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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他……」
「到底需要……多少血啊?」
「好像每次……那麼大一頭元獸,身上的血液都差不多被他喝光……那我是不是……也要流盡我的血?」
「師父救了我,救了我爺爺……」
「我將這條命還給師父,也是應當的!」
「就希望他醒了,不要揍我……」
「不過他揍我,我也不知道了吧?」
咣當。
楚墨終于堅持不住,一頭栽在魔君身上,流血的手腕,下意識的收回,摸向了胸前的那塊玉。
那,是他心底深處,最強烈的一抹執念。
那塊玉,代表著媽媽。
手腕上繼續往外流淌的鮮血,很快浸透了楚墨的衣裳,染在那塊玉上。
不知不覺中,那塊玉已被染紅。
接著,異變突生!
那些鮮血,竟然一點點的,全部滲進了那塊玉當中!
原本通體瑩白溫潤的一塊玉,瞬間變得一片血紅!
一道柔和的光芒,順著那塊玉散發出來,掃在楚墨流血的手腕上,鮮血頓時止住。
接著,這塊血玉上面的血色,漸漸消退,很快,就又恢復如初,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切,也沒有任何人看見!
過了很久,魔君才悠悠的張開雙眼,那張向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終於還是沒能戰勝這狗日的七煞之毒。」
「終於死了麼?」
「嘿,也罷……」
「死,也算是一種解脫!」
「蝶,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見到你了?」
魔君說著,那張在楚墨看來,還沒小木屋可愛的刻板臉上,竟露出一絲極為柔和的笑容。
接著,魔君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胸前,那裡……趴著一個人。
正是楚墨。
先是一怔,隨即魔君便勃然大怒,直接坐起身,一把抓過楚墨的手腕,那道血痕,還有地上的血跡。
以及……
他才反應過來的……嘴裡的血腥。
魔君怎麼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混帳!」
「糊塗!」
「簡直就是混蛋!」
「混蛋至極!」
「這個小王八蛋,氣死我了!」
這時候,楚墨也悠悠轉醒,依稀中看見魔君坐在那破口大罵。
楚墨一臉虛弱,卻露出一個笑臉,開口叫了句:「師父……」
魔君的罵聲戛然而止。
然後,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楚墨。
「師父,您又活了……真好!」楚墨一臉開心。
「好個屁!」
魔君直接站起身,一腳把楚墨踢到一旁,然後噼里啪啦,就是一頓打。
一邊罵一邊打。
「本尊用你同情?」
「本尊用你可憐?」
「本尊用你來救?」
「你個蠢貨!你是豬嗎?」
「豬都比你聰明!」
「本尊要的是傳承衣缽的人,不是一個血罐子!」
「你能有多少血?」
「你是不是傻?」
「你特麼的要是死了,你讓我上哪找傳人去?」
「到時候我有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混蛋!」
「混帳!」
罵著罵著,魔君有些罵不下去,也打不下去了。
因為楚墨在笑!
楚墨的確是在笑,師父罵他越凶,他就笑得越開心。
雖說自從跟在魔君身邊之後,挨揍挨罵簡直家常便飯,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但每次挨罵挨揍,終歸還是不開心的。
可這一次,卻是楚墨第一次,因為挨揍挨罵,而感到發自內心的開心。
當魔君昏迷過去那一刻,楚墨甚至有種感覺,他的天……塌了!
他從小就是個孤兒,不知父母是誰。
魔君是這世上第二個,讓楚墨覺得親近,覺得可以依靠的人。
第一個,是樊無敵!
他的爺爺。
魔君跟樊無敵又不一樣,他冷酷無情,強勢霸道,但卻仿佛無所不能,就像是神一樣。
世俗中,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怕是連一個會飛的修煉中人都見不到。
但他楚墨,不但見到,而且還成為了這樣的人的弟子。
這是何等幸運的一件事情?
儘管嘴上從不承認,但楚墨的心中,又何嘗不知?
別看魔君整天打他罵他,但對他也絕對是真的好!
一天兩天短時間,楚墨不知道那些元獸肉的功效,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他又怎能不知,那些元獸的肉,可以增強他的力量。
天天打他,又何嘗不是一種熬煉?讓他的根骨體質,都更上一層樓!
楚墨還能舉出太多例子,可以證明自己的師父,表面看上去冷酷無情,但骨子裡,對他卻是關照到了極致!
只是魔君用的方法,跟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不一樣。
他不需要別人認同,不需要別人感激,甚至不需要別人知道!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徒弟!
同樣也不需要!
這是一個驕傲到極致的人!
沒有人知道,魔君倒下那一瞬間,楚墨的心有多彷徨。
也沒人知道,看著魔君又恢復了正常,楚墨心中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