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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馬科回想起來,“那晚給我熬藥的人是你?”
“是啊。”
“半夜悄悄熬豆漿的也是你”
“可不是我麼,攤上你這樣的笨蛋我有什麼辦法?”劉曉東數落道,“寒冬臘月掉河裡還瞞著家裡人,弄的自己差點掛了。那天半夜裡你燒的都快四十度了,爸爸媽媽叫的那個悽慘哪,我的心都碎了。”
馬科無語,劉曉東笑了笑,“不過也虧得你病了,我心裡一急,這才變回來。”
馬科心中感動,問:“那怎麼又變回去了,第二天也不告訴我。”
“我也想啊,當時我可高興了,以為終於變回來了,給你熬了藥灌了,又陪你睡……呃,發了汗,後來扛不住睡著了,結果早上起來一看,擦,又變回去了,試了一白天也沒再變過來。”
“那你也該告訴我啊。”
“告訴你幹嘛?不得兩個人一塊兒急麼?再說你那時候身體不好,肯定經不住刺激,何況生意也忙。”
“告訴我幹嘛?”馬科氣的冷笑,“兩個人想辦法總強過一個人吧,再說我比你聰明了去了。”
“是,你聰明,你粘上毛比猴還精。”劉曉東翻白眼,“那我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啊,我又不會說話,說了你又聽不懂,浪費口水。”
“你他媽不會寫啊!”馬科氣的敲他的頭,“爪子白長的啊?笨!”
劉曉東齜牙咧嘴抱頭,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其實你不知道也挺好的,咱們都輕鬆些。”
輕鬆?什麼意思?
馬科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所謂的“都輕鬆”,大概就是不面對,不尷尬的意思吧?
他後悔了?
可他不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麼?他……他不是喜歡我,不會變的麼?
馬科腦子有點兒亂,心咚咚咚跳的慌亂,手下機械地fèng著傷口,不再說話。
良久劉曉東感覺氣氛不對,咳了一聲,又道:“小馬啊,那天的事,你就當沒發生過吧,是我一時衝動。”
馬科手下一頓,果然,還是後悔了……
心不在焉地fèng完最後一針,馬科忽覺手上一痛,低頭一看,原來是針尖刺進了指頭,血嘩地滲了出來,在指尖凝成了一粒鮮紅的珠子。
劉曉東感覺背上傷口被扯了一下,微微轉頭,道:“怎麼了?”
怎麼了?
馬科將手指放在嘴裡吮了吮,感覺一股子鐵鏽味兒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不知怎的心頭怒火嘩一下冒了起來,比當初聽說小麗劈腿跟別人跑了都火大。
“好啊。”馬科咬著指頭冷笑道:“你說行我就行。”
“?”劉曉東覺得他話里透著怪異,剛想回頭看看他臉色,馬科啪一下將一條浸透了燒刀子的布條狠狠按在他背上:“好了,fèng完了!”
“哎喲!”劉曉東毫無心理準備,被酒精蟄的差點跳起來,半天吸著氣回不過神來,馬科已經端著臉盆出去倒水了。
他生氣了?劉曉東伸著脖子看著門的方向,心裡忽然不安起來,難不成,經過我這半年多的努力,他已經森森滴愛上了我?
不對,他又不知道是我,那他難道愛上了貓?
不會吧,他這樣正直善良的傻缺乖寶寶連掰彎都很困難,咋可能走上人獸的邪路?劉曉東撇嘴,推翻了自己的念頭。
那麼,他應該還是愛上了我的吧?至於原因……也許通過半年多來對我深深的思念,自己想通了?
劉曉東心裡又甜蜜又糾結,原本自己覺得現在這半人半貓的倒霉德行實在是太杯具了,非但保護不了他,還得靠他養著,哪兒還有資格奢求他的愛啊。
再說現在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事業什麼的更不用說了,當初作為一個上市公司老闆,跟他表白還且得考慮呢,現在連人都不是了,還能妄想啥啊。
能跟在他身邊兒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偶爾趁便兒揩揩油也就罷了,真要是把他給那啥了,不是害他一輩子麼?
唉,還不如讓他娶了花見呢,再不成,他要是已然彎了,嫁給西門放也不錯,下半輩子也好有個依靠不是……
擦!我這麼著是不是太聖母了?劉曉東苦惱地撓頭。
真是越想越悲催,劉曉東苦著臉長長嘆了口氣,下巴搭在枕頭上左搖右晃地逛盪著腦袋,等著馬科回來。
還沒等到馬科,忽聽一聲雞鳴遠遠傳來,接著一絲曙光從窗欞上透了進來。
天亮了。
馬科的生物鐘那是相當的好,平時總是清晨六點半左右準時起床,這天卻一直睡到了艷陽高照。
馬夫人想著他昨晚半夜受了驚,多睡一會也是應該,便沒有叫他,待得早飯時方從馬定邦口中聽到了關於劉曉東的“噩耗”。
馬科寵著劉曉東,家裡人都知道,馬夫人怕他因為小貓死了太過傷心,傷了身子,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去安慰安慰他。
“阿珂,阿珂,醒醒罷,早飯都要涼了。”馬夫人輕輕敲了敲馬科的房門,沒想到剛敲了兩下門便開了。馬科衣衫齊整,雖然臉色蒼白了點,但兩隻眼睛黑亮亮的,看起來非但沒什麼悲戚之色,反倒像是壓著火。
“娘。”馬科低低叫了一聲,馬夫人探頭一看,一眼掃見他床頭臥著個小小的毛團,心下不禁悽惶,還當他放不下死去的劉曉東,溫語勸道:“阿珂,生死有命,劉曉東沒了就沒了,你也別太難過,貓兒就算活到終老,也不過十來年光景,終究是不能陪你一輩子的,你就當他早死早托生,下輩子投個好胎罷。”
馬科古古怪怪冷笑一聲:“娘,你不用給我寬心,劉曉東他好著呢,且死不了,養幾天就沒事了。”
“啊?”馬夫人一時回不過神來,馬科徑直走到床前,將小貓輕輕抱了起來。
劉曉東失血過多,雖然傷口fèng的妥當,頭還暈著,迷迷糊糊睜開眼,將小腦袋往馬科胸口一靠,輕輕蹭了蹭,舒服地嘆了口氣,抖抖鬍子接著睡了。
馬科的臉比鍋底還黑,問馬夫人:“定邦下地去了麼?”
“還沒,剛吃完飯,這就要去地里了。”
“哦,那正好。”馬科二話不說抱著貓走到定邦門口,敲了敲房門,“定邦,定邦。”
“大小姐?”定邦披著件褂子正要出門,一眼瞧見他手上的小貓,道,“呃……大小姐,我正要去找你呢,貓兒就交給我吧,我幫你在地頭找個好風好水的地兒一埋,你就放心吧。”
劉曉東聽到“風水寶地”、“挖坑埋了”云云,十分怨念地睜開眼,沖定邦齜了齜牙,低聲“唬唬……”地威脅了兩聲,表示自己還沒死,非但沒死,生命力還很頑強。
“喲,這小畜生還沒死?”定邦驚訝,“昨晚我瞧它一身的血,毛兒都涼了,還當它不成了呢。”
“禍害遺千年,哪兒有那麼容易。”馬科哼了一聲,道,“定邦,我最近身體不好,晚上老是睡不實,經常被鬼壓床……”說到這兒冷冷睃了一眼劉曉東,後者薄薄的耳朵抖了一下,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低著頭看都不敢看主人一眼,將小腦袋在馬科胸口埋的更深了些,看樣子是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
“所以,小貓以後就跟你住了。”馬科將劉曉東往馬定邦懷裡一塞,“一會兒我把它的窩窩給你搬過來。”
“啊?”馬定邦抱著貓囧,一個大男人養個貓成什麼樣子啊?又不是狗,“大小姐……”
“什麼?”馬科冷著臉看著他,馬定邦被他身上撒發出的充滿怨念的王霸之氣森森震撼,硬是把後半句話掰彎了:“呃……今天的稀飯是吳嬤嬤熬的,那個,你別另放糖了,很甜,哈、哈哈。”
“知道了。”馬科嘴角挑了挑,對定邦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看著劉曉東,“曉東,你們以後好好過吧。”
第28章 槓上了 …
從這天起馬科算是和劉曉東槓上了。
午飯時間。
“吃飯啦。”花見將劉曉東的小碗擺在桌邊,馬科用腳尖往定邦那邊一推:“上那邊吃去。”
“唬。”劉曉東歪著脖子憤懣地看著馬科。
“你現在跟定邦混,要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哦。”馬科咬著筷子認真地說。
劉曉東冷哼一聲,抬起前爪刨刨刨刨……想把碗刨回馬科腳邊,怎奈背上傷還沒好,爪子又太小,沒兩下瓷碗被刨倒了,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兩圈,“啪噠”一聲扣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