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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世軒聽著杜宇講述的話,笑了又笑,樂呵呵的,接著嘆:“真想見見這兩個孩子。”
“蔓蔓說了,等兩個孩子大了些,天氣好了些,要帶來給你看看的。”杜宇安慰他不用心急。
“那是。”溫世軒倒不心急,說,“只要活著,人總是能見上面的。”
說到這裡,杜宇見時機到了,代替蔣大少他們問:“溫叔,你真沒有想過再找個伴兒嗎?老了,有個相扶,總是要好的多。”
溫世軒低下頭,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拿指頭逗著杜家的寶貝:“不知道,以前我們結婚,就是為了傳宗接代。”
“對啊。”杜宇繼續說,“你們現在完成傳宗接代了,不是應該享享福氣嗎?”
溫世軒抬頭,好像很迷茫地望了他眼:“我們都這麼老了,又不是年輕人。”
“誰說老了不能尋找自己的幸福,不能尋找自己的愛情?人家現在七八十都有再婚的。都說夕陽更紅。”杜宇振振有詞地道。
溫世軒像是被他有絲說動,嘴唇動了動,之後不知道又想起什麼,閉緊口風。
“溫叔。”杜宇拍下他肩頭,“你如果這是顧慮你女兒溫媛的話,我真心覺得,她應該有個媽好好管教她。而且,決不能是許玉娥那種媽。”
溫世軒將杜宇這話聽進去了。給溫媛找個媽,找個知書達理的,像譚母這般會教育女兒的母親,那再好不過了。不過,以他的條件,真能找到這樣一個念過書很有知識很有水平的女人嗎。瞧他兩個妹子給他房裡塞的女人,簡直是個浪蕩貨,讓他都無話可說了。說明他溫世軒,在別人眼裡,能找到的女人水平,大概最多只是這種吧。誰讓他再有錢,不過是個出身於農戶的傻嘎三。
杜宇打電話給蔣大少,報告溫家人開始動作給溫世軒塞女人的事。
蔣衍其實早料到這事遲早會發生,因為以溫家人那德行,真是讓溫世軒娶了個精明能幹的老婆回來維護溫世軒,必定是不依的。
“現在我們該怎麼做?”杜宇問。
蔣衍握著電話筒,想的卻是,如今這風聲,傳到他和自己媳婦都知道了。按理來說,沒有理由陸家會不知道。奇怪的是,陸家明知周玉是他們這邊的親戚,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這種默不吱聲,不僅蹊蹺,甚至能聞到一絲詭異的氣息。
“暫時按兵不動。”八面玲瓏的蔣衍決定,這個事他要先觀察著,兵,要留在最關鍵的時刻再出手。
蔓蔓到了某天,想著自己和自己的爸畢竟麻煩了周玉太多,把兩孩子寄託給母親看養一個上午,來到了周玉的律師所,想和周玉打個招呼順便請吃頓飯。
陪她去的是正好調假休息的白露。正好順風載她們兩個一程的是姚爺。
姚子業坐在前面駕駛座里,從車前鏡看著她們兩個規規矩矩地坐在後面,眯眼一笑:“想吃乾果嗎?我車裡有山楂條。”
“好啊。”白露第一個響應,找到車裡放的乾果罐子,打開蓋子後,送到蔓蔓面前。
蔓蔓取了一條,放在嘴裡面小心地咬著。
白露邊吃邊打開話匣子,主要還是和姚爺說著話:“我聽說你們單位那個范醫生醒了。”
“是的。”
“傷全好了嗎?”
“在做美容祛疤,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我還聽說她忘了些事兒,是真是假?”
“只是忘了很小一部分。慢慢會記起來的。”姚爺言簡意賅地說。
蔓蔓聽得不是很明白。范淑霞受傷的事,她後來有聽溫浩雪說過。但是,范淑霞醒了的事,她真是第一次聽說。范淑霞忘了事兒,究竟是忘了什麼事兒。
“那她現在是繼續留在你們單位工作?”白露繼續問,白亮的美人牙齒咬著山楂,就好像給牙齒上了胭脂紅一樣。
“當然。”姚爺見她們一條一條拋進嘴裡前仆後繼的,不禁提醒她們兩個,“這東西吃多了,胃酸多。我不是鼓勵你們消化。你們兩個已經夠苗條了。”
蔓蔓被姚爺這話給逗樂了,一笑,那咬到半截的山楂條掉了出來,好像個吃東西會漏嘴的孩子似的,讓她囧。
白露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指著姚爺說:“你存心的,是不是?是見我們吃你東西太多了,故意的。”
姚爺對她這話,挑了挑風流倜儻的長眉:“白露,你這又不是要去見婆婆,緊張什麼?”
白露被他這話一噎,差點嗆著。
蔓蔓疑惑地往她那邊看,看她一張臉有些紅,真是被姚爺給說中了。
白露是挺緊張的,想到去見周玉,心臟砰砰砰地跳。周玉有一張利嘴,而正好她白露,和周玉一樣,自小是個美人。應說,就是在不經意之間,在許久以前吧,她白露不小心得罪過了這位姑奶奶。因此,這回她硬是要隨蔓蔓來,主要也是化解一下之間的恩怨。尤其在聽說了未婚夫有這樣一個和周玉搞好的計劃後。
車子來到了周玉的律師所面前停靠。姚爺下了車,幫她們兩個女士打開車門,故意問了句:“怎樣,需要我全程陪同嗎?”
蔓蔓老實地說:“不用了,姚大哥,你去忙你的吧。”
白露直接回他個高深莫測的媚眼:“你想陪,兩陪還是三陪?”
蔓蔓囧,應說她極少見到白露和姚爺單處的時候,沒想這兩人說話都是這麼火爆的,甚至火藥味十足。
“既然我都說了全程陪同,幾陪都沒有問題。”姚爺話是這麼笑著說,最終,還是迫於公務,向她們揚揚手,先離開了。
白露呼出口氣,回頭望到蔓蔓那副聞之後的囧樣,自己突然意識到後,也小囧了一把,朝未來小姑解釋:“自小和他們一塊混著大的,偶爾都是當哥兒們看的,因此說話沒有顧忌。”
蔓蔓“嗯嗯嗯”,腦袋瓜小雞啄米:“不知道白露姐,你和我哥當年說話也是這個樣嗎?”
白露臉蛋一紅,其實心裡挺懷念以前的:以前,沒有確定關係時,大概,也是吧。
兩人走進律師所,正要道明來意,忽然見一旁,就坐著許玉娥和一個陌生男人。
☆、【218】給許某人剔頭
“蔓蔓。”許玉娥像蚱蜢似地跳了起來,臉上瞬間閃現過的表情,錯綜複雜,怕是連她自己都捉摸不住是什麼情緒。
白露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後,伸開雙臂,像老鷹護小雞將蔓蔓護到身後。
趙學軍早聽說過有關蔓蔓的事了,跟著許玉娥起身時,眯著小眼打量蔓蔓。怎麼看,都不大像是*的模樣。平平常常的五官不說,蔓蔓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再普通不過的,可能就是大街上幾十塊不到一百塊錢的衣服。
這般寒磣?蔓蔓這真是當上了什麼官的女兒,更是窮酸了?
許玉娥確確實實在對比了下蔓蔓的衣服後,再看看自己現在的打扮,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行啊,你現在不要我了,找回你親媽了,結果怎樣?就這個樣?還有你嫁的那個“破落戶”老公,就這樣“疼”你?怎麼還比不上我這個年紀快近五十的老公。
蔓蔓從眼前許玉娥和趙學軍那副鄙夷的眼神,都可以想像出他們此刻腦袋裡裝的想的。而且,看許玉娥現在穿成這樣,時髦呢子大衣領子且鑲了貨真價實的狐狸毛,頭髮電成個闊太太的菠菜頭,蔓蔓翻翻眼:怎麼看,怎麼就比起以前許玉娥穿著普通棉服的樣子,看起來更不順眼了呢?因為裝吧。許玉娥沒有那個實地,卻非要裝成幾百萬的女富豪。
白露皺著眉,此刻心裡十分後悔:早知道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得硬拉著姚爺留下。
周玉從自己辦公間裡走了出來,先是看到蔓蔓和白露,走上前打招呼說:“兩位美女遠道而來,怎麼,是想找我代替老公和男朋友聊天喝茶?”
白露聽到周玉這麼笑侃,心裡在來的路上那種緊張和尷尬,一下全鬆懈了,微笑著擠眉弄眼的:“表表姑,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了。”周玉見她這副模樣好像當初那個漂亮的小女生,扎著兩條辮子向她耍皮,感慨地說。
蔓蔓聽她們倆認識,理應她們倆也是認識的,靜靜站在一旁不打擾她們的久後重逢。
相比之下,許玉娥和趙學軍,在聽到別人說此人就是溫世軒請的大律師周玉時,耐不住了,催促和他們一起來的代理律師。
這代理律師姓滕,年紀和周玉差不多,是位男性,身材稍微矮短,戴著黑框眼鏡,一副短小精悍。走到周玉面前,滕永濤道:“周律師,你好,我是許玉娥女士的委託人,我之前在電話里與你交談過,約好這個時間見面的。如今,我兩位當事人也來了。”
周玉早就看到他們三個在那裡了,是有意晾著他們。聽到滕永濤都湊到面前來,她朝白露先是一笑:“不好意思,我和他們說兩句,很快,你和蔓蔓到我辦公室里先坐坐。”
“行。我和蔓蔓先進去裡面喝茶。看看雜誌,反正時間過得很快的。”白露接到她的示意後,同樣微笑著,不動聲色地拉了蔓蔓,迅速地進到周玉的辦公室裡面。
眼看,一扇門又將蔓蔓和她隔開了,許玉娥臉色又是一黑。
這邊,因為滕永濤連續在周玉面前遭冷,面色也不大好看。
周玉是話都沒有和滕永濤說,直接示意了助手帶他們三個進了接待廳。
“好大牌的律師。”趙學軍社會經歷豐富,看周玉端的架子能這麼大,隱隱有絲心驚,暗地裡問滕永濤,“有些什麼來歷嗎?”
滕永濤冷哼:“沒什麼。做到她這個年紀,和我這個年紀,已經差不多一樣的資歷了。只是她為人做事向來驕傲,不見得每個法官都喜歡。”
“是這樣啊。”趙學軍聽他這麼一說,突然訝異,“你說她年紀和你差不多?”
許玉娥更是怔住:看周玉那張臉那副身姿,怎麼最多都不會超過三十五的模樣。滕永濤說她年紀四十幾,豈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大。
像許玉娥這樣的女人都是很在意外貌的,許玉娥現在腦子裡就是在想:人家怎麼好命的?自己怎麼不好命的?最恨的是這個溫世軒,害她自己變得人老珠黃,現在又想釣個漂亮的老婆,說什麼都不可以同意!
三人坐下來後,明白是被周玉又晾了有快半個鐘頭。滕永濤問起,來接待他們的小助理說周玉日理萬機的,一天要接十幾宗案件,不是只他們這一件。反正即是說,周玉向他們耍大牌是有資本的,有能力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