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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計算機專業。”蔓蔓不怕對季雲說。
“我一直以為弄計算機的是宅男。看你老公的樣子完全不像。”季雲有感蔣大少的與眾不同。
別說季雲看不出來,就在拿到資料知道自己妹婿是幹這個之前,君爺都有十足的疑問。譬如蔣大少拿了專業文憑居然一直在混教導員,要不是這次被他逮住讓蔣大少露了一手,他們都得被蔣大少騙得團團轉。
蔣衍是扶著陸夫人一塊進來的,當起了優秀女婿。
君爺又是暗地裡一切齒:瞧他妹婿真能巴結他媽他爸。
實際上,陸夫人對這個妹婿向來讚不絕口的,讓兩個兒子都能感到壓力,因為感覺到了父母有第三個兒子來和他們爭寵。
陸夫人坐不住,陪姚夫人進廚房。蔓蔓好奇,跟著她們兩個進去。姚家的廚房她第一次見,感覺和陸家完全不能比。陸家就是小家子氣的封閉式廚房,再普通不過的家庭小廚房,一條狹窄的通道,只能容一兩個人站,再有第三個人,是擁擠了,煤氣灶台,再加上幾個盤子一擺,占滿了地方,若不是習慣的廚師進來,都無從下手。
姚家的廚房那叫做一個現代化,不在一個狹窄的小房間,是和食廳連接在了一塊,所以空間自然寬敞。灶台設計為一個開口的口字形,操作台上的面積之大,是陸家灶台的五倍到六倍。爐灶也不是老舊的煤氣爐,是頂級的德國進口電陶爐,用的鍋,還有看起來十分漂亮有趣的玻璃鍋。巨大的冰箱是六門三排。
蔓蔓感覺是站在了中央電視台GG裡面的頂級廚房,有自己是方太大廚站在舞台中間,無數聚光燈照she下來的優越感。
當廚師的,尤其喜歡在家裡做菜的,經常擺擺弄弄的,將廚藝當藝術琢磨,哪個主婦會不喜歡把廚房做的大一些好一些,像方太,那就更好了。
“瞧囡囡這樣子。”姚夫人看到她杵在廚房裡不動,朗笑,向陸夫人說,“我早說你那廚房該改改了,你就說不?瞧吧,囡囡多喜歡我這。我以後都可以叫她到我這裡做飯好了。”
陸夫人一聽姚夫人這麼說,像是要用頂級廚房來搶女兒,緊張了:“她若喜歡你這種,我和她爸說說,我們兩個房子的廚房都可以改的。”
“她現在都快生孩子了,你們家還怎麼動土?”姚夫人捂著嘴笑,就是不給陸夫人機會。
陸夫人撅起的嘴角,都可以掛一個壺。
因為女兒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喜歡姚家這個廚房。
蔓蔓捧起一個玻璃鍋,因為從沒有見過,琢磨了許久,甚至是要把鍋徹底解剖了研究。等看到姚夫人把菜放進玻璃鍋里,然後擱到電陶爐上去煮,隔著透明的玻璃鍋殼,可以從側面清除地見到菜在裡面翻滾,蔓蔓大呼驚奇。
陸夫人打定了主意,不能動廚房,總能先換個電陶爐和幾個玻璃鍋,於是匆匆出了廚房後,趕緊先和大兒子協商採購事項了。
“什麼品牌?”聽陸夫人這樣一說,君爺和蔣衍,都是不懂廚房用具的男人,發出了疑問。別看君爺廚藝好,但是和陸夫人一樣,向來對這個沒有講究的。
“有必要嗎?”君爺接下來抱著手,冷峭的眉宇打個皺褶,“媽,你做的菜不是比乾媽好吃許多嗎?乾媽那些廚具只是作秀。”
聽到君爺這話,姚爺可不高興了,說:“你們這思想叫做落伍,頂級廚師用的都是方太廚房。東西,不光是要好吃,還要營養,減少毒害。玻璃鍋是玻璃做的,不像普通不鏽鋼鍋會生鏽,溢出有毒有害物質。”
君爺瞪個眼:“我怎麼從不知道你研究廚房呢。你做過菜嗎?”
姚爺淡定地銜起完美的唇弧:“我和你一樣研習過營養學。你學菜式,我學廚具。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眾人看著姚爺,包括君爺:好無賴的辯論。
不管怎麼說,蔓蔓喜歡,就沖這一點,蔣衍無條件支持岳母大人換鍋換爐。
君爺本身廚藝不錯,被其他人說的心動,心裡毛毛的,起了身,非得先親眼瞧瞧是什麼廚房用具吸引了他妹子的目光。對姚家前幾年改裝後的方太廚房,其實他也是從沒有踏進去欣賞過的。走進裡面親眼一瞧,的確是一驚。
與自己家廚房那個天地,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跟在他後面過來的蔣衍和季雲,都吹起了口哨。
君爺只得承認:姚家這個廚房,確實有資本搶他妹子。
晚上,一群人在姚家吃飯的同時,都一路在研究姚家的廚房。今晚一改平日裡炒家常菜吃白米飯的口味,用方太世界級廚房,做了一鍋咖喱飯。
或許姚夫人炒菜不怎樣,但是用頂級廚房和頂級廚具做出來的咖喱飯,有國際風味,博得眾人點頭稱讚。
陸夫人作為頂級廚師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脅:輸在這廚具上,太憋屈了。
蔣衍給岳母大人舀湯,邊獻殷勤:“媽,你別急,明天我到大商場百貨給你買。”
君爺一聽妹婿又搶兒子該做的功勞,冷冷插進來:“不就個鍋和爐嗎?我今晚就找人送過來。”
姚爺存心不存心不知道,聽到他們要買鍋,直接說:“我媽這裡還放著一套沒有開封的玻璃鍋,乾媽要的話,先拿去用吧。”
眾人看向姚爺,包括姚夫人:狠!
接下來,遇到妹婿,君爺順道把軟體的事和蔣衍一說:“白隊說沒有意見,我們這邊通過,現在正與原先的合作方進行交涉。你先不要露面。”
蔣衍眉宇不動聲色,只點頭不應答。
君爺看妹婿紋絲不動若是個入定的大師,沉得住大氣,冷眉挑一挑。
蔓蔓這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是溫浩雪打來的,一如以往的大喇叭嗓門,驚驚跳跳像小麻雀,說:“蔓蔓姐,你知道嗎?媛媛要辦個人畫展了!”
溫媛要辦個人畫展。
蔓蔓第一個想的不是溫媛有沒有這個能力去辦,而是,溫媛又是打什麼主意。
溫浩雪以為她沉默是由於遭受了打擊,繼續說:“我們和你一樣驚訝呢,蔓蔓姐。你說她只是個學生,連個藝術院校的學生都不是,怎麼能和你相比呢?怎麼能你還沒有舉辦個人畫展,她就能辦了呢?”
這是溫家人典型的說話藝術了。都不知是故意損她,還是想藉機先發泄自己妒忌的鬱悶。
蔓蔓倒是不怕被損的,因為溫家人說話向來不經腦子,輕咳一聲,說:“這個你要去問她不是問我。我現在是沒有心思去搞畫展。”
“為什麼?因為媛媛比你先開畫展,所以你覺得沒有面子?”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話八成得吐血,可蔓蔓那是面對溫家人都練成精了,聞風不動:“不是,我都嫁人懷孕了,重點當然不在這裡了。”
嫁人!
那可是溫家眾女的心頭痛。
蔓蔓這一刀,是准而銳。
溫浩雪那邊吐氣吸氣,好不容易緩過了氣:“是這樣啊。那蔓蔓姐你是恭喜媛媛辦個人畫展了,是不是?”
“她與我無親無故,我不知道怎麼說,只能說是好像看到一條可能平常里都能過目即忘的新聞。”
沒有什麼比漠視更能打擊人了。
溫浩雪打這通電話的時候,其實是當著客廳里溫媛的面打的。拿著手機,溫浩雪對溫媛說:“蔓蔓姐說沒有感覺,你說怎麼辦。”
溫媛冷眼掃了她一下,以前都覺得溫浩雪還好,現在愈覺得溫浩雪蠢到像頭豬,以為這樣能達到挑撥離間自己漁翁得利的結果。
“我有叫你通知她嗎?”
溫浩雪看她拋下這句走進房間的背影,鼻子裡冷哼:看你裝的。
回頭,溫浩雪再和蔓蔓說:“蔓蔓姐,她說不通知你,你說她是不是架子擺的越來越大了?她以為她自己是誰啊,不過是攀上了中央美院的老師,這還是大伯給她介紹的那個美術教授樓教授的功勞。”
“樓教授?”
“叫什麼樓向晴。蔓蔓姐認識這個教授嗎?”
蔓蔓不知如何解釋,冤家路窄?
當然,她信她養父溫世軒找上樓向晴給溫媛輔導美術課時,完全是出於偶然,根本對其他事毫不知情。
蔓蔓心思一轉,是不怕借溫浩雪這個口,告訴溫媛,再警告樓向晴:“認不認得說不上,但是,我有一副舊作在這個教授手裡,現在在市場上炒到了六十幾萬。”
六十幾萬!
溫浩雪驚訝地張圓口。
這個六十幾萬,絕對可以把溫媛打趴的。
不用猶豫,溫浩雪立馬敲打起溫媛的房門,準備爆料這個忒大新聞。
在蔓蔓通電話時,其他人都目不轉睛地聽。看她掛了電話,蔣衍先貼心地幫她拾起掉落的額發,問:“怎麼回事?”
“沒什麼。浩雪打來的,說是媛媛要辦個人畫展,給她辦畫展的,剛好拿了我一副舊作在市場上拍賣六十幾萬。”蔓蔓知道自己不說老公出於關心也會去查,乾脆一口都吐了。
眾人聽完後,紛紛都感覺到:這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趣在於,既然樓向晴能把蔓蔓的畫炒到這麼高價格,溫媛肯定會去纏樓向晴,樓向晴沒有理由踩低自己力捧的學生。
樓向晴能把溫媛的畫炒到多高的價格呢?
蔓蔓只要一想,都覺得——這下有好戲看了。
果然,隔著門板聽說蔓蔓的一副舊畫在樓向晴手裡拍出六十幾萬的高價,溫媛坐不住了。
五指蜷起,她一拳砸到了床墊上。
本以為自己比蔓蔓先辦畫展,算是比蔓蔓先行一步。可如果是蔓蔓一幅畫能賣到六十幾萬的高價,她再開太多的畫展也沒有用。
她要蔓蔓瞧得起她,她要俯視蔓蔓而不是仰視蔓蔓。
不行,在這次的畫展中,她要拿出比蔓蔓更高價的作品。而既然她的導師樓向晴,本身已經具備這種炒作的商業能力。她完全可以去求樓向晴。
可她也清楚,樓向晴這人有些固執,並且謹慎,不一定一定會幫她這麼做,哪怕她是她的學生。就像這次她個人想開的畫展,要不是有孫靖仁在中間斡旋,樓向晴不一定願意幫這個忙。孫家的勢力是不可小窺的,樓向晴同樣不得不買孫家這個人情。所以,去求樓向晴之前,還不如先和孫靖仁說。
孫靖仁對她,倒是很和藹的,尤其在聽她說了那些有關蔓蔓的過去以及陸家女兒的秘密後,對於她,是更親近了。沒有什麼,比掌握到一個敵手背後的秘密,更有價值,是連黃金都比不上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