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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提還罷,一提馬科真想暴扁他一頓,冷笑道:“提你妹,老子高攀不上。”
鄧有才搖頭晃腦地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必是你娘那個老乞婆要面子,不肯將你嫁給我當二房……呃……妹子,只要你依了我,我一定找個由頭休了大鴻糧店那婆娘,早晚扶你作正房。”
馬科上一世是情感顧問,看多了痴男怨女的故事,生平最恨他這樣毫無節操滿嘴跑火車的賤男,當下也不多說,從院裡的柴堆上抽了一根趁手的棍子,在掌心敲了敲,道:“少他媽的廢話,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抽暈了拖你出去?”
“喲,還會使棍子!我喜歡!”鄧有才啪的一拍手,笑的滿臉橫肉都瑟瑟發抖,“打是親罵是愛,左右沒人,哥就陪你玩玩兒,咱們可說好了,你要是打不暈我,今兒可得讓我香一個……”
馬科不等他說完就一棍子抽了過去,對著鄧三姐那樣的蘿莉他下不去手,對著鄧有才他還是完全沒有壓力的,不把這廝抽成豬頭,他都對不起手裡這根棍子!
鄧有才沒想到他說抽就抽,棍子招呼過來的時候竟帶著風聲,本想閃身躲過,可不知是自己喝醉了反應慢,還是馬科的手法太快,竟沒有躲開,結結實實抽在了腰上。
“你來真的嘿!”鄧有才完全低估了馬科的手勁兒,本以為小姑娘下手,最多跟撓痒痒似的,沒想到抽在身上竟是火辣辣的疼,當即惱羞成怒,跳著腳道:“好啊,還沒過門你就要打殺親夫,老子這一下可不是白挨的!”說著一挽起袖子,沖馬科撲了過來,“我今天非辦了你不可,到時候叫你哭著喊著嫁給我!”
第18章 又是一條好漢 …
又是一條好漢
馬科瘦小靈活,一閃身便躲過了這一撲,回手一棍打在鄧有才背上,發出一聲悶響。
劉曉東也加入了戰團,“嗷嗚嗷嗚”叫著在鄧有才腳下使絆子,雖然看上去是個小小毛球,那動靜卻堪比藏獒。
鄧有才本就喝了酒,挨了馬科兩棍子後不禁心頭火起,越發頭暈眼花起來,不留神被劉曉東絆了個跟頭,咕咚一聲摔倒在地,半晌爬不起來。
馬科趕上去在他身上踢了兩腳,踩著他胸口,用棍子指著他的鼻子道:“鄧有才,這下你認得大爺了吧?趁早別在老子身上起什麼歪念頭,老虎不發威你當我Hello Kitty啊?”
鄧有才捂著腰子直哼哼,齜牙咧嘴睜開眼,只見馬科踩著自己心口,高高在上低頭睥睨著自己,一張小臉粉雕玉琢,兩道柳眉微微蹙起,雙目光華流轉,單純嫵媚之中透著剛強英氣,不由看呆了,一時忘了哼唧,伸手握住他纖細的腳踝,道:“妹子,你打吧,打死我也情願……”一邊說一邊恍惚露出膜拜的神色,就差叫“女王陛下”了。
馬科滿頭的黑線,見過犯賤的,沒見過像他這麼犯賤的,狠狠跺了跺腳,道:“起來,滾出去,別他媽的耍賴。”
鄧有才被他惡聲惡氣一句話驚醒過來,忽的手上發力,抓住他的腳踝往懷裡一拉,道:“叫我滾?沒那麼容易!”
馬科被他一拉之下重心偏移,一個後仰倒了下去,沒等落地便感覺身子一輕,竟被鄧有才抱在了懷裡。
“你放開我!”馬科大怒,掙扎著想要脫開,鄧有才偏偏抱住不放,雙手一用力便將他打橫抱起,道:“你方才打的過癮,這會兒也該讓我過過癮了。”
馬科如今的小身板,連皮帶毛不過七十多斤分量,抱在懷裡柔若無骨,鄧有才心頭火起,也不顧光天化日,抱著他便往他房中走去。
馬科氣的腦子發暈,叉眼睛扯頭髮插鼻孔什麼歪招都使遍了,鄧有才扛著自己皮糙肉厚,連躲帶閃一一化解,不一會便將他放到了床上。
馬科一落床翻身爬起,剛要逃走,卻被鄧有才一個熊撲撲倒了,面朝下摔在枕頭上,接著後背一涼,就被他扯著衣領將衣服扒下肩頭。
“你大爺的!”馬科都氣瘋了,在床頭摸著了包著麻將的包袱,二話不說抱起來兜頭往身後一撒,一股腦地打在了鄧有才頭上。
“好大的脾氣!”鄧有才被他折騰的衣冠不整氣喘吁吁,腦門還被麻將打了個包,一邊壓著他雙腿,一邊揉著額頭道:“瘦的跟家雀一樣,一點奶子都摸不著,偏生力大無窮……你爹把你養在家裡是當小姐還是扛大包啊?比我家的長工都有勁兒。”
馬科來不及跟他拌嘴,雙手在床頭一頓亂摸,一時什麼都摸不著,正在心急,眼角瞥見一個黑影跳上床來,也來不及細想,一把抓住了便往腦後丟去。
暗器脫手,只聽“嗷嗚”一聲尖叫,接著便是鄧有才的慘叫:“啊……!”
“咕咚”一聲悶響,馬科只覺身上一輕,忙轉身爬起,只見鄧有才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劉曉東四爪張開端端正正罩在他臉上,正連咬帶抓撓的歡脫。
馬科驚魂未定,慌忙掩起衣襟,剛跳下床,便見鄧有才抓著劉曉東從自己臉上扯了下來,不顧一臉橫七豎八的血印子,將小貓高高舉起往地上一摔。
“啊!”馬科嚇得肝膽俱裂,大叫一聲,劉曉東落地,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便死了過去。
眼看一灘血跡從劉曉東腦袋下面漸漸暈開,馬科駭的連心跳都幾乎停止,瞪著眼睛看著地上小小的毛團,全身的血液都降到了腳底,竟是一動都不能動。
“鄧有才!”
猛可里忽聽一聲巨吼,馬科一個激靈猛的覺醒過來,只見一個黧黑麵皮的壯碩青年站在當地,背上背著個藍布包袱,一手揪著鄧有才胸口,一手舉起醋缽大的拳頭往他頭上揮了過去。
兩個人打作一團,桌椅板凳倒了一地,那青年力大無窮,還挺愛惜他人財物,很識相地拽著鄧有才去外面單練了。
屋子裡安靜了片刻,馬科蹲下身,雙手顫抖著想要將小貓抱起,卻遲遲不敢下手,也不知道它被摔了哪裡,流了那麼多的血,整個視線都被它染紅了……
“劉、劉曉東。”馬科輕輕摸了摸小貓的頭,小貓左耳一抖,緩緩張開眼睛,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小鬍子抖了抖,卻沒有叫出聲,就這麼又睡了過去。
馬科咬著牙將小貓抱了起來,雙手儘量平舉,輕輕放在床上,這才看清它的傷口在頭上,右耳下方,大片的毛皮都浸了血,凝成了一團。
馬科倒了杯水,盡力壓制著哆嗦,用手帕沾了水給它擦拭傷口周圍的污血,大約是碰到了傷口,小貓“嗚”地一聲醒了,半張開眼睛看了看馬科,也不叫疼,卻一直盯著他胸口。
馬科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衣襟張開了,露出一大片淺黃色的肚兜,雖然胸部不是一般的平,但確實有點暴露。
“你倒是管的寬。”馬科哭笑不得,都摔成這樣了還惦記著不讓主人走光,它得有多雞婆啊……
馬科撕了個布條包住了小貓的腦袋,又將自己的衣服頭髮整理了一番,忽聽有人敲了敲房門,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馬科這才想起那位和鄧有才激戰的好漢,忙開了門,對那青年施了一禮,道:“多謝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青年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張著嘴吶吶道:“大、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我、我是定邦啊,一年不見,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經過馬科一番解釋,這位“定邦”總算相信“大小姐”是真的失憶了,非但不認識自己,恐怕連親爹馬老爺到了面前也認不出來。
“大小姐,你真得了失心瘋?”定邦雖然長的人高馬大虎頭虎腦,但看來腦子不大靈光,“真的治不好了麼?”
馬科遺憾地搖頭:“這是絕症,無藥可治,我前十四年的記憶都沒了,真的,你看這不是連你都不認識了麼?話說回來,你到底是誰?”
定邦苦著臉道:“大小姐,我是老爺的長隨馬定邦啊,我三歲就跟著老爺,都十六年了,原先在沖州還經常給你當馬騎,你真不記得我了?”
原來是馬珂的小竹馬啊,馬科裝出一臉的沉痛,道:“不記得了,定邦啊,咱們還是重新認識一下吧。”
馬定邦悲戚戚點頭道:“大小姐,你也不要太傷心,過去的事兒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你也沒幹過什麼好事……”說到這兒又覺得不對,改口道:“那個,好事還是有的,就是不多……”
馬科點頭表示理解,道:“別說了定邦,先說說你吧,你這是從哪兒來啊?”
馬定邦解下身上的大包袱,道:“大小姐,去年秋天我跟老爺去高香國販皮子,走到大淖碼頭忽然得了傷寒,看了好些郎中都不得好,眼看時間拖了太久,老爺便將我寄在鎮子上一戶人家,留夠了了錢,讓我好好養病,他自己帶著馬隊和鏢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