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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堯壓低了聲音問她:“你覺不覺得,你們公司里有……”
他拿筆,在紙上寫下‘內鬼’兩個字。
徐冉抬起頭來,看著他,嘴唇抿了抿。
有的事情,她也發現了不對。昨天高城已經聯繫上了對方公司,對方仍然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卻不經意間說漏了一通陌生來電。
兩人站在桌邊,無聲的交流片刻。徐冉闔上文件,對傅堯說:“這件案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會完全處理好,只是周一臨時董事會我需要一些材料,可能會讓你準備的東西有部分公開。”
“影響不大,這裡只是初稿。等會我會把開庭時最重要的觀點抽出來,給你基本的材料,足以應付董事會那些老古董。擁有資產情況的文件,才是最重要的那份。”
宋越之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我可以保證。晚點我應該就可以去查。”
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安妮身後站著個女孩。
喻星河走進來,沖徐冉笑了一下:“我來找你。”
她低頭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資產情況還沒有查出來嗎?
她進來之前,安妮為了怕老闆娘誤會,早就和她說了宋越之今天為什麼會在這裡。
徐冉手指在杯沿上搭了搭,水溫正好,將杯子遞給她:“暫時還沒有解決。宋律師最近身體抱恙,這份材料周一才要,也不著急。”
喻星河不接杯子,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水,從平平淡淡的白開水裡都品出一點甜味來。
她轉身,斜靠在辦公桌上,看著宋越之,唇角彎了彎:“如果宋律師最近身體不好的話,這件事,可以交給我來辦。”
宋越之推了推鏡片,冷淡的目光從薄薄的鏡片之後折射出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傅堯卻皺了皺眉。雖然上次那個金融租賃的小案子裡,星河已經嘗試著接觸這方面的材料,但是她還是太年輕,處理這件事仍然不夠穩妥。
不是他不信任他的學生,只是星河太年輕,也缺少磨鍊。
他搖了搖頭:“星河,這次的事,過於重要,不能冒險。”
他話里仍然給她留了幾分情面,意思卻是明顯的。
喻星河看著他,認真的說:“老闆,我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你放心,我不是一時衝動,也絕對不是開玩笑。”
最起碼,不會拿她開玩笑。
她上次做過這件事,也算是知道大致方法和細節步驟。雖然她在關係和人脈上不如成名律師,但是如果只靠著生病的宋越之,那才是真正的冒險。
傅堯皺眉:“星河,我不同意。”
宋越之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往後靠在了沙發上,神色中卻隱隱透出不耐。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連執業資格證都沒拿到,有什麼資格質疑他?他的工作能力和態度一向為同行認可,即使這次生病,也不至於連這件事都辦不好。
喻星河和傅堯僵持不下,不好直接反駁他,更何況當著宋越之的面,說話本來就沒那麼方便。
“就交給她。”
女人的聲音沉穩篤定,滿是信任。
喻星河回頭看著她,徐冉將她耳邊一縷碎發攬起:“不要太累。”
宋越之眉頭緊皺,想說些什麼,出於修養,卻忍住了。他推了推眼鏡,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倒是要看看,憑著一個實習不過幾個月的實習律師,倒是能做出什麼來!
傅堯攤手笑了笑,雖然最開始他不同意,但是徐冉拍板決定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對喻星河招招手:“過來,我給你推幾個人的名片,有人好辦事。”
趁著傅堯轉身,喻星河快速的踮起腳尖,在徐冉耳邊說了一句,謝謝你相信我,而後跟著傅堯走了出去。
徐冉愣了一下,半晌,才摸了摸她嘴唇方才不小心蹭到的耳垂。
傅堯將自己認識的人全都介紹給喻星河,一邊開始詳細的叮囑她,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項,還有哪些小技巧。
喻星河拿本子都記上,等他講完了,才抱著本子,誇張的對他鞠了個躬:“謝謝老闆!”
傅堯哼哼了一聲:“好好準備,別丟我的臉。”
他這人就是嘴上厲害,但其實心軟的很。剛才是他一直在反對,但既然徐冉做出決定,他就會用心教她。
喻星河和他說了再見,看見他又戴上口罩,以免傷害了他這華城首席黃金單身漢的良好形象。安妮也不知道給他預約了什麼醫生,兩人風風火火就走了。
辦公室里,徐冉在打電話,電話那端大概是公司的董事,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覺,喻星河站在一旁都聽得清清楚楚。可徐冉的聲音卻毫無起伏,帶著淡淡的笑,禮貌而客氣。
原來她這麼辛苦。
喻星河偏著頭,看著她,等她掛了電話:“我要去事務所了,這裡少了一些材料,我要過去辦公室看。”
“安妮剛走了,我現在也走不開。”
喻星河朝她揮了揮手:“我自己過去,徐總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徐冉追過去,將一罐玻璃糖遞到了她的手上:“新買的口味,選錯地址,寄到公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