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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爺板起的臉,驀地一斥:“沈佳音!沒有聽見命令嗎?”

    軍人,只要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在聽見這樣的喝令聲時,會馬上起連鎖反應。沈佳音在君爺吼聲響起的那一刻,砰跳了起來。接著,轉身。

    桑虹看到她朝自己房間走去了,回頭吼向坐在中間的君爺:“你幹什麼你?!你憑什麼這樣對她大吼大罵?”

    “憑我此刻起是她的首長。”君爺冷冷地對視她怒氣騰騰的臉,自然是不為所動,“她都有這個意識了。你再抗辯都沒有用。若不是看在學長的面子上,桑虹,你不要忘了,論軍銜論職位你都比我低,我一聲命令照樣可以讓你做任何事!”

    部隊是個等級森嚴的地方。知道他後面恫嚇的話說到肯定能做到,桑虹的臉色變得一片白。

    客廳里,桑虹大吵大鬧的聲音逐漸地消逝。沈佳音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軍隊用的行李袋,把簡單的衣物和隨身攜帶的物品往袋子裡盲目地塞著。

    她兩隻手的動作,像機械一樣,只有偶爾指尖的哆嗦,可以讓人窺探到她內心裡強烈的顫抖。

    她做錯事了嗎?  

    直覺里,她應該是做錯事了。

    仔細地回想自己剛才回答的那幾個問題,腦門上泌出晶亮的汗珠。她想不到究竟她剛才回答的問題裡面是哪個出錯了,以至於他們想把她帶走。

    門口,那個對她來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傳進來:

    “她房間是在這嗎?”

    “子業!”老葛道,看樣子是在阻攔。

    “學長,我不是陸君,不會嚇唬小朋友。你看她剛都被嚇成那樣了,我和她說幾句。總不能我們真拿手銬或是繩子五花大綁把她弄走吧。”姚爺溫和地笑著說。

    要是真相信這個學弟骨子裡不像那閻羅王,老葛立馬把自己腦袋砍了。

    見老葛不放手,姚爺挑起了眉:“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以後陸君發起脾氣來,能護住她的人,也只有我。”

    “真不能考慮下嗎?”老葛低沉的聲音帶了請求。

    姚爺神秘兮兮地笑一聲:“考慮什麼?考慮你和桑虹還瞞著我們什麼秘密,有關這孩子的秘密?”  

    嘶——門裡聽到這話,沈佳音猛地一拉拉鏈,結果另一隻手沒有從包里拿出來,拉鏈的咬口抓傷到了另一隻手背。

    疼!

    可是此刻疼痛,唯有疼痛能抵擋住心口的怦跳。

    輕輕的,嘴唇貼到有點出血的手背上吸口:她不想,她不想被他認出來。

    所以,她必須鎮定點,在他面前做到毫無破綻。在聽見開門聲前,她迅速將那張照片塞到行李包里最底層。

    姚爺轉開門把,這算是他第一次走進姑娘家的閨房吧。環顧一圈,見很是整潔的一間房間。面積不大,勉強塞進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和一個衣櫃。東西也十分的少,幾乎不見什麼東西。

    平常,女孩子房間裡擺放的布娃娃、化妝品、擺設什麼的,一個都不見。

    房間,冷清得,讓人能感受到的是,這屋子裡住的這個人,只不過是這屋子的一個過客。姚爺的心頭頓起一股不安。按理說,這孩子和桑虹感情不錯,應是在桑虹這裡住了許久,怎麼房間裡會是這樣一幅狀態。

    站在床前塞衣服收拾行李的女孩轉過身來,道:“首長,好。”  

    “嗯,好。”姚爺從沒有這樣費盡地讓自己看起來是個最和藹不過的一個人,為的只是不要嚇壞這隻兔子,笑道,“怎樣?收拾行李需要幫什麼忙嗎?”

    “不,不需要。行,行李,首長等一等,馬上收拾好。”

    “你的行李只有這一袋東西嗎?”望到她床上只放了一隻行李袋,姚爺疑問。

    “我,我的東西少。”

    “大衣呢?”

    “過冬的衣服,都,都放在,放在大行李箱裡,沒有,沒有動過。”

    說話斷續的程度,可以反映出這孩子不安的指數。

    姚爺招招手,讓她先別收拾了,坐下說話,道:“你是個兵,首長應該見過不少,我們和你以前那些首長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目光,瞟到門板,又迅速收了回來:“是,是嗎?”

    姚爺知道,君爺那性子能把所有新兵嚇跑,所以,肯定是要代替解釋一下,說:“外面那首長,你別看他好像挺凶。其實,他只對他在意的人凶。如果他都不放在心上的人,都懶得去說一句話或是看上一眼。”  

    “他在意我?”聲音更忐忑了。

    “他當然在意你。因為他想把你招進他隊伍里。”

    “為什麼?”

    “你說他為什麼把你招進他隊伍里?因為你很優秀,不僅在他眼裡,在我們眼裡都是。”

    她在他們眼裡很優秀?

    兩隻手的手指頭益發糾結。

    她好像隱約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是她太表現了嗎?牙齒,咬進到嘴唇里。

    姚子業看她的樣子,這會兒沒有其他人在,他似乎是才發現她身上穿的是軍裝而不是學生校服。這孩子,總是給人錯覺好像長不大。但其實,是個軍人了。不過說回來,很多剛參軍的新兵,無論性情做事都像極了孩子,被人叫小不點。

    這隻兔子,其實也是小不點中的一員。

    仔細看,軍裝穿在她身上,她身材苗條,白皙的臉蛋兒襯著嫩綠的顏色,水嫩水嫩的,像立在湖邊的楊柳,別有風姿,很是好看。

    感覺到他落到自己的目光專注,她猛地別過臉。  

    姚爺微微一笑:這孩子,總算有點像女人,好像懂得害羞。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兩聲,姚爺接起來時,對她說:“你收拾行李吧。”

    沈佳音馬上轉過了身去收拾行李。可以感覺到,身後,他並沒有走出房間。

    低頭看見來電顯示時,姚子業一刻是猶豫要不要接,最終,接了起來。

    “姚子業。”

    等了她的電話許久,結果對面傳出的是咄咄逼人的音色,姚爺眉頭微蹙,道:“嗯。是我。我在忙,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不用了。這可能是我和你之間最後一次對話。”李含笑說。

    聽出她嗓音里隱含怒氣,他沉了聲音問:“什麼事?”

    “我問你,你是不是事先,就已經知道我爸的研究所在搞什麼科研項目?”

    “你爸研究所的科研項目?”

    “是。我爸剛被人抓了,他的研究所,馬上被其他人接手了。你敢說,你壓根不知道這個事?”  

    姚爺道:“不知道。”

    “你確定你真的不知道?”

    姚子業的目光從門fèng里望出去,可以看見坐在沙發裡面不改色的君爺。後者接到他的視線,挑了挑濃眉。

    收回視線的姚爺道:“不知道。”

    “好。如果這事被我查出真的和你有關聯,姚子業,你等著!”

    “我不用等著。”他未免不是被她後面這話的口氣惹惱了,冷冷道,“你是懷疑我為了其它目的,才告發你爸的嗎?”

    “……”

    “好。我在你心裏面,就是這麼齷齪的,不足以信任的。我明白了,我等了許久,你終於可以明白的給了我這個答案。我之前為你做的這一切,在你心裡什麼都不是,因為你壓根沒有真正正眼地看過我。”

    李含笑急促地呼吸著,氣一陣長一陣短,腦海里浮現的都是那短短的,但是很甜蜜的和他相處的時光。如今,有人告訴她都是虛假的,他卻把矛頭再次指向她本人。  

    “姚子業,如果你真是有一點點地愛過我,你是不是該——”

    “該怎樣?”

    “比如你不是該先告訴我,再去告發我爸嗎?或許我爸可以去自首爭取寬大!”

    “你認為你爸逍遙法外這麼多年,哪怕他真是去自首了,絕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心裡害怕只想爭取減刑。”

    好冷。在這個男人的準則里,根本沒有將她父親當做未來的岳丈看待過。也或許,在這男人眼裡,只要是犯了罪的,都一樣污穢不堪入眼。

    是她一廂情願了。總想著,或許自己是他喜歡的女人,或許,他會對她和她的家人有那麼一點的不同。

    “我們,就這麼分開嗎?”

    “你不是說了分手嗎?”

    “你明明知道——”她是心口不一,口是心非。

    如果,她電話開頭和他說的是對不起,或許,他此刻心已經軟了。可是,不是。她劈頭蓋臉的質詢後再來說其它的,一句道歉依然沒有。  

    “李含笑,你是我見過最蠢的女人。”

    突然聽到他這句話,好像以前他寵溺她的口吻,她心裡似乎可以重新燃起希望:“我,我這個樣子,向來都是這樣,你不是不知道?”

    他唇角揚起一抹苦澀:“你還聽不懂我意思嗎?”

    “什麼意思?”

    “你的正氣,你的傻認真,我都喜歡。但是,你好像對於自己過於高看。很抱歉,是我姚子業不夠資格,沒辦法繼續有信心和你在一起。”說完這話,他果斷地按下鍵,拉開門把,走出了房間。

    聽到電話對面一聲咔,李含笑感覺掉入了冰窖。

    劉湘都不敢看她,因為之前都攔不住她打這通電話去質問姚爺。

    女人,有時候過於高姿態,沒有男人能承受得起。何況姚爺這種男人。

    李含笑到底是大學教授的女兒,李安東再怎麼偏袒李思思,但作為這個家庭出生的溫室花朵,到底,一身傲氣始終去不掉。哪怕是去做了幼兒園代課老師,從沒有求人自己低下的時候。  

    劉湘深深地做口長氣。

    姚子業徑直走到坐在沙發里的君爺面前,道:“談談。”

    君爺“嗯”了聲,起來與他走到一邊陽台。

    姚爺未出口,他先問:“李含笑打電話給你了?”

    “是。”姚爺面色不大好看,看著他,“這麼說,這事你是知道的?”

    “剛好,你說告發她爸的時候,我讓人也去查,結果被白露查到,她爸做的那項研究有意賣給國外的企業。我心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恐怕這繼位的謝長誠會照她爸的意思去做,我以防萬一動了點手腳。”說完這話的君爺,帶了點諷刺掃描他臉色,“怎麼?李含笑打電話來指責你是另有所圖才告了她爸?如果真是這樣,她可真夠可笑的。我需要考慮是不是把南南和西西繼續交給她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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