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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賜婚的聖旨想必也已經到了鎮南王府,您不必特意去告訴郡主。你倆現在還未大婚,是不可以私下見面的,不然會壞了郡主的名聲。不好,不好。”
雪絲笑眯眯的搖頭晃腦,抓著端木弘的衣袖卻不放手。
端木弘挑眉看著她,突然眯了眯眼,似漫不經心道:“那天你是故意告訴本王姚正清去鎮南王府的事吧?”
雪絲笑容不變,無辜道:“王爺,奴婢是看著您日日為了郡主愁眉不展,對郡主情深意重,感人至深。奴婢自然不能眼看著其他人占了王爺的先鋒,奴婢可都是為了王爺您好啊。”
“是,的確是為本王好。”端木弘也笑眯眯的看著她,笑眯眯的撥開了她的手,再笑眯眯道:“雪絲啊,說吧,你給小七透露了多少消息啊?”
雪絲的笑臉一僵,裝傻道:“王爺,您在說什麼?奴婢不明白。”
端木弘輕哼一聲,恐嚇道:“小丫頭還裝傻?跟我玩兒心眼兒,你還嫩了點。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賣到青樓去。”
雪絲嚇得臉色一白,連忙跪下,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雨霜也跪了下來,求情道:“王爺,您饒了雪絲吧,她沒有背叛王爺,皇后娘娘也沒有要監視王爺的意思。只是看您和郡主這樣不上不下的心中焦急,才讓奴婢二人關注時刻關注您,想看看您對郡主究竟是個什麼心思。所以…”
“行了,起來吧。”
端木弘揮揮手,這兩個丫頭是小七的人,他早就知道,不過知道小七是關心她,所以沒有拆穿而已。他自然也知道,這兩個丫頭除了受小七之命特意‘監視’他這一件事情以外,倒真是對他忠心耿耿。他本來也不是那麼愛計較的人,剛才不過只是嚇一嚇雪絲罷了。
“本王又沒有真的要責怪你。”他皺了皺眉,頗有些鬱悶。“都起來,別哭了。今兒個皇上賜婚,乃是本王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做什麼?”
他轉眼又笑了起來,大手一揮道:“今天王府上下人人有賞,月例翻倍。”
所有下人驚訝的抬頭,然後全都匍匐在地,高聲道:“謝王爺恩典。”
端木弘拿著聖旨,眉開眼笑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他沒有再去鎮南王府。這一夜,鳳傾瑤也沒有再等她。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捧著明黃聖旨,看著夜空月色皎潔,星空燦爛,在飄滿花香的空氣中分享同樣的歡喜。
七月十五,衛親王和鎮南王府小郡主大婚,宴請百官。沈青萱和鳳傾璃一大早就出宮祝賀。婚禮辦得很熱鬧,滿街的紅綢長段,鞭炮聲聲聲入耳,衛親王府門前賓客絡繹不絕。
等沈青萱和鳳傾璃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拜堂的吉時了。有嗩吶聲傳來,所有人都看過去。只見端木弘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大紅喜服,絕色的容顏上帶著喜悅的笑容。身後轎夫抬著紅色的花轎,紅色轎簾垂下,遮住了新娘的身影。兩旁街道上站滿了前來祝賀的百姓,端木弘意氣風發,一一抱拳感謝。
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沈青萱站在門口還未進去,看到這樣一幕,眼神有些恍惚起來。
“子靖,我想起當年嫁給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
鳳傾璃環著她的腰肢,神色也有懷念與回憶。
“時間過得真快,當年你嫁給我的時候才十四歲,如今都快十七歲了,咱們的孩子也都快一歲了。”
“是啊。”沈青萱想起從前那些愛恨糾葛,有些悵然。
“這一晃,兩年多了。”她撫著自己的小腹,嘴角抿出溫柔的笑意。“三哥和瑤瑤一定會幸福的。”
“嗯,會的。”
轎子停了下來,端木弘也已經下了馬,街道旁百姓嘈雜的祝賀聲已經漸漸弱了下去。端木弘走到花轎旁,滿臉的笑意,然後微微俯身,伸手慢慢的掀開轎簾。
“瑤瑤。”
鳳傾瑤大概有些緊張,還是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上,他微用力,就將她拉了出來。
兩旁又響起了歡呼聲,彩帶四處飄揚,夾雜著所有人善意的祝福,踏過火盆。
沈青萱看著看著,忽然道:“怎麼沒有she箭?當初你娶我的時候免了這道程序,還很多人在旁邊指指點點呢。”
鳳傾璃笑道:“這是風俗,新娘過門,新郎要給新娘下馬威,告誡新娘以後要遵循婦道,相夫教子。不過三哥對瑤瑤一往情深,只怕捧在手心裡疼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給她什麼下馬威?”他溫柔的望向身邊的妻子,“所以某些不必要的程序,不要也罷。”
沈青萱知道他是意有所指,只是笑了笑。
“好了,我們進去吧。”
“嗯。”
大堂里坐滿了賓客,沈青萱和鳳傾璃這一對帝後親自光顧,自然是要做主婚人。端木老皇早就死了,端木弘的母親也已經過世多年,沈青萱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就算不按身份等級,便只親疏來講,她也當仁不讓的坐在上方。鎮南王妃也已經去世一年多,也只有鎮南王一個高堂端坐其上。
禮儀官高聲道:“吉時到——”
新郎新娘站在中央,沈青萱和鳳傾璃對視一眼,眼裡都有著笑意。再看向鎮南王,他一雙蒼老精銳的眸光里也隱隱有著喜悅和微微的悵然。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對拜。”
……
“送入洞房。”
最後四個字落下,大堂內響起洪水般的掌聲。然後端木弘就在各種各樣祝賀的聲音中帶著鳳傾瑤去了洞房。衛親王府沒有長輩,鳳傾璃這個皇帝兼小舅子乾脆就做起了主人,招呼著一眾賓客開始用膳。
這樣的日子,本來就少了些拘謹,那些人自然也沒了平日在朝堂上的嚴肅,該喝酒喝酒該吃菜吃菜,笑聲一片。
鳳傾璃回頭攬著沈青萱的腰,“累了嗎?不如我們先回宮去吧。”
“等等。”沈青萱神秘一笑,“想不想鬧洞房?”
“鬧洞房?”鳳傾璃颳了刮她的鼻子,“鬧洞房得晚上,現在大白天的,怎麼鬧?”
“鬧不成洞房,咱們去看看三哥接喜帕也好啊。”沈青萱忽然想起什麼,撲哧一聲笑了。“哎,瑤瑤算起來也是你的堂妹。我嫁給你,她就該喚我一聲嫂子。如今她嫁給了我三哥,倒成了我的嫂子了。你說,這亂不亂?之前我還在笑溪溪跟天玉,沒想到現在我自己也這般混亂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又想起一樁事。
“對了,溪溪也已經十五歲了,怎麼還沒和許天佑完婚?”
鳳傾璃道:“本來前兩個月就該大婚的,只是剛好和許天佑父母的忌日給撞上了,只能另外挑日子。今天又是瑤瑤出嫁的日子,她們不想撞上,就延遲了一個月,下個月再出嫁。”
沈青萱點點頭,拉著鳳傾璃去了洞房。
門口站著兩個丫鬟,屋內一片火紅如錦,隱隱約約看見許多人並排站著,手上端著托盤,喜秤、交杯酒…
鳳傾瑤一身大紅坐在床上,看起來有些緊張,小手緊緊的握著。端木弘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喜悅。喜娘站在一邊,臉帶笑容道:“請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從此和和美美。”
端木弘拿起那根喜秤,走過去,將那紅蓋頭挑了起來,露出新娘絕美羞怯的容顏。粉黛微施,黛眉下一雙清澈的眼睛眼尾微微由黑色的眼線拉長,襯得那眼睛更大更亮,像天空閃爍的星子。而那肌膚如雪,更襯得紅唇如櫻,引人採擷。
丫鬟們齊齊睜大了眼睛,驚艷的看著鳳傾瑤。
端木弘也有些驚愕,情不自禁說道:“瑤瑤,你今天好美。”
鳳傾瑤立即紅了一張臉,害羞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屋內的丫鬟都低頭掩唇而笑。沈青萱站在門口,不由得失笑,小聲對身邊的鳳傾璃道:“三哥閱美無數,我還沒見到他在任何女人面前這樣失態的樣子呢。可見在愛情面前,不僅女人智商為零,男人也一樣。”
鳳傾璃不置可否。
屋內喜婆又道:“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從此長長久久。”
手執酒杯,交叉而過,四目相對。一個喜悅一個嬌羞,而後酒水入腹,喜婆大聲道:“禮成。”
滿屋子的丫鬟又齊齊道喜。端木弘笑得眉眼如畫,一揮手道:“好,都有賞。”
“謝王爺。”
熱鬧看完了,鳳傾璃拉著沈青萱走了出來,並沒有離去。
屋內,喜婆和丫鬟退了出來。端木弘手執鳳傾瑤的手,認真而深情的看著她,隱隱嘆息道:“瑤瑤,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鳳傾瑤臉色緋紅,低低道:“你快出去陪客人吧。”
端木弘卻一把將她攬入自己懷裡,道:“你不想我多陪陪你嗎?”
鳳傾瑤也不推他,反正都拜過堂了,他們已是夫妻,再推拒就矯情了,只嬌聲道:“這是禮節,你快些去吧,完了待會兒外面那些人該等急了。”
端木弘癟了癟嘴,低頭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直吻得她臉紅似血眼神迷離渾身虛軟,才放開她。
“我先出去了,你要是餓了就吃點東西,我讓丫環進來陪你。”
“嗯。”
端木弘走了出去,然後就看到沈青萱和鳳傾璃並肩而立,正笑吟吟看著他。他一揚眉走過去,“我還以為你們倆應該回宮了呢。”
沈青萱走過去,笑嘻嘻道:“三哥大喜之日,小妹我還沒有當面道賀呢,怎麼能就這麼回去呢?”說罷立即拱手道:“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哥爬了這麼久的窗戶,終於抱得美人歸,恭喜恭喜啊。”
端木弘被她這頑皮的樣子給逗得一樂,忍不住用手在她額頭上一點。
“就你會說話。”
沈青萱笑著揚眉,又認真道:“三哥,現在瑤瑤已經嫁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她。要是讓我知道你以後做了對不起瑤瑤的事,別怪我不認你這個三哥了。”
端木弘又一個暴栗敲過去,鳳傾璃立即一把將沈青萱拉入懷裡,笑道:“三哥,今天是你大喜日子,別動氣。”
端木弘哼了一聲,“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妹妹,怎麼老是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