鏡戴上,做點小小的喬裝。  

    女兒因這幅醜陋的大眼鏡,錯過了一些機會,卻一生平安。而且,女兒現在找到了好歸宿。

    想到這裡,溫世軒滿意地繼續叮囑女兒:“你眼睛總是看不清,眼鏡要戴著,知道嗎?”

    眼鏡後的月牙兒眼,孝順地眯開:“知道,爸。”

    ……

    陸家

    陸司令回家了,陸夫人剛好出院。

    一家四口吃飯。

    陸司令在開飯之前,猶豫了半天后,問大兒子:“那事辦得怎麼樣了?”

    “什麼事?”陸夫人一聽,轉過頭來問。

    陸君給弟弟一個眼色。

    陸歡馬上拉了母親去廚房:“媽,爸和哥是談公事。”

    等老婆不在了,陸司令壓低嗓音:“你拿走我那花瓶,別和你媽說起。要說,說是被人借走的,我已經讓人再複製一個。”

    “我知道的,爸。”冷冷的眉,其實多少承繼了陸司令當年的一點狠。  

    陸夫人是個性情溫和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心地單純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曾經信賴的妹妹原來恨自己對自己做過許多不堪的事,已經被傷過的心,可能再承受不起打擊了。

    “真是個用心狠毒的女人。”陸司令現在回憶起楊樂兒的前後往來,眉中帶出濃墨的深色,“她當初進我們家,剛好是你爺爺出事的時候,誰也懷疑不到她會居心不良。”

    “爸。”抹了下鼻子,冷眸望向能照出人影的地磚,瞳仁里閃著那抹纖細的影子,“我和爺爺說,把囡囡接回來。爺爺很怕,囡囡不接受。”

    陸司令對蔓蔓一直是很想見的,只是忍了再忍,聽到這,是忍不住地把手一拍:“我見見她,看她怎麼說。”

    “爸你打算以什麼藉口?”陸君思前顧後。

    “她不是參加了我們政府辦的GG招標嗎?”陸司令到了這個地步,不惜“假公濟私”了,“讓我秘書打電話給她,說是某領導想為這事私下見見她。”

   

    這主意差強人意,不知妹妹能不能上當。

    “我是市領導,她敢不見我?!”關鍵時刻,陸司令拍著胸膛,打算做死皮賴臉的老爸了。

    冷眉一提,暗地裡:哎~

    ……

    接到秘書電話,說是有個市領導要見自己。

    蔓蔓怔了怔:“哪個市領導?”

    有君爺在旁邊的冷眼提示,秘書打了個迷糊眼:“一個部門的領導。”

    官家辦事,喜歡神神秘秘,好像電視劇里的皇帝微服出巡。

    不去見,小市民擔負不起得罪官老爺的名頭。

    於是出發前,蔓蔓和老公在每晚日常的問候電話裡面,談起了這事。

    蔣大少知道兩個爺今晚出去了,大致猜得到媳婦要去見誰,安慰媳婦說:“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可怕的領導。如果是的話,直接把你叫到辦公室訓話了,而不是找你去喝茶。”

    覺得老公這話有理,蔓蔓點著小頭,心安了大半。  

    蔣大少不僅與老婆通電話,之前聽到了初夏打的兩次小報告。

    其一,李振偉那個死不要臉的,竟然後悔了,想來追回他已婚的媳婦。

    欠打!

    這個不需和媳婦商量,他自個兒收拾這渣。

    其二,溫媛,這個老婆的極品妹子,連親爹都不認了。

    “蔓蔓。你爸傷心生氣,你是明事理的,不會跟著氣,上了媛媛的圈套吧?”

    聽老公小心翼翼的語氣,能想像到老公在電話對面聳肩蹙眉依舊帥氣的模樣兒,蔓蔓的小嘴咧開:“我要是真的氣,是白痴。”

    “誰說的?我媳婦聰明無比!”蔣大少在電話裡頭捲袖子掄拳頭。

    老公是活寶,常常能一句話把她逗笑了。蔓蔓笑著笑著,不覺地和老公說起了心裡話:“她會後悔的。”

    “做賊心虛,能不後悔?”蔣大少英眉一挺,“故意去扮人家的女兒,不就是做賊嗎?”

    “我比較擔心的是,她是受人唆使。”蔓蔓軟綿綿的嗓子裡,鮮有地顯出了一絲厲色。  

    “蔓蔓。”想到那兩個爺的交代,如今,蔣大少照搬,告訴媳婦,“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你自己,還有你爸,千萬不要魯莽行事。這裡面,背後的人,不說他官大官小,是陰謀詭計,小人之心,防不勝防。他們畢竟在暗,我們在明。”

    暗箭難防,明槍易躲。

    蔓蔓想,老公的教官之名不是虛名,電話里一套套的,都搬起了兵書,讓她無話可說。

    新婚一個月不到的夫妻,結束電話時,像以往那樣,依依不捨。

    蔣大少對媳婦說起了一個夜晚排除夫妻相隔兩地窘境的新主意,模仿的是某個電影片段,說:“我們可以在電話里做。”

    蔓蔓的臉——迅速地漲紅,幸好家裡沒人。

    “你,你宿舍里不是有人嗎?”蔓蔓巴不得拿塊石頭砸開老公的腦袋。

    “沒事,我拿毛巾塞住莫文洋的嘴巴和耳朵,再給他頭蒙上被子,他什麼都聽不見。”

    電話裡頭,配合蔣大少的話,響起了莫文洋可憐的嗚嗚聲。  

    蔓蔓那個囧的:“有你這樣對待戰友嗎?見色忘友。”

    說罷,這臉紅得,不管老公怎麼辯解,咔,趕緊先掛了電話。

    和老公做那事兒,她不是不喜歡,但是,終究是傳統的女人,一想起,總覺得是挺尷尬的事兒。

    見牆上擺鐘的指針指的時間差不多了,蔓蔓拾掇了下衣服,下了樓梯,走出大院,準備到路頭截計程車。

    剛好蔣梅開著自己的車,送蔣母與大嫂金美辰參加聚會。經過街頭時,發現蔓蔓站在路邊截不到車的樣子,喊:“弟媳,是去哪裡呢?我順道載你一程吧。”

    今晚真心不知道怎麼了,老半天不見一輛的士經過。那地方路又不熟,怕轉公交趕不上和領導見面的時間。

    無奈之舉,蔓蔓拉開了車門,坐進副駕座,避開后座的蔣母與極品大嫂。

    一路,車內空氣瀰漫著緊張的氣味。

    蔣梅有心緩和婆媳關係,和蔓蔓說起:“媽要去的茶會,那裡面的人,無不都誇你畫好人也好。”

    蔓蔓是給蔣母在朋友面前爭了臉,現在蔣母鬥氣的是和兒子以及老公的約定。  

    蔣母偏不信,有什麼事,她是需要求蔓蔓的。

    對這個愛鬥氣的婆婆,蔓蔓謹記老公的話,什麼都看不見。

    因蔣母要去的地方比較遠,蔣梅先帶蔓蔓到蔓蔓要赴約的地方。

    蔣母聽說自己要慢點到,不滿時,開始挑刺了:“這麼晚,你老公在部隊又不在,你自己跑哪裡呢?”

    “媽。”蔣梅趕緊先插上話,“蔓蔓有自己的朋友,和你一樣,約在晚上見面並不奇怪。”

    金美辰看著小姑明顯是占著小兒媳,笑著挺蔣母:“蔓蔓自己怎麼不解釋呢?讓小姑來說真奇怪,很難讓人不想歪的。”

    蔓蔓有脾氣的,想,這時候不震下婆婆和極品大嫂不行,慢吞吞道:“有個市領導想見我。”

    “市領導?”蔣母和金美辰同時訝叫。

    轉著方向盤的蔣梅,微驚,差點打滑手。

    蔓蔓說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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