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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痛苦的時候已經挨過去,現在再費盡力氣弄這些,讓人感覺她好像還對周晏持有多餘情未了嬌嗔帶怨一樣。

    杜若蘅這麼告訴自己,卻終究翻來覆去眼不下胸中那口惡意。夜深之後她愈發清醒,到了凌晨一點,終於翻到周晏持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那邊一接通,這邊就冷冷甩出句話:“收拾好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別讓她們跑出來滿世界惹人晦氣。”

    不由分說掐斷電話,緊接著關機,杜若蘅總算覺得如鯁在喉的感覺減輕了一些。心想這麼晚了周晏持估計以為他在做夢,忽然聽見辦公室的門給人輕輕敲了兩下。

    康宸的聲音在夜間聽著無端溫柔:“看見你這邊燈好像亮著,還在辦公?”

    杜若蘅去應門,康宸穿一身淺衣淺褲站在門口,燈光映得眉眼間平添繾綣溫柔。

    他的唇角微微上勾,有點笑容:“看你也還沒休息,來找你聊天。”

    “你怎麼沒有回家?”

    康宸提議兩人去一樓酒吧,一邊回答:“我有事要加班。”  

    “……前廳部最近很忙嗎?”

    康宸一本正經說:“不忙。可是有其他事比較忙。我告訴了你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找了份業餘工作,最近正兼職賺錢。”

    “……”

    杜若蘅要了杯不含酒精的飲料,看康宸斜倚在吧檯邊的舒展姿態。好看又氣質的男人總是有特權,一舉一動都是賞心悅目。杜若蘅能理解酒店那些小姑娘整天飄蕩的紅心心,她如果不是對著周晏持那張臉太多年,突然遇到這樣一個人,她也不會鎮定到哪裡去。

    兩人平時相處融洽,甚至杜若蘅覺得,整個酒店的管理層同事中,能夠跟她完美溝通人生世界價值三觀的似乎也就只有康宸一個,可是兩人私底下其實還沒有這樣單獨相處過,因而一時有點靜默。這種情況下杜若蘅一般都是等著對方先展開話題的,可是今晚她覺得莫名放鬆,感覺和康宸也不需顧忌太多,便首先開口:“康經理去過T市沒有?”

    “很熟悉。”

    “熟悉到什麼地步?”  

    康宸似笑非笑說:“熟悉到我可以背過一張城市地圖上的所有街道。”

    “……”

    接著聽到他又慢吞吞說了一句:“我的本家在T市。”

    “……”

    杜若蘅想起康宸在簡歷上寫的某個不知名的小城市,跟現在他的話一對比,直覺有點微妙。她想了想,轉移了話題:“還有那天你給我女兒的巧克力,我代她向你表示道謝。”

    康宸行雲流水地跟著她轉移話題:“小女孩叫什麼?”

    “周緹緹。”

    康宸笑著說:“看起來只有三四歲。”

    “的確是,再過兩個月就是四周歲生日。”

    杜若蘅有點擔心他接下來要問到她有關離婚的問題,但康宸隻字未提。兩人在一小時左右的談天裡話題零零散散,但杜若蘅知道了康宸不少親口證實的消息,比如他現在家住城東區,家中有一部分古籍珍藏,這倒是出乎杜若蘅意料;再比如珍藏的古籍是多年前由他的母親搜集,並且他隨母姓,父母都還健在;再比如他每天開來上班的黑色B系車確實是他所有;再比如他其實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兄長,兩人關係一般,或許還有些惡劣。  

    這些話題有一大半都是杜若蘅主動問及。她承認自己是八卦魂在作祟,但同時很奇怪於康宸的大方配合。明明按照他的手腕,他可以把每一個問題都完美地矇混過去。

    但不管怎麼說,杜若蘅把這個神秘的美男子八卦到這種地步都是心滿意足。以至於重新回辦公室的路上她腳步輕快,之前由溫懷和周晏持帶來的怒意全部消散。只除了有點覺得剛才的談話內容如果換個時間與人物,仿佛特別像是一場男女相親的介紹會。

    到了第二天早上杜若蘅重新開機,不多久便提示周晏持來電。

    現在她幾乎養成了但凡顯示這三個字一概不接聽的條件反she,可是這次她又想知道周晏持會說些什麼。一邊捏著手機一邊猶豫。

    那邊電話響到第三遍,杜若蘅終於按了接聽。

    周晏持開門見山:“是不是溫懷去找你了?”

    杜若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驚訝一下周晏持的自知之明。她說得掐頭去尾他都能猜出原因。真是奇蹟。她本來以為周晏持這方面的節操早就喪失得乾乾淨淨了,腦子怎麼轉都不會連線到這裡。

    周晏持問:“她是不是說了什麼讓你生氣的話?”  

    杜若蘅說:“我倆加起來對話不到十句。”可是每一句都讓她生煩。

    周晏持沉默片刻,說:“我會處理。不會出現下一次。”

    杜若蘅覺得不耐煩,離婚後每次跟周晏持講話她都不具耐性,更不要提有關這方面。正打算掛斷電話,周晏持叫住她:“我下周會去一趟S市,住在景曼花園。”

    杜若蘅冷淡表示早就知道了。

    他的話還是很平靜:“你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可以住到附近其他地方。”

    杜若蘅愈發不耐:“你想太多了,我沒那麼閒。”說完掛斷電話。

    有時候兩人的角色正好相反。杜若蘅在外面的時候溫言軟語巧笑嫣然,離婚前的那段時間可以對周晏持直接開展肢體暴力。工作狀態的周晏持是個冷血無情苛刻嚴肅的暴君老闆,回到家後不管杜若蘅怎麼吵他都能始終微笑處之泰然。蘇裘在兩人的婚禮上曾為此說兩人是絕配佳偶。杜若蘅自己以前也是這麼認為。

    剛離婚那段時間杜若蘅看過一句話,兩人如果足夠相愛,就會一直在一起。這句話反過來想基本就是如果最後分開,那便是兩人活該。杜若蘅當時恨恨心想這個原作者不知是誰,可真是十足的情商低,得罪了世上一大票相愛過卻分手的戀人。  

    開論壇會議的當天,周晏持與一群與會代表一同進入酒店。杜若蘅代替前台工作人員派發房卡和會議通行證,輪到他的時候,她給的態度好過離婚後她對待他的所有。周晏持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地接過去上樓,隔了一會兒給前台打電話:“房間裡吹風機有點問題。”

    杜若蘅說:“我找服務生馬上給您另外拿一個。”

    周晏持平淡無波:“你們服務生走半天了還沒有回來。我希望你上來一趟。”

    杜若蘅摔了電話面無表情去樓上,後面跟著汪菲菲都快要在她身上盯出洞來的眼神。

    到了房間周晏持給她示意吹風機確實是壞的不能用,兩人相隔不到一米遠面對面站著,杜若蘅檢查片刻,抬起頭來說:“你自己弄壞的?”

    周晏持盯著她有一會兒,才緩緩說:“你非要把每個異常事件都得安在我身上才甘心?”

    “這不是異常,是反常。在你們來之前,這些房間的每個角落我都檢查過,沒有問題。你如果強行弄壞掉設備又來污衊,簡直是對我工作的侮辱。”  

    說完杜若蘅轉身就走。忽然肩膀被人握住,用了力道一扳,她整個人被周燕持釘在牆邊。

    他的聲音很平靜:“我們需要談一談。”

    “談什麼?”

    “談一談你要離婚的真正原因。”?

    ☆、第 七 章

    杜若蘅眼角眉梢都帶著不耐煩:“陳詞濫調的事你有完沒完?”

    “除非你把實話給我清楚說一遍。”

    杜若蘅可真想推開他,可不管怎麼掙扎周晏持都用了不大不小剛好能壓制住她的力道。她的兩條腿甚至都被卡住,整個人被他緊緊壓在牆壁邊上。這種感覺非常不好,讓她的火氣迅速竄上來:“放開!”

    以前就是在婚內周晏持都沒這麼對待過她,婚姻的最後多半年兩人吵架是家常便飯,可是每次都是杜若蘅冷言相向甚至施加暴力,周晏持從來沒有一次還手過,如果問題不大他甚至連躲避都少有,不管她扔過來什麼他都是生生挨下。杜若蘅不曾察覺,這樣時間久了,其實縱容得她脾氣因此越來越大。  

    可這次周晏持恍若不聞。他呼吸平穩的同時依然牢牢攥住她兩隻手腕:“對一個人膩煩也該有限度。你現在到了連見到我都能生氣的地步,你覺得這很正常?”

    “有什麼不正常的,我煩你煩到透頂,對你和顏悅色才是不正常。”杜若蘅咬牙,“你究竟放不放手!”

    “你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還是我在什麼地方招惹你了?”

    杜若蘅根本不予回答。她勉強掙扎出右手,握著的吹風機朝他後背狠狠砸上去。趁著周晏持分神,立刻跑出他五米之外。

    杜若蘅半點沒留餘地,周晏持被砸得幾乎眼前發黑。杜若蘅每回跟他動手都沒有念及半點夫妻情分,他有時候非常後悔以前教給她防禦之道,那些都是很實用的防身術,結果杜若蘅在國外的時候沒有用上,回國之後全都實踐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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