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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後,冼淼淼又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驚喜道:“還真不錯,溫度正常了。”
大家就都很歡喜,原本僵硬的空氣也頓時輕快起來,原本的負面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這幾年十月也是養的大了膽子,見狀就要去看雪,結果又被老爺子一眼瞪回來:“好了傷疤忘了疼!老實呆著去!”
十月一縮脖子,也不怕,吐了吐舌頭,又一骨碌滾回被子,把自己包的只剩下腦袋露在外面,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滿是狡黠的神色,好像在說“爺爺你看我多乖”。
尚清寒拿他也是沒辦法,又見他也有心思搗蛋了,就知道這是真好的差不多,到底是給氣笑了。
雖然不能出去,不過稍後尚雲清還是和任棲桐兩個人一起去外面堆了個小雪人,弄結實之後就這麼給扛了進來,放到大浴缸里,也算滿足了十月看雪的願望。
十月樂得不行,笑的咯咯的,光著腳就要跑過去看。冼淼淼卻擔心他樂極生悲,就眼珠子都不錯一下的緊緊跟著,先把人拖回來好好穿了鞋襪,又不住的囑咐:“只許看,不許摸!”
十月邊笑邊點頭,美滋滋的欣賞起來,過了好久才心滿意足的站起來,又挨個過去摟著尚雲清和任棲桐的腰,軟乎乎的說:“謝謝爸爸,謝謝桐桐。”
雖然好的差不多,只是到底把大家嚇得夠嗆,老爺子更是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幾根,得空又把尚雲清揪出來罵了一頓,嫌他不會照顧孩子。
好歹冼淼淼看不下去,覺得尚雲清出去也是霸王似的一個人,在家裡動不動就被罵也是挺委屈,就出聲幫襯,說:“外公您也別罵小舅舅了,十月是他的兒子,打小還穿尿不濕的時候親手帶起來的,恐怕他心疼的比誰都厲害呢,您瞧他平時多麼注重外表的一個人,這會兒都得有兩天沒換衣裳了吧?他心裡本就自責,您再責怪,我都替他委屈。”
一番話說的老爺子無言以對,又真抬頭去打量小兒子,見他身上穿的果然還是昨天那套西服。又因為昨晚幾乎一整夜沒敢睡,困了也是勉強靠在沙發上眯一會兒,這會兒都皺巴巴的了,他竟然也真不在意。
這個兒子平時如何沒人比尚清寒自己更清楚,不能說臭美,但絕對比一般人更注重形象儀表,一套衣服穿一天那就是極限了,要是中間意外弄上點褶子或是灰塵的,二話不說就要先換了……
又見他垂頭喪氣的,眼睛下面都有淡淡的陰影了,想必也是累得夠嗆,更沒少自責,也就心軟了。
“行了,”老爺子張張嘴,又嘆氣,“也是我急糊塗了,誰家的孩子從小長到大沒個三病五災的?就是你們幾個,也時常鬧病,雲璐更”
說到這兒,老爺子才突然後知後覺的剎住了,表情瞬間變得很微妙,眼睛裡也滿滿湧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冼淼淼跟著心酸,剛要開口就見老爺子自己站起來,沖他們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往樓上去了。
“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
等老爺子走了,尚雲清才用力搓了一把臉,攤煎餅似的把自己丟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吊燈,喃喃道:“真是不容易。”
冼淼淼不知道他是在說當爹的不容易,還是老爺子的處境不容易,就沒插嘴。
干坐著難受,她撿果盤裡的瓜吃了兩塊,又找話題試圖打破沉默:“聽這個意思,十月倒是挺喜歡騎馬?”
果然,提到兒子,尚雲清那是再忍不住的。
他翻身從沙發上坐起,笑道:“可不是,教練還說他有天分呢。”
冼淼淼就笑,“你跟喬娜的運動神經應該都不錯,十月繼承了你們的基因,孜然差不到哪裡去。”
尚雲清自然不必說,打小憑藉各種運動技能勾搭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而喬娜那邊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她一年到頭滿世界荒無人煙的地方跑,但凡體能稍微差點估計都堅持不下來。
尚雲清聽後就慡快的笑出聲,又跟冼淼淼說些十月的趣事。
十月的教育步入正軌後,小朋友就忙起來了,不光要學幾門基礎課程,還同時開著幾門外語,行程倒比一般的成年人還滿。可即便這樣,尚雲清也沒耽擱了讓他全面發展,每周至少三次體育課,大半年下來,差不多就把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可以接觸的運動項目都試了個遍,然後發現十月對網球和馬術最感興趣,便跟他本人商量後,暫時將這兩門課程定為必修課,一個周各一節。
為此尚雲清還特意給十月挑了一匹血統高貴的小馬駒子,雖沒自己蓋馬廄,但放在俱樂部里給人精心養著,光是每個月的“贍養費”就是個天文數字。
十月正是對小動物感興趣的時候,由此越發熱愛騎馬,每次去了都要親自餵馬駒吃胡蘿蔔,又親自給它刷毛什麼的,兩小很快培養起深厚的感情,十月也能自己騎著馬駒不急不慢的溜幾圈,很有模有樣。
教練誇獎十月有天分,倒不光是奉承,而是十月貌似在馬術方面真比一般人靈透不少,正式上馬不過短短半年,就已經騎得俱樂部所有新手都好,技巧和跟馬匹的默契度趕超一般短歷史的騎手,也算小有名氣。
上個月教練還問尚雲清,有沒有意向讓十月往專業馬術的路子上走。
“馬術運動優雅貴氣,國內這方面一直存在著大量空白,十月又有天分,你們家也有條件,只要肯下工夫練習,機會還是很大的。”
尚雲清聽後沉默半晌,只說先不急。
“我畢竟陪不了他一輩子,未來還是得他自己選,選他真正熱愛,感興趣的,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即便最後愛好化為職業,他也不會厭倦。”
不管什麼事,一旦被職業化就都很難保持美好,光是那份訓練的枯燥就能叫無數人悔不當初,尚雲清不想十月以後也那樣。
十月在馬術方面有天賦,尚雲清當然高興且驕傲,但也不會被這個沖昏頭腦,他並不打算強硬的干預孩子的將來。
他早就想好了,又自己在這裡擺著,哪怕十月將來也當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呢,外人也只會說是自己這個當爹的帶壞了他,上樑不正下樑歪,總是怪不到他身上……
甭管幹什麼,他就希望十月是心甘情願,真正樂意的。
冼淼淼聽後點點頭,說:“你考慮的也對,咱們覺得好的,他們未必也這麼想。”
跟她說了這麼會兒話,尚雲清的心態調整的也差不多了,便站起來活動下手腳和脖頸,笑道:“可不是這個理兒?”
說完,又突然帶著幾分促狹的道:“前幾天十月還問我,說淼淼和桐桐這麼久了,到底決定沒決定好給他生個小弟弟。”
冼淼淼一下子就笑了,摸著臉說:“且不說這個事兒是不是能自己決定的,就算生了,也不是小弟弟呀!”
她自己跟十月才是表姐弟呢,等以後她真生了崽崽,那也得喊十月表叔,又哪兒來的哥哥弟弟?
尚雲清一怔,一拍腦門兒也笑了:“我最近也是讓老爺子指使的腦子都不轉了,十月又整天說,可不是給他繞進去了!”
他們家這巨大的年齡差啊!
真要說起來,任棲桐那邊也夠受的,等這倆人結婚的時候才熱鬧呢:雙方家長一出現,好麼,看著年齡都相仿,可老拜斯曼和尚清寒,可不足足差了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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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十一月的音樂大賞,任棲桐和蘇蒙提前幾天約好了,結果兩人碰了面之後,任棲桐先是一愣,竟破天荒的在大庭廣眾下笑的前仰後合。
不光他,就是之前沒聽到風聲的媒體和圈內人士也各個面容呆滯,更有熟悉的人匆忙上前,問冷不丁拄上拐的蘇蒙到底是怎麼了,嚴重不嚴重。
蘇蒙被鬧了個大紅臉,也實在不好意思解釋,只得含糊過去,就說是不小心踩到水摔了一跤……
倒是任棲桐對真相知道些:
前陣子斷斷續續下了幾場大雪,蘇蒙還約任棲桐一起去滑雪,只是後者忙著各種事宜實在脫不開身,就沒去。結果今兒一見,蘇蒙就成了三腳貓,不用問,鐵定跟滑雪有關!
蘇蒙也老大的人了,要是因公負傷也就罷了,偏偏是私下玩樂時出了事,嫌丟人都不夠,又怎麼可能往外講!
那個平時跟蘇蒙關係不錯的人倒也沒懷疑他的解釋,非但沒懷疑,竟然還心有戚戚的附和起來:“可不是!這陰天下雨下雪的,就得注意點,有時候鞋底沾了雪,進門遇暖化了,可不就要打滑……上周我媳婦兒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的虧著抓住旁邊的鞋櫃,不然腦袋碰上去,可真不是玩的,好傢夥,差點給我嚇死……”
他是覺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相同遭遇的,又是好心,想替蘇蒙解圍,只是萬萬沒想到蘇大歌神打從一開始就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