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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想哥哥沒?哈哈哈,哥哥回來啦,明晚上在老地方開趴,你一定得來啊!”
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界面,冼淼淼有些頭痛的捏了捏眉心,瞬間覺得改過自新的自己真是正直無比,就連開趴這種事情距離她似乎也有些遙遠了。
來電話的人叫裴星來,比冼淼淼要大上一歲,家裡是做房地產的,也是他們這個紈絝小團伙中的中堅分子。不過幾年前就被裴老闆丟出去留學,說是鍍金,但冼淼淼他們都堅定不移的認為他被流放了,裴老闆完全是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辦事兒的。
大家都說冼淼淼紈絝,可真要論起來,三個她也不是裴星來的對手,這位才是真正的人嫌狗厭,跟他那個溫柔似水、特別會裝乖巧的姐姐比起來,完全是雲泥之別……
像裴星來這號人,那是走到哪兒都不怕寂寞的,剛出去的第一年,他就惹了好幾茬兒禍,成了國外留學圈內的名人,然後他死活鬧著要回國,轟動整個望燕台的紈絝圈。最後也不知道他姐在中間起了什麼作用,裴老闆非但沒同意,反而撥過去四個精通跟蹤反跟蹤和格鬥技的保鏢,兩人一組兩班倒,看犯人似的給他看住了。
按理說裴星來去年就該畢業了,但他之前太能胡鬧,愣是給拖到現在才把畢業證拿到手……
對裴星來此人,冼淼淼的印象並不壞,非但不懷,甚至還是少數幾個一想起來就會涌動出些許溫暖的傢伙。
上輩子冼淼淼出車禍,遠在大洋彼岸的裴星來也不知道怎麼得了消息,僱人放倒了那幾個保鏢,披星戴月就回來了,在她病房外面淚流滿面,眼淚鼻涕糊滿臉,然後又叫了一幫人,把冼笠然那一雙兒女揍了個短時間內生活不能自理,最後幾乎鬧上法庭。
因為這個事兒,裴星來的名聲徹底臭了,被裴老闆連打帶罵,在家產爭奪戰中本就沒什麼勝算的他更是一敗塗地,被姐姐姐夫聯手打壓的差點連口肉湯都喝不上……
不管怎麼說,冼淼淼都必須去裴星來的party上走一遭,要是可能的話,她也想勸勸對方,哪怕就是不專門為了爭家產呢,好歹也提前做個準備,別給自己落個上輩子那樣悲慘的結局。
想是這麼想的,可等到第二天冼淼淼準備化妝了才突然意識到,她貌似忽視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曾經那些被她推崇備至的誇張彩妝和飾品,全都在她決定“洗心革面”之後,借著搬家的當兒給扔了!這會兒翻遍整個化妝檯,竟然找不出一隻比姨媽紅更扎眼的唇膏來!剩下的也全都是裸妝系、職業系和日常休閒系三大類,平時用倒也罷了……
看看時間,幾大商場和化妝品專櫃差不多也都關門了!
算了,糾結再三的冼淼淼想著,反正她跟裴星來的關係這麼鐵,哪怕就是穿著睡衣過去也沒什麼,這次就先這麼著吧。
雖然已經入春了,但望燕台依舊乍暖還寒,深夜的風更是有幾分刺骨,冼淼淼給自己披了一件羊羔皮的黑色機車外套,好歹換了雙自在點的短皮靴,開了跑車就轟隆隆過去了。
正值凌晨,恰是飆車族和轟趴團體們興致高漲,醉生夢死的時候,往目的地走的路上,冼淼淼還碰見了一波飆摩托車的,其中一個帶迷彩頭盔的神經病嗷嗷叫著跟了她兩個路口,最後甚至猛的靠近,拿手去拍冼淼淼的車窗。
冼淼淼給他這種近乎同歸於盡的危險舉動嚇個半死,刷的出了一身白毛汗,本能的猛打方向盤,然後忍不住沖他豎了中指。
那伙人非但不怕,見她這樣竟然齊齊大笑起來,又故意將發動機弄得哄哄響,顯然十分得意。
見狀,冼淼淼乾脆一踩油門竄出去,不理這群白痴。
摩托車的性能再好也比不上專業跑車,一旦認真起來,不過幾秒鐘摩托車隊就被甩的影兒都不見,她透過後視鏡看著,微微出了口氣。
曾幾何時,她也是飆車族中的一員,當時覺得可好玩可刺激可有意思了,但現在回過頭去再看,可不就是一群傻逼?
不過話說回來,她剛才為了甩開那群人……是不是超速了?還闖紅燈?!
他媽的!
剛一推開酒吧的門,冼淼淼就被裡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撲個暈頭轉向,等再走進去,就見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裴星來正站在吧檯上,左右手分別抱著一個正往外噴香檳的大肚子瓶。他旋轉著放聲大笑,衝下面被澆個透濕的人群嗷嗷怪叫,“哈哈,來來來,爸爸餵你們喝奶~!”
還沒來得及進行溫情回憶的冼淼淼:“……”
她痛苦地捂住胃部,瞬間生出原路返回的衝動。
如果說以前的自己是個傻逼,那麼眼前這位無疑就是神經病中的佼佼者!這都特麼的什麼亂七八糟啊!
不過還沒等冼淼淼跑的,那頭游小樓就已經看見她了,當即招呼裴星來,“哎哎哎,淼淼來了,淼淼!”
裴星來一聽不要緊,趕緊從台子上跳下來,把兩瓶香檳隨手一丟,樂顛顛的衝過來,“哎呦淼淼!夠意思啊,哎你怎麼這樣就來了啊?”
下午冼淼淼剛去跟某導演、編劇等一群人開了個飯局,為了掩飾臉上的嬰兒肥,給自己增加點幹練的成分,冼淼淼特意弄了個吊高馬尾,又畫了個職業妝,現在也就這麼來了。
她臉上那點妝放到這裡根本不夠看,尤其旁邊在一個連眼皮都在pikapika發亮的游小樓一對比,簡直就跟素麵朝天的良民似的。
正說著呢,那邊就晃悠悠過來幾個男的,一看冼淼淼就開始酸,“得了吧,人家現在不比以前了,事業女強人,瞧不上咱們這些遊手好閒的了。”
冼淼淼一聽,又好氣又好笑,心想你們還知道自己遊手好閒吶?
她還沒怎麼著的,裴星來就先把臉耷拉下來了,挺不客氣地說,“方群你少他媽的陰陽怪氣,淼淼是我請來的,你要不愛待就麻溜兒滾!”
裴星來在國外孤家寡人一待幾年,作風越發張揚肆意,前兒打電話的時候又被裴老闆和他姐姐冷言冷語說了一通,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撒呢,這不就有人撞上來了。
方群在外面也挺囂張的,哪兒受過這個?臉色也緊跟著就不好看了。
他也真是覺得最近冼淼淼變得太多,跟大家的距離也拉開了,有什麼場合三催四請都不來,後來更是連游小樓也不大出現了,方群就有點被背叛的感覺,總想找個什麼機會刺兒她。
今天正好游小樓也在,本來方群也不信兩個掐了這麼些年的女的真會像外界說的似的化干戈為玉帛,就打算挑個頭,剩下的游小樓肯定就自己跳出來幫他辦了。
但萬萬沒想到,裴星來對冼淼淼真這麼挺,就連游小樓看自己的眼神中也多的是怒意……
游小樓當然不高興,最近努力往事業女強人路線上邁進的不止冼淼淼一個,方群那麼說,可不就連她也給罵了麼!
方群有點著惱,也梗著脖子回道,“老裴,你還真拿著她當寶呢?人家早他媽的把你當糙了,她身邊不缺人,你還沒見過吧,啊?哈,那身段那長相”
還沒說完呢,裴星來就上去拽著他衣領晃蕩了,在場眾人見勢不妙,也都不群魔亂舞了,DJ也有些懵,跟著把音樂停了。
冼淼淼不想裴星來頭次回來就鬧不痛快,就上去把人分開了,又沖一臉懵逼的DJ喊,“繼續啊,發什麼呆!”
搞完了這齣,她又胡亂勸了裴星來幾句,拉著游小樓往後面更衣室走,“帶著化妝包吧?先把東西借我使使。”
結果游小樓才給冼淼淼塗了一隻眼皮,更衣室的門就被一把推開,一個染了滿頭奶奶灰的姑娘驚慌失措的衝進來喊道,“不好了,老裴跟方群打起來了,你們趕緊出去勸勸啊!”
冼淼淼跟游小樓對視一眼,顧不上許多,跳起來踩著茶几就往外躥。
裴星來本就是事兒它祖宗,多年的流放經歷大概也沒能把他的狗脾氣磨圓了,加上今天是他回國後開的第一場趴,誰要是不給他面子,他絕對能發瘋……
舞池中已經亂作一團,噼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不絕於耳,還一直有人七嘴八舌的勸,“別打了,別打了。”
透過不知是誰的手臂,冼淼淼就看見疑似裴星來的背影高高舉起一隻酒瓶,猛地掄了下去。
她的腦袋嗡的一聲,心道完了完了,這要是鬧出人命,裴星來可真是徹底沒了翻身的可能!
游小樓跟裴星來關係也不錯,這會兒也有點兒急了,跟冼淼淼兩個人拼命往裡擠,又扯著嗓子招呼眾人一起,先把那倆打紅了眼的傢伙拉開再說吧!
結果還沒等拉開呢,外面突然進來幾個警察,打頭的一個把證件一亮,喝道,“我聽說這邊有人聚眾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