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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僅僅是三天後,演技老師就無比驚訝的發現,零基礎的鄧清波竟然實實在在的上套了,並且在一次例行考核中取得了中等的成績!雖然不是名列前茅,但別忘了,演技班的其他成員可都是有基礎的,而鄧清波則是個貨真價實的門外漢。
不說同班的學員們看向鄧清波的眼神如何古怪如何充滿敵意,演技老師也忍不住私下問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鄧清波撓撓頭,揮了揮手裡才幾天就用了將近三分之二的筆記本,“多聽多記多練唄。”頓了下,他又略有些不解的眨眨眼,“其實也不難啊。”
演技老師絕倒。
難道說真的被大小姐撞大運撿到寶了?沒天理啊!可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麼可能從一個誰也沒聽過的小歌手身上看出就連專業人士都完全看不出的表演天賦?
拿到成績單的那一刻,鄧清波結結實實的鬆了口氣,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冼淼淼報喜。
他確實是有表演天分,比起音樂路上磕磕絆絆撞得頭破血流才勉強跟上進度的經歷,進入演技班後的鄧清波平生以來頭一次感覺到了如魚得水是個什麼滋味兒:老師講的東西往往好多老學員都還沒領悟的,他就已經能隱約抓到精髓。但世界上有天分的人何其多,他之所以能在短短三天內就讓周圍人大吃一驚,最主要的還是肯吃苦。
從沒接受過系統演技教育的他就像是被丟進海洋的乾涸海綿,拼命汲取著沒有盡頭的知識。哪怕是在其他人看來最不值得注意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會一點不漏的記錄下來,然後用心感悟不斷練習,甚至不惜冒著被甩冷臉的風險賠笑跟其他成員請教。
走在路上,他會細細回想課堂上老師講過的走位和看鏡頭技巧;吃飯的時候,他會不住揣摩不同職業和背景的人行為的細微區別;甚至就是睡覺之前的那一丁點時間,他也在不厭其煩的進行著最基礎的表情練習……
雖然鄧清波用成績堵了一部分人的嘴,但還有無數大眾堅定不移的認為這次只是偶然,或者乾脆就是有人故意放水,不然怎麼可能嘛!
冼淼淼能在一開始無視這些反對的聲音,現在自然也能。老實講,不光鄧清波鬆了口氣,恐怕這世界上最緊張最不安的就是她自己。雖然曾經親眼見證鄧清波踩著一群科班出身的人登頂,但在親自驗證之前總還是不放心。而且最關鍵的是,鄧清波的成功是建立在她的記憶沒有誤差的前提下,也就是說,假如鄧清波失敗了,那麼有很大的可能性,冼淼淼制定的所謂“復仇計劃”也將夭折……
聽外公誇獎自己,冼淼淼也很是得意,將那隻已經被燉的十分入味又不至軟爛的鮑魚切成小塊,美滋滋的放入口中。
佛跳牆好吃,但那道家裡廚娘做的自製豆腐泡也相當不錯,外皮金黃柔韌,內里柔嫩多汁,一口咬下去,鮮香的豆子味兒合著雞蓉迅速充斥在唇齒間……
再吃一塊!
爺孫倆正吃著,就見傭人進來通報說,“二少爺來了。”
二少爺?
冼淼淼一挑眉,尚雲清,自己那個總是神出鬼沒的小舅舅?
說起來,重生這麼久了,還從沒見過他。
尚清寒也有點意外,雖然不大待見也不好再把人趕出去,當即沖冼淼淼眨了眨眼睛,滿是狡黠,“你猜你小舅舅這會兒來幹嘛?”
都說是隔代親,再加上兩個兒子都不怎麼爭氣,尚清寒對他們倆確實算不上親熱,可對第三代倒是很好。對冼淼淼就不用說了,本就是最疼愛的小女兒留下的唯一,說句掏心掏肺都不為過;就是對經常被自己罵的過血淋頭的長子的兒子,老爺子也是疼愛有加,從不放狠話。
自從祖孫關係大大改善之後,老爺子也是越來越喜歡沖冼淼淼露出這種老小孩兒的做派,後者每次見了也是又好笑又心疼。
她咽下去口中嫩滑的牛肉,又抿了點兒蔬菜湯清口,末了喝一點清水,擦擦嘴巴,“您就為難我吧,我都有一年多沒見過小舅舅了,這可讓我哪兒猜去?”
冼淼淼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腦袋壞掉了,因為剛剛有那麼幾秒鐘,她甚至覺得尚雲清跟任棲桐很像!
真是太可怕了!
雖然兩人確實都很散漫,對什麼都不在乎,但任棲桐好歹是個有自己的事業,不管幹什麼都能養活自己的獨立人,但尚雲清?除了一年到頭的用祖產週遊世界的浪,他還會做什麼……
第11章
思緒紛飛間,尚雲清已經邁著一貫吊兒郎當的步伐踏入餐廳,一邊走還一邊懶洋洋的打招呼,“呦,有日子沒見,老爺子看著越發硬朗啦。呵,淼淼也在,真是越來越漂亮啦。”
摸著良心講,尚雲清在富二代中絕對屬於拉高平均顏值線的那種:首先,他個頭夠高,一米八二的淨身高雖然說不上多麼出彩,但在男性平均身高與日劇下的今天已經值得喝一聲彩;其次,他的鼻樑挺直又高聳——話說一個人長得好不好看,鼻子真的占大頭,單眼皮的眼睛也很有神采,臉型輪廓鮮明。
最後,尚雲清的嘴巴長得也不賴,薄薄的,兩頭微翹,總給人一種笑嘻嘻的親近感。可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麼的薄情。
總體而言,尚雲清哪怕是個窮光蛋,也可以靠這張臉釣幾個富婆把自己養的滋滋潤潤,更何況他還有錢,非常的有錢,再加上品位不凡擅長裝逼,也就無怪乎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明知道有危險,還要飛蛾撲火一般的湊上來了。
【要是老爺子看臉傳家產的話,估計就沒有尚雲朗什麼事兒了……】而且他與生俱來的裝逼技能簡直收放自如,轉換流暢,曾經老爺子被迫帶著他出席各種晚會,這傢伙也能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彬彬有禮、嘴甜如蜜的晚輩,輕而易舉就將一眾老太太和深閨怨婦哄得喜笑顏開,然後眾口一詞的稱讚他,說這是難得的佳公子,叫老爺子不要對他太嚴厲——竟然還真的有人當場想將自己的女兒跟他湊一對兒!
老爺子有苦說不出,面上還是要微笑,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帶著這個禍害到處出席重要場合……
還有一點不好,尚雲清天生自帶一股痞氣,不管什麼時候,眼底似乎總帶著一種玩世不恭,哪怕義正言辭的說話,也叫人難以信任。
老爺子哼了聲,很熟練的瞪了他一眼,第無數次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看看你是個什麼樣子!”
而尚雲清顯然也是給他罵習慣了,絲毫不覺得丟臉,反而笑嘻嘻的來到餐桌邊坐下,又沒事兒人似的吩咐道,“正好我也餓了,那個誰,給我拿副碗筷來。”
對次子這朵某種意義上家裡知名度最高的奇葩,老爺子的感情真是相當複雜,且喜且憂。
喜的是,這小子好歹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那個打理家業的本事,所以也從來不瞎摻和,就是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浪蕩公子哥兒,偶爾遇見需要他這個董事表態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表示支持,比起自作聰明的長子來,真是省心太多;憂的是,尚雲清顯然有點兒太不務正業,甩手掌柜當的太稱職。正事兒一點兒不干,對吃喝玩樂的燒錢種種卻無師自通,玩兒的出神入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足有三百天不在國內,不僅今天被爆出來在愛琴海開奢華大趴,就是明天被抓到在美國飆車。一大把年紀了,竟是光花錢,一絲兒半點的貢獻都沒為這個家做過……
如此看來,尚清寒之所以會如此寵愛小女兒,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活生生給逼得。
雖然並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尚雲清加入之後,餐桌氣氛明顯僵硬下來,老爺子和冼淼淼都開始悶頭吃飯,連眼神交流也省了,一時間只剩下偶爾發出的輕微碗筷碰撞聲。
飯後水果上來之後,已經不急不慢填飽肚子的尚雲清厚著臉皮開啟話題,“淼淼啊,老爺子平時一個人在家也挺孤獨的,有時間的話那就常來看看唄,也算替我們儘儘孝心。”
說著,他還挺不要臉的跟保姆提意見,“阿姨,你這麼切水果太沒有藝術感了,就好比這個蘋果,完全可以切成小兔子,或是天鵝嘛……”
保姆面無表情的答應下來。
聽了這麼通話,冼淼淼簡直是哭笑不得,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覺得自己這個小舅舅真是越來越沒譜。
老爺子乾脆就氣鼓鼓的抽了他一拐杖,吹鬍子瞪眼的罵道,“混帳,你是死的嗎?還有臉指使你外甥女!”
被打習慣了的尚雲清表示自己皮糙肉厚,照樣笑的陽光燦爛,老爺子看後乾脆就放棄了,嘆氣嘆的跟什麼似的。
冼淼淼也覺得自己一個小輩圍觀長輩挨打什麼的不是好事兒,反正該說的也都說完了,於是又吃了兩塊水果之後就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