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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趙文生害怕他一個失控而翻車,拿過他手裡的手機,不准他再聽其它新聞。
而不久尾隨追上他們的兩爺,也都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打電話給我爸和陸司令。”姚爺面色很是鐵青地交代劉秘書。
現在這事的性質是十分嚴重了,都危及到人身安全了。
他恐,這裡的人誰都交代不起了。
前面,本是離他們只有一車身距離的吉普車,猛地加速。
“君爺——”劉秘書知道前面的車是君爺自己在開車,趕緊加上油門去追。
若陸家兒女一塊出事,那就更麻煩了。
一行人,總算是先在一廢舊的工地找到了溫世軒沒有了油停靠的小貨車。棄了車的溫世軒會去哪裡?從現場沙地里的幾個腳印和另一輛車輪痕跡,可以判斷,有兩個人上了另一輛車。這不禁讓他們抱了些希望。
或許溫世軒已經把人救了出來,也或許有另一輛車把他們接走到安全地帶。但為什麼到現在蔓蔓和溫世軒都沒有打電話報警或向家屬求救,又讓他們懷了另一份擔心。
總之,這腳印是新鮮的,說明車子和人離開都不久。
三輛車順著車道再追出去,很快的,發現了路上一件紅色的標誌物。
再往前開,赫然見著的是一具觸目驚心的女屍躺在路中央。
屍身屍頭被車碾過的慘狀,讓人毛骨悚然。
蔣衍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不是自己的老婆,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婆肯定現在更危險了。
因而,他的車一刻都沒有停,腳踩油門開到了最大。
君爺的冷眸一掃而過仍殘留著溫熱血液的屍身,拉上操縱杆,油門踩,吉普車加速衝上去後幾乎與前面的車並駕而行。
見前面兩輛車都沒有聽,劉秘書的車也不敢停。但是,以他這輛平常的小轎車,怎麼都是追不上蔣衍那部向人借來的大馬力悍馬,和君爺的吉普,不如在後面緊急關頭做個後備力量隨時預備衝上去。
於是,他和姚爺在後面,目睹到有四個車道的寬敞路面,兩側不斷有車是落了下來,不斷有車輪打滑,剎車,是因在前面閃避什麼而退落下來。交警的警車警鳴,從他們後面追了上來。
愈追愈近,愈緊,前面不斷刺耳的剎車聲,車輪急速擦擊路面甚至爆出火花的刺響,人的視野也是越來越清楚地看清了是怎麼回事。
見到了一輛蘭博基尼在發狂地追擊一輛加速到極點的東風小轎車。
兩輛車活像斷線的風箏,隨時因速度超出車本身車速,一個不小心,即是翻車被拋出路面,撞毀!
可蘭博基尼不僅沒有停止追殺,是一次又一次往東風小轎車的車尾去撞。
最近的一次撞擊東風小轎車沒有能完全避開,小轎車打滑,斜著出去,直線是沖向了一側的山壁。
“小心!”趙文生喊一聲,知道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阻止身邊的司機了。
大馬力悍馬車輪子剎,捲起碩大的飛沙,一躍當先,擦過前面所有的車,包括撞擊完剛往下退的蘭博基尼,然後在小轎車要撞向山壁前,用自己的側車身猛撞小轎車,拿自己的車身擋在小轎車面前。
悍馬和小轎車一路擦著車身,生死未卜。
蘭博基尼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而是驟然一個加速,再度欲撞擊東風小轎車。
然而,等待它的是,橫身向它側面衝過來的吉普。
把著方向盤的江暉,拼命踩著油門,卻一點力都沒有。因為它的車底,已經被吉普掀開了一側。
吉普猶如一頭更凶更狠比他暴力血腥上幾倍的公牛,一頭頂著它這頭髮瘋的牛,直把它頂到了公路另一側的懸崖。
嘭!
被頂的蘭博基尼撞開了護欄,在懸崖上掉出了三分之一車身。
車裡的人發出尖度驚叫!
江暉相信,絕對相信:這世界上有比自己更惡的人了!
而現在這個如魔王一般的男人,就坐在掌控他生死的吉普裡面,用一雙毫無留戀的眼睛看著他去死:
敢殺他妹妹?!
【160】江家開出的條件
啊~!
高八度的男高音,如在地獄裡掙扎的鬼魂,叫起來十分森然,驚恐。
高大帥渾身的毛髮都豎立了起來。而被蘭博基尼裡面的人這樣生生地一叫,他之前被君爺嚇掉的魂終於飛了回來。
“君爺!”
君爺冷漠的冰手一拉操縱杆,預備著推向蘭博基尼的最後一波,送入地獄的最後一手,瞬間即發。
“君爺!”
高大帥兩隻手猶如抱熊熊用力摟住君爺握操縱杆的手,方是使得那隻冰手推過去的速度放慢了下來。
“君爺,你聽我說,沒有必要為這種渣玷污了你聖潔無上的手。真的沒有必要!讓他進牢獄餵槍子,一樣送他進地獄,你沒有必要陪他一塊進地獄的。”
如果真把這傢伙給推下車了,官司未免會扯上他們,得不償失。
但君爺聽不見,兩隻被層層黑霧籠罩深幽不可見底的墨眸,閻羅王的眼裡只有眼前的死刑犯。
高大帥抱得滿頭大汗,靈機一動:“君爺,你妹妹——”
妹妹?
眸里的黑霧驀地散開了些。
“你妹妹坐的車冒煙了。”
冷眸往側一望,果見不遠處冒起了一團青煙,瞳仁縮緊,冰冷的眸面有了顏色,一腳踢開門,旋身飛身下車。
君爺跑了,高大帥仍不放心,把車鑰匙拔了兜進口袋裡,免得君爺心血來cháo折回來決定當場繼續給這渣——斬立決了。
感覺到車尾後面的推動力沒有了,江暉和副駕座,因坐的車頭之前被吉普推出到了護欄外頭,底下,觸目所見,懸崖峭壁,萬丈深淵。
危機根本沒有解除,死神仍在和他們近距離接吻。
大點的風一帶,車頭搖搖。
車裡面的人再度尖叫。
“救命——”
“救我,我給你錢!誰救我,我給他一百萬!”
跳下吉普的高大帥,親耳聽著風一吹,那人渣給自己的性命開價來個三級跳:一百萬、一千萬到一個億!
只可惜聽到的人都沒有一個睬他的。
他的命已經渣到一個億都沒有人想救了。
就連驅車趕到的交警大隊的頭,都對手下說:晾他十分鐘。
這種喪心病狂的,若沒有人道法律護著,早就一槍斃了。
這一邊,大馬力悍馬貼著東風小轎車,終於與山壁前側身而過。東風小轎車搶先失速緩緩停了下來,原因是尾部冒煙了,不知是哪裡燒了還是怎麼回事。
大馬力悍馬剎車後,蔣衍一馬當先跳下了車,直衝到東風小轎車尋到老婆坐的位置,拉開門:“蔓蔓——”
車裡,溫世軒和蔓蔓都東倒西歪在自己座位上。溫世軒的頭剛好是最後撞在那放心盤上,一時趴著沒有動。蔓蔓則是頭歪靠在一邊,雙眼閉合,好像暈了過去。幸好是兩人身上的安全帶都沒有斷,也沒有明顯流血的痕跡。
“蔓蔓——”著急的雙手剛握到她身上,一摸,粗糙的衣表,讓他打了個警惕,皺眉,仔細地一瞧媳婦身上穿的,一雙墨瞳一瞪。
心尖某處猶如被什麼尖利的東西狠狠地一紮。
呼吸滯住,沒法吸氣。
整個身體都僵了。
冷,掉進寒冷的北冰洋。
尾隨過來的趙文生,看他擋在車門那裡一動不動,背影像是受到了驚嚇,以為裡面的人是受了重傷,拿手用力撥著他肩膀:“阿衍,你先讓開一下,讓我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好不容易把他推開,彎下腰鑽進車廂里一看,車裡兩個人都臉上有血色,摸著脈搏皮膚都有跳動和溫熱,於是一邊摸著蔓蔓的脈搏一邊轉頭和他說:“阿衍,沒事。她應該只是有點輕微腦震盪暈著。”
可幾句安慰的話說下去,蔣衍臉上烏青的血色沒有鬆開半分。趙文生疑問地提下眼鏡,再順著他的視線這回認真地尋到了蔓蔓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男人的襯衣披在外頭,裡面隱見的那件女性襯衫已經有地方裂成了布條,扣子則不見半顆。
趙文生的心狠狠地震了下:這種情景真的是,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一時,他一樣驚恐,慌張。
意味他們來之前最害怕最擔心的情況,最不願意見到的,終於是發生了嗎?
“都讓開。”冷冰冰的聲音,在他們兩人背後響起。然後君爺從他們中間毫不猶豫地插了進來。
沒有溫度的冰眸,先是敏銳地掃到了趙文生捉著傷者衣服的一絲抖,繼而是一掃而過蔓蔓身上披的那件男士衣物,這樣一件中年男人的衣服,他一想都可以知道是誰的。至於男人衣服底下那件破爛不堪的女性襯衫,收入眼底之後,眼角一抬,斜瞥了目妹婿的臉。
無話。
一句話都沒說。
沒有溫度的眸,在此刻更是沒有一點溫度和情感在裡面泄露。
只是一雙像是冰冷的雙手伸過去後,解開她腰上的安全帶,輕輕把她摟進到懷裡。
這時,江暉被交警從快掉入懸崖的車裡救了出來。出來後,被警察制服在地上,戴上手銬,準備押上警車。
可這個渣,離開命懸一線的懸崖邊後,立馬是開始恢復神氣了:“你們不能抓我!你們沒有資格抓我,我不是中國人,我是美國人!”
地地道道中國血統的人,當街大喊自己是美國人。
別說自己人感到羞恥,可能他入的美國籍都得汗顏了。
“我們中國法律,外國人在中國境內犯法,一樣必須服罪。”交警也不與他客氣,既然他非要稱自己是美國人,那就直接告訴了他別做夢,外國人在中國境內犯法照樣判死刑。
這個渣戴著手銬,還不忘整整身上的西裝:“我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不會做犯法的事情。事實是那女人先要挾我恫嚇我引誘我。你們想逮捕我可以,找我律師,由我律師和你們說清楚,我要保釋。”
這渣!
說他老婆引誘?!
趙文生只覺旁邊眼前一晃,一個人影沖了出去,當即慌亂:“阿衍——”
他出來時答應過老婆的,要照看好老婆的弟弟。
追上去時看到高大帥,喊:“高大帥,幫我攔住他,快點!”
高大帥只見一頭又是雙目發紅的公牛朝這邊衝來,嚇得不輕,剛制止了一個暴走,現在又來一個暴走,他兩條命都不夠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