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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晏持冷淡開口:“我遇到的最大挫折是離婚。離婚的原因不是這個。”

    康宸慢悠悠回道:“不是就沒關係了?我早就跟你提過杜姑娘肯定在意你在外面消遣,你偏不信。你要是早聽進去勸,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地步。”

    周晏持終於不發話。

    接 下來有一段時間周晏持確實嘗試做改變。他在董事會會議上儘量尊重其他元老的意見,以前董事會只用半個小時就開完,那次周晏持忍著聽了兩個小時的廢話連篇也 沒打斷;然後他在接受員工尊敬打招呼的時候反常地停下了腳步,儘管仍然居高臨下,但還是微微頷了頷首。最後連張雅然也受到了禮遇,周晏持那天態度和藹地把 她叫去辦公室,問她最近忙不忙累不累,有沒有生活上的問題需要公司幫忙解決。

    張雅然對周晏持的轉變完全不適應,差點沒活見鬼一樣跑出辦公室。她痛哭流涕說老闆我做錯什麼了我改還行不行您別拿這話嚇我啊,您是不是看上哪個新的活潑漂亮的年輕小秘書了想辭退我啊?

    周晏持開始揉眉心,說你亂七八糟說些什麼,我好心好意問你,你快點兒回答。

    張雅然哆哆嗦嗦說我沒什麼需要組織幫忙的,我自立自強著呢。  

    周晏持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張雅然望著天花板想了半晌,周晏持終於等得沒耐性:“你究竟還說不說?”

    那態度根本不像解決問題,倒是挺像刑事審訊。張雅然小腿肚一軟扒著桌沿差點跪下,淚眼汪汪反過來跟周晏持哀求,說老闆我真的沒什麼要幫忙的啊您別逼我了行不行。

    周晏持終於擰起眉心,他稍一抬手,跟她吐出一個字:“滾。”

    於是張雅然滾了。帶上辦公室門的同時確定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八個字。周晏持連這點耐性都懶得施捨,他肯定不是真心想改。

    果然過了沒半個月,張雅然就聽說了周晏持在董事會臨時會議上動怒的事。他將康宸的提案批得體無完膚,中間還不容康宸插一句話。周晏持在會議上說了二十分鐘,全是他自己對公司未來發展所做的意向,然後直接宣布散會。

    沈初對周晏持的勸告最終證明沒什麼效果,相反改變得越多反彈得也就越大,說到底遠珩還是周晏持自己的一言堂。

    所以張雅然偷閒下來的時候忍不住揣測,周晏持這一年半來所謂肅清了花花糙糙,究竟是真的打算金盆洗手改邪歸正了,還是他修煉的手段更進一階,已經臻於眾人皆不能察覺的化境了。  

    ☆、第四十七章

    若是就張雅然目前所掌握的線索,從周晏持一年半前徹底斷絕緋聞到現在,他確實沒有再跟任何女性有過什麼親密行為。

    三年前 周晏持出的那場車禍在被人陸陸續續知道後,張雅然曾經代為接聽過無數個紅顏女子的電話。其中有蘇韻有溫懷有藍玉柔,還有連張雅然都不曾聽過名字的各路女 子。張秘書盡著本職責任把這些名字全記在了小本本上,然後一數發現兩隻手根本都數不過來。她當時正要去周宅給休養在家的周晏持匯報工作,看著一長溜的名 字,突然就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來。

    後來張雅然把這些女子的名字一一說給周晏持聽,後者只等她念了兩三個就擺手叫打住。那 會兒已經是春分,大地嫩芽抽綠,可周宅里還供著熱得熏人的暖氣。張雅然穿著薄薄的毛衣進屋,頓時就是一額頭的汗。周晏持闔目歪在沙發上,唇色發白了好多天 也不見血色,周身裹著密不透風的厚厚毛毯。

    張雅然都替他熱,周晏持卻滴汗未出。他慢慢告訴她:“以後這種事別再跟我提起。”

    張雅然覺得有點不太敢相信,她懷疑是不是自己沒把握住老闆的準確心意。所以她站在那裡遲遲沒走,片刻後小心翼翼地問:“您說的這種事……是專門特指打電話這一件事,還是從此以後這些女人您都不想理會啦?”  

    周晏持擰著眉瞥她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傲慢與鄙視,連一個滾字都懶得回她。

    回頭張雅然自己分析了一下午,沒什麼信心地覺得周晏持指的應該是前一種。但事實證明周晏持踐行的卻仿佛是第二種。周晏持從車禍中徹底恢復是在三個多月後,從那開始張雅然就沒再見過周晏持身邊有其他女子。沈初曾經叫周晏持一起去茗都,連著幾次全被他拒絕。

    沈初也終於覺察出他的變化,笑著問哪裡出了毛病是不是他元氣還沒恢復。

    他沒什么正經道:“茗都有美人美^色美不勝收,你哪裡不順了保管給你舒舒服服地打通筋骨。你多久沒去過了?難道就不想念啊。”

    周晏持說:“我把張雅然叫來,你當著她的面再說一遍。”

    沈初終於閉嘴。過了一會兒,跟張雅然一樣的不太敢相信:“你當真打算從今往後清心寡欲了?”

    持有懷疑看法的不止這兩人。周圍一圈朋友都對周晏持的行為覺得詫異。對他們而言他的態度無疑轉變得有些快,周晏持像是一夜之間突然收斂,對所有的聲^色場合都不再前往,連發小聚會也是一樣。  

    但他不迎合,照樣有一些女子主動。沒有聲^色場合,總還有其他地點。周晏持的口碑中一直帶有似有若無的曖昧,沒有幾個人相信他真的從此就坐懷不亂。說不定他只是一時良心發現,又或者是其他原因,總之過不了多久周晏持必定還會恢復原狀。

    不少人都覺得讓周晏持再破戒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因而愈發試探。半年多內與周晏持有關的緋聞相對少了一些,但始終沒有間斷。沈初開始懷疑周晏持的誠意,他說他是想騙人還是怎樣。

    周晏持過了半晌才說那些人跟我沒關係。

    沈 初說:“要真沒關係你就徹底把她們給撇乾淨啊。緋聞什麼的半點都不能有。你又不是習睿辰他爸,人家多年來一貫清白端正,有忠貞不二的金牌口碑護體,萬物不 侵。像你這種有前科的人,沒有緋聞人家都懷疑你的態度,有緋聞別人直接就不相信了。單對於你來說,自己行得正沒什麼用,大家都不信的話,杜姑娘更不會 信。”

    張雅然確認周晏持徹底斷絕掉緋聞是在又過了多半年之後。那天張雅然與一個年輕姑娘聊天,對方提起周晏持反常的一臉敬畏,張雅然問了很久她才吞吞吐吐說出口:“聽說你們周總對主動上前的女孩子厭惡至極?”  

    張雅然覺得在聽笑話:“……啊?”

    “我們公司有個姓楊的同事嘛,長得很漂亮,前兩天在飯局上認識了周總。就給他發了幾條簡訊而已,結果昨天不知怎麼臉哭得腫成桃子,還被突然辭退了。”

    張雅然正在喝咖啡,聽完嗤地一聲嗆了出來。

    張 雅然跟二秘討論過這個問題。本來秘書室里幾個人都要打賭周晏持是不是真的大徹大悟了,結果因為都覺得沒什麼信心,賭約只好作罷。她們的看法難得一致,都認 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對於周晏持來說是條普適的理論,傲慢專斷的脾氣他改不掉,招惹花糙的本性也就沒多少可能徹底改掉。不管表面上做什麼都是一樣。

    越是克制越是反彈,就算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秘書室集體認為的這一想法還是不太敢動搖。

    遠珩董事會選舉投票結果公示時,張雅然不太敢去瞧周晏持的臉色。

    董事會成員十三名,周晏持推舉的一位候選人在名單上。除此之外,周晏持最想剔除出去的兩個人也赫然在列。有人過來跟周晏持握手,他微微一點頭,臉色很平淡。

    不遠處康宸笑得溫和,正在跟過去慶賀的人一一握手言歡。輪到杜若蘅的委託律師,兩人接耳說了幾句話,康宸微微一怔,隨即笑得更深。  

    最後是康宸走過來與周晏持握手。他看著沒什麼勝利的驕矜感,笑容還是很謙和,伸出右手,說:“周總恭喜。”

    周晏持格外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予回應。

    康宸若無其事將手收了回來,笑了笑,低聲說:“承讓。”

    杜若蘅回到景曼,把平時相處最融洽的財務部經理叫到辦公室,細細交代事情。說了半天對方終於覺察到不對勁:“杜經理這是什麼意思?你要離職?”

    杜若蘅微微一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還沒辦理離職手續,先別說出去。”

    對方睜大眼呆滯半晌:“……為什麼?!”

    杜若蘅輕描淡寫:“在一個工作地點呆得久了,就想換個環境。你有沒有做行政崗位的意向?你的工作能力很強,我可以試著幫你引薦。”

    對方搖了搖頭:“我可做不來這個。你覺得我工作能力很強?”

    “能沉得下心來對付那些財務報表,人際關係處理得也挺好。”杜若蘅笑言,“這樣工作能力還算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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