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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微微一笑,而後似失去了渾身力氣,跌在了地上。他沒有擦拭臉上漸漸冷卻的液體,只是看著胸口渲染似桃花的妖冶的血,恍惚還能感受到方才那血噴在胸口上瞬間將他的心也似灼燒了一塊,疼得他幾乎抱不穩她的身軀。以至於危險靠近都無所察覺。
他又看向自己的手,仿佛還留著她的溫度和清香。那樣的柔軟,和甜蜜…
十八年生命,似乎從未有那樣的感覺。
而另一方,秋明月被他拋出,落入了鳳傾璃懷裡。隨即兩人倒地,鳳傾璃半空中將她置於自己身上,以至於落地的時候他被那衝力狠狠一撞,竟然又撞得他噴出一口血來。
“璃兒。”
援軍已經到了,榮親王脫離殺手包圍圈,立即飛身過來。
“明月姐姐。”
隨後而來的宇文溪也翻身下馬,將秋明月從鳳傾璃身上扶起來,看著她連連吐血,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舅舅,明月姐姐傷得不輕,我身上沒帶藥,怎麼辦?”她急得聲音都在顫抖。
“萱萱…”
鳳傾璃剛被榮親王扶起來,見秋明月已經失去了意識,心口鈍痛,伸手就要去抱她。
“璃兒,你傷了肺腑,切莫妄動。”
榮親王連忙點阻止他,在他身上連點幾下,面色也有些凝重。
“父王,萱萱她…”
背後馬蹄聲靠近,有人翻身下馬疾步走過來。
“明月…”
薛雨華風一般靠近,伸手就要去奪宇文溪懷裡的秋明月,宇文溪卻打開他的手,防備的看著他。
“你幹什麼?”
薛雨華也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禮,連忙道:“她傷得很重,這裡回去時間太久,我怕她傷勢惡化。你把她給我,我給她療傷。”
如果換了其他人,或許還顧及到男女之防。但是宇文溪性子一向大大咧咧,她自己功力不夠,方才又應付那些黑衣人消耗了內力,無法給秋明月運功療傷。如今來了個薛雨華,她正求之不得。剛想將秋明月遞給他,身後陡然響起一個聲音。
“六皇叔。”
卻是鳳傾寰走了上來,他看著鳳傾璃和秋明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阿璃和弟妹怎麼傷得這樣重?”
“哎呀別說那麼多了。”宇文溪也不管鳳傾璃的臉色,直接把秋明月塞給薛雨華。
“交給你了,記得一定要把明月姐姐的傷治好,否者我跟你沒完。”
“溪溪——”
榮親王想要阻止,宇文溪卻回頭道:“小舅舅,是你兒媳婦的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再說了,他們倆也算是表兄妹。這表妹受傷了,做兄長的替表妹療傷,合情合理。這裡這麼多人,人人都長著眼睛,不會分不清是非曲直的。璃哥哥,你也不要這樣看著我。你總不想看著明月姐姐因耽擱了治療而傷勢惡化吧?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你。還有,別逞強了。你自己本就受傷,還妄動真氣,你就等著明月姐姐醒來後審問你吧。”
鳳傾璃一噎,想起之前自己受傷,秋明月那眼神…
他愣神的空檔,薛雨華已經將秋明月接了過去,開始給她運功療傷。
鳳傾寰看了兩人一眼,眼風掃過去,看向坐在地上的鳳傾玥,揚眉走過去。
“柏雲。”
鳳傾玥抬頭,面色有些白,臉上仍舊帶著幾分笑意。
“殿下。”
鳳傾寰注意到他肩頭黑色的血跡,“你中毒了,我給你把毒逼出來。”
鳳傾玥含笑點頭,“謝謝。”
鳳傾寰坐在他身後,抬頭看了看天空交纏的幾人。眼神閃了閃,想不到平安侯的武功竟這般的出神入化。
他雙手運掌,抵在鳳傾玥的背上,開始緩緩輸送內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空中一聲爆炸聲響起,幾個身影落在地上,各自後退幾步,而後又急急掠了上去。再次在地面上交戰起來。
宇文溪站起來,吩咐身後已經將黑衣人消滅的御林軍。
“快上去幫忙,將那老妖婆抓起來。”
“是。”
御林軍全部出動,一擁而上。
交戰多時,燕居有些體力不支,眼見更多的人湧上來,她眯了眯眼,忽然看見之前落在地上那幅畫卷。這一看,眼神瞬間被怒火席捲。那畫卷未展開的部分,完全是空白,很明顯,這畫是有人臨時模仿,然而還未完工。她怒火中燒,然而自知此刻不宜硬碰硬,只得後退一步,伸手入懷,掏出一枚物什往地上一扔。
平安侯目光一縮,見宇文硯要上去,立即喝了一聲。
“硯兒,後退。”
砰——
那物什在地上爆裂,炸出滾滾煙塵。燕居身影一閃,絕塵而去,隱約聽到她自天邊傳來的聲音。
“我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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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媽惡毒算什麼?有後爹更慘!
奶奶不是親的,當她是妖女,容不下她身。
哥哥不是親的,只想欺占她的美色,以供玩樂。
姐姐不是親的,只想看她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以此為樂。
就連親媽都沒有後媽有愛……
試問,生在這麼一個畸形變態的家中,要如何生存?
於是乎,正義感爆棚的她決定,為了良知、為了世界和平,勢必扛起槍桿子,將這些變態的人渣一個個拍進糞坑——實現傳說中的‘遺臭萬年’。
第四十二章 喜歡之重,玉鐲解毒
“可惡,算你跑得快。”
宇文硯臉色不好,低罵了一句。
“行了。”
平安侯面色淡然,眼神卻微微有幾分凝重。
“燕居武功高強,你再練個十年也不是她的對手。”他看了宇文硯一眼,轉身,走向鳳傾玥。此刻鳳傾寰正好收功。鳳傾玥臉色也好了幾分。
“玥兒,如何了?”
平安侯伸手扶他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見他滿臉的血跡,不由得有些好笑。
“你這般愛乾淨的人,這會兒倒是忍得了。”他隨手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遞給他,“擦乾淨吧,不然待會兒王嫂見了怕是要著急了。”
鳳傾玥含笑接過來,然那血跡染上手帕,竟刺得他眼神微微一顫,又想起方才那一瞬間她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然後落入他懷中。從未有過的憤怒和疼痛齊齊從他心口炸開,他近乎失控。
失神不過一瞬間,他微微閉著眼睛,將臉上的血跡都擦拭乾淨。一點一點,仿佛再重現那殷虹血跡在他眼前渲染的片段。和那一刻,被灼痛的心。
鳳傾寰看了他一眼,他的傷在肩頭,怎的前襟和臉上都是血?
“你這傷…”
平安侯皺了皺眉,看著他肩頭染開的黑色血跡。
“燕居夫人的毒必然非同凡響,還是得回去好好治一治,莫要留下病根才是。”
鳳傾玥只是點了點頭,眼神隨意的一瞥,見秋明月已經醒了過來,只是面色還是有些蒼白,虛弱得似一陣風便能吹倒。他眼神閃了閃,很自然的走了過去,卻是看向鳳傾璃,又無奈的笑了笑。
“就知道你跟來會如此。如今倒好,你這娘子也傷了,以後誰在你跟前殷勤伺候?”
鳳傾璃卻沒心情與他開玩笑,“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若是毒死了,靜姨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
鳳傾玥又是一聲低笑,垂下眼的瞬間卻不動聲色的看了秋明月一眼。她已經由宇文溪拉著手慢慢坐起,並沒有看自己,而是死死的瞪著鳳傾璃,似乎是怒極,然而又痛極。只是顧及著周圍眾人不好發作,只得道了一句。
“回去吧,我累了。”
於是也就匆匆回去了,宇文溪是唯一的女子,自然由她扶著秋明月。還好方才平安侯來的時候就料到或許有人受傷,便讓人去回去駕勒輛馬車而來。正好鳳傾璃和秋明月同坐。至於鳳傾玥,他也受了傷。其實那馬車很大,坐三個人足足有餘,但是畢竟秋明月是有夫之婦,當得避嫌。
榮親王本來想讓人再雇一輛馬車,鳳傾玥卻含笑道:“阿璃和弟妹都傷得不輕,須得儘快回去好好療傷。方才大皇子已將我體內毒素逼出大半,我尚可支撐到回府,皇叔不必擔憂。”
他說罷便從容的跨上了馬背,一身紅黑鮮血,染盡了白袍。他分明臉色蒼白,卻偏偏笑得雲淡風輕,溫潤如水。仿佛方才那毒在他身上也不過爾爾,甚至在他臉上都找不出一絲一毫疼痛的痕跡。
醒來後就未曾看過他一眼的秋明月卻在被送上馬車的一瞬抬頭看了那個馬背上一身狼藉的白袍少年,眼神剎那的複雜如流光碧影閃過,似萬千里有海水波浪層層湧起,又似沙漠風暴怒卷。也只是一瞬間,便歸於平靜。然而心,卻早已波濤洶湧。
忘不了方才燕居一掌將她打飛,忘不了那個一直從容含笑的白衣少年剎那間血色盡失的臉;忘不了他那一刻失了時間與慣性的迅疾步伐;忘不了自己一口鮮血噴在他臉上卻映得他精緻越發白得透明的下巴。如巍巍雪山,潔淨而晶瑩的雪水。更忘不了,他那一瞬間眼神交錯纏繞的憤怒後悔和疼痛;亦忘不了在他懷裡昏迷的瞬間看見他眼中如崑山玉雪破碎的溫柔和迷離…
她如今已不是那個懵懵懂懂不止情為何物的小女孩兒,自然在那片刻之間已經察覺到鳳傾玥對她那一番心思。只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恍惚中,她和他似乎並沒有見過幾次。她又忘了,自己當初不是也對他一見傾心?只是太過理智而清醒,生生將那絲情緣掐滅。
秋明月閉了閉眼睛,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褐色的小瓷瓶,倒出兩顆藥丸,一顆給了鳳傾璃,另一顆給了自己。
“我沒配置可以解毒的藥丸,不然可以讓溪溪給他。”
她神色平靜,便是連眼神語氣也是淡得如同水一般。
鳳傾璃看著她,眼底划過一絲複雜,卻沒說話。
秋明月乾脆靠在他肩膀上,“為什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會被燕居劫走?她與我說了什麼?”
鳳傾璃抿唇,見她面色雖然蒼白,眼神卻是清明如水的。她受傷不輕,燕居那一掌,他看的分明。若非當時有平安侯纏著,卸去了燕居幾分力道,只怕她就不止吐一口血那麼簡單。柏雲看著只是中毒,實際上他接住她之時便也一同承受了幾分掌力。只是他一直忍著,再加上之前她噴在他臉上的血,掩蓋了他自己吐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