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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說另一件事吧。囡囡失蹤的時候,當天當班的衛兵,不見了蹤影長達數年。後來據我一位老部下透露,說是這個衛兵,是楊家人提攜的。”
“誰說的?”楊老太臉色一絲微變。
“誰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提攜某人的楊家人,正好是我老婆的小哥。而我記得,小哥的兒子,現在和坐在這裡的這個人年紀像,相貌也像。”
聽到矛頭都指到自己身上了,楊修微微地含笑,站起來,向陸司令鞠半個躬:“大舅,我長大後這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請原諒我當時年紀小,對大舅的印象不深,一時未能認出長輩。”
“我記得你後來是過繼給了沒有兒子的你大伯。”
“是。”
“你大伯現在可還好?”
“很好,在美國。”
“你之前一直也在美國?”
“是的。”
濃眉之下兩條仔細考究的眸光,打在楊修那張白臉書生的秀氣臉,驀地收了回去,對向老太:“家宴那日,楊家可以派代表過來參加。你老人家身體不便,我們不方便邀請你。讓楊修過來吧。”
道完這話,禮數都不用敬到,甩袖便走。
楊老太被氣得兩條腿直抖著,眼見跟在父親後面走掉的兩個陸家少爺,紛紛都給她瞥了目意味深長的冷意。
最終,君爺那抹冷意,與父親一樣,在楊修收起的刀子眉間斂了回來。
等陸家一行人走了,楊老太摔坐在椅子上,久久喘不出口氣。
聽見楊老太摔椅子的聲音,和父親一同走出門口的君爺,冷眉一提:“現在倒是會發脾氣了。”
“是狗,都會咬人的,哪怕是灰溜溜地被打以後。”陸司令趁此良機,教育兩個兒子,“越是瘋狂的狗,除非打死了,不然,它永遠都會重新跳起來咬你一口,哪怕它只剩一口氣。”
陸歡的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表示牢記了。
在旁人打開車門時,陸司令對大兒子說:“你之前和她會過一次面?”
今天楊老太對君爺的失態顯露,定是讓陸司令心裡有數了,君爺沒有再瞞父親:“是。只是想確定,是楊樂兒一人所為,還是說楊家在此事上有份。”
兒子辦事,陸司令放心。基本上,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要承認,兒子比他更狠。所以怪不得現在那些人,怕他兒子比起他更怕。
“你們要多照顧囡囡。囡囡和你們媽一樣,是女人不是男人。”陸司令看著哥兒倆,語氣深長,“如果將來某一天我和你們媽先走了,能保護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兄弟姐妹,明白嗎?”
“爸,你和媽長命百歲。”小兒子陸歡可不喜歡父親這般老氣橫秋類似傷感的話。
相對於未長大的弟弟,君爺沒有二話,應下父親:“我都知道怎麼做的。”
車開到半路,陸司令想起:“火災的原因囡囡有沒有問?”
“沒有問。”
對這事,蔓蔓一句話都沒有問,可以說,君爺都沒法明白妹妹那顆七竅玲瓏心。
“她可能想著,問也無濟於事。”陸司令在這點上,似乎比當哥哥的君爺聰明一些,濃眉下的一雙大眼對女兒那是笑開了花,“囡囡,是很聰明的,你這做哥哥的,可千萬不要小看了她。”
妹妹在某點上比他這做哥的更狠更實際,君爺“乖乖”地認同了父親的這個觀點。
到最後,陸司令百般交代這個做哥哥的大兒子:“囡囡有了身孕,本是好事,可你媽擔心,我也擔心。這個尺度你自己把握好。我們陸家不缺生兒育女,囡囡犯不著去冒這個險。”
問題是,他妹妹,比誰都要愛孩子。
冷眸微微地斂合起來,裡面的眸光,在迎接車窗she進來的光色時,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
蔓蔓並不是不知道縱火的人是誰,然而,這個事,她和杜宇是心照不宣,沒有對初夏講。擔心初夏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當初,雷文斌被判刑前,初夏曾經給審判長投過一封信,稱這種敗類不除不殺雞儆猴,文藝界將蒙受的損失遠不止於此。信上附有若干文藝界人士的聯名支持。
初夏是那種性子,懲惡揚善,說干就干,女俠風範。
獲人讚賞的同時,容易得罪人。
對此事閉緊口風,並不意味蔓蔓沒有把這個事放在心裡頭琢磨。眼下畫廊的事處理完後,她要加緊開飯館。安全方面的事情不能不考慮在內。
在猶豫著,要找誰商量的時候。老公的一封情書解決了這個難題。
筆跡向來瀟灑不拘的蔣大少,給老婆書寫的這第二封信,充滿了一種正經的浪漫。
“蔓蔓:
每天學會如何去做好你的老公,已經成為我每天必經的課程並且渴望求得進展和結果的科目。在我學藝未精的時候,現在,上天又給了我一個考題,怎麼去做好一個爸爸。
我承認我忐忑,我不安,卻是,隨之心中湧起的有一種自豪感,使命感,不負榮辱的幹勁。”
蔓蔓看到這,囧:老公當是在寫上戰場之前的宣言嗎?
緊看蔣大少接下來寫的:“蔓蔓,我想成為你的避風港,你的海灣。但是,我是個軍人,不能天天在你身邊。所以,我最希望我自己有雙千里眼,不僅能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一眼看到你,而且能看到你希望有什麼,喜歡有什麼,渴望有什麼。
老婆的願望,我做老公的,希望能幫老婆達成。
因為我和你一樣,認為兩夫妻在做同一件事的時候,是最幸福的。
上天給了我們孩子,不就是要讓我們努力地去做好同一件事嗎?”
讀到這裡,逐字地讀,老公寫的每一個字都打到了她心底裡面去了。
蔓蔓對老公忽然欽佩之極:你說蔣大少前面雖然寫的有些像公文化的形式,卻是在後面筆鋒一轉,寫進她內心裡的困惑去了。整封信充滿了正經和嚴肅的氣氛,同時不乏蔣大少固有的風趣。饒是逗她蔓蔓一笑時,把她的心再給繞進去了。
有了孩子,是上天給他們夫婦的考驗,考驗是不是能情比金堅,能同心同德,去為孩子做好每一件事。
老公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所以,無論他們夫婦今後各自有什麼事,他們都不能忘記會影響他們的婚姻,考驗的標準就在於孩子。
舔了舔筆尖,蔓蔓給老公寫的回信是:
“阿衍:
我愛孩子,想生下它,想好好撫育它,想做他最好的媽媽。但我知道,只有媽媽的孩子是不夠的。孩子希望有一塊疼它的媽媽和爸爸。
阿衍你說的話都是對的。相對而言,我不是個好媽媽,但你絕對會是個好爸爸。
在這點上,我這個小媳婦願意聽老公的指示,當一個更好的媽媽。
今晚你不要睡客廳了,睡在我旁邊聽我和孩子的心裡話,好嗎?”
接到老婆這封當天的回信,蔣衍快拿指頭撓破腦袋了。
晚上,當老公要抱枕頭出客廳時,蔓蔓拉下老公的袖口:“沒有看到信嗎?”
這可不能讓老婆誤會了,蔣衍囧囧有神地說:“我怕把你和孩子傷到——”
蔓蔓囧:原來老公是這緣故,她還以為老公是惱了她沒有和他商量開飯館的事。
“我在中間隔條被子,不會有事。”蔓蔓小媳婦盡心盡力為老公設置放火裝置。
“你老公是軍人,有火線超越的本能。”蔣衍對自己的控制力沒有把握。
主要是對於他們這對年輕夫婦來說,做老公的,從不抑制對老婆的欲望。對老婆縱慾縱慣了,一剎那要完全收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問問我哥有什麼辦法。”蔓蔓小媳婦,這會兒想起了君爺。
誰讓她很記得,當初他們洞房第一天時,君爺信誓旦旦要教老公“開車技術”。
“別!”蔣衍慌忙舉起的手在媳婦面前一搖。
“怎麼了?”月牙兒眼眯眯,其實,對於君爺怎麼教老公“開車技術”這一回事一直在心裡頭很感興趣地保留著。
蔓蔓小媳婦,實際上,是個不厚道的妞。
關上房門的蔣衍,可謂家醜不能外揚。當然,揚的不是蔣大少自己,蔣大少認為怕揚出去的是君爺的事兒。
對媳婦說:“你知道他的標準是多長時間做一次嗎?”
夫妻兩人窩在房間裡不厚道地興致勃勃討論起老大哥的性趣問題,完全把君爺聽到或許會吐血的場景拋到了後腦勺。
“不知道。”一面搖頭,一面月牙兒眼露出前所未有的興致。
“一周兩次,說是科學。但他說的一周兩次,說是普通男人。是軍人,一周幾次很正常。”
蔓蔓越聽越興奮了:這麼說,冰山爺早與未婚妻做了?
“我和你一樣,問了他這個問題。”能做成夫妻,從某方面來說,的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像。
“他怎麼答?”聽到興奮時,蔓蔓小媳婦的腦袋全貼到老公胸口上了。
沒法,光是聽這種事,尤其是聽一個鬱悶男怎麼做這種事,能很可怕地挑動起人家做這種事的神經。
做老公的同感手心腳心火燎火燎的,是被燃起了火苗兒,手指頭開始不自覺地往媳婦的衣服上撩鈕扣了,證實了他之前坦白的,軍人善於超越火線:“他雖然避而不答,但是我看得出來,他肯定做過了,而且在很小年紀的時候就做過了。”
“我也覺得是。”蔓蔓小媳婦很配合老公說,“你都聽他說了,說接生孩子完全沒有問題。他那張對白露姐姐冰著的臉,絕對是表象。他是那種突然火山噴發的。”
老婆的話越說越讓自己興奮了,在聽見火山噴發的時候,唇真的噴出了火花兒,幹得要死,趕緊往老婆唇上一貼,使勁兒咬了起來。
導火線一觸即燃。此刻,一聲煞風景的門鈴,簡直是要人命了。
門鈴一聲接一聲,被迫著剛想拉下褲襠的蔣大少只好再提上褲子,差點兒想拔出槍把按門鈴的人斃了。
門一開,門口立著的那張冰顏,如一桶從北極愈來的水,將對方從頭到腳的火苗兒滅得乾乾淨淨。
冰眸在妹婿那沒有拉上褲鏈的襠處一掃,似是早有所料的,不然不會選擇在第二個晚上,再來突擊檢查。
“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