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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挽住鳳傾璃的脖子,道:“子靖,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江南吧。什麼秀女選拔的,跟我們也沒關係,我們留下來也沒什麼作用。以前我還擔心溪溪,不過看她就不是個任人欺負的。而且上次在皇宮我也注意到了,那個叫許天佑的,對她也不是無動於衷。皇祖母不是很寵她麼,只要她不願意,應該不會被選做妃子。”
鳳傾璃雙手環住她的腰,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眉眼如水般溫柔。
“容燁已經給我傳了消息,玉雪之心已經找到了,大概一個後就會到江南。我們現在出發,沿途欣賞一路的風景,到江南後,他差不多也將藥配好了。”
“真的?”
秋明月眼睛亮了起來,“那我們明天就走好不好?”
“好。”
鳳傾璃滿眼的寵溺,“我下午就去告訴父王,咱們去江南。唔,你就帶你那兩個貼身丫鬟就可以了,別的人還是不要帶了吧,省得麻煩,我會帶上暗衛,這一路只怕不安全。”
“好啊。”
秋明月心情大好,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就沒一天松過一口氣,整天不是被威脅就是要牟足勁和人斗。兩年了,她終於可以暫時松一口起了。這次的江南之行,她可是期待得很呢。
下午鳳傾璃去了王爺的院子,秋明月讓沉香去了趟秋府,回來的時候後面跟著個丫鬟,是秋明絮的丫鬟采蕊。采蕊的身世她可沒有忘記,這次去江南,自己怎麼會不帶上她呢?
秋明月順便還問了問上次秋明玉鬧著回娘家一事,采蕊說,“自從大夫人被貶為妾氏,府中之人見風使舵,對六小姐也不冷不熱。若不是夫人顧及這她是老爺血脈,只怕她連一個下人都不如。繞是這樣,她還是不滿足,三天兩頭尋了機會就對夫人冷嘲熱諷夫人心善,不和她計較,她卻越發得寸進尺,還污言穢語辱罵世子妃你。夫人震怒,命人對她用家法。三小姐回來的時候,下人剛拖了凳子要給六小姐施行家法了。三小姐雖然驕橫霸道,以前和六小姐感情也不見得有多好,但好歹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又素來不喜歡夫人,見夫人對六小施刑,自然不干。她帶著人將是因。準備施刑的丫鬟婆子分開,下人們顧及她身份,也不敢沖衝撞了她。她拉著六小姐。指著夫人一通大罵,話說得難聽極了。”
采蕊說起這事有些憤憤然,“後來大小姐和大姑爺回來了,大小姐立即去阻止三小姐,可三小姐發了狂,說大小姐胳膊肘往外拐,認賊做母,還一把將大小姐推開,幸好有大姑爺在一旁扶著。大姑爺很生氣,當即就斥責了三小姐一通。說她言行粗魯,對長輩不恭,辱沒家門…三小姐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當場就哭了起來,還對大姑爺破口大罵。世子妃,你是沒聽到三小姐說的那些話有多難聽,簡直比潑婦罵街還粗俗。”
秋明月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她不是小產了嗎?還這麼有精神?”
“可不是嗎?”采蕊有幾分同情又有幾分嘆息道:“說起來三小姐也可憐,剛失了孩子,三姑爺也不給她討個公道,還冷落她,薛國侯府的下人也沒幾個把她當主子看的。這不,她就鬧回娘家了。吵得天翻地覆的,還要讓人到大街上去哭。夫人氣得臉色都白了,這事兒驚動了正照顧少爺的二少奶奶和老太君。老太君知道了事情原委,當即就給了三小姐一個耳光,命人將她送了回去,又將六小姐給禁了足,這事兒才消停了下去。”
秋明月點了點頭,“大姐身子好了嗎?”
“大小姐病了快一年了,如今雖沒有痊癒,但也好得差不多了。”
“好。”秋明月放下茶杯,“你明日跟我去江南。”
采蕊眼睛立即亮了,“是。”
秋明月讓幾個丫鬟都退了下去,不一會兒鳳傾璃回來了,告訴她,王爺答應了。秋明月立即安排人收拾行李。
“你說,咱們這次去江南,至少也得呆幾個月吧,那要帶去的東西可就多了。”她坐在軟榻上,看著鳳傾璃,說道。
“嗯,如今快進入夏天了,多帶一些夏裝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可以買。”
秋明月躺下來,看著屋頂,滿心的喜悅。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她側過頭來,一隻手支撐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眼睫下那雙眼睛熠熠閃閃,黑亮若寶石。此刻那寶石般的眼睛閃動著喜悅和興奮的光澤,更是逼人心弦。
“我們到了江南住哪兒?”她無聊的把玩著自己的頭髮,“我兩個表姐都嫁去了江南,我倒是可以去找她們。不過我們要去幾個月,總不能一直呆在人家家裡吧?”
“這個不用擔心。”
鳳傾璃低頭看著她,如玉的手指將她臉上的髮絲別到耳邊。只留下一簇光滑如錦緞的黑髮滑落胸際,耳鬢的黑髮更襯得她臉上肌膚白皙無暇,瑩潤若凝脂。他手指不經意間觸摸到她的肌膚,又柔又軟,那微微的溫度在他指尖碰觸下似電流一般,直震得她骨節連至筋骨血脈都顫了顫。指尖似乎剎那間起了火,並迅速的燃燒整隻手臂。
那樣熟悉的悸動,這三個月來夜夜都在他胸間指尖火熱的跳動。每天晚上抱著她,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幸福的折磨。他想起她單薄的衣衫下彈性極好的肌膚,心尖又顫了顫。這一顫,指尖便又是一動。方才那瞬間絲滑的感覺,似乎在指尖上還留有餘溫。
他垂下眼睫,眼底一團火熱。忽然伸手,卻是很自然的將她拉了起來,靠在自己懷裡。
“父王以前常常微服私訪,在江南有一處別院。這幾年,父王每年都會去幾次,什麼都有,我們直接去住就可以了。”
秋明月眨眨眼,他雖然努力克制,但是聲音仍舊有著掩飾不了的沙啞。
成親三個月,他們日日同床共枕,他每晚都抱著她入睡,除了是不是的親吻她,雖然努力壓抑克制,卻終究沒有越雷池半步。他今年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是其他貴族少年,如何會忍這般本來就是人類正常的生理需要?
她又想起燕居的話,咬了咬唇。即便是燕居不威脅她,以她現在的年紀,還是太小了。那以後呢?總不能這樣一輩子。
江南…他的腿也好了,那個時候…
她垂下眼帘,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好了,時間不早了,睡吧,明早還要起來趕路呢。”鳳傾璃在她耳邊溫言道,已不見了方才壓抑的渴望。
秋明月瞥他一眼,心裡又是溫暖又是憐惜。他終究還是尊重自己的,要不然他大可以對她用強。她們倆本來就是夫妻,行房這種事是天經地義。可是就因為她不願,所以他等。
這份細心和包容,世上有幾個男人做得到?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秋明月睡得很沉。半夜裡感到有些冷,她翻了個身,下意識要尋找那個溫暖的懷抱,卻撲了個空。她睜開眼睛,眼前哪裡還有鳳傾璃的身影?
她皺眉,坐了起來,用銀帳鉤束好紗帳,喚了一聲。
“紅萼?”
她不喜歡丫鬟守夜,也不確定紅萼是不是在外面,所以試探的喚了一聲。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響起,而後有人撩動珠簾,紅萼走了進來。
“世子妃,你喚奴婢?”
“你知不知道世子去哪兒了?”
秋明月下了床,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喉嚨,這才感覺清醒了幾分。
“哦,世子方才出去了,說一會兒就回來,讓奴婢在外面守著,如果你醒過來就告訴你一聲。”
秋明月皺眉,“他半夜三更的去哪兒?”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紅萼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秋明月看了看窗外,月色早就隱沒雲層里,天空黑沉沉的,有種壓抑的死寂。
“現在什麼時候了?”
“快到寅時了。”
“這麼晚他去哪兒?”秋明月甩了甩頭,“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紅萼走了出去,秋明月卻再也沒有了睡意,乾脆就躺在軟榻上,取了捻金銀絲線滑絲錦被蓋在身上,等鳳傾璃回來。過了一會兒,聽見有腳步聲響起。她立即抬頭,便見鳳傾璃掀起珠簾,推著輪椅走了進來。見她躺在軟榻上,愣了愣。
“怎麼起來了?”
秋明月坐了起來,“你去哪兒了?”
鳳傾璃推著輪椅過去,“我們要去江南了,有些事得安排安排。”
秋明月也不問是什麼事,“現在都安排好了嗎?”
“嗯。”他點頭。
“那就睡吧,我現在又困了。”
她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向床邊走去。掀了被子就躺了上去,待鳳傾璃也躺上來後,她立即就將頭埋在他懷裡。雙手也下意識環住他的腰,這才感覺之前消失的溫暖一點點的回來了。她滿足的勾了勾唇,再次睡了過去。
鳳傾璃低頭看著她甜美的睡顏,眼神閃過一絲柔和。隨即又想到什麼,眼底漸漸浮上了一層隱憂。
一夜匆匆而過。
因為半夜的時候起夜,所以秋明月起來得有些晚。待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紅萼和醉文端著洗臉盤和早膳走進來,“世子妃,你醒了?”
秋明月坐起來,“世子呢?”
“世子去安排馬車去了,讓我們伺候你洗漱用膳。”
紅萼放下洗臉盆,開始幫她穿衣。醉文將乾淨的帕子淨了水,遞給她。她洗了臉,又漱了口,然後坐到梳妝檯前。紅萼給她梳頭,醉文便將托盤上的食物拿出來,一一擺在桌子上。
“不用那麼多金釵,梳個簡單的髮髻就可以了。”想到又要坐好久的馬車,秋明月又有些鬱悶了。
不一會兒,一個簡簡單單的髮髻梳好了。她站起來,正準備用早膳,鳳傾璃回來了。
“用過膳了嗎?”她問。
“還沒有。”
“那就一起吃吧,待會兒還要趕路呢。”
“好。”
兩人用了膳,丫鬟稟報榮親王來了。今日她和鳳傾璃要離開,榮親王遞了奏摺不上朝,這才過來了。
“父王。”
秋明月站起來,喚了一聲。
榮親王擺擺手,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到一邊。丫鬟斟了茶就出去了。他喝了口茶,才對鳳傾璃和秋明月道:“璃兒,明月,你們這一去也不知道幾個月才回來。”他頓了頓,眼神里有一抹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