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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奶奶病危的消息,不久,該知道的人全知道了。
姚爺闖進君爺的門裡時,看見君爺在簡單地收拾一兩件行裝,狹長的眼一眯:“你想偷偷去?”
“已經和我爸說好了。他讓劉秘書陪我過去。”疊完衣服進行李箱,是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了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上面有陸夫人以及他和母親手裡抱著的囡囡。
這是,囡囡留給他的唯一的照片。
什麼時候,囡囡願意和他們再照一張相片呢。
“我陪你去吧。”姚爺說,說罷,利索地轉身,也是去收拾行當。
“子業。”忽然一聲,叫住對方。
姚爺回頭看著他的眼光,一絲迷惑。
“昨晚上我向她要了個條件,你說,我該不該,逼著她回來?”君爺同志問著這話時,一反常態,鐵森的臉在窗台的背光下,竟似是蒼白。
昨晚上的事,姚爺是聽高大帥說了的,誰讓高大帥閒不住嘴巴,急著想和人分享八卦,爺的事別的人不能知道,只能說給姚爺知。
“我想——”優雅美麗的眉是微微地低下,流轉的眸光對著地磚上的影子,幾分深思幾分猶豫,“她遲早會回來的,不需要你逼她或是不逼她。”
“你確定?”嗓子裡壓了絲焦耐,是希望,是自己看漏了什麼痕跡,她不是排斥他們的。
“我確定。”抬起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你怎麼確定?”對方答的太快,擰緊的冷眉反倒懷疑上了。
“陸君,那晚上,你沒有看見,她總是想避開我們嗎?尤其是想避開你。如果她心裡完全沒有你,會想避開嗎?”
冷眉在剎那間舒展開來,一絲融化的笑暗藏在眼底,唇里,卻是扯出一絲長氣:“如果這樣,我該索要什麼條件好呢?”
姚爺對他的這句自問自答,只是笑笑,轉個身,趕緊去收拾行裝。
驅車到達飛機場,拎著小行李袋走進飛機大廳,沒有遇見想見的人,卻是先遇到了張秋燕溫浩雪一行。
面對這兩個權高位重的爺,張秋燕和溫浩雪母女兩雙眼睛都像上了勾的魚兒,直盯盯地望著,然縱使臉皮厚達一尺,也不敢上前去撞君爺這座冰山。
敢拍君爺的馬屁,高大帥會先告訴她們,會粉身碎骨的。
溫浩雪更不忘姚爺,曾經幾句話之間,把她牽著鼻子拔了次皮。
姚爺長得美,像妖艷的杜美莎,迷惑人之間能把人殺死。
想到此,母女倆悻悻的,目送兩個爺像陣風擦過她們眼前後,若飄逸的仙人離她們遠去。
“媽,你說他們來上機,是會飛去哪裡?”溫浩雪心裡痒痒地問。
“爺的事,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張秋燕乾巴巴地笑兩聲後,不甘心也沒法,這種爺想攀都攀不上,低頭咳一聲,“哎,你大嬸和媛媛怎麼還沒有到呢?都快檢票登機了。”
因溫世軒和女兒女婿搭同架機,不讓許玉娥一塊來。許玉娥心急,託了張秋燕。張秋燕想著去到那裡,不止要寶物,照顧老人家自己一人太吃力,答應了許玉娥。
這邊,兩個爺通過優先登陸口,上了頭等機艙。
蔓蔓他們坐的是經濟艙,專門避開了與許玉娥他們一架機。父親走在前,她走在中間,老公走在最後面。
經過頭等機艙時,走在前面的父親忽然一個頓腳。順父親的目光望過去,見是兩個甚是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兩個爺嗎。
姚爺是看到她了,向她露出誘人的微笑。
然而父親那雙眼睛,是越過姚爺,在別著臉看著機艙窗外的君爺側影上看著。
“爸?”蔓蔓低聲的,感到父親有點兒蹊蹺地問。
溫世軒現在,是在這個幾次撞遇過的男人的側臉上,忽然是發現了另一樣東西。
【77】震呆溫家人
更新時間:2013-1-15 8:44:54 本章字數:12600
“爸。愛豦穬劇”
女兒的聲音飄過耳畔,溫世軒仿佛從夢裡醒了過來,邁向前面的步子,一點不穩。
等他們三個人進了經濟艙,君爺的臉緩緩地轉了回來。
知道他剛剛是故意沒有回頭其實看著溫世軒的,姚子業修長的指節貼在了誘人遐思的嘴唇上捉磨:“他剛看著你的表情好像和以前不一樣。”
“正常的事。”極淡的一聲,他記憶里有的事,溫世軒不可能完全沒有。
“你瞞著我什麼?”狹長的眼微眯,打量著他。
“不確定的事情,你該問他而不是問我。”
那年他才幾歲的記憶,溫世軒是幾歲。
實事求是地說,他的記憶因為是童年時期難保有錯亂,溫世軒應該比他記得清。
冷眉稍提,眸光未定。
“爸。”看到父親像是在發呆,蔓蔓坐下來時,和空姐一塊提醒父親系安全帶,“坐飛機要扣這個,和坐車一樣。”
蔣大少看了哭笑不得,媳婦提醒老父親,自己反倒忘了。手伸過去幫媳婦把那安全帶拉過來,系好了。
見女婿處處疼惜女兒,溫世軒從漩渦混亂的思緒里抽出了身,眼裡滿是笑意:女兒有個好歸宿,他算是無憾了。
“阿衍。”
聽到溫爸叫,蔣大少抬起頭:“爸?”
“我知道你對蔓蔓很好,但不要一直寵著她。她是當媳婦的,不是小孩子。”溫世軒作為老爸說一些自認為老爸的話。
瞧溫爸說的這話,真逗。
蔣大少樂了:哪個岳父不是希望女婿越疼女兒越好。
“爸。”聽父親這樣說,蔓蔓不自在了,扶著大眼鏡為自己說話,“我對他一直很好的。”
“你們在家誰洗碗?”溫世軒問。
蔓蔓眨個眼,老實交代:“他說我做飯他洗碗。”
“你媽那個性子,都從沒有讓我洗過碗。”溫世軒說。
蔓蔓——汗:她會比不上許玉娥嗎?
蔣大少可捨不得媳婦半點委屈,搶著對溫爸說:“爸,現在什麼時代了,都是崇尚妻管嚴。好男人的標準是入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
虧老公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怪不得師哥評價老公說,蔣大少是個趕cháo流的痞子,這點絕沒有錯的。
溫爸被女婿逗樂了,呵呵呵一邊笑,一邊可不會因為女婿插嘴而忘記繼續教育女兒:“蔓蔓,你老公對你好,你記得在心裡,不能偷懶。夫妻是雙方的,如果他對你好,你不對他好,總有一天他會覺得累,累到極點的時候,會想放棄。”
低頭,絞眉,是認真聽著父親的話,隱約,能感受到父親的心跡,這一想,心裡複雜了。
蔣衍一樣聽出了些什麼,英眉一挺:如果岳父想打許玉娥的離婚案,他絕對力挺岳父到底。
許玉娥近來做的一連串事,是讓溫世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
以前老婆罵他,怨他,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沒得說。可是,現在老婆為了追求錢,一是打算包辦大女兒的婚姻,二是竟把小女兒送去給有錢人當養女,三是,突然回心轉意願意照顧老人了,也不知道老婆打的是什麼算盤。
總之,心裡頭,是被老婆做的事,一件件地令他逐漸寒了心。
飛機,從滑行道上起飛。
張秋燕和溫浩雪在機場等到了遲來的許玉娥和溫媛。
“你老公跟著蔓蔓坐火車?”張秋燕逮住許玉娥問,因為沒有在飛機場遇到蔓蔓他們。
“不知道他們坐什麼交通工具,可能是火車吧。他們父女,愛省錢。”許玉娥對於老公和大女兒省下錢來交到她這裡,沒有意見。
聽到蔓蔓他們會遲些到,張秋燕心裡安了,去到那邊,趕緊先探探老人家的口風。老公是孝子,見老人家病重問不出口,必須她親自上陣。
最後,她們比蔓蔓一行的飛機遲了一個多鐘頭出發,卻想著應該比蔓蔓他們早到一天。
飛機到達目的地機場。
蔓蔓他們下機時,發現兩個爺走得飛快,很早不見人影了。
“你說他們來做什麼?”蔓蔓頂不住心裡頭的犯疑,問起老公。
兩個爺對這次的行程,完全沒有和他蔣大少先透過風。蔣衍同志一攬媳婦的肩頭,說:“可能是為公事吧。有秘書陪著他們。”
爺的事,若不說,誰都不能知道。
走出機場,望到南方的天是火辣的艷陽,四處冒煙的天氣。蔓蔓不燥,都能感到隱隱的火苗在燒。
北方的夏天干和燥,不像南方,是濕燥。
蔣衍上次到這裡來觀光旅遊,天氣未到最熱的時候,而今是逐漸接近酷暑,剛走出空調的地方,已經濕了背上一身汗,黏糊糊的,而且不像能幹。
看老公一直揪著衣領子,蔓蔓擔心老公可能不適應,說:“爸,我們先去找旅館吧。”
經女兒提醒,溫世軒意識到不能回家裡那個雜貨鋪,不然會遇到許玉娥母女,點了點頭:“去你大姑附近那家。”
蔓蔓的大姑溫鳳姊,做的小生意,就是蔣梅向蔓蔓提過的飲食業。但沒有資金沒有獨門功夫的溫鳳姊,開的是一家小小的海鮮大排檔,店門設在市人民第一醫院附近,客源不少,日子過得比一般家庭要好。然而,夫家的人不是省油的燈,要溫鳳姊拿出錢來資助娘家,溫鳳姊即使同意,老公與老公的家裡人絕對不會同意。
這次,溫奶奶中風,轉到的醫院,正好是市人民第一醫院。
搭著車,一路往老母親住院的醫院趕路,一邊是打電話聯繫大妹子,打了半天,溫世軒終於聽到溫鳳姊的聲音。
“鳳姊,我是你大哥。”
“哎呀,大哥,你終於趕來了。媽可惦記著你呢,不能說話,但老人家眼睛一直溜著轉,不看我和二妹還有世榮,只等著你來。”溫鳳姊在電話里巴拉巴拉講,說到老人家尋找大兒子的目光,沒有一點妒忌羨慕溫世軒的意思,反而是心裡高興極了,可以藉機把燙手山芋直接扔給老大。
溫世軒想到老母親,抽個鼻子:“行,我和我女兒女婿一塊來的,要先找個地方放行李,再過去。”
“女婿?”溫鳳姊遠在南方,蔓蔓新婚沒有擺喜酒沒有通知任何人,她尚未接到蔓蔓在北方結婚的消息。
“是,蔓蔓結婚了。”溫世軒充滿歉意地告訴大妹子這個遲來的喜訊。
“啊。”溫鳳姊在電話對面的表情,可惜溫世軒現在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