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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其實不用擔心我餓到,我自己會做飯。”蔓蔓說。
聽起來是道理又是歪理。
她老公聽著,猛眨眼睛。她大哥聽了,冷眉聳得老高。
“吃吧,吃吧。”蔓蔓忙低下頭扒飯,真怕了他們兩個。
一頓飯吃完,被兩雙眼睛盯著,蔓蔓心裡直喊——累。
到了晚上要睡覺前,又被兩個不約而同的男人,塞了杯牛奶。
不過,喝了牛奶,讓她很快睡著了。
夜裡,有大舅子睡在一邊,老公對她不敢上下亂摸,規規矩矩地睡成個軍姿。
蔓蔓咂巴著嘴,一夜本來是可以睡到天亮。如果不是半夜裡,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老公沒有爬起來,由靠在門口的大哥走去開門。
門口來的人,也的確是來找君爺的。
只聽一個慌張的聲音說:“死了。”
【127】一網打盡
更新時間:2013-3-6 11:08:31 本章字數:12950
“不是被殺死的,而是逃的時候自己不小心——”
說的是關秀愛,不知是做賊心虛什麼的,在出了糾察隊後,居然自己出了意外身亡。
“怎麼會半夜放她出來呢?”
“說當時後來調查,沒能調查出什麼,就把她給放了。本來她可以到隔壁住宿樓休息。可她沒有,自己跑去攔車,車沒有攔到,自己掉溝里死了。”
擔心打糙驚蛇,他們並沒有派人去跟蹤關秀愛,但是,現在傳來這消息的確令人震驚。
門口細細碎碎的聲音傳過來,蔓蔓聽得一知半解的,後來她是知道了蔣玥和她母親在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仍沒有想到最終會出了人命。
或許意識到了現在說這個事不合適,君爺打發了人走。
緊接,房間重新回到了安靜。
蔓蔓則是睡不著了。
“蔓蔓?”聽老婆的呼吸好像有點不對勁,蔣衍伸過去的手觸摸她的額頭,“發燒了?”
“沒有。”蔓蔓說,翻過身。
她想,如果自己真能想起些什麼關鍵性的東西。可她真想不起來。
黑夜裡,老公的雙臂從背後伸過來摟緊她,溫暖地貼著她的身體。是誰,突然聽到這種消息都會有一些害怕吧。另一邊,她哥,冷冷的聲音穿過空氣:“想不起來就想不出來,對我們來說,我們更不希望你想起來。不是非要你想起來才能解決事情。”
是不是安慰她都好,這種說法突然令她意識到她是被拒絕在他們處理這件事的外面的。
陸家男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家的女人參與這種事,笑話!
“明天你老公送你離開,你不要再輕易接任何人的電話再到哪裡去知道嗎?”冷冰冰的命令帶著強制性的意志。
拉了拉被子,蔓蔓閉上眼。
那一夜,想睡的很安實是不可能的。
轉院是要到近中午的時間,而她哥,在很早,就起身出去了。老公陪她吃了早餐後,去結帳取轉院病歷。她就此在蔣父病房裡呆著陪公公說話。
“爸。”蔓蔓想了想,終於啟口,“阿衍以前是不是去參加過長江搶險?”
“是啊。你聽阿衍說的?”蔣父挺奇怪她怎麼突然提這事。
“他脖子後有條疤。我問他是怎麼受傷的,他沒有說清楚。而這裡的院長說自己曾經救過阿衍。爸,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蔣父在聽到說王院長自稱救過自己兒子,立馬警惕了起來:“是嗎?難道是那時候的衛生隊隊長?”
“爸?你知道是什麼人救了阿衍嗎?”雖然他哥說在那時候和她碰過面。
“阿衍自己被那棵倒下的木樁給砸到的時候,因為是突發,從後面襲擊,阿衍自己都不知道。是當地的老百姓好心將他送到了部隊的醫療站。”
“當地的老百姓?”
“說是老鄉送的,但我去到那裡時一個老鄉的人影都沒有見著。在那個時候,人救人,互相救,都沒有人計較。”
是這樣,在那種到處要救災的場面,誰分得那麼清。
從蔣父口裡或許問不出什麼,她卻是沒有想到她和蔣父這些話,被剛好來到門口的老公都聽見了。
手停在門把上,胸膛里的心突突突地跳。
那種時候他救人,別人救他,都是很正常的事。若不是蔣玥當著他老婆的面居然說自己是當年救了他的人,他都只把這事擱心裡。這種話,真虧了蔣玥能當著他的面說出口。他蔣衍不是傻的。當初他獲救後,四處打聽過是誰救了自己。每個人都說是幾個老百姓發現他把他抬過來的,絕對不會是軍人。蔣玥那時候已是個軍校生了,而且是蔣中海的女兒,總有人能認出來的,怎麼可能冒充得了。
後來,他在抗險救災勝利後,治好傷回過那地方,被他找到其中一兩個當事人的老鄉。都說是一個外地女孩最先發現他的,說是短頭髮,沒戴眼鏡,挺普通的一個女孩子。
這可真是難找了。外地的,不僅是外地,而且是隱瞞了姓名。
找不到,不代表他沒有把這個救命恩人放在心裡。
至於找到後,做什麼,他都想好了——謝謝,很感謝。
但如果救自己的人,是自己老婆?
驀地,從裡面的對話聯想到的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秀挺的英眉,沉凝的星眸,流淌的羸光,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情愫。
已經不止是感激,感動,謝恩,而是——命運。
真是自己老婆嗎?
若是自己老婆,昨晚老婆與大舅子的話,意思是老婆把救他的事給忘了?
複雜的滋味,在心間裡頭迴蕩。
不管怎樣,老婆這兩天奇怪的言行舉止有了答案。
“蔓蔓,門外有人。”蔣父的警惕性還挺高的,發現了兒子站在門口。
蔓蔓疑問地走過去開門,看到老公站在門口,吃愣:“你怎麼不進來?”
“我剛要開門。”敷衍了過去,有些無措地擦著手的蔣衍,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兒,卻是開始在回想以前根據老鄉描述那個存在他心裡的影子。
短頭髮?
沒戴眼鏡?
“蔓蔓。”老婆的頭髮,自第一次他看到她,就是到肩部以下,平常扎了條規規矩矩的馬尾,偶爾挽成個髮髻,短頭髮是什麼樣子他真沒想過,“你剪過頭髮嗎?”
蔓蔓幫老公關門,回身聽老公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問話,愣:“我頭髮怎麼了?”
“不是,我想問你之前有沒有想過剪頭髮。”好不容易找到個藉口。
蔓蔓是沒有想到那個救災的時候的事,因為自己在成長的過程中不止一次剪過短頭髮:“小時候,嫌麻煩,就沒有留長髮。你覺得我留長髮不好看?”
“不,好看。”蔣衍驚的是,老婆真是有剪過短髮。
“你想我剪短髮?”蔓蔓摸著自己的馬尾,認認真真與老公說,“我聽初夏說了,說孕婦最好在生產前剪短髮,不然,在坐月子的時候,很難打理頭髮的。”
“是嗎?”蔣衍再驚,自己的問話居然歪打正著了。
“怎麼,你不是因為這個問我?”迷惑的月牙兒眼,蒙上一層誘人的懵懂的霧,甚是迷人。
蔣衍知道,老婆不戴眼鏡,都是可以看得見東西的,只是平常都不願意摘下眼鏡。非要摘下眼鏡的時候,除了睡覺,就是洗澡。按照這個推斷,當時遇到發大水的時候,老婆很有可能取下了眼鏡方便行動逃生。
兩個條件都符合。
當然這兩個條件都過於普通,不能界定特定目標。
然而——“蔓蔓。”
“嗯?”
“謝謝你。”
蔓蔓被老公突然的謝字給弄懵了:“謝謝我做什麼?阿衍你是不是生病了?”伸手摸下老公的袖管。
“和照顧我給我一切的妻子說句謝謝,很正常。”記得大舅子昨晚那話,蔣衍一句話帶過,雖然,他知道對老婆的感情,再不僅是愛意,還有更深的另一種感情在裡面了。
流轉的星眸,炙熱的眼神。
蔓蔓臉燒:老公也不怕,當公公的面說這些,是讓她這個媳婦尷尬。
蔣父呵呵呵,對兒子的這番話若有所思的。
想想,這小兒媳當初且在天橋底下救了自己一命,是他們蔣家的福氣。
“爸,車在下面等了,我們走吧。”蔣衍望表,看時間差不多,拎起行李。
蔓蔓扶蔣父下床。一路下了樓梯,坐上救護車,蔓蔓坐上車前,不自覺地回頭望了下,在找尋那個冰冷的影子。
什麼時候起,真是惦記上了。
畢竟是她哥,惦記很正常吧,是貓是狗她都惦記。嘴角一撇,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理由。
不管如何,她離開,才是真正能讓她哥和老公放心。
過了一日功夫,君爺見妹妹安全離開後,相繼離開了軍事駐地。
在陸老頭住的小院子裡
陸老頭一如既往找到棋友,就殺一盤。小兒子陸賀棟一過來,就被他抓住。
“陸君,你來了。”看到侄子來到,等於解救了自己,陸賀棟急著叫剛踏進門的君爺。
和老頭子下棋,真叫做痛苦,因為從來沒有贏過的可能。老頭子下棋叫做科學的刻苦研究,從來是一絲不苟,絕不放水。
“小叔。”叫了句陸賀棟,接過勤務兵倒來的一大杯開水,先解個渴。這天氣熱了,他在駐地奔波了兩天,北京駐地且風沙大。
“辛苦了,陸君。”看侄子一臉倦色,陸賀棟這個疼侄子的,給侄子親自去搬椅子。
陸老頭在旁邊看他們叔侄倆為一張椅子讓來讓去,咳。
兩人各回其位。
“爺爺。”陸君尊敬地說。
“大致情況都摸得怎麼樣了?”老頭子問,手裡磨打著兩顆棋子,目不斜視地望著棋盤。
“關秀愛的死是有些蹊蹺,但我想他們不至於下這個手,畢竟這時候動手很容易引火上身。然而,她的死的確是一個突破口,從她和王院長的關係進行推斷,她當初應該是有謀參與這個事件。”見另兩人都豎耳傾聽自己說話,君爺將身邊的人都遣了下去,因為接下來的事涉及到妹妹了,音量放得更低,“我想,囡囡或許是聽到了他們交談時的一些蛛絲馬跡。但囡囡不是軍人,可能聽不懂,再加上囡囡當時或許是跌了一跤怎麼樣給忘了,因此他們沒有對囡囡直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