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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溪趁機脫離她的鉗制,跑到宇文硯身邊,用這十幾年都沒有過的乖巧語氣叫道:“哥,你終於回來了。天玉姐姐,她欺負我。”
宇文硯抖了抖,只覺得雞皮子疙瘩都起來了。他扯出自己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一臉的怪異。
“你是我的妹妹宇文溪?”
宇文溪臉色黑了下來,吼道:“你說呢?要不要驗明正身?”
宇文硯乾咳了一聲,看了看守門的守衛,道:“這還差不多。我還是習慣你粗魯的樣子,你這突然溫柔下來,我還真不習慣。”
宇文溪瞪著他,“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粗魯?你給我說清楚。”
“好了我的好妹妹,還有客人在呢,你別在大門口鬧啊。這街上行人那麼多,你看你這個樣子,還不得讓人看了笑話去?”
宇文溪哼了一聲,“我從來就這樣,她們管得著麼?”她不在意的瞥了眼路過駐足的行人,“看什麼看?”
側目的行人立即低頭離去。
宇文硯一臉的無奈,“你呀,一點都沒個女孩子的樣子。看你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他移開目光,看向許天玉,眼神閃了閃。
“今日客人不少嘛。我方才看見秋府的馬車過去了,怎麼,你請了秋家的五姑娘?”
宇文溪點頭,“是啊,可惜她有事走了。”她無奈的聳聳肩,見許天玉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就留一個背影。她蹙了蹙眉,“天玉姐姐,你怎麼了?”
許天玉悠然轉身,很優雅很標準的對著宇文硯福了福身。
“世子安好。”
宇文溪錯愕的看著她,宇文硯也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而後又有些黯淡。
“許姑娘不必多禮。”
宇文溪怪異的看著兩人,鳳傾瑤走過來。
“溪溪,別在外面站著了,咱們進去吧。”
“嗯,走吧,我們進去。”
宇文溪伸手去拉許天玉,在她要開口告辭之前堵住她的嘴。
“天玉姐姐,昨晚爹教了我一套新劍法,我要和你比試,這次我一定會贏你的。”她說完不容反駁的將許天玉拉了進去。這麼好個機會,她才不會讓她這麼容易離開了。宇文硯是個木頭腦子,不懂得主動,那她這個妹妹就幫囊他吧。
許天玉僵硬的被她拖了進去。
宇文硯揚了揚眉,眼底流瀉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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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月從宇文府出來就逕自去了旁邊的沈府,她向守門的人報名了自己的身份,表明來意。守門人對她很是客氣。
“原來是孫小姐,可是老爺現在還沒回來,您先進屋坐一會兒吧。等老爺下朝回來,奴才立即向老爺稟告。”
秋明月點點頭,“麻煩你了。”
守門人立即惶恐道:“不敢不敢,這是奴才的本分。小姐您這邊請。”
下人給她帶路,她一路看著府中光景。這府邸算不得有多輝煌大氣,畢竟只是個吏部侍郎,如果太過奢華,不符合身份不說,也難免讓人御史抓了把柄。
雖然不夠華麗,但是卻也簡樸精緻。只不過未來外祖父一個人住在諾大的府邸中,難免有些寂寞。她想著,要不要將沈家旁支的那些人接過來,也好與外祖父作伴。
沈家向來不缺男丁,只不過到她外祖父這一代沒有兒子罷了。與她外祖父同輩的還有幾個叔公,離得最近的是三叔公。當年外祖父貪污一事鬧得很大,皇上本來降罪要牽連整個沈家的人,還是大老爺和老太爺在從中斡旋,才保住了旁支這一脈。
只不過除了外祖父,其餘的幾位叔公都沒有走仕途,而是各入各行,也有經商的。如今外祖父升遷了,隔得近的三叔公應該會進京吧。她那幾個堂舅舅也會來。到時候,沈府也就熱鬧了。這樣也好,省得這沈府冷寂得很。
她問著旁邊的丫鬟山巧,“外祖父升遷至京中,沒有人上門拜訪麼?”
一般有官員從他鄉調到京城來,都代表著十有八九受到皇上重視。更何況,又是榮親王親自去接外祖父回京。秋府又和榮親王府有了婚約。這京中的人,向來巴結的應該不計其數才對啊。只是為何她方才來的時候,卻門廳冷卻呢?
山巧恭敬應道:“回孫小姐的話,昨日老爺回京就進了宮,皇上派了人收拾府邸出來,老爺昨晚才回來。今天一大早又去上朝了,是以還沒有人上門來。可能下午的時候就6續有人上門了。”
秋明月點點頭,看著院中花糙樹木和精緻的建築樓閣,想到揚州的沈府,一時之間只覺得恍然如夢。
外祖父一聲廉潔,自己居住的府邸還不如富商來的奢華明麗。比起這御賜的府邸,更是差了不止一個等級。她有多久沒見過外祖父了?記憶之中,外祖父是個慈祥和藹可親的人,但是卻也嚴厲非常。尤其是幼時教她讀書學字,如果達不到要求,外祖父會毫不客氣的用戒尺打她的手掌心。
想到這裡,秋明月不由得握了握手心,嘴角抿出一絲笑意。那是這具身體的記憶,現在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分隔不去。
走到正廳,幾個丫鬟羅列而出,依次對她行禮。
“奴婢見過孫小姐。”
秋明月看著這幾個丫鬟,明顯是經過訓練的。想來應該是從宮中選出來的吧。她眼睛閃了閃,皇上一系列的舉動都在表明他很看重外祖父。到底是因為真的欣賞外祖父的才華,或者為了幾年前的事情補償,抑或者,這又是當權者的什麼陰謀?
其實怪不得她這樣想。這接連發生的事情下來,她總覺得當今聖上有些高深莫測,給她一種摸不透的感覺。
山巧給她斟了茶,道:“孫小姐,老爺應該很快就下朝了,您稍等片刻。”
秋明月點頭,“沒關係,左右無事,我就在這兒等著就是。”
山巧福了福身,站到一邊隨時伺候。
秋明月抿了口茶,對紅萼吩咐道:“你到大門去守著,明瑞下了學堂會經過這條街,如果看到他,就讓他進來。”
“是。”
紅萼福身走了出去。
秋明月打量著正廳,布局嚴謹,一絲不苟,正堂牆壁上還掛著壁畫。整個屋子乾淨而整潔,只是透露出無限的落寞低愁。
她低頭,想著揚州的沈府。雖然小,但是幼時卻覺得那個地方是天堂。因為有外祖父,有外祖母,有娘,有弟弟,還有那麼多丫鬟。
而如今,空蕩蕩的大廳,雖然也有丫鬟。但是那都是陌生的面孔,木然的表情。從她們臉上,她只看到兩個字,死寂。
秋明月看著手中的茶,突然覺得沒了滋味,心中縈繞著一股化不開的愁緒。
她怔怔的坐著,思緒早就飄到了十萬八千里,直到門外傳來一聲。
“老爺回府——”
秋明月猛然回神,立即站了起來,盯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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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欺她凌她辱她者,滅!
穿越人士的不二法則,敢上門挑釁的,一律殺回去,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滅一對,準保叫她們喊爹叫娘,怪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身為古武世家的第二十八代傳人,十八般武藝皆全的古靈韻居然狗血地穿越了,還是因為腿抽筋不幸溺水的緣故。
穿越就穿越吧,可為何一來就讓她淪為了全京城最大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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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府中的爾虞我詐,古明心奮起了,好歹姐也是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不信鬥不過你們這幫古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雙喜臨門,觀摩洞房
穿著朝服遠遠走進來的老人,和記憶中一樣的面容,連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藹。他顯然看到了自己,腳步微微頓了頓。隔得遠,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陽光灑下,他眼中些微的晶瑩卻是顯而易見。
秋明月眼眶微澀。她想奔過去,腳底卻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動。綠鳶早就跪在了地上,卻沒出聲。
稍刻,沈從山又繼續抬步走了進來。離得進了,秋明月還是不敢上前。
這是她的外祖父,從小疼她教她的外祖父。她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真心待她的親人之一。
“傻丫頭,哭什麼哭?”
沈從山的聲音突然響在耳徹,蒼老,卻帶著慈愛和寵溺,將那濃濃的激動掩蓋。
秋明月渾身一震,直到那隻蒼老的手拂過她的臉頰,她才驀然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淚如雨下。
她張了張口,聲音極其嘶啞的喚了一聲。
“外祖父…”
沈從山手指一顫,壓抑的情緒破裂而出。
“明月…”
秋明月吸了吸鼻子,一把擦乾臉上的淚水,努力露出笑臉來。
“外祖父,你回來了。”
沈從山看著她的笑臉,有幾分恍惚。
“明月…長大了。”
秋明月微微淺笑,“我都十三歲了,自然長大了。外祖父該不會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在你膝前的小女孩兒吧。”
“是啊,不知不覺,你都十三歲了。”沈從山有些悵惘的嘆了一聲,“看著你,我就想起你娘。當年也是你這般年紀,若非遇到你爹…”
他突然閉上了嘴巴,神色有些冷淡,而後又化為長長的嘆息聲。
秋明月知道,外祖父定然還是因從前大老爺將沈氏一個人丟在揚州十幾年而心生恨意。不過話說回來,如何能不恨?外祖母當年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病逝的。外祖父一生沒有納妾,和外祖父恩愛有加。外祖母離世的時候,也才四十幾歲。方才外祖父見到自己微微失神,應該是從自己這張與外祖母相似的容顏上找回來昔日的記憶,所以才惆悵憂傷吧。
“一切都過去了。”
她扶著沈從山坐下,微微笑著,然後跪在他面前。
沈從山一驚,連忙去扶她。
“明月,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秋明月卻搖頭,“我是您的孫女,該給你磕頭的。”
她說完就雙手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他磕頭。
沈從山雙手僵在半空中,看著她一個一個的給自己磕頭,老眼不由得又有些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