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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忙收回目光,轉身向里,這丫頭,現在怎麼越來越可愛了……
周末,雖然不用上班,但喻星河還是跟著徐冉一起起床,給她整理行李。
昨晚喻星河又滾到地板上了,10點的飛機還早,徐冉拿了藥油:“過來,我再給你擦擦。”
喻星河紅著臉走過去,將家居服的袖子挽起來,嫩藕般的手臂白而纖細,在日光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這麼一對比,倒顯得她手肘上那塊青紫格外觸目驚心起來。
徐冉搖了搖頭,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著,這得想點辦法,不然她不在家的時候,星河肯定得天天滾地上。
她的指尖已經沾上了藥油,又再次按上了女孩的手肘。
藥油冰冰涼涼的,但在她的指尖上卻有一種灼人的熱度,她手指一碰上來,喻星河就輕輕瑟縮了一下,有種冷熱交加的感覺。
徐冉微低著頭,一縷鬢髮從耳尖滑落,虛虛的扣在鬢邊。她因為溫柔愛笑,眼角有一點淡淡的細紋,離得近了,喻星河能看見那細紋的形狀,依然很美。
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手肘上偏偏還覺得又涼又燙,她漸漸失去了昨晚的克制,疼的時候就忍不住啊、哈的哼哼出來。
徐冉原本心裡倒很安靜,只是耳邊一直繞著這聲音,女孩清亮的眸子就一直盯著她看,她的耳尖終於也漫出一點紅意來,像是秋天的霜葉,最開始只是耳尖的一點,隨後那紅意一寸寸瀰漫開來。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這份安靜顯得木門吱呀一聲而開的聲音格外突兀。
徐冉微微蹙眉,抬起頭來,看著門前,站在母親和伯母,她們的神色只能用微妙來形容。
“媽?你找我有事?”
喬言猛然搖頭,一邊拉著喬語離開,低聲說:“還不快走!”
喬語似乎有點失望,被她拉走,連門也沒帶上。
徐冉抿唇笑笑。
只是片刻之後,她笑不出來了。
走廊上的兩人絲毫沒有忌諱,也忘了沒有關門,只聽見喬語說:“我還以為是年輕人精神頭好,這大早上也得折騰一回。”
“聽聽星河那奶貓似的叫,我也……就怪你!剛才要是真的那什麼我們不小心進去了,得多尷尬!”
“哎呀,我不就是好奇嗎!”
徐冉:“……”
該不會以為剛才是星河叫/床了吧……
第30章
被這麼一折騰, 徐冉在家裡是待不住了, 早早就提著箱子上了車。
喻星河送她到大門前, 看她耳尖還是粉的, 揮手看她上車後, 忍不住笑了。
讀書的時候總覺得上班好, 等真正上班了,她才覺得周末的時光是多麼的珍貴。
送給徐冉, 喻星河上三樓陪著徐靖下棋。
老人最近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了,可拒絕小輩在家陪著。徐海說要請假在家,被他罵走了, 徐遠和陸遙清繼續在橫店浪,他也沒要孫子回來。
徐靖朗笑一聲:“是我輸了,這一局, 還是你這丫頭贏了。”
“承蒙爺爺相讓。”
“不是我相讓,我這人做事, 一是一,二是二,對弈便是對弈,談什麼相讓。是你機敏,心性又好。”
喻星河笑了笑:“下去走走嗎?今天天氣不錯。”
颱風之後,即使天晴, 也少了幾分熾熱之意。
徐自恆和徐寧在花園裡打羽毛球,初三暑假除了上些音樂課程以外,兩人的時間都很充裕。
“星河姐姐, 來一局嗎?”
“不了,”喻星河搖搖頭,站在了徐靖身旁,給他遞了濕毛巾,“爺爺,擦擦臉。”
徐靖笑著接過,站在樹蔭下面,半仰著頭,看著白色的羽在半空中划過一道長長的弧線,似乎逐漸要飛到雲層之間,似乎能帶著人的心脫離這副病痛累累的身軀,脫離塵世之間。
他的目光順著那白羽往上看,直到與夏日的陽光對上,眼膜里只剩下一片熾熱的白光……
醫院。
喻星河站在病房之外,聽著醫生說著症狀,耳邊還一直嗡嗡作響,癌細胞擴散,心臟功能也開始衰竭,病人的狀況很差……隻言片語入耳,她半晌才找回理智,輕聲問:“請問,您有辦法治療嗎?”
中年醫生搖了搖頭,深深的看她一眼,近乎程序化的說:“節哀。”
喻星河低聲道了一句謝,方才老人忽然摔倒的場景似乎還歷歷在目。她甚至忍不住的想,如果不是她要帶著老人散步,是不是就不會……
她不敢想。
喬言在她身邊,握了握她的手臂:“星河,沒有人怪你。爺爺的身體,我們都知道的。”
喻星河沉默的點了點頭。
徐海剛從基地趕過來,徐冉和徐遠都在回來的飛機上。住院相關的事務早已處理好,喻星河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坐下,看著白色的瓷磚出神。
老人是傍晚醒來的,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星河丫頭呢?”
喬言含著淚說:“我去叫她。”
喻星河推開門進去,就聽見徐靖虛弱的笑了一下,對她招了招手:“來,到爺爺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