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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呢?”溫蔓是被他的眼神盯得有點兒不自在了,明知道他的名字還是問了一聲。
“蔣衍。衍是衍生的衍,行字中間加三點水那個衍。”像是擔心她弄不清楚他的名字,他是拉過她一隻手,在她小掌心上劃著名比劃。
溫蔓屬於第一次被男人用力握著手,眼皮子驚訝地微眨,想把手縮回來,又怕失禮,只得默默忍受著。
“知道是哪個字了嗎?”蔣衍見她低下了頭,有些擔心地把臉湊近點問。
“知道。”溫蔓趁他稍微松點力度的時候,立馬縮回手,然而手上有他的餘溫,有他剛剛接觸過的感覺,陌生的,卻讓她記憶深刻。他的手倒是不像他本人那麼傲氣,有一層厚厚的繭,能讓人感受到這人長得斯文但其實很有力氣。
“真的知道?”
溫蔓忽覺他的熱氣快噴到了自己的臉上,不覺地抬起視角,發現他近在咫尺,正用一雙盛滿笑意的眼睛看著她。微揪下眉頭,她迅速低下臉,並收拾東西要離開。
見到她瞬變的神色,蔣衍心頭訝異時,跟著起身,問:“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和多少女孩子開過這樣的玩笑,但我並不習慣。”溫蔓說這話時始終望著路邊的花圃,不會再去看他那張迷惑了多少女孩子芳心的俊臉。
長得愈好看的男人,愈是容易風流,這幾乎是一條不變的定律了。
蔣衍馬上意識到她誤會了,而且這令他很在意,前所未有的在意。於是在她要邁開腳步時,他衝到她面前,擋住她。
溫家的陽台上,溫家人看到蔣衍把溫蔓攔住的那一刻,都把眼球瞪出來了。
“天啊。這破落戶看上蔓蔓姐了。”
“大嫂,恭喜你了。”
許玉娥聽眾人冷嘲熱諷的恭維,黑著臉轉身出了陽台。
“我,我不是那樣的人。”蔣衍兩隻手手舞足蹈,又拍了拍額頭,“真的,我只是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溫蔓怔怔地眨著眼睫毛看他此刻手足無措的模樣:莫非,他不是傲氣,只是不善言辭,所以乾脆裝深沉不說話。
“哎——”蔣衍兩手抱住了頭,從指fèng裡頭露出雙孩子一樣無辜的眼睛。
溫蔓看著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是被逗笑了,唇角微微地揚起一個弧度。
這時候,許玉娥殺了過來,遠遠喊道:“蔓蔓,你過來!”
蔣衍聽到這個冰冷的高傲的並且含著憤怒的女人聲音,眉宇間划過絲不悅,在溫蔓要擦過自己身邊時握住了她的手:“那人是誰?”
感覺到他握自己的手稍微用上了勁頭,溫蔓些愣之後,道:“我媽。”
是她媽?一點也不像!蔣衍遙遠地看著許玉娥那張把什麼情緒都掛在上頭的臉,深深地皺起了眉宇。如此囂揚的女人,怎麼能養得出溫蔓這樣富有內涵的女兒?
溫蔓掙開他的手,低著頭向母親走過去。
於是蔣衍看她走到了許玉娥那裡時,應是被許玉娥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他心裡驀地起了躁意,從褲袋裡摸出了手機打同伴的電話:“莫文洋,你想在那群猴子面前耍多久把戲?”
莫文洋早把書法表演完了,趁溫家人都跑到陽台上看熱鬧,接了他的電話,答:“隨時可以走。要不是你這個蔣家大少還想演戲,我捨命陪君子——”
“去你的!還不快走!”
聽出蔣衍的語氣很不悅,莫文洋收了線後,立馬向溫家人告辭。
“這麼快啊。”溫世榮當然捨不得放走乘龍快婿,陪著莫文洋到門口,還熱切地攬著這小伙子的肩膀問,“今晚感覺怎麼樣?”
“叔叔阿姨們都很好客。”莫文洋以三好學生的口吻答。
這答非所問啊。溫世榮正想再繼續從旁敲擊,莫文洋又接到蔣衍催命的電話,因此不再看任何溫家人的臉色徑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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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想要認真對她
更新時間:2013-1-11 8:44:48 本章字數:3815
“你氣什麼?”莫文洋開著剛入手十萬塊的東風風神小轎車,神清氣慡,一隻手撥一撥劉海,嘴邊上噙著抹侃笑說蔣衍,“這個破落戶是你自己要裝的,別人惹了你生氣,你怨不得人的。”
“我不是生氣人家看我是破落戶。”蔣衍英拔健碩的身軀,些許懶意地臥在車椅上,雙手交叉枕著後腦勺,微勾的嘴角帶足了男孩子的頑皮味兒。然而,想到許玉娥那把生氣的面孔,他英挺的眉宇微蹙成一小團,恣意的嘴角平了下來說:“你呢,在溫家裡呆這麼久,看上哪個女孩子沒有?”
“唯一看得上眼的,不是被你先抓住了嗎?”莫文洋挺了挺眉毛,知道溫家人全跑去陽台目睹這一男一女的幽會了,可惜自己沒能親眼見著,現在正好問問當事人。
車子剛好路過一盞路燈,眼前隨著燈光一晃,閃現出溫蔓那張小小白潤的臉蛋兒,像盞溫暖的小燈在自己面前晃著,蔣衍心裡頭暖呼呼的,忽然是一種家的溫馨溢滿了心間。
莫文洋見他完全走神的模樣兒,不由縮圓了口要吹起口哨來:“喂,你真的看上人家了?”
蔣衍卻是因這話一怔,眉宇再簇緊了半分。沒錯,溫蔓是個很好的姑娘,性情好,心地善良;可她的家人,真是夠極品的,他蔣衍進入社會這麼多年,見過的人多著呢,但從沒有見過像溫家這樣極品的拜金主義者,葛朗台也得甘拜下風。因此只要是正常點的男人,都不會想和溫家的女兒們有接觸的。
莫文洋仿佛猜得到他的心思,看著前面的路況像是漫不經心地說:“和我爸說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一點都不像。或許溫世榮和他老婆女兒裝的比較像,但是,其他長輩,一眼看上去都很庸俗。至於那幾個女孩子,其實長的都還可以。”
“聽到我是破落戶,一個個都跑光了。”蔣衍不想他為溫家狡辯,冷冷地道出事實。
莫文洋看他擺明了厭惡溫家人,無奈地聳肩蹙眉:“好啦,哥們,我們這次就算是出來玩一趟。大千世界嘛,無奇不有,什麼人都有,當做看看熱鬧看看新奇。”
“也是,不出來這麼一趟,還不能見識到這世界上有溫家這種人呢。”蔣衍聳著俊眉,倨傲的嘴角勾起了玩味。除去鬱悶,今晚被請客又差點被餓暈的經歷,真算是長見識的奇聞了。況且,正是有這種極品的溫家人,才能讓他發現了溫蔓這樣一個奇女子。回想到那碗泡麵,他舔起了嘴角,仿佛品的不是那碗美味的泡麵,而是溫蔓的滋味。那一夜,溫蔓在他的眼前不斷閃現,幾乎占據了他一夜的夢境。
——《大婚晚辰》——
溫蔓第二天到公司,與初夏說起昨晚的相親宴,也是摸著肚子說:“差點被餓死了。”
“誰讓你不和我去吃日本壽司呢?”初夏挑著細挑的眉毛,不準備同情她,“怎樣,犧牲肚皮瞄到帥哥沒有?”
“帥哥是有。”溫蔓琢磨著昨晚上這個破落戶,唇間扯出了一絲嘆氣,“可惜是個沒錢的。”
“沒錢沒有關係,有車有房就行了。”初夏為死黨分析,現在人民幣貶值,買房子保值最好。
“他也沒房沒有車,反正我們家裡人都看不起他。”溫蔓深深地“哎”。這嘆的不是破落戶沒有錢,是嘆這個破落戶怎能傲成那個樣子。
三無貧民啊。初夏也深深地嘆氣,手搭在死黨肩膀上:“蔓蔓,聽我一句,這什麼都沒有的男人,嫁了真的不行。”
“你胡說什麼?我又沒有看上他。”溫蔓說完,把她的手挪開,系了條圍裙進裝裱間工作。
同一天下午,蔣衍打聽到了溫蔓在哪家公司就職後,催促莫文洋帶自己去看。
莫文洋昨晚上被一群人圍著,沒空往溫蔓身上瞄兩眼,早就想看一看這位抓住了蔣大少的女子長什麼樣,為此內心裡對溫蔓是裝滿了好奇。一口答應了蔣衍,匆匆開著車來到溫蔓所在的公司,先是在門口遇上了抱著文書往外跑的初夏,於是表明了身份後打聽溫蔓的下落。
初夏見他們兩人穿戴不凡,且開著小轎車過來,“咦”了一聲:蔓蔓不是說是破落戶嗎?莫非這不是溫蔓昨晚上說的帥哥?
“溫蔓不是在這裡工作嗎?”莫文洋看她始終不發一言,不禁感到疑惑。
在這個時候,蔣衍目晃到了佳人的蹤影,拋下了哥們莫文洋,徑直向著寫字樓通道里的另一邊走過去。
隔著寫字樓安裝的室內落地窗里,溫蔓纖瘦柔媚的身影趴在工作檯上,在日光燈下宛如不動的雕塑,小巧的鼻尖早已泌出了層細汗。
裝裱的工作難度最大的地方在於耐心和細心,稍微一不小心,會毀掉原作者的心血。因此裝裱是門單獨的技藝,好的裝裱師傅,與出色的畫家書法家同等價值。只可惜,一般人,都不懂得這個行業的高深。
溫蔓是在大學畢業後四年,才決定轉進裝裱間工作的。她原先學的是美術設計,後來發現自己的個性並不太適合這項工作,因為現在的GG公司追求時髦,行業氣息比較浮躁。而溫蔓的性子,向來慢條斯理,喜歡專心致志追求一種極致的細節,與裝裱師的要求比較符合。可是,她畢竟是裝裱這個行業晚入門的新手,初到工資不高,以致畢業這麼多年,一直工資還拿著兩三千的幅度,在大城市裡算是低水平的粉領了。
蔣衍對於裝裱是懂得一點點的,因為家裡有長輩擅長書法。今看著溫蔓那雙小巧的手在拷貝桌上一點點地修復殘畫,烏墨的頭髮盤在小巧的頭頂上扎了個溫婉的髻,柔美的影子拉成一條斜照,本身已是一幅水墨般的古典仕女圖,令人怦然心動。
莫文洋不知幾時走到了他身旁,與他一同眺望著裝裱間裡的溫蔓,笑侃道:“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
蔣衍不與他辯駁,一雙星辰般的俊逸眸子,是在溫蔓的身姿上留駐了許久。
初夏因好奇,走到了他們背後,聽他們兩人談話,頓生疑慮:真的是破落戶嗎?
蔣衍眼角眯到了走過來的初夏,回身後先是打量番她,見不像溫家人那般世俗,才問:“你是溫蔓的好朋友?”
“是。有什麼問題嗎?”初夏始終是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他。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兩個帥哥,明顯這個人比莫文洋顯得更英姿一些。
“是多長時間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