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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教導員好像替他們很憂愁,臨走前,不忘假惺惺地拍了拍君爺的肩膀。

    君爺胸頭一股怒火。

    白隊臉色鐵青,但是壓得住,招手讓他走近來低聲說話:”子業的事究竟是怎麼說?“”昨晚上,我陪他一塊處理的。如果想抓子業的話,把我一塊抓了好了。“”陸君!“白隊此刻咬出來的聲線像是磨刀似的,”我走的時候才交代過你們。你們難道都忘了嗎?“”我們都是有衡量過的再做出的決定。那個孩子如果不馬上動手術的話,是死路一條。“”那也可以先打個電話給我,讓我在電話裡面同意你們再干,好歹留下個我能幫你們背起責任的證據。要知道你們現在官小,沒人罩著根本不行。“”昨晚和你聯繫的電話沒能打通,可那個時候這孩子的出血量已經到達休克狀態了。“

    沒能第一時間打通電話?

    白隊是一愣一怔之後,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他抓著君爺的肩膀此時此刻加了把力氣:”是不是,昨晚你和子業都遭遇到險情了?“”他的我還沒問。“君爺避重就輕。  

    可白隊從他這簡單的一句話都聽明白了。白隊絕對也不是個好惹的人,尤其是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作亂,想動他未來的妹婿,只為了他妹妹他都絕不可能服軟。”這事我來處理。但是,聽好了,從這一刻開始,你和子業都不准在這件事上插手任何動作和聲音!“

    姚爺坐在帳篷里,握著那隻蒼白瘦弱指甲里還殘留著泥巴的小手,在感覺那手冰涼的時候,是用自己的兩隻手一塊捂著,想讓那隻小手快點暖和起來。

    ☆、【070】他始終沒有忘記

    桑虹進來時,看到姚爺在床邊坐著並且竟然給病人暖手,有些吃驚。想她早從老公老葛口裡聽說諸多有關這個老公師弟的故事。說是這個男人,長得一臉桃花相,風流不言而喻,為了躲避花痴女性,常常擺出一副拒絕女人以千里之外的厭惡面孔。也就是說,性格不怎麼能討得女人喜歡,反而在男人中挺有名氣。

    花相的姚爺其實是條漢子。

    但桑虹第一眼看到姚爺時並不相信這一點,因著姚爺實在長得太妖孽了。

    “姚少校?”桑虹走過去時,輕輕叫了聲。

    姚爺剛畢業不久升了少校,這對於同期畢業只能戴尉官的許多軍校畢業生來說,脫穎而出。可桑虹總懷疑,這男人該不會是靠一張臉孔升的官吧。  

    “有熱毛巾嗎?”姚爺頭也沒抬,問她話。

    桑虹有一種被他忽視了的感覺。不過這很正常,對這個超級自戀自傲的男人而言,忽略其他人是很尋常的習慣。她感到好奇的是,這個男人會對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如此呵護,是為了什麼。

    在轉身,去給他取熱毛巾時,她遇到了昨晚手術的麻醉師。

    那麻醉師邊整理手術資料邊嘰嘰咕咕的,似有些埋怨的意思。桑虹知道他埋怨什麼,昨晚上她作為手術室台上的助手一同經歷了那場驚心動魄的手術,甚至在手術醫生要拿刀開始的一刻,她脫了手套要求不奉陪。當場君爺臉一黑,朝她吼了讓她下台。

    被老公的師弟吼,被罵懦夫,她當時的面子丟得可真夠大的,一瞬間眼淚都快落了下來,氣怒地要命。想著之前,她答應老公幫了這個師弟不少忙,結果竟是好心沒好報的。或許正因為這件事,從這刻開始她與兩爺格格不入,彼此看不順眼。

    說起來,她當時不惜以自己來要挾兩爺放棄,不也是看在老公面子上為他們好。這個病人送來時已經失血過多,瀕臨於休克狀態,在這個臨時醫療點,麻醉器材手術器材都不完備的情況下,做這樣一個急診手術說實話,不是拿病人的性命冒險,是拿醫生自己的前程和命冒險。  

    更重要的是,她早聽老葛說過,這兩爺太優秀了,在心裡嫉恨兩爺的人多著呢,想找機會收拾兩爺的人更多呢。只等兩爺自己先出紕漏。現在,兩爺露出了可以被人抓把柄的馬尾,只要有點歪心思的,還不趕緊抓住。

    比如說,負責這片區域管理的衛生隊王教導員,據聞是君爺下連隊的上司。兩爺要給病人動手術的消息應該早傳到他耳朵里了,他卻遲遲沒有動靜。反倒是一早,據聞白隊從遠距離的地點一路飛車趕來。恐怕這王教導員想私下往上頭參兩爺一本,沒想是被白隊的人先截獲了消息。當然,她並不知道,提前通知白隊並做了這一手預防的人,正是君爺本人。

    君爺早防著自己衛生隊裡的領導,因為白露給他的名單上都列著他們的名字。

    麻醉師嘮叨不了幾聲,突然感到身後一道冰窖似的寒意,堪比殺意。他肩頭一抖,看到了在兩步遠站著的君爺。君爺那雙冷冰冰的眼珠,直讓他從腳底到頭的冒寒氣。

    桑虹慌然別過臉。

    君爺那雙充滿寒意的眼睛打量完麻醉師後,沖她說:“白隊讓你過去一趟修真紈絝全文閱讀。”

    桑虹點了頭,走的飛快,或許是想逃避他這雙眼睛。她老公老葛說的兩個師弟不好惹,她如今總算聽明白了。這個叫君爺的男人,一雙眼睛像張開蜘蛛網的黑暗,只等著一些不自量力的人自己往裡跳成為他的獵物。  

    白隊帳篷外的勤務兵見她到了,馬上替她掀開了門帘。

    她走進裡面,見著白隊剝開了一包香菸紙。白隊是抽菸的,但極少,只有在特別的時候。這個特別,意味他必須要做出一些很殘酷的決定的時候。

    “不介意我抽一根吧?”白隊抬頭看了下她,眼睛裡沒有焦距,好像壓根沒有當她存在。

    她當然不能說不。

    白隊抽出香菸點了後吸了一口,動作很是舒緩,好像拉著弓弦緩慢的大提琴,優雅,令人回味無窮。

    桑虹看他那張和他妹妹白露一樣非常姣好的五官和氣質,感覺他整個人都罩在朦朦朧朧的霧裡面,加上他的身份,心裡益發敬畏,靜等他開口。

    白隊吸了兩口煙後,把煙擱在簡陋的菸灰缸上讓它慢慢燒,拍了下大腿,和她說:“過會兒,你幫著把病人送到部隊醫院去。去到那裡,如果問起主刀醫生是誰,你就說你不知道。”

    聽他這話,桑虹立馬明白了。白隊是已經對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員都進行了洗腦。沒人再會記得是姚爺給這孩子動的手術。至於這孩子怎麼開的刀,白隊自是會和上面的人自圓其說。  

    “可病人家屬如果過來,問起這事——”桑虹吞了口口水,說起最致命的問題。要是這孩子記得姚爺呢。

    “所以,這就是你接下來要對這孩子做的工作。”白隊的一番話已然是深思熟慮,“你陪她到醫院,直到她出院為止。但是,之後不代表你和她斷了聯繫,我要求你和她保持聯繫,這樣,在她以後再出現什麼問題需要什麼幫助,你可以第一時間了解情況,在必要的時刻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想辦法幫她解決的話,可以向我求助。”

    也就是說,要她長期監視這個孩子。當然,要她這麼做,不是為了這個孩子,而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桑虹的心裡突然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憐。

    白隊好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說:“不要覺得她可憐,你應該告訴她她很幸運。要不是那個醫生冒著失去自己前程的危險救了她,她現在已經在天國了。如果她有半點感恩之心的話,理應知道該怎麼做。你教她。”

    “我教她?我教她什麼?”桑虹訝異地問,眉頭微鎖。

    “如果她是為了她的救命恩人好,她必須把她遭遇的事全忘了,包括她的救命恩人。”白隊說到這,突然眸光一沉,“當然,她的救命恩人,也會把她的事忘了,不會再惦記她任何一點。這樣,對他,對她,都好。”  

    桑虹對白隊的安排是不能有任何抗拒的,因為白隊的手裡捏著的不僅是她的前程,還有她老公老葛的前程。再有,她老公老葛對白隊這樣的安排是十分贊成的,誰讓老葛和她不一樣,對這兩個卓越的師弟一直打心底里喜歡和無條件支持。

    她是無法喜歡上兩爺種種惡劣的不討人喜歡的脾氣。白隊這樣安排了,她從私心裏面想,這樣對那受傷的小姑娘也好吧,遠離那些令人憎惡的面孔。哪怕是小姑娘的救命恩人,可小姑娘能記得是誰救了她嗎?恐怕不大見得,送來時不是已是休克狀態了哪能有記憶。再說,他們連這個受傷的小姑娘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送傷者立即前往部隊醫院的車由白隊一手安排一手監督。

    她走回小姑娘躺著的帳篷時發現,那個嘮叨的麻醉師完全不見了蹤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直到許多年以後,她才知道那個麻醉師是進了白隊下面的某個研究所,享受高福利的同時是完全在白隊和兩爺的監控之下生存。而昨晚在簡易帳篷里進行的這場手術現場,除了那個麻醉師和她自己,只有兩爺。

    做大事的人都是這樣的,在一開始做的時候連善後工作都想好了。她方才恍然大悟,君爺沒找其他人來幫忙,只找了那個麻醉師和她,都是有原因的。一是選擇那個麻醉師是別無選擇,在這醫療點裡面除了這個麻醉師技術最好別無可選。二是她和她老葛親密的關係,造就了兩爺只能選擇她一個,信任一問題,另一問題是他們能拿老葛來拿捏她。  

    桑虹後來每想起這趟經歷,都會在心頭打顫。她和老葛認識的人當中,確確實實,就兩爺無論出身及其它,都是根正紅苗的典範。是她和老葛遇到的人中最可以算是大人物的人。她和老葛只是小人物,落到大人物手裡好比孫悟空落進了如來佛掌心,翻跟斗翻不出去,心裡不可能不存有恐懼。

    離大人物遠一點,對小人物終究是好的。因此,在之後她對沈佳音的教育之中,無時不刻地向這個單純的小姑娘灌輸這一點。

    只是有些事情,是她以及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比如,這個小姑娘早已和姚爺結下的緣分,論他人為了他們倆好怎麼拆,都拆不了。

    她取來了一條剛用熱水燙過的熱毛巾走進帳篷。姚爺接過她手裡的毛巾時依舊沒有抬頭,拿過毛巾輕輕擦著小姑娘額頭上的汗。

    “姚少校,你認得她?”她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問。因為姚爺對其的關心超乎了尋常,過於詭異,昨晚上為了這個病人可是差點丟了自己前程。

    “我不知道。”在她問了兩聲後,姚爺終於答了這句話。

    “嗯?”她想任何人都和她一樣肯定都聽不明白他的話。

    姚爺沒法說的緣故是:究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是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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