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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站在旁邊的兩爺,都能感受到,古沫對這孩子等同於對待自己最愛的子孫,是認為自己的未來全在這孩子手上了。
“南南啊。”不像以往那般對孩子不言不語的,今晚的古沫有許多話想對這小娃說,於是拿指頭點著小娃的鼻尖,帶盡寵溺地說,“以後呢,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的。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你,知道嗎?”
小娃眨巴小眼睛,似乎能聽懂她這話,又似乎聽不懂,小眉頭揪一揪。
古沫對這個充滿靈氣的小東西笑一笑,道:“這點卻是像她媽。”
兩爺能聽出她這話里是像要交代後事。姚爺就此想退出去,被古沫叫住。
“你爺爺也是我的學生。”古沫道,“應說,你們家與陸家好,都是我唆使的。”
姚爺早就知道姚家與陸家好,肯定有什麼秘密。現在聽古沫要發話,他留了下來。
兩爺只是站著,沒有打算坐下的姿勢,或許這是敬重於古沫,也或許是認為與古沫沒法達到那種平等平坐的親近。
“你家爺爺,與他家爺爺。”古沫指了指他們兩個,“都是我那時帶的那個班裡很出色的學生。想他們當年,也像你們這會兒,血氣方剛,風流倜儻,志向遠大。”
兩爺因她這話,努力地想像那兩個老頭年輕時的模樣,想到有可能和自己一模一樣時,都不禁一陣噁心。那群老頭子,在他們小時候,可是少不了拿著他們玩。
“當時我就想,姚家陸家在一起發展,肯定是要好的。一個能說會道,特別受女孩子喜歡,性格又柔中帶剛,在社交圈裡發展定是平步青雲。一個耿直過頭的性格,熱血青年,如果帶兵打仗,衝鋒陷陣,九死一生,晉級會特別的快,也特別能受到底下人的愛戴。後面一個升官會比前面那個升的快,會受人妒忌。但是,如果有前面那個暗中扶持,相輔相成,前途一片光明。”古沫說到這,聲音陡地一沉,“當然,說到底,得你們兩家之間感情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斷裂。前提是同舟共濟在一條船上,誰都能不能舍下誰。”
兩爺從她這話里聽明白了。兩家的確是因以前發生過什麼事,被迫共坐在一條船上。
古沫終於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明天我可能會死,你們準備好了嗎?”
同時間,楊老太在另一家醫院裡,血壓驟然飆升,表現出命在旦夕的趨勢。王海本在外頭會人,聽到醫院報來的消息後,卻不敢急速趕回醫院,只通知了楊祖宇。因為他知道陸家人去到了楊老太那家醫院看楊老太,想必,都是急著想看到楊老太的下場。楊老太與陸家斗,斗到了這個結局,讓王海內心裡都驚濤駭浪的。
楊老太本來就拿捏不住陸家。楊老太固然是當年是搶了古沫的老公,但是,古沫能活到現在,並且倚靠了多少學生起來。足以證明古沫比楊老太技高一籌。道不定,當年是古沫不要了楊老頭,而不是楊老頭不要了古沫選擇楊老太。越想越是有這種可能。
王海是個見事態不妙就跑的,現見楊老太似乎大勢已去,立馬聯繫了江奶奶,要討回自己的報酬。江奶奶這才知道自己姐姐是不行了的,卻同樣不敢貿然回國被陸家拿捏住。如此一來,成了惡性循環。江奶奶只能在美國為姐姐燒香拜佛,同時,心裡戚戚然,知道姐姐這一死的話,這世上只剩下自己了。
蔓蔓他們,只是在窗外看著楊老太約十分鐘左右,接著打道回府了。
一路,陸司令和陸夫人都坐了蔣大少的車,是奔回家中。
“今晚有陸君守在那裡,你不要去了。”陸司令對老婆說。
其實如果自己在醫院裡,陸夫人也知道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幹著急。說不定還礙手礙腳的,需要讓大兒子回來照顧自己。陸夫人這麼一想,覺得老公說的有理,就沒有堅持半路轉方向去醫院。
陸歡這時接到通知先跑回家了,但是沒有上樓,就在樓下等著他們回來。看到蔣大少的甲殼蟲,他飛奔過來後,沒有接媽,因為知道陸司令要護老婆,不和自己爸搶位置,直接搶起了姐姐懷裡的小外甥。
“姐姐,我聽乾媽說西西鬧著要出門,肯定是因為你偏心了。”對姐姐的兩個混世魔王,陸歡自有一套自己的見解,一見面,毫不留情批評了自己姐姐。
蔓蔓無語,同時手裡不注意,兒子就被弟弟搶走了。
“西西。西西。”
小西西在醫院裡斗完楊老太后,需要修生養性,在車裡已經疲憊地打起了瞌睡蟲,現在,落到小舅舅懷裡後,小舅舅拿指頭使勁兒捏醒他,他皺著小眉頭打開眼睛。
“哈,瞧他這樣子,多像他妹妹。”陸歡愈看這對雙胞胎是越覺超群,與姐姐蔓蔓說,“姐姐,你將來給他們兩個換衣服穿,八成別人都認不出來呢。”
蔓蔓聽到弟弟這混帳建議後,居然只是挑挑眉。只因她自己都看出來了,在醫院的時候,她這腹黑兒子,是學起了妹妹小南南對楊老太使勁兒撅嘴巴耍大牌,氣得楊老太當場血壓驟升。
“西西,今晚陪小舅舅睡好不好?反正你爸爸喜歡抱你媽媽,你媽媽不能陪你睡。你妹妹南南今晚都不在家裡。”陸歡繼續誘拐小外甥。
聽到這話的蔣大少眉頭一皺,小舅子要誘拐他兒子就拐唄,何必扯上他。可好,他媳婦一聽這話,要反感了。
果然,蔓蔓回頭朝弟弟鼻子一哼:“誰說今晚他爸爸不捨得讓他媽媽陪他睡了?”
陸歡小朋友才不怕姐姐的挑釁呢,揚揚眉說:“姐,你這話怎麼不敢直接問姐夫?”
蔣衍舉起的手,直接拍打小舅子的肩膀:“歡兒,西西今晚你抱著睡,半夜裡你給他餵奶換尿布,可不要嫌棄辛苦。”
“不會!”小舅舅陸歡豎起眉頭向國旗發誓。
“阿衍。”小媳婦蔓蔓掉頭,烏黑的眼珠子羞怒。
“行啦。”蔣大少再發揮貧嘴的本性了,“歡兒他想抱西西一晚,就給他抱抱,又是親舅舅,有什麼捨不得的。”
“對。”小舅舅陸歡見勢張口忙應著。
前頭走著的陸夫人,回過頭來提醒他們:“想說什麼,上樓再說吧。西西他剛病好不久,再著涼就麻煩了。”
應姥姥這句話,小西西的鼻子抽一抽。陸歡小舅舅急忙把孩子摟得緊緊的,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屋內。蔓蔓在後面看著弟弟這般愛孩子,只好什麼話都收進肚子裡面了。
蔣衍摟著老婆,一邊細聲說:“生氣不?”
“氣能怎樣?”蔓蔓是不習慣,忽然兩個孩子都被人搶走了,偏偏,是自己兩個兄弟,真讓她欲哭無淚。
蔣衍摟著她,貼著她耳邊的細發說:“你如果覺得今晚寂寞的話,我任你抱。”
蔓蔓翹眉咬唇:“西西在家的時候,不也是睡小床,能礙著你嗎?”
“可我晚上總覺得你是看著孩子的小床。”蔣衍噓一聲長氣,不滿足於孩子出生後天天要和自己搶老婆。
“那是我們的孩子,還小,你不看著他們,他們一會兒長大了,你想再這樣看,沒有機會了。”蔓蔓說。
蔣衍只要聽媳婦這話,就知道媳婦是個好媽媽,拍拍媳婦的肩膀:“我知道。”
“你別說,西西黏你的。”蔓蔓小媳婦回過頭來教導老公了,不能和孩子搶寵,要知道,孩子一樣喜歡爸爸的。
是自己的兒子,當然是黏自己了。這點蔣大少無比自信,英氣的眉宇上揚:“是我兒子,他不黏我能黏誰?你看我天天回來不是抱他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給他唱催眠曲。”
聽到老公這番厚顏無恥另有圖謀的話,蔓蔓翻翻白眼。
“我知道你很辛苦。”蔣衍接下來握著小媳婦的手說,“以後,我會儘可能抽出時間來陪你和孩子。”
蔓蔓聽著他這句慎重其事的話,反而覺得怪異。照理來說,她老公算是很好了。平常除了偶爾在單位里加加班,都是準時下班回家,生怕她和孩子有半點事。她反倒覺得自己給他太大壓力了,不是很喜歡自己,仰起臉道:“阿衍,我一早說了,如果你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能隨便放棄,和我商量,定是能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沒理由我辦自己的飯館就行,你想自己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就不行。我們是夫妻,是平等的。”
蔣衍瞬間被她這話給感動得,趁著樓道里黑呼呼的時候,摟著她親兩口。
爸媽在唧唧喔喔,所以把他和妹妹今晚讓給別人了,小西西想都想得到,滿臉黑線條。這會兒,他是被小舅舅抱進了小舅舅的屋裡,自由地躺在了小舅舅的床上。小舅舅的床,有小舅舅充滿青春的汗味,而且,小眼珠子只要望過去,能看到小舅舅的房間裡,堆滿了各種熱血青年的東西。比如,桌上擺的一排頗為壯觀的模型,有太空梭,有坦克,有航母。這些東西,他或許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能感受到一種和爸爸一樣的血氣。小眉頭肅一肅,充滿嚴肅。
陸歡是抱著一床被套什麼的回來了,因為陸夫人說他床上肯定髒,不適合小孩子睡,非要讓他把床上的東西都換掉。陸歡是個盡責的小舅舅,只要抱著外甥子都覺得娃兒身上那股純真無邪的奶氣,和自己屋裡那種髒亂差是不大協調。謹遵母親的命令,立馬收拾起了自己的屋子。
期間,陸夫人擔心兒子收拾屋子時煙塵會影響小外孫的身體健康,要把小西西抱出去。哪知道,小西西像是喜歡起小舅舅的房間,剛被陸夫人抱到門口,小嘴巴張開叫了。
陸歡聽到他叫,高興地嚷嚷:“媽,你瞧,他多喜歡我。”
兒子愛與女兒的孩子親近,本是好事,可陸夫人怎麼覺得這個度好像有些過了,抽抽嘴角:“他多小,能懂什麼。”然後不顧三七二十一,先把小外孫抱回自己屋裡。
小娃,成了今晚上最能慰藉大人心靈的一抹良藥。
陸夫人剛把孩子抱進自己房間,陸司令立馬走過來搶,邊望著小外孫,邊激情地說:“看見這兩娃,真是什麼煩惱都吹跑了。對了,怎麼只看見西西,南南呢?”陸司令原以為外孫女是被留在家裡讓人看著。
“南南被子業接走了,說是今晚怕這大脾氣公主沒有陸君陪著要鬧脾氣。”陸夫人解釋。
陸司令一聽這話,就知道兒子這話是反話,道:“是陸君今晚希望南南陪在他身邊吧。”
“他要南南陪他做什麼?”陸夫人不信,反過來笑話老公,“只要南南今晚不要把他鬧著了好。他明天可是要上手術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