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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君爺和妹婿就這事後面商量著派人到天津查蔣永正的公司,蔣永正家裡一通電話,打到了蔣梅家裡。

    原來,就因為蔣母那次無意中口漏了自己女婿趙文生的身份後,這話被蔣永正一家給惦記上了。原先,第一個聽說的楚玲都是不信的,隨意和兒子兒媳老公說起蔣母這話時,還說蔣母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打腫臉充胖子,不過是兒科醫生,有什麼好羨慕的。後來,當吳嫣然和楚越結婚五年,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唯一寶貝女兒妞妞生病的時候,他們不得不惦記起了蔣母這句好像只是在炫耀自己的話。

    妞妞這病,來的怪,就是奢睡,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剛出生的小娃喜歡睡覺,吃飽了就睡覺,這本來沒有什麼。但是,當後來,妞妞睡到連吃奶都不感興趣時,肯定就有問題了。吳嫣然門路多,將女兒妞妞抱到了天津市里最好的兒童醫院看,一路做了許多檢查,查不出生理上什麼指標出問題,也就是說查不出什麼毛病。後來,有個專家竟然說,或許這娃是得了自閉症。

    蔣永正一家對此,被嚇壞了。自閉症,現在聽天天那個電視上宣傳,說是種病,而且是治不好的病,到孩子長大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自理。

    在天津找遍專家都沒有辦法了,而北京離天津最近,北京又是全國的醫學中心。治不好病的老百姓,都往北京尋求名醫。上北京另找專家吧,蔣永正一家人想。論在北京的親戚,吳嫣然問自己父母,吳家這邊說是沒有。蔣永正這會兒想到了堂哥蔣浩平的好處。  

    蔣浩平,這時和老婆,已經為蔣家那老房子賣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啟程回京。蔣永正急忙在堂哥堂嫂上火車之前,攔住了他們。

    “永正,出了什麼事嗎?”蔣浩平問堂弟,雖然在選擇兒媳婦的問題上兄弟倆之間生了點罅隙,蔣浩平對蔣永正多次對他們夫婦來天津的招待,仍是感激在心的,所以兄弟關係依舊,問起來語氣關切。

    蔣永正聽到堂哥關心的聲音,頓然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也不知是裝是真,拿袖口掩了掩眼角,道:“聽說你女婿,是北京有名的兒科大夫?”

    不用想,敢把趙文生拿出去炫耀的,也只有自己老婆。蔣浩平回頭,沖蔣母瞪一下:不是讓你不要多嘴嗎?

    蔣母悻悻的,不敢應嘴,只是低頭。但是說起來,她炫耀歸炫耀,人家楚玲聽了不是也不信。怎麼現在蔣永正拿他們自己都不信的事情來說話了。莫非是信了?

    蔣永正還真是往下說:“我找人在北京幫我問過了,確實,有個姓趙的大夫,在部隊的醫院裡很有名氣。”

    人家都專門派人求證過了。蔣浩平想替女婿掩蓋都不成,只得硬著頭皮說:“實不相瞞,我這個女婿,脾氣有些古怪,醫術,可能不錯,但老實說,他當醫生還算年輕,不成熟。這樣,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你找找我們部隊裡有資歷的老醫生問問。”  

    “可他是你女婿不是嗎?你這個岳父說句話他能不聽嗎?”蔣永正不知怎麼了,不知是從哪裡聽說了什麼,非要趙文生不可。

    “究竟是怎麼回事,永正,你不說,我都幫不了你。”蔣浩平究其根源才能酌情幫女婿處理,問道。

    “要是其他朋友的事,我就不會麻煩你了,堂哥。”蔣永正說到這,好像又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有些激動地說,“你知道的,我們家盼了這麼久,才盼來這麼個子孫,雖然只是個閨女,但想著現在男女平等,也心滿意足了。哪知道,妞妞在前段時間開始生病。”

    “妞妞生病了?”蔣浩平一驚,接著怨他,“這孩子生病這麼大事,你怎麼不和我說呢?”

    孩子的事歸孩子的事,與大人恩怨無關。僅憑這點,蔣浩平決定這事幫定了。

    於是蔣永正一家四口,吳嫣然手裡抱著妞妞,上了火車,跟隨蔣浩平夫婦一起到北京去。

    蔓蔓得知這個消息時,適逢小東子被媽媽蔣梅送到她這邊,說是家裡要忙著大掃除,要接客人。蔣梅這次不止是要打掃自己的屋子,更重要是要去自己爸媽的家裡打掃客房。畢竟,蔣永正一家過來,考慮到孩子生病肯定不適合去住旅館,怕不衛生,肯定得住蔣浩平家裡。  

    小東子邊逗小妹妹,邊是和舅媽說:“舅媽,我媽媽說又要來一個小妹妹,和舅媽的小妹妹一樣,不愛出聲。”

    妞妞長什麼樣。上次蔓蔓去了蔣永正家裡並沒有見到。那家子不喜歡他們,連帶連孩子都不抱出來給他們看。因此妞妞生病的事,他們都是不知情的。

    “為什麼那個小妹妹不愛出聲呢?”蔓蔓問,是想,莫非現在出生的女娃都喜歡大脾氣了,如果是這樣,她女兒的脾氣不算是另類了,為此做媽的心裡欣慰不少。

    “聽說是生病了。”小東子嚴肅地板起小臉蛋說,“生病的妹妹,肯定長得很醜,沒有舅媽的小妹妹好看。”

    蔓蔓不喜歡蔣永正一家,但絕對不會說因此牽累到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娃,對小東子說:“不能這樣說妹妹丑,知道嗎?而且,如果你爸爸知道了,肯定也很不高興你說這樣的話。你爸爸不是上回教過你,不能欺負生病的小孩子嗎?”

    小傢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其實我也不喜歡生病。所以,很討厭生病的孩子。”

    孩子的邏輯很奇怪。蔓蔓拿手拍拍小傢伙的腦袋,好在孩子固然現在小想不通,但是聽話,哪怕能把大人的話聽進去一些都是好的。  

    小傢伙回過頭來,繼續拿指頭逗著小南南,有板有眼地說:“你放心,南南,哪怕有其她小妹妹來了,我肯定只喜歡南南一個,其她小妹妹都比不上南南。”

    大脾氣公主對小表哥這句唯一的表白,小嘴巴只是微翹,不予置否。她並不需要男孩子非得喜歡她一個。她又不是自戀狂。

    蔓蔓扶扶額眉。

    蔣梅在家裡忙翻天,還要記得打電話和老公溝通。因為這事來的急,她接到電話時,聽說蔣永正他們一行人已經是上火車了。在這時候,她父母都狡猾了,說來不及打電話告訴她老公,讓她自己告訴趙文生。也就是說,把這個告知真相的燙手山芋交給了無辜的她一個人。

    忙著拖完一次地板,蔣梅捶捶腰,抬頭,見時鐘差不多,趕緊再撥次電話。半個小時前她剛打過,徐美琳告訴她她老公在忙,沒空接她電話。她也知道老公的工作性質不方便,所以選擇了過段時間再打。

    電話好不容易通後,徐美琳見她接二連三打來,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敢再拒絕她了,跑去叫趙文生過來聽電話。

    趙文生正在和一幫人一塊在看新進的某個科研儀器。徐美琳進來拉他袖口時,站在他旁邊的姚爺先見到了,問:“怎麼了?”  

    “他媳婦打電話過來,打了好幾次。我怕出什麼事。”徐美琳說。

    聽徐美琳這樣說,趙文生馬上抬腳去聽電話,一邊走一邊問:“她說什麼事了嗎?”

    “沒有。問她,她說不方便說。”徐美琳能從電話里感覺到蔣梅說著話口氣里夾雜的一絲痛楚,揣摩著說,“不會是做家務活扭著腰了吧?”

    趙文生先是想到徐美琳的說法憂心老婆,後來想,不對,今天是上班時間,他老婆不在單位上班,跑回家裡搞家務做什麼。這樣一想,他拿起話筒時顯得一刻遲疑,心中閃現太多的不妙。

    “阿梅。”

    聽到老公的聲音,蔣梅猶如上到了刑場,如臨大敵,渾身冒汗:“文生,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嗎?”

    “為什麼要我提前下班?”

    “家裡來客人了。”蔣梅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客人?”

   

    老公的窮追不捨,讓蔣梅氣都喘不過來,乾脆一口氣全吐了,道:“我爸在天津的親戚要過來。他們家的孩子病了,想讓你看看。他們半個多小時前就搭上了火車,到我們這裡來,也快了。你早點回家,好不好?”

    蔣父在天津的親戚?剛好前不久聽君爺提過的極品一家。趙文生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突然被背叛了而提不上氣的,要活活被氣死的。

    “文生?”蔣梅問。

    咔。

    話筒給掛了。蔣梅大驚失色,想她這話才開個頭,怎麼老公就掛了電話。從未見自己老公氣成這樣。奇怪啊,她都從沒有和老公說過蔣永正一家的事。

    想到老公這回真的要生氣,蔣梅六神無主了。扔下拖把,飛奔出門,跑去單位找老公。

    ☆、【247】請帖

    “怎麼了?”

    趙文生的肩頭剛被挨拍,回頭看見姚爺一張骨滑的笑顏,感覺姚爺好像早知道這事要發生一樣,這種被人從背後抓住的感覺真是鬱悶。

    “怎麼,是不是上回陸君說的事兒?”姚爺真的是搭著他肩膀的手沒有放開,接著往下說,一說命中。  

    這不怪姚爺。想他趙文生現在事業家庭都是如魚得水,唯一,可以把他刁難住的,無非是老婆家時不時冒出來的極品親戚。姚爺想猜不中都很難。

    趙文生苦瓜似的長臉等於正面回答了姚爺。

    “原來是這事。”姚爺很奇怪,不見得對這事兒同情他,反而忽然發出一聲長息,略帶喜氣。

    幸災樂禍?想姚爺不該是這般,或許平日裡姚爺也不是個好貨,也很喜歡幸災樂禍,但在這事上,不是一直都挺同情他的嗎?趙文生狐疑地支起了眼鏡。

    “走吧。”姚爺攬著他肩頭一塊走,走到君爺辦公室里去。

    進到君爺辦公室,君爺頭也沒抬說:“嗯?看完機器了?怎麼說?”

    “有比機器更重要的事情。”說著姚爺將手指指向趙文生,“你猜這傢伙剛接到什麼消息了?”

    君爺抬起了頭,只是瞥過趙文生一眼,淡淡地拿筆套先蓋住了正在書寫的鋼筆尖,說:“那群人從天津過來了嗎?”

    一個兩個一猜就中。趙文生也沒有什麼話好辯解的,乾脆問他們倆:“你們給我支支招吧?都要住我們這裡了,怎麼辦?”說罷,不忘把君爺拉下水:“我好像記得我小舅子說過,說陸科你是到那邊演過戲的?道不定他們來到這邊後,戲碼會被拆穿。”

    “拆穿了又怎麼樣?他們能拿我怎麼樣嗎?”君爺就打算一直把那群人當猴子耍,神情一派淡定如常。

    趙文生舉手投降:“我看,我還是和阿梅商量,趕緊把他們趕回天津要緊。他們家的小孩我是不敢看的了,我幫他們在北京找一個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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