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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妤汐彎身下去撿,被皇甫澈搶先一步。她忙從茶几上抽了紙巾遞給他擦手。
皇甫兗看在眼裡,眉宇間略顯沉思之色。“小汐啊,覺得你二哥怎樣?”
“二哥很好啊。”褚妤汐一頭霧水,實話實說。皇甫澈待她確實不錯。
皇甫澈一聽就知道他要問什麼,有些受不了的扶額。
皇甫兗點點頭,“那,再過幾年,等你畢業了,願不願嫁給你二哥當我們家媳婦?”
“爺爺……您就饒了我吧,我跟二哥就是兄妹,只是兄妹,您老就別想著亂點鴛鴦譜啦。”
褚妤汐好無奈,勉強的牽出一抹笑容。她是想做他們家媳婦,可是她想嫁的人不是皇甫澈啊……
皇甫兗哈哈大笑,他真是太喜歡這個孩子了。
唐嫣端來水果拼盤招呼大家吃,順帶瞥了一眼女兒,語氣涼涼。
“你去看看小柔,都快把半個廚房燒了,那孩子沒有天賦還非不信邪,菜沒做出一道像樣的來,還弄的自己傷痕累累。你們這幫孩子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褚妤汐拿著一角西瓜正在啃,聽唐嫣這麼說,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從她搬出來她也一直沒有回過家。她也不想這樣,只是兩人實在沒有辦法達成一致意見。她堅決,唐嫣比她更堅決,就是不肯答應讓她和太子的事情。
她還年輕,有時間等有時間耗,她不怕。
……
皇甫以柔捧著一盤黑乎乎的東西愁眉苦臉,手上貼滿了創可貼。十足的挫敗感都寫在小臉上。
“柔,你做的這是什麼?是人能吃麼?”褚妤汐還咬著那角西瓜,抻著脖子瞅了一眼盤子裡的不明物體打趣。
以柔已經沒有什麼心思惱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放進嘴裡,皺著眉急忙吐掉,表情更加難看。
“我怎麼這麼笨啊,難道只有做千金小姐的命?”
“幹嘛非要學做菜呀?”褚妤汐也不明白。皇甫以柔猶豫了片刻,跟她耳語一番。褚妤汐挑挑眉。“你確定他這話是對你說的?是在暗示你?”
以柔的臉微紅,絞著手指。“管他是不是呢,我有點一技之長也不錯啊。”
“你的一技之長就是吃睡花錢。”褚妤汐扔掉西瓜皮,洗了手,系上圍裙開始刷鍋。“學著點,姐教你。”
褚妤汐從小就開始跟著家裡的廚師學習,廚藝自然了得。純熟的刀工讓以柔眼花繚亂,崇拜之心油然而生。
晚餐的氣氛還算不錯,因為皇甫胤去香港辦公事不在家,少了他太子和皇甫澈最自在。本來以柔是挨著太子坐的,褚妤汐挨著皇甫澈坐在對面。可為了報答褚妤汐傳授廚藝,以柔以對面有她愛吃的菜,她吃著方便為由跟褚妤汐換了座。
沒人注意到這個小插曲,除了唐嫣。兩個女孩低著頭偷偷笑,唐嫣搖頭嘆息。
太子喝了口湯,咂咂嘴又喝了一口。“這湯……廚子做的?”
“哪啊,是你嫣姨的手藝。”辛婕又盛了一碗。“味道怎麼樣?”
“挺好,不過這個味道……與以往好像不太一樣。”太子似乎在自言自語,他喝慣了褚妤汐送來的湯,口味挑的很。
他無意中的一句話讓桌上倆母女動作一頓,同時“啊”了一聲。
感受到眾人疑惑的視線,唐嫣最先反應過來,連忙道。“最近太忙,許久不下廚了,手生了,太子想喝回頭讓小汐送過去給你。”
眾人的視線又挪到褚妤汐身上,她眨了眨眼,指著半張的嘴巴。“我……我燙到舌頭了。”
Part21
舌頭……
皇甫澈低頭吃飯,放一片肉進嘴裡,細細的品,滑膩的口感讓他想起某人那一隻,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你想什麼呢?笑的那麼詭異。”對面的太子對他的反常有些不解。皇甫澈這人雖然不是標準冰山系妖孽,只是平時的表情卻也不多,疏離漠然感十足的。
“關你什麼事?”皇甫澈淡淡的口氣,太子還是從中聽出了不尋常的情緒。他眼珠略微一轉,向前傾身。
“我聽柚子說,你跟她一朋友搞上了?”
見皇甫澈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太子笑開。“什麼時候一起吃個飯啊,帶出來給哥瞧瞧。”
“那你等著吧。”他才沒有笨到把自己的東西往太子這種人面前送,顏婠婠是太子喜歡的那一型女人,而太子以往沒少從他手裡要女人。
咀嚼的速度突然慢下來,腦中有什麼東西閃過。
自己的東西……?
他剛剛是這麼想的嗎?
……
什麼時候開始,他把顏婠婠當成自己的東西了呢?
他和那個女人之間到底算什麼呢?最多算曖昧吧。
他曾經有意無意的試探,她的態度不拒絕也不接受。
她是他見過最多變的女人。不是別的,而是指外表,是氣質。他見識過她的幹練,她的嫵媚,她的妖嬈,她的熱辣,她的冷艷,她的強悍……
哪一個才是真的她?
或許都不是。
她演技很好,很會偽裝。他的本能告訴他,他想撕開她的偽裝,發掘她最真實、最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越與她接觸,他越覺得,她似乎,在極力逃避抗拒著什麼。
他有一種非常人的自信。他想,他知道她逃避抗拒的原因。
這種自信在今晚得到了證實。
他的車原本是緊跟著她的,發覺她似乎想甩掉他。他便放慢了速度,在下一個路口轉彎。
他對這座城市了如指掌。大路小路,甚至胡同。
想跟他玩?
果然。他在一條小路發現了她的車。而她,坐在車尾。
他悄無聲息的把車停在她車頭的對面。
他的心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他從未曾,這樣暗自觀察過一個女人。從未曾,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過這麼多的時間。只除了……藍筱邇。
他一怔,繼而釋然的淺笑。他有多久沒有想過那女個女人了?果真他和藍筱邇就是真的過去了吧,這樣,最好。
最近一次想她,就是與顏婠婠初見的那個晚上。
他掐滅了煙,打開近光燈,刺眼的燈光晃在前面蹲在地上蜷縮著的女人身上。
他下車走近她,似乎每走一步,腦子裡都有個聲音對他說:皇甫澈,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危險了呢?
她的表情是不敢置信,甚至連眼圈都有些濕潤晶亮。
他說,“嗨~”
看著她有片刻的恍惚,從不敢置信中醒來,到窘迫,再到平靜的掩飾……與壓抑。
她也說,“嗨……巧啊。”
巧?
呵,這女人。
“是,好巧,我們之間總是這麼巧的相遇……你剛才,不舒服?”他單手撐在她身後的車上,身體的重心都放在這隻手臂上,微微前傾,在她面前形成一個半包圍的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