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頁
李思思既然都能裝這麼久了,突然間激動起來,與她攤牌,又是為了什麼。怎麼感覺這李思思有點焦急焦躁起來。
側眼,望了下身邊這男人。許京惠都故意掀開帘子再三看他的車?
再想到李俊濤今早僅拿了一張紙馬上打發了刁難她的那群戰鬥機,她心頭好奇死了,舔舔嘴巴:“姚軍官,你我合作,我到現在,連你什麼軍銜都不知道。”
這男人,自遇到開始,軍裝上從不戴軍銜。而且,現在回想起來,早是相親那會兒,他似乎已是有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和你相親那會兒不是瘸了條腿嗎?”說到剛榮升的軍銜,姚爺頗是感慨。
又說殘廢軍人的事。李含笑眉再一撇:“那是你裝的好不好。”
這妞,終於開竅了。知道那是他裝的。
“裝不裝都好,正因為這條腿。我晉升了軍銜。”
她指道:“你這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算是吧。”邊說,邊是一隻手掀掀衣領,應說他這運氣不是普通的好。若不是這一次傷了腿有驚無險,要再升一級,以他這年紀真不容易,恐怕要等到四十幾歲。
“可我還是不知道你什麼軍銜?”瞧他這沾沾自喜的樣,李含笑皺著眉看著,莫非這人有自戀的傾向。
被她的目光是刺到,不得已將掀衣領的手頓了頓,問:“你非要問我是什麼軍銜,是打算崇拜我嗎?”
“崇——崇拜你?”李含笑只覺一股笑氣從肺底直衝出來。她想,自己哪怕崇拜一個乞丐都不可能崇拜這隻邪惡的狐狸。
耳聽她當著他面笑聲直破九霄,姚爺的臉少有的鍍上一層瀝青。緊接,李含笑聽到一串男子優雅充滿魅惑的笑聲,無比好聽,卻也無比低沉,是將她的笑聲要活生生拖進地獄裡頭。她猛地一個寒噤,是被凍醒了。想她真的不怕死的,竟是敢當面嘲笑這男人。
“笑完了?”
她撇下嘴,抱抱寒瑟的肩頭。
“既然都那麼怕冷,以後記得四個字——禍從口出。”
她瞥向他:“你應該說,禍從笑出。”
都到這地步了,她依舊跟他頂嘴。姚爺冷笑:“小時候被家裡人送到少林寺裡頭學功夫,專挑最硬的石頭木頭練。師傅教四個字,知難而上。”
她眯眯眼,笑彎了眼線:“我佩服,你每句話都是四字成語。”
卻不知,姚爺因她這話突然卡殼了。不是因為她說的話令他沒法反駁,是她的話再次戳中他笑點。按理說,她這嘴巴也有點厲害,怎麼就他的言外之意,一點都聽不出來。
見著他默了,而且那表情說不出的詭異,使得一張美麗如天神的俊顏,蒙上一層黑壓壓的陰霧後夠陰森至極的,像極了魔鬼。最致命的是,這魔鬼只要拋一個眼神過來,都能令人魂飛魄散。
李含笑能感覺到心頭哪處,撲通撲通,劇烈地跳動。忙轉過臉對向窗外。
雪福來在城市裡繞了大半個圈後,開到了姚爺的單位。
剛好,是一群人下班的時間。陸陸續續,有人從單位里走出來。李含笑在車開進大院時,頭先彎下來呈現出一個要鑽到了座位底下的動作。
於是,雪福來殺進停車位後,一串敲門聲打到副駕座車門上。
嗒嗒,嗒嗒。
李含笑仰起頭,在發現車頭和車門圍了好些人,都看著她身上時,差點被嚇死。因而是很不解的,轉向身邊的男人問著:我這不是都故意避開?
“他們以為你這是生病了。”姚爺對自己單位里那些人的職業病也沒有辦法,一邊解釋,一邊聳肩。
好在有個後來的高大帥,幫她驅散開了觀眾。走到她車邊,幫她打開門,高大帥沖她眉開眼笑的:“我昨天才和姚爺打賭,說你今天必定會過來,嫂子。”
一句嫂子,叫的李含笑臉頰騰地一紅,道:“怎麼不叫我李老師了?”
“我們部隊是個單純的地方,沒有男女之間的不正當交往。男女要交往,都是要以結婚為前提。對不對,姚爺?”說著這話的高大帥,沖姚爺擠眉弄眼,扮盡媚相。
李含笑真服了高大帥這種人。然而想想,高大帥這種厚臉皮的,哪比得上妖孽男的無恥。瞧妖孽男聽了這話只是笑,笑眯眯的,既不說是也不是說不是。
人家都說曖昧最致命。若她真的名正言順了,人家也就少的議論了。現在可好,兩個人什麼關係,當事人都說不清。這不,見到的人,都無不更加好奇地將目光落到她身上。
姚爺是個風流倜儻的標緻風雲人物,尤其在女人圈裡十分有名。本來,在姚爺的單位里,想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單身女子,可是會少了姚爺這個第一目標。只可惜,在姚爺的單位有一條不明文規定。如果誰敢倒追姚爺,無論男女,刀立斬。
李含笑一面聽著這些小道新聞和高大帥的胡侃,一面自己拎著行李隨他們坐上了電梯。
這個時間了,該下班的基本都下班了。李含笑不禁問起自己那老同學:“李俊濤下班了嗎?”
“李老師挺關心李中校的。”高大帥有意無意放大這話,目光瞟瞟那頭一聲不吭的姚爺。
如今倡導市場經濟。只有搶的,越來越多人搶的,才能體現出價值。高大帥在這方面因為是生意子弟,很有意識。
姚爺冷冷的視線撒到他頭上:少興風作浪。
身邊那些男人使什麼眼色揣什麼心思,李含笑一個都看不出來,自顧自地說:“我只是找他答個謝。今早上他去到幼兒園,幫我說了不少好話。”
以李俊濤那個老實人,會幫她說什麼好話。高大帥挺好奇的,問:“李中校為李老師做了什麼?”
李含笑聽見這話樂了,毫不介意地說:“他只是告訴那群人我是他同學。別看我們園子裡許多老師說是老資格,可是看見那些軍官,都挺怕的。”
李俊濤願意當著別人的面主動說自己是她老同學了?高大帥眯眯眼睛:這有點意味深長了。接著,不無意外,某人有點冷,有點低氣壓的聲音響起:“都到樓層了,還不出去!”
電梯門打開後,三個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直走,來到一個單獨的辦公室。打開門,李含笑拎著行李走進去後,方是發現高大帥沒跟進來。封閉的空間裡,只剩下她和——
眼神瞟過去,見著他是先脫下那外衣,掛上衣架,只著一件襯衫。
領上的衣扣子解了兩顆,露出一截優美的鎖骨,結識有力的胸肌在潔白襯衫裡面,朦朦朧朧的,像極了冰山一角,益發惹人遐思。
李含笑感到腦袋裡像發動機里的汽油一樣,急速地燃燒了起來,一不小心,可能變成熔漿。
腳步,挪到沙發那頭,先將行李袋放到上面。然後坐下來,裝作用心地整理行李。只是五官依然十分敏感,是拉到了紅色警戒線。
突然,她身旁的沙發凹了下去,她如蚱蜢似地跳高三尺。等回過了神,回過頭看,看見他是坐在她身邊的沙發,卻是悠閒地一手拿口杯,一手甩了份報紙在看。
“你——”李含笑閉閉眼,心知如果和他較勁上自己八成要吃癟。
“不坐嗎?”他的頭埋在報紙里,都沒有抬起來。
僅他這個動作,好像接下來不會對她做什麼。李含笑小心翼翼地想,就此小心端正地重新坐下來。
屁股剛沾到沙發,一張放大的臉驀然是貼到她臉前。她驚的是兩隻眼瞳縮圓了,嘴巴張開,剛要喊,忽然一道柔軟堅實地覆上她的唇,卻只是他一隻手指。
她的心,撲通撲通撲通,隨著近在咫尺這張似笑非笑的俊臉。
細細的一哼:“李含笑,我是狼嗎?”
狼?他不是狼是什麼?
從她空白如紙的臉上讀到清楚的信息,他眉毛微揚,帶了些可氣:“你放心,我姚子業從不勉強女人。若是你不喜歡,我碰都不會碰你。”說罷,他的手指,像是毫不留戀的,從她嘴唇上離開。
看著他甩下報紙站起來,她卻是有點焦躁地咬了唇。心裡,很清楚,自己一點都不抗拒這個男人。
“這債,本來就得還的,合約本來就這麼定的。”
☆、【021】替她出氣
聽聞她這話,他轉回身來,似笑非笑地在她臉上一瞅,沒說話。
李含笑心想著他又是存什麼詭計。她這嘴巴都承讓給他了,他想怎樣。現在可好了,不是她不願賭服輸,是他自己不要。可氣的是自己,這般任他牽著鼻子走。忽而背過身對他,微微地悶氣。
耳邊,聽見他腳步聲離遠了,緊接,是紙張翻滾的聲響,刷,刷,刷的。他是氣定神閒地做起自己的事來,那她呢?不甘於落後,她拉開行李袋拉鏈檢查裡面的物品。查了一遍,確定重要物品如身份證等沒有丟,心裡安實了。
同時,她擱在桌子上的手機,一直嘩嘩嘩地響,看到手機上顯示家裡的電話號碼,她唇角冷冷地一笑,並不伸手去接。
人有七情六慾,她尚且沒有辦法練到如佛祖一般,對什麼事都不氣怒。
終於,家裡的電話號碼不顯示了,李安東的手機號碼浮現出來。李含笑依舊充耳不聞。令她佩服的是,聽她手機一再響卻沒有怨句不耐煩的人,坐在辦公桌後,老神在在地只翻著自己的文書,連問都沒問句。
李含笑的注意力就此從家裡打電話過來的煩躁,挪回到屋裡的男人身上。
“想我幫你接個電話,說你不在,你就說。”見她目光是瞅過來了,姚子業方是意懶地開聲。
儼然,他這是要她繼續自投羅網,可這有什麼,不是說好讓他替她擋駕。
拿起手機走過去,放到他面前,接下來等他怎麼替她應付。
未想,他接了過去後,先是一按,打開了揚聲器再接電話。
她不得像根木頭站著,一聲大氣都不敢呼吸,拿白眼球瞪他兩目。
笑揚的妖孽眉沖她挑了挑之後,雙目看著手機的接聽話筒,偶爾一抹jian猾之色掠過眉宇。
“含笑!”剛接通的電話里,李安東暴怒的聲音從對面宛若波濤洶湧撲過來,震得鴉雀無聲的辦公室里火氣瀰漫。
姚爺的指頭撓在腦門上,微微揚眉:想他這個未來岳父的血型可能是b。與自己陰狠性格的a終究是不合。
李含笑哪知道眼前這男人竟然在推究血型的事,皺著眉聽電話里父親的暴跳如雷,一方面,是抱著看戲的姿態旁觀這男人會怎麼幫她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