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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2】一箭雙鵰

    白露接到電話趕到未婚夫單位時,見這裡的氣氛猶如戰場過後,充斥著窒息的寂靜。

    “白露姐姐,你小心一些。”高大帥幫她開這個門時,與她偷偷報個信。

    他心情不好?

    剛開始白露沒放在心上,想她這個未婚夫脾氣向來臭,但是,脾氣再臭,心情再不好,君爺都能控制住自己。

    推門進去後,見著他倒不像她想像中那般站在窗台垂思。

    埋頭案首的冷峻身影,在聽到腳步聲進來時,微微地抬起了眉。

    白露走近書案,與他那雙時刻保持冰冷與優雅並存的眸子對上,見他一如既往的冷靜如斯,反倒是心生了絲疑惑,耳聽剛高大帥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究竟是什麼事。

    “你,在這之前,幫過她什麼事了?”他手中的筆在指間輕輕轉了一圈後,停在桌上。

    白露心頭一個咯噔,想這件事基本做得天衣無fèng,他是怎麼發現的。

    “呵。”他輕輕笑了聲,“我沒指名是誰。你都知道我說的是誰。白露,以後,真想瞞著誰做事情,千萬別這麼輕易露了餡。”  

    “陸君。”她總算聽出讓她能感到一絲緊張的東西了。

    “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他冰眸里陡地鍍滿了寒色。

    “囡囡——是誰告訴你?”她揣摩著,疑問著。照理蔓蔓不可能主動告訴他。但不是蔓蔓自己告訴他,她想不到會是誰告訴他。畢竟她給蔓蔓介紹的這條人脈,都是他不認得的。

    “你知道的,她之前和我與子業鬧了矛盾。之後,她一段日子都是不吭聲的。我和子業都誤以為她是妥協了,聽話了。直到今天,她突然給我和子業一手。打得我們倆是暈頭轉向,措手不及,回想起來,想到你近來與她走得近,當然,這是我吩咐你這麼做的,但是,事實證明,我們還是被她騙了,被她耍了一通。”像是以輕描淡寫的感慨陳述過以上經過後,聲線猛地再一沉,“說吧,她之前之所以按兵不動的原因。”

    事到如今,白露只好吐露實情:“她委託我,幫她小姑丈在北京謀求調職的機會。”

    “事情辦成了嗎?”

   

    白露沒話。

    濃眉稍低:“我這話是多問了。如果沒有辦成,她今天也不會給我們這樣一手。”

    “她做了什麼事?”白露壓了絲緊張。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問題,只是說:“白露,我知道你感情和她好,這也是我願意看到的。你幫她,是情理之中,我一直和你也這麼說,希望你能盡情地幫她。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句,她是我妹妹,我可以說比誰都了解她。因為我們骨子裡流著一樣的血。她聰明,要比你想像中聰明的多,而且,為達目的,要硬起心腸來,比起我,有過之無不及。”

    白露聽完他這番話,心頭微微地抖了抖,眼角,終於掃到他意圖掩蓋的手掌心貼著的止血貼。

    他受傷了?

    十指連心,他這傷傷的是心?

    等她走出去後,他握起筆,沒能握緊,筆掉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個轉。掌心被觸及的疼痛連著心,不過是道劃痕,卻是像在他心頭上割了一刀似的。無時無刻在提醒他一個事實:

    他打了她。

    對此,他當著她的面說不後悔。  

    實際上,他後悔了。

    畢竟,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連罵都捨不得罵一句的。她哪怕遭一點傷他都仿佛是傷在自己身上要心疼很久的。結果,是他自己親自動了手。

    想到這裡,他抓住桌上的紙,狠狠地撕拉成兩半,又狠狠地拿拳頭抵住自己的額頭。很想,把打她的那掌打回自己身上,卻也明白,這事明是發生了,沒法當做不存在。

    暮色逐漸降臨。

    天熱了,擠著公共汽車回家的蔣衍,脫了外套拿在手裡。走進部隊大院後,沒有上樓,是徑直往小區裡的空地走去。蔥鬱的樹蔭下設著幾排長凳。他記起,去年,岳父陸司令,在這裡和他談過一次話。

    說把女兒慎重地交給他。可能當時陸司令已經知道,他小媳婦即將面對的複雜困局。

    蔓蔓坐在長板凳上,這會兒,她神情有點恍惚,出來透口氣。如果不出來透口氣,她都不知道怎麼走下去。

    背後,突然伸出的兩隻手搭在她肩頭上。

    是老公的手,既溫柔,又可靠。

    “在想什麼?”

    “沒什麼。”  

    她的聲音這刻聽起來,比什麼時候都輕。

    他站在她身後,沒有急著去扳過她的臉,只是像岩石一般靜靜地立在她身後:“我下午接連接到初夏和二姐夫打給我的電話,你說,我能當做你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接著,他像是要轉過身去,道:“不管怎麼說,你哥打人就是不對。我該去找你哥理論這件事,給你出口氣。”

    “別——”她拉他袖管,動作飛快,是在他話剛說完的一秒之間。

    “那怎麼說?”他緩慢地轉回身來,英俊的眉宇下的眸子裡帶著一抹促狹,又是充滿憐惜地看著她的臉。

    按趙文生轉陳孝義的話來說,君爺打過去,打,好像是沒怎麼打到她,但是,君爺自己的手倒是劃傷了。

    她的臉是完好無暇,只是額角上一點紅。不知是她哥有意無意避開,但是,那時候她哥的確是用盡了力氣的。如果她哥不是用心地去打她,或許,她現在這心裡不會這般愧疚,這般折磨。

    她哥的用力,應說,讓她看到了另一種東西。想溫世軒都從來沒有打過她。許玉娥打她,向來都被她躲開。只有她哥突然的這一打,她想,自己潛意識裡是不是壓根沒有想過閃開這一巴。或許吧。所以,這一巴,豈止是震到了她心裡。是突然如一刀破開了眼前的雲霧。曾幾何時起,她一直,一直認為沒有比溫世軒更親的人,走進到了她心裡並且留駐了下來。  

    一巴下去,她不疼,只覺得他應該很疼。

    這種生疼的感覺,像是要把她的心撕成了兩半。

    “阿衍,我不知道怎麼辦。”

    伸出的兩隻長臂,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什麼事都好,不是還有我嗎?”

    黑夜拉長了路燈下的兩條重疊的人影。直到周圍萬家燈火一一亮起。他牽住她的手,她緊握他的手,站了起來。

    陸夫人在接到兒子說今晚加班不回來吃飯,又接到女婿說要帶女兒去外面下館子,兩通電話後,她有點傻地看著搖籃床里的兩個娃。

    兩娃和姥姥眼對眼瞪傻眼。

    “開飯吧。”陸司令卷著袖口走出書房,好像一點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贊道,“今晚好,兒子女兒都不在,我們兩個可以清淨地過二人世界。”

    兩娃聽到姥爺這話,異口同聲哇道:我們呢。

    真是,人小容易遭人忽視。被自己爸媽忽視算了,現在連帶起了姥爺。

    這時候仍是姥姥好。  

    陸夫人拍了拍伸手拿筷子的老公:“你說他們這一個兩個突然不回來吃飯,不會很湊巧嗎?”不說自己兒子,女兒女婿是自從有了兩娃後,更不敢去外頭吃,要回來盡父母責任。

    “他們是年輕人,別看生了孩子,但結婚才一年,去外頭浪漫下我們要理解。”陸司令說。

    看這樣子,老公一點擔心和疑慮都沒有。陸夫人似乎也該安下心來。

    晚些時候,女兒女婿先回來了。蔓蔓照往常一樣抱起兒子,看看女兒,像是欲言又止的。

    陸夫人沒細想,道:“對南南有什麼事交代嗎?你哥回來我告訴他。”

    “沒,沒事。”蔓蔓匆忙地應道,抱著兒子回自己房裡的身影,活像個做了什麼事拼命逃的逃兵。

    小南南見媽媽這樣子都覺奇怪,何況陸夫人了。

    再晚些時候,大概十一二點,君爺拿鑰匙插進鑰匙孔里拉開了家門。陸夫人一直沒睡,抱著外孫女等著兒子回來。見這時候君爺總算回來了。陸夫人起來問道:“怎麼這麼晚?”

    “今天有點事耽擱了。”君爺說,故意側過去衝著母親背過身的樣子,像是躲避著什麼。  

    陸夫人看他和女兒如出一轍,輕蹙著眉,道:“你和囡囡之間出了什麼事?”

    伸開掌心能看到那條ok繃,他用力地抓起掌心,說:“沒事。”

    “真沒事?”陸夫人追著他問。

    走到房門口,回頭掃見到她懷裡那張半眯著眼的小臉蛋,與妹妹其實像極了的獨一無二的狡黠與聰穎,他深吸口氣,像是要伸出手去接時,又是沒力地收了回來,說:“今晚南南陪你睡吧。我明早要早起。”

    聽到這話,陸夫人可緊張了,低頭審視著突然遭到拒絕的外孫女。大脾氣公主,明顯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反而是聳了聳小額紋。

    等陸夫人要抱外孫女回自己房間時,背後,忽然又傳出兒子低沉中略帶溫柔的嗓音:“還是我陪她睡吧。免得今晚她鬧脾氣。”

    陸夫人一愣,沒來得及反應時,見兒子已經伸手將她懷裡的小公主抱走。目送兒子的身影進了房門啪關上,陸夫人這是做母親的感覺:定是兒子與女兒發生了什麼事。

    有同樣疑問的,還有姚夫人。  

    姚夫人到早上,找到陸夫人透露:“子業昨晚上回到家一聲不做的,到今早上,五六點鐘就出門了。說是去跑步散心。後來,我打電話問高大帥。高大帥說沒事。我就奇怪了,我都沒有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他直接答我這聲,不是正說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那你沒有仔細問他?”陸夫人緊張道。

    “我問他,他不說。部隊的風格。屬於軍事機密的涉及領導威嚴的都不能說。”姚夫人頭疼地揉揉額角,問,“陸君呢?”大概想著從君爺口裡看能不能問出幾句。

    “別提了。”陸夫人道,“他和子業一樣,昨晚很晚回家,今早上五六點出門。問他,他說去洗車。”

    “洗車五六點?”

    “說開去單位讓人洗。”

    姚夫人無語了,問起乾女兒想說貼心話:“囡囡呢?”

    “囡囡一早上,被阿衍帶去外面吃早餐了。昨晚上,他們兩口子,已經沒有在家吃飯了。”陸夫人說起這些怪異的狀況,心驚肉跳的。

    “在我看。”姚夫人分析出來,“肯定是你兒子和女兒之間又鬧脾氣了。不然,不會把我家子業都給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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