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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要眼見為實。
蔣大少能有這樣的畫功,全得益於黃濟儒。但是,黃濟儒是一名武將,教蔣大少,也只能教到這些。蔣大少的專業能力究竟怎樣,這陸家是不是為自己孫女婿開後門都是值得推敲的。
孫子心中的委屈他能考慮到,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孫子真被人給壓下去吞委屈。
“靖仁,接下來,我會給你個機會。讓你和他在專業上正面地較量一回,你這回可得好好看,別像你妹妹,又拿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孫老頭道。
耳聽老爺子突然語氣一轉了,孫靖仁重燃起了希望,興奮地保證:“放心吧,爺爺,這回我肯定是要他好看的。他只是個研究生,我還是博士生畢業呢。”
孫枚不滿地咳一聲:這哥貶低蔣大少是研究生,不是一併把她給鄙視了嗎?
孫靖仁心情好,拿了顆薄荷糖給她,邊說:“你不是有朋友在嗎?她知道,怎也不事先告訴你一聲。”
“這麼多家分店,她又不是在這家分店工作。”孫枚悻悻道。
只能說她倒霉嗎?
那是不可能的。
早有人知道某人與她的關係,被人給調開了。
飯館裡,送完最後一批客人,林家兩老留下來,在和趙夫人喝茶,看見蔓蔓,就讓趙夫人招呼她過來。
蔓蔓走過來,被林老夫人摸著手,說:“你這孩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也不知這話是褒是貶。
反正蔓蔓不習慣被人夸,囧一個。
“你爺爺說,這飯館你開的?”
“嗯。”
“怎麼會想開飯館呢?”
“喜歡。”
好直率的兩個字,充滿了大氣,讓林家兩老再次對她刮目相看。
等放了蔓蔓走,林老夫人對趙夫人拍定:“等她生完孩子,是辦畫展,隨時來找我。我定幫她辦得轟轟烈烈的。”
趙夫人捂嘴,笑,告訴老人:“她性子淡然,不喜歡轟轟烈烈。”
“那更好。”林老夫人大將風範地說,“沉得住氣,韜光養晦的人,才能成大器。”
蔓蔓回頭,是在找常雲曦,她怕常雲曦準備騎單車走,而這個時候近午飯點了,常雲曦騎單車都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回家吃飯。
常雲曦是在找自己的單車,在停車場沒見著,後來聽保安說,是生怕她的單車在小車停車場被車子撞了,並且只有一輛單車容易看漏被人偷,於是將她的單車是抬進了飯館裡頭。她從一條小過道里推出了自己的單車。
眾人看著她推著單車出來。
高大帥第一個豎起了大拇指:“常小姐,你這是健康國民,騎單車,每天鍛鍊身體。”
常雲曦啞然:這人真能侃,什麼都能侃。
蔓蔓拉住她車頭,說:“這個時候回去你還怎麼吃飯,在這裡吃了再走。”
“不必了,今早吃的都不消化呢。”常雲曦搖搖頭,倒不是不想接受蔓蔓的好意,實在是這胃吃的太撐了。
季雲是組織了一群樂隊成員各自回去後,拎著自己的樂器盒走過來,道:“我有車,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車放我車後廂。這時候車流量多了,你騎單車不好走,而且危險。”
若是往常,常雲曦沒有想多,定是一口接受了他的好意,但今天,有些苗頭讓她不得不去想,因此又搖了搖頭謝絕了他的建議。
眾人看怎麼都說服不了她,只好放了她走。從某方面來說,常雲曦也是個固執的人。
等常雲曦走了,高大帥攬到季雲的肩膊,趣問:“季老師,你真是想追她?”
季雲咧嘴苦笑:“我都說了,你沒有看到她尾指上那枚戒指嗎?”
“她年紀輕輕的,搞獨身做什麼?”高大帥儼然不信。
“她以前不是獨身的,她以前有未婚夫的,聽說死了。”季雲托出了事情的真相。
場中是一陣寂寞。
一個喪失了未婚夫以後堅決獨身的女子代表什麼?
不言而喻。
姚爺的美睞輕輕地微眨著,是想到小胡同里,還有那樣一段對話。
高大帥抱住腦袋,對季雲恨道:“這麼長情的女人現在在這社會裡可算稀有動物了。季老師,你真能挑!”
季雲再度苦笑。
“過來,蔓蔓。”
蔓蔓一轉身,又被老一輩的叫去了。
這回,叫她的是自己爺爺和姚爺爺。
這姚爺爺呢,既然自己兒子姚書記長得好看,孫子姚子業長得更好看,可見本身年輕時定是同樣是個美男子,這點早在林老夫人的話里得到了證實,姚家有好的外相基因。
姚老頭年紀大了,但是相比一般老爺子,仍是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老紳士形象。今天茶會開始,她就知道姚家長輩要來,但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和姚爺爺打招呼,而她爺爺陸老頭,似乎也是有意將其安排到了最後。
姚家與陸家的關係,說到底千絲萬縷,姚家與陸家的親密,勝過一家人。
“姚爺爺好。”蔓蔓喚。
“今天你可算是出盡了風頭了。”姚老頭笑晏晏,眼眸與孫子一樣的美睞光彩照人,“我老伴說上回見了你,才知道什麼叫百聞不如一見。她今天犯風濕沒有來,我今天回去和她一說,她八成得後悔了。”
蔓蔓邊聽夸邊窘,邊問候姚家奶奶:“姚奶奶身體不利索嗎?”
“老毛病,風濕,我也有。”姚老頭對她表示出來的關切,肯定地點了頭。
“風濕病的話。”蔓蔓思索著說,“我們現在有在開始做藥膳,或許到時候,讓這裡做一些,每天給奶奶送去,從食補上配合一些,或許有些療效。”
未想她為他老伴考慮到這個地步,姚老頭眼睛一亮,笑意愈濃:“果然是個遭人疼的孩子,人家疼你絕對沒有白費。”
蔓蔓:……其實人家不疼她,光是衝著沒有害她,人之常情,她都會想幫助有需要的老人孩子。
接下來,她哥和姚爺,還有她老公,都走過來了。
蔓蔓知道他們男人之間要談話,就此離開去找自己母親和弟弟。
“聰明的孩子。”姚老頭望著她的背影,對陸老頭說。
陸老頭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讚譽,危機感倍增:不會是又來一個想搶他孫女的吧。
君爺他們走過來後,與兩個長輩一起是圍坐到一張桌邊。
姚老頭先開了口:“陸君,今天你爺爺請林家兩老來,是什麼意思,你知道的吧?”
想給他妹妹多個保護傘?
或許自己爺爺是有一層這樣的意思,但陸君不信,陸老頭的盤算只會這樣一層而已?
姚老頭巡視過他們一圈,繼續說:“今天,把孫家的人也請來了,是有意將矛盾給抬上了桌面。林家兩老主持了兩場賽事,意味地聲明了,要搶什麼都好,可以,正大光明的來,正大光明的競爭,結果是誰略勝一籌,贏家就是誰的。林家兩老看著,一群老戰友都看著。”
“爺爺,你這意思是?”姚子業斟酌地開唇,眉眼微緊微松,“孫家下一步想做什麼了嗎?”
“孫老頭這人——”陸老頭咳一聲後,插入,“性子是很火爆的,自己孫子若是有一點委屈他都是看不過眼的,他也不信邪。接下來他想做什麼都好,反正有林家兩老看著,不過你們自己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連自己爺爺都這麼說了,陸君眉色微黯,些些的瀝青浮現出額面,那是暴怒。
看來這孫靖仁為了自己的面子,是要拉著他們的項目一塊死的決心都有。
“我和你們爺爺商量過了。”姚老頭給他們吃顆定心丸,“這樣也好,他們明著來,我們好解決,儘快把這事情給解決了,不要再耽誤工作。”
“是!”君爺厲道。
相比另兩人,這蔣大少是一句話都沒吭。
陸老頭和這孫女婿接觸也不多,一直是想找機會好好談談的,尤其是在今天看到蔣大少深藏不露的另一面後,這個孫女婿,或許比他們任何人想的,都要藏的深。
☆、【192】書信一封
那日命令下來了,自己老公這次要隨自己的哥出發去執行協同任務,一塊走。
蔓蔓幫老公收拾東西時,一邊,仿佛才意識到那天自己爺爺在飯館辦茶會的隱情,這讓她心頭不禁擔了份心。
“不會去很久的,加上路上來回,最多十幾天的時間。”蔣衍擦著未乾的頭髮,出沖涼房時看到媳婦好像發呆的樣子,說。
蔓蔓振了振,把手裡的衣服再重新疊放,塞進簡單的行李袋裡,低聲道:“這氣候變涼了,你們野外作業,尤其小心別生病了。”
蔣衍聞之一笑:“感冒也不怕。大舅子帶的整個一移動醫院跟著我走呢。若一個小感冒都治不了,大舅子的臉往哪裡擱。”
說來說去蔓蔓小媳婦是杞人憂天。
蔓蔓聽完不高興,板起臉:“怎麼?醫生不能生病嗎?救人的反而自己病倒了,不是常有的事嗎?”邊說,邊氣哼哼地扔起衣服:“我哥我說不了他,但你和他不同,是明白人。”
聽到媳婦是要把自己和大舅子歸為不講理的一類了,蔣衍喊著冤枉,挨坐到媳婦身邊,簡直像條寵物狗在媳婦身上蹭來蹭去:“蔓蔓,我和大舅子怎麼會一樣呢。”
“你和他是不一樣,你的嘴巴比他能說會道。”蔓蔓繃著的那張臉沒有放開。
蔣衍靠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一吸氣,她身上的芳香,沁入心脾,讓人貪戀,他就此抱著沒放手,聲音貼在她耳畔,沙沙啞啞,說不出的醉人醇厚,壓著沉穩:“你擔心大哥出意外是嗎?”
她若是只擔心她大哥倒也算了,可她老公,畢竟也是出過事的。
纖細的手指一摸,觸到了他埋藏在衣領底下的那條傷疤。
她細嫩的指尖在他隆起的傷疤上摸索,像是撫慰,像是思索,像是忐忑,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低頭望她眉間一個親吻,道:“大舅子說你喜歡胡思亂想不好,我現在也這麼覺得了。”
“可你說,是些什麼回事呢?”低下頭,仍在琢磨,低吟的聲線,仿佛自言自語。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
“你——”她一雙無比認真的眸子,“確定你這個是意外傷?不是有人故意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