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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這句話,他不得站起來,目光深又可怕:“我明白了,你是被人洗腦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的眉頭皺著,手撐在桌上的幾隻指頭用力地抓著桌面,胸口微微起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擦過她身邊,走到門口握住門把:“不管你這毛病是在心還是在腦,我都會幫你除掉。我喜歡你,阿芳,不會因為你有沒有改變。如果你真喜歡我,就應該知道,之前我對你的好,不是虛假的,純粹是因為你這個人。”
說罷,他走了出去。
她始終低著頭看著地上,聽到門開門關的聲響後,胸口某個地方,咔,一聲,像鏈條揪住。
陳孝義走出來時,立馬被蔣大少揚起的手招住。
“兩人談得怎麼樣了?”蔣衍問他。
豎耳聆聽的人,有客廳里所有人,包括搬張小板凳坐在舅媽身邊黏著的小東子。
陳孝義覺得當這裡所有的人回答這個問題,未免有些尷尬。裡面,可是有彭芳的父母。阿芳到底還是個學生,他現在即使和彭家夫婦說明白會等阿芳,彭家夫婦恐怕也不會輕易相信。現在這個年代,感情說變就變的因素太多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十幾年愛情長跑的戀人到最終分道揚鑣。況且,他現在以他的身份,和她牽手談戀愛的機會都不可能。一切,只能等三年後的結果。不過,他知道蔣大少有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問他,也是想讓他早點表個態,說清楚,免得這些長輩胡思亂想,把事情越想越糟。
蔓蔓這會兒察覺陳孝義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從上次聽了她的話後,他是有認真考慮兩人之間的事了。
陳孝義坐在蔣大少身旁,神情很自若地說:“我剛才是作為一個教官,作為她一個老師,和她說了些話,希望她不要自己一個人鑽入牛角尖,要知道有很多人幫她。今後三年,我仍是會以這個師長的身份陪伴她,希望她不會孤獨不會寂寞。”
彭家夫婦聽完他這話,立馬臉上一松,目中流露喜色:幸好,他家女兒是突然間好像迷路了,可這小伙子一番話說來,條理分明,深明大義,方向明確,沒有一點迷茫,穩重,靠譜。
趙夫人磕著茶蓋子的手,略顯出了輕鬆,直接把蓋子放回茶盅上,說:“我早就聽文生說了,你不僅是文生他們的同事和朋友,而且,一直是阿芳很好的導師,作為教官,教了阿芳許多人生道理。我們同樣希望,你以後都能陪伴她,直到她走出困境。”
趙夫人這最後一句,略表出了趙家彭家的心聲,希望陳孝義這不是虛情假意,要做到一心一意。既然自家孩子那麼喜歡對方,郎也有意,為什麼不成全呢。趙家彭家,可不像陳母那些人死板不通情達理。只要事情做的適當,陳孝義能控制住分寸,他們沒有理由反對。
“我會這麼做的。”陳孝義沒有一點猶豫地回答了趙夫人。
趙文生站在廚房門口,聽了客廳的對話,回頭對自己媳婦說:“看吧,我們哪裡對她不好了?我們有拘束她嗎?有反對她嗎?”
蔣梅哼哼兩聲,沒有讓他得意,道:“*,你能保證什麼都不發生?陳中校真能忍個三年?要是真能忍,他之前那麼抗拒阿芳做什麼?所以說,你們的心眼都沒有阿芳看的遠。”
“我真不明白你和她的意思了。”趙文生轉回身,與老婆面對面站著,他不會對老婆發火,但有些東西他作為兄長有原則,“如果你是說非要讓她中途綴學和孝義結婚,那是不可能的。”
蔣梅拿布擦著未乾的碗筷,聽到老公這話,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哎一聲:“說來說去,你們不就是把她拘束了,沒有把她想法放第一,把你們自己的想法放第一。”
“這不是把不把她意願放第一的問題,是她的想法有沒有錯的問題。”趙文生道。
“說來說去,你們認為讓她為愛情綴學是錯的。可她自己不認為是錯的。”
“這本來就是錯的!”趙文生強調這句時,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婆。
按理說,自己老婆蔣梅不該是擁有瘋狂出格想法的人。
“我告訴你,我覺得沒錯。”蔣梅道,“女人有許多選擇。可以選擇以事業為重,像我和蔓蔓,也可以選擇以老公和家庭為重,比如白露。”
“如果是這樣,她更應該以學業為重,就像白露,這樣,才能配得起自己的對象,不是嗎?”趙文生想讓表妹在學業上變得更出色,也就是這個原因。
“你這麼說,不代表阿芳不這麼想,她那麼聰明,能不懂這個嗎?”蔣梅抹了抹手,給老公拋個無可奈何的白眼,“我就是說,你們把她,她都已經成年了,可你們還是把她當成個不懂事的孩子,口上誇她懂事,其實就是沒有把她當成個懂事的。她想的,會比你們少嗎?會說不考慮你們的心情嗎?如果真有,即使她是失去記憶了,她回來對陳中校有感情,也早已撲進陳中校的懷抱了不是嗎?反倒是你們一個個那種態度,連我看著都看不過眼。家人嘛,即使心裏面有意見,也應該是在家人需要的時候無條件寬容和無條件接受,表示出寬廣的胸懷。你們如果個個勸她馬上輟學和陳中校結婚,她會依嗎?不依吧。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你們無私的愛了。”
“我們怎麼能知道她肯定不依?”趙文生努力想從老婆的話里找出點破綻。
蔣梅抓起灶台上的布朝老公臉上一扔,擺明是有點不耐煩了:“如果你們不能肯定她不依,只能說明一點,你們對她是如此的不信任,一點小事就能否認你們心裏面愛的親人,我都替她不值!你們別看她現在表面好像沒有一點事好像很堅強,其實是受了很大的傷害,她要的,也就不過是家人在她感到虛弱的時候能無條件給她愛和依靠,可你們給了她什麼!”
聽著老婆氣沖沖擦過身邊出去,趙文生抓下臉上的抹布,望著地板,陷入了沉思。
蔓蔓他們後來,是和陳孝義一起離開趙家的。
路上,蔣衍一直搭著陳孝義的肩膀說話。
“我聽說你和之前與她呆在一塊的那伙人認識?”陳孝義問。
“認識說不上,如果你說的是傅博的話。”蔣衍道,“我只知道他同樣是被政府招兵買馬的黑客。”
“我不知道,可我覺得他肯定是和阿芳說過些什麼,不然阿芳不會是這樣的態度。”陳孝義道。
“你想找他?”蔣衍問。
“不可能。”陳孝義說,“我找了他也無濟於事,心結在阿芳身上。”
“那你想怎麼做?”
“我在想,如果我和她一樣,都懂計算機就好了。像你,或許可以多了解她一些。”
蔣衍聽到這話,拍著他肩頭不苟同地說:“你這話就鑽入牛角尖了。我和我老婆,蔓蔓對計算機是一竅不通,可我們兩個不是照樣好。”
“我知道的。”陳孝義皺著眉,“只是為了接近她,我只能更加努力去了解她。”
“如果你非要學計算機技術,你不像我老婆是真的計算機白痴,我是可以讓歡兒他們先教教你基礎。”蔣衍不是不想親力親為幫這個忙,只是近來工作繁忙,而且,要忙著在家裡當奶爸。兩娃現在越長越機靈了,等到孩子會爬,到時候家裡安全問題更加嚴重化。
陳孝義對這個建議沒反對。
蔓蔓和白露走在後面,一路聽著老公數落她是計算機白痴,旁邊白露已是笑不攏嘴的,她一面羞得真想挖個地洞鑽,一面是恨不得馬上拿封條封住老公的大嘴巴。
回到家門口樓下,見她哥居然提前下了樓,是要開車送白露回去。蔓蔓朝白露擠擠眼:“看來,我該先和雲曦提個醒,讓她到時候記得把花球拋給你。”
白露一臉羞澀,清清嗓子:“那明天見了,具體地點和時間你發簡訊給我。”
“嗯。”蔓蔓朝她擺擺手,看著她坐上君爺的車走了。
君爺看見了自己妹妹和未婚妻擠眉弄眼地說話,開著車,到半路上忍不住開口問:“囡囡和你說什麼了?”
白露抬個眼:“你就對囡囡那麼不放心?怕她背後說你壞話?”
“她要是背後不說我壞話,我才覺得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君爺淡定地說。
“也是。”白露順著他語氣說,“你好歹是她哥,比她年長,讓她在背後說說你,正常。”
“怎麼就正常了?”君爺不滿時,漏了口風。
“真沒有說什麼,不就說拋花球的事。”白露見他在開車呢,玩笑適可而止,與他坦白道。
說起來,他妹真是,什麼熱鬧都能插一腳。君爺濃眉挑一挑,先對未婚妻囑咐:“到時候你不要和那幫人搶,多沒風度。”
白露自從拿到那枚特製的訂婚戒指後,已經對他完全放心了,輕鬆道:“放心,我不搶,不用搶。”
對她這話,他很滿意。他不要她搶,不是有沒有風度的問題,是會讓人誤以為他們之間又有什麼波折。他和她的關係,在公眾面前,必須更為謹慎,絕對不能出點事兒。
到了第二天下午,蔓蔓和白露自己先坐車到約定地點。君爺在單位有些忙恐怕來不及,可能要晚些到,所以讓她們自己搭車。
當時計程車到達時已是下午快三點鐘了。季雲從婚紗店走出來接她們時,顯得都有些迫不及待,說:“早知道陸君不能送你們來,我直接開車去接你們。”
“有必要這麼麻煩嗎?”蔓蔓因為飯館的業務合作和他逐漸熟悉,說話不和他客氣,說,“你來去一趟,如果遇上堵車,不是得晾著你未來老婆,不擔心雲曦吃醋?”
季雲朝她一笑,慣來優雅迷人的笑容里現在多了樣甜蜜,道:“雲曦吃誰的醋都好,肯定不會吃你們兩個的。”說完,又扶住白露的手:“聽說你願意來當雲曦的伴娘,我和雲曦都感到十分的榮幸。”
榮幸這頂帽子扣的大,白露受不起,連忙說:“你們是陸君和蔓蔓的老同學,都是朋友,我能受到這樣的邀請,能被你們挑中,我高興還來不及。”
“白露姐姐你真是謙虛。”季老師學著高大帥等人的口氣,稱著白露為姐姐,誰讓白露本人就有姐姐的女王范兒,笑道,“白露姐姐可是軍中第一美人。給人當伴娘絕對是委屈了尊駕。我和雲曦是有福氣才能請到白露姐姐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