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頁
晏子警覺地往後退,對方站起來之後,身高是明顯比她高的,這點她知道,只是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對方具有威脅性。只能說,對方慣來的彬彬有禮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讓她誤以為了他是個自卑的,在她面前始終低人一等,不會給她造成這種威脅。
【436】比誰都擔心
其實是錯的離譜。
他是個男性,身體孔武有力,她晏子簡直只能算是他手指間一隻螞蟻。固然她高傲的自尊心可以讓她寧死不屈,可是,始終沒有辦法抹去體力上雙方的巨大差異。
在他向著她進一步時,晏子手忙腳亂地在手機上撥打號碼。
“不用打,信號屏蔽了。”
伴隨他這句聲音落地,晏子果然是看到了手機上顯示的信號格降到了零。
“你想打給誰?打給他?打給警察?”俞澤浩的聲音,從對面微沉地傳了過來。
晏子繃直了身體和神經,感覺他此刻的問話,是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只等她回答的答案,再決定是不是把她撕毀。
吸了吸口氣,穩住心跳和神經。
“你想我會打給他嗎?你不是因為有功利性的目的接近我嗎?為什麼在意這種事?”晏子問,嘴角略帶起一絲嘲諷,表示自己的但若無事。
只見對方那張陰鶩的臉上,突然展現出來的是一抹從容的微笑。
“我不是之前說了嗎?我接近你,我從你這裡撤退,都沒有想過傷害你。而你,從來都沒有對我上過心,你認為呢?”俞澤浩嘴角的那一勾,更為鋒芒四she,“你認為,真的是我不足以吸引到你嗎?”
故意的,他故意在她面前裝作那麼軟弱的無能的一面,讓她毫無防備,同時,不會對他真的上心。
很顯然,這個男人,是故意放過她的。
晏子明顯地怔了下,身體一方面繃的很緊,另一方面,無疑是很懷疑他究竟是什麼動機做這些事情。
“你為什麼接近我,能告訴我嗎?”晏子低聲地問。
她那副突然變得有些楚楚可憐的口吻,讓俞澤浩的臉上都不由閃過了一抹像是吃驚的表情。
“你說我為什麼接近你?”把手指在頭頂上插了一下,俞澤浩嘴角再一勾,“你能猜不到嗎?以你的聰明才智?”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宋家小姐的緣故,我只能是懷疑,因為我的另一個家——”晏子說後面那句話時更為低沉的聲色,像是很不情願地說出姚家。
“我知道你和他們幾乎沒有接觸,但是,好像你和他們的感情變得好轉了。到底,你骨子裡流的有他們家族的血液。這點是欺騙不了任何人的,包括我。”俞澤浩的口氣無疑變得更高深莫測。
“你,與姚家有仇嗎?”晏子試探性地問一句。
俞澤浩的嘴角一扯明顯扯出一抹嘲笑的弧度:“在你心裏面,那個家的人,終究是你家人,他們做任何事情都好,你都不會認為他們有錯。”
“他們做了什麼錯事嗎?你不說,怎麼讓人明辨是非?”
“具體來說,他們助紂為虐,你認為,他們做的能是好事嗎?”
“助紂為虐?”晏子感覺驚訝,是不可思議,她雖然以前和姚家沒有怎麼接觸,可據她所知道的姚家,最不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助紂為虐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晏子問。
“他們一路把我們逼到走投無路,而實際上,該負起整件事情的罪惡,並不是我們。”俞澤浩的眸光里驟然一閃,“不要再問了。你走吧。”
“杜玉心呢?”晏子堅定地站在原地,“我必須把她帶走。”
“她既然都找到這裡來了,肯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要怎麼做,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事實上,你再不走的話,恐怕,連我都保不住你。要知道,被逼到絕境的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根本不會怕你是誰家的大小姐。”俞澤浩說完這話,打開了包廂側面的另一扇門,“你從這裡離開吧。不要對外說出你到我這裡來過的事,更不要把和我說的話說出去。否則,一旦被我們的人發現,杜玉心就不用活了。”
晏子只能是儘量地撐住兩條腿,一步步逼自己走著,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強留在這裡,憑她這點能力,是沒有辦法把杜玉心從對方手裡拯救出來的。況且,現在杜玉心究竟還在不在這個餐館裡,根本不得而知。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現實很殘酷,人很卑微,在現實面前,必須做出一種選擇出來。現在,她晏子只能是這樣選擇了一條路去走,先保住自己的命。
為此,她都快看不起自己了。眼看,自己從逃生之門走了出來,搭上電梯,快步來到樓下。在這期間,她能唯一聯繫外面的方式,手機,已經被人沒收走了,錢包,一樣被人拿走,好在身上的衣服,人家沒有動彈她一分一毫。
她發無毫損地從危險的地方走出來,逃到了相對安全的公共地帶,不得不說,是俞澤浩保住了她的命。
究竟他算好人還算是壞人?晏子有些懵,仿佛在做夢,沒有醒來的一個夢。
仰頭看到正午的陽光照著頭部頂上,讓人頭暈目眩的,她振起精神的時候,回頭找輛車準備回去。在這時,一輛車不知什麼時候跟在她後面的,當那輛車打開車門之後,晏子再次打了個寒磣。
從車門裡走出來的男子,兩眼仿佛深海里的墨石,沒有表情地看著她。
說到吳正淳,中午吃著飯的時候,突然又聽見了敲門聲,因此喊了句:“進來!”
陸征打開門,大步走進來,在他房間裡看了眼,問:“晏子呢?”
“你找晏子?”吳正淳正覺得奇怪,說,“她和玉心出去了,沒有和你說嗎?”
“她和玉心出去了嗎?”陸征的臉馬上一沉,像是沉到了海底。
吳正淳聽他這個口氣,知道他不知道她們兩個出去看婚紗,因此不好說話。
“她們出去多久了?”陸征問。
吳正淳看看表,琢磨著:“出去有快一個鐘頭了吧。”
陸征轉過身,肯定是給杜玉心打電話。打了杜玉心的電話不通,再打晏子的,一樣沒有人接。他匆匆往門口跑。
只看他的動作,吳正淳都知道出事了。因此站了起來,準備去追他,喊:“出什麼事了?”
聽見背後傳來突然的一聲砰。過於焦急的動作,讓腿傷未有痊癒的吳正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陸征聽見這個動靜以後,只得往回跑,跑到摔倒的吳正淳身邊,把他扶起來。
抓住這個機會,吳正淳把他的衣服緊緊抓住,說:“出什麼事,你快給我說清楚。”
陸征現在只後悔,怎麼不早點看住她。
“吳教授,你現在先不要急,我先去確定她們兩人在哪裡。”
“你知道她們在哪裡嗎?”焦急中的吳正淳用吼的音量,拼命地喊。
陸征先安撫他:“或許能查得出來。”
是能查的出來,自從他知道了,自己父親在杜玉心的身體內安裝了一個監控裝置。按理說,這種發出信號才有接受信號的監控裝置,肯定有定位系統的。
如今,只要聯繫下君爺或是葉思泉。
當著吳正淳的面,陸征聯繫起了葉思泉。結果,葉思泉接電話的時候,好像是在戶外。這讓陸征再次警惕了起來。
葉思泉問:“有事找我嗎?”
“玉心跑出去了,我想,可能你們知道她在哪裡。”陸征說。
“我們還以為,你故意把她放跑的。”
陸征:……
平心而論,他陸征沒有強大到猶如他父親君爺那種心臟承受力。
同時,葉思泉這句話表態了,杜玉心的出跑,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是,他們現在是毫無辦法了,只剩下杜玉心這張底牌了。陸丫頭和杜儒霖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只能看杜玉心的行動了。
“你聽我說,陸征,留在原地不要動,這事兒,我們會處理好的。”葉思泉在電話里交代著他。
這話不知道是不是君爺的交代,讓葉思泉說的。
陸征兩條眉毛皺緊了不動。
聽他沒有聲音回答,好像不甘不願的,葉思泉說下去:“不要以為你沒有用。你要知道,如果你出去找她,結果,只能像是那個姓杜的一樣,成為他們威脅她的把柄。這沒有任何用處。”
“他們究竟想要什麼?”陸征閉著眼,吸一口老長的氣。
“暫時,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葉思泉答。
“那麼,我爸是在那邊嗎?”
“是的。”葉思泉認為沒有必要對他撒謊,因為君爺坐鎮,本身是最好的保障。
陸征就此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對面一陣忙音,葉思泉反而有些愣了。說實話,陸征這麼快被他說服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是陸征不夠關心杜玉心嗎?儼然不是的,不可能是的。
只能說,這人真的是君爺的兒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大概想的東西,和一般處於情緒激動狀態很容易失去所有理智思維的人不一樣。
陸征很清楚,這會兒自己如果跑到前線去,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會添麻煩,不如,在後方等待自己的機會。
吳正淳可沒有陸征這個冷靜,一路抓著陸征的衣服:“怎麼說?”
“晏子應該沒有事。”陸征照著葉思泉透露的消息說。
“杜玉心呢?”
陸征沒有回答。
吳正淳用力在他臉上看著:“你不擔心?”
陸征抬起臉:“我比誰都擔心她,所以,我更是必須撐到最後一刻。”
【437】攤牌
杜玉心在哪裡,杜玉心自己都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自己走去找洗手間,走到掛有洗手間標誌牌的地方,拐過去,推開那扇很像洗手間的門,一進去之後,馬上被人反鎖了門。
瞬間的緊張,恐懼,不言而喻。
“你心跳跳的很快,是因為那顆心臟原先的主人很怕嗎?”黑暗裡,那個浮現出來的聲音,並不像幽魂鬼怪。
杜玉心很快聽出這個嗓音,這個聲音,讓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上回,在陳瑗瑗的別墅里把她放跑的那個男人。
“我想,她不至於會害怕你。”杜玉心清了聲嗓子,冷靜地說。
聽見她這句話,黑暗裡發出了一串模糊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