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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前陣子殺青回來了,他才隱約聽說柳於飛在璀璨混的也不是非常如魚得水,從工作室走了之後到現在也就接過一部戲,還是個男三號。
想也是,璀璨畢竟不比工作室,旗下藝人無數,選擇面不知道有多寬廣,哪怕就是有男一號男二號這樣的好資源,怕也落不到柳於飛頭上。
再加上之前就有傳言說柳於飛得罪了冼淼淼,註定是回不去了的,現在冼淼淼又乾脆要來了關穎和邱進的合同,哪怕還沒跟柳於飛解約,可也同樣沒表現出要續約的意思。若柳於飛想繼續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就只剩下跟璀璨簽約這一條路。
然而不管是胡奇峰還是目前分管演藝部的部長,都跟冼淼淼完全不是一種風格,他們無一例外的不苟言笑、莊重嚴肅,不要說工作時間跟下屬玩鬧,就是下班時間也很少與公司同事交際。
柳於飛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一開始他卻也不信這個邪,又覺得冼淼淼在自己身上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總不至於一招放棄吧?
可等他結結實實的碰了幾次壁,並被部長痛斥幾次後,這才終於意識到一個早該認清的事實:恐怕再也不會有人像小老闆那樣慣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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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已經是十二月份了,璀璨練習生選拔正開展的如火如荼。
因為今年璀璨,尤其是冼淼淼的工作室里著實出了幾個大獎項,所以報名人數格外多,創下近幾年來新高。
數以萬計的報名者經歷了從海選開始的殘酷考驗,終於只剩下一千人,而這一千人也將會在短短一個月內進行一千進五百,五百進一百,一百進五十,五十進三十的四場比賽。
只是最終剩下的三十人也不一定都會被璀璨簽下,等待他們的還有為期一整年的考核期,也許最後都會成為正式練習生,根據成績享受免費集體宿舍、伙食乃至生活補貼的待遇;又也許最後被淘汰的一個都不剩。
在選拔出最後的五十人之前,冼淼淼和胡奇峰他們是不必露面的,這不僅僅是出於節省時間的考量,也是為了防止高層領導們遭受傷害。
嗯,確實就是傷害,不親身經歷海選和初期比賽的人是永遠都無法理解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的。
奇葩另類到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打扮就算了,還有各種神神叨叨的,上來就大言不慚的花式自誇,直接讓原本自以為已經很不謙虛的評委們自嘆弗如;分明是選拔歌手,可一開嗓卻讓一眾評委笑噴,完全沒辦法直視的各種破音、走掉……
奇葩年年有,每年都不少。
以前是冼淼淼不關心不注意,這會兒稍微留神,就夠她每天笑的合不攏嘴了。
最奇葩的莫過於某位自稱麥霸的少女,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過的海選,上來一張嘴就把幾個評委撂倒了,那聲音嘶啞的,還連連破音,完全可以被放大後當做殺傷性武器。
幾位評委紛紛把茶水噴了滿地,好不容易笑完了才委婉的跟她說可能不適合這次選拔的主題。
然而那姑娘卻堅決不肯下台,表示自己只是感冒了而已。
主評委都笑壞了,“姑娘,哎姑娘聽我說,這個感冒和一般的五音不全呢?我還是能分得清的,你還年輕,現在重新定位也還來得及,這就回去吧,好吧?”
因為報名人數眾多,又臨近年關,時間緊迫,見主評委發話了,現場保安就走上前來,預備禮貌驅逐。
哪知下一秒那姑娘就放聲大哭起來,說她就是為了老公來的,老公還在等她,選不上就活不成了。
一群評委連同後台等待的選手都被嚇懵了,保安看著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女孩兒更是手足無措,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但在經歷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屆比賽後,幾位資深評委早已經鍛鍊出超人的適應能力和機變力,片刻錯愕後就恢復常態,並親自出言安慰,又順口問她老公是誰,怎麼可能因為她選不上就不讓她活了。
那姑娘哭的妝都花了,特別嚴肅認真的說她老公叫任棲桐,是個歌手。
眾人:“……”
就連主裁判也有些圈懵,呆了幾秒鐘才幹巴巴地勸她不要胡說。
然而那姑娘不聽,再次大聲重申,她老公就是任棲桐,就是璀璨的歌手,說完還從後台的背包里掏出來一張合影。
眾人瞪大眼睛一看,確實是任棲桐跟她的合影沒錯……
但話說回來,但凡是鐵粉,誰還沒有幾張跟偶像的合影啊?!
因為在場所有人都堅決不肯承認這段極其荒謬的感情,這位姑娘落選後近乎崩潰,哭著跑到大街上喊冤,又說璀璨選拔不公正、有黑幕,鬧得沸沸揚揚,最後記者都來了。
冼淼淼得知後哭笑不得,表示自己絲毫不想體諒這種白痴,於是乾脆利落的報警。然後那妞兒就被帶到警局,並因為惡意散播謠言給璀璨帶來的名譽損害而被拘留若干天……
袁雅青傳回消息來,她最晚後天就能到望燕台,工作室的眾人也都非常開心,各個摩拳擦掌的,預備四天後在鄧清波做東時如何讓他放一放血。
任棲桐回義大利跟老拜斯曼過聖誕節去了,爺倆還跟冼淼淼來了一次視頻通話,倒是有些矯情了。
雖然隔著屏幕,但冼淼淼還是能看出老拜斯曼的氣色比之前他們在衝浪大賽現場看到的時候好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年最疼愛的小兒子陪在身邊的緣故,他原本渾濁的眼睛裡竟也多了幾分光彩。
說出來也許有些涼薄,原本任棲桐對他其實是沒有太多親情的,這兩年做的也只是想回報對方當年的養育之恩,更多的還是讓自己心裡好受些罷了。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幾年相處下來,哪怕沒能跟正常父子一樣親密,兩人之間也多多少少的有了些真感情,這一 點從他們相互間的言行舉止都能看出來,細節是騙不了人的。
面對這樣的結果,冼淼淼也實在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
以前任棲桐跟老拜斯曼不合的時候,她心疼;可現在兩個人相處的越來越融洽了,她卻也心疼,又止不住的替未來的任棲桐擔心起來。
老拜斯曼的病確實很重,饒是多位世界一流名醫會診恐怕也撐不了多少年,終究只是熬一天算一天而已。如果任棲桐跟他的關係還像最初那樣冷淡也就罷了,可現在剛開始轉好了,怕是老拜斯曼的時間也所剩無幾,到時候……任棲桐恐怕難免一場傷心。
但事到如今,她總不能抓著任棲桐命令他不許對老拜斯曼好,什麼“你爸爸活不了幾年了,未免你未來傷心,還是乾脆別管他的好”……這樣的混帳話,誰說的出口?
冼淼淼正在這裡杞人憂天呢,卻突然被告知游小樓受傷入院。
她一下子就愣了,“誰入院?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入院了?”
付秀知道她跟游小樓關係非同尋常,也不敢耽擱,馬上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
“具體細節和內幕暫時還不清楚,我只是接到消息說游小姐好像是跟公司的某位高層在用餐過程中發生爭執,對方推了她一把,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推她?”冼淼淼怎麼都覺得裡面有內幕。
別看著游小樓平時大大咧咧的,可這幾年磋磨下來早非吳下阿蒙,怎麼可能中這麼低級的招數?
可要說陷害……且不說這麼想自己的閨蜜多不好,冼淼淼光一起這個念頭就覺得肉麻。
什麼鬼東西,又不是狗血後宮劇,還用得著推來推去的陷害嗎?
百思不得其解中,冼淼淼的車子已經到達游小樓所在的醫院。
付秀的消息非常及時,他們到的時候外界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往裡進的時候很是順利。
游小樓的單人病房裡不光她自己,還有未婚夫童岳和兩名助理,一群人湊在一起飛快的商量著什麼,表情也很是豐富,但唯獨缺少了被“毆打”的憤怒。
面朝門口的童岳第一個發現了冼淼淼,立刻提醒未婚妻,“淼淼來了。”
游小樓也不避諱冼淼淼,又交代了助理幾句才讓他們出去操作,然後又熱情地招呼她過來坐。
冼淼淼就看著她高高吊起的一條腿直咋舌,走近了又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本能的把臉皺巴起來,“這是怎麼了?”
姑娘們湊在一起總有些不方便男士聽的悄悄話,童岳先替游小樓整理了下床頭櫃,並擺好了果盤才跟冼淼淼點頭示意後出去了。
冼淼淼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先打趣游小樓,“呦,瞧著挺美啊。”
游小樓一挑眉,難掩得色,故作謙虛,“還行吧。”
見她這樣,冼淼淼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
游小樓和童岳於十一月初在南半球海島上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典禮,兩家都傾盡全力,當真是一擲千金,饒是邀請的賓客全都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也沒人能挑出一點兒不盡善盡美的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