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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賈艷榮是這種黑心商家之一,肯定會盯住我們需要的東西下手。”方真從張老闆的話里抓住一個要點,“所以我們必須囤貨。”
“我不贊成漫無目的的囤貨。”安知雅插進來,表達自己的意見,“相反,我們要逼對方囤貨。”
思維逆向一轉,幾乎在場的人都為她的想法拍手稱好。
方真都摩拳擦掌起來:“如果計謀用的好,說不定能讓對方死路一條。”
“但是要防止對方報復很重要。”方真緊接強調,一想到那個代自己死掉的戰士,心裡頭又陰陰的。
“要防止對方報復,就得打迷宮陣,放煙霧彈,引導錯誤對象。”安知雅說,“我認為現在的時機正好。萊文思家族沒有動靜不等於能讓賈艷榮他們完全放心。”
“有意思。我們隔山觀虎鬥。”張老闆拍著大腿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就下來需要仔細協商的具體環節,進行了熱烈的探討。在這次討論會中,李墨翰除了默默地聽,就是讓張齊亞坐到自己身邊,小聲交代:“你這叔叔在美國的人身安全需要確保,保鏢到位。但是,你自己也得注意點。他們或許不認得你叔叔,卻是認得你的。”
張齊亞點了點頭:“頭,你放心吧。”
“你年輕,資歷淺,凡事只能是多個心眼。”李墨翰拍著他肩頭一再叮囑他,“近些天除了陪你叔叔,其它任務暫時都不要接。”
張齊亞回了頭,遲疑的:“雅姐——”
“她交代你的任何話都不要聽,知道嗎?”李墨翰用的是命令的口氣。
或許之前已是聽到什麼風聲,張齊亞默默的眼神望到安知雅那張淡然如jú的臉上。
送走了他們三個。
安知雅坐的累,站起來繞著屋內走了兩圈,想到了什麼,想對丈夫說:不如讓我當誘餌,引出幕後黑手不是更快?然,丈夫連讓她睡都不同意,怎可能捨得去讓她當誘餌冒這個險。
到隔壁廚房端了碗小米粥,裡面放了紅豆,李墨翰獻寶似地端到妻子面前:“我覺得味道不錯,你試試。”
捏起小勺子嘗了一口,有自己做的味道,安知雅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彎彎做的?”
能得到她真傳的人,唯有自己的小女兒。
李墨翰微笑地點頭:“你這做媽的,一嘗就嘗出來了。我們女兒和她奶奶一塊做的。我媽直夸,這孩子長大了不得了,說都是你自小教育的好。”
婆婆的誇獎安知雅聽了受寵若驚:“在鄉下久了,都是自力更生的孩子。”
“小時候吃點苦,長大後能記得。我媽說這樣好。”李墨翰說到放她們母女曾經在大彎村受的苦,心裡酸澀,“我倒是希望她童年的記憶里全是甜的。”
“野糙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溫室里的花朵太嬌嫩,不適合我們家。”摸到自己的小腹,安知雅皺起眉,明顯未來這齣來的孩子,不會有小丫頭那樣的經歷,倍受家人溺愛的話,不見得好。
“要是男孩,長大一些,我將他扔到軍隊裡去打滾。”李墨翰知道她想什麼,接著說道。
就丈夫這句話,肚子裡像是踢了她一腳。論胎動未免太早了。安知雅訝異,莫非是父子兩人心靈感應。
女兒做的心血,安知雅努力吃完了這一碗小米粥,躺下去睡半個鐘頭。
李墨翰脫了大衣,將室內的暖氣開到最大,把辦公的手提電腦移到屋內,邊幹活邊守著她。
連線的Aida告訴他:要阻隔敵人對她的遠距離操控,如果能猜到對方所用的介質進行干擾,不是毫無對策可言。
現今最重要的,是在她生下孩子之前,阻斷敵人的控制線路。
這點,李墨翰與Aida的想法不謀而合。
然而,必須先搞清楚對方所用介質才成。六年前的兇犯早已逃之夭夭,他們現在再派人去追捕,很難抓到人。
——婚後強愛——
住在對面的徐樂駿,自從知道表妹陷入了一種生命威脅的境地後,坐臥難安。以他的專業和勢力,很難幫到安知雅。
盧雪心裡也很難受,看這情況自己更是半點忙都幫不上的樣子。不過,她沒有忘記還有個能人——阿源。
第一次見面,她已猜得到這個喜歡穿拖鞋的男人,蘊藏了一種神秘的力量。
“不能和阿源聯繫上嗎?”盧雪問。
徐樂駿是有想到聯繫阿源,但阿源那個人,一般是只有阿源聯繫他,他若想找流浪去的阿源是很困難的。
盧雪借了他的電腦。
吃驚地看著她十指如飛在鍵盤上舞動,徐樂駿驚疑的:“你懂電腦?”
這個懂電腦,當然指的不是傻瓜軟體操作,而是神一般的電腦工程師玩轉高手。
“我只會一點點,有人教過我。”盧雪不好意思地對他傻笑,她哪會,是當時在真愈美和米文混在一塊,受到米文不少恩惠,學了一些商務電腦技術的妙招。
比如眼下,她通過郵箱伺服器節點的設立,追查阿源最近一次發給徐樂駿的郵件線索,繼而追蹤到阿源的郵箱所在伺服器,直接利用郵箱伺服器給阿源的郵箱中設立提醒。
“有個大神告訴我。做郵箱的企業家,絕對不會放過給客戶們每天發GG的機會。GG無處不在,黑客無處不在。”盧雪拿米文的話借花獻佛。
“挺有意思的。這位大神是誰?”徐樂駿被挑起了胃口。
“他是鍾尚堯的手下。”盧雪說。
養這麼尊大神,鍾尚堯花費的錢在每月個人支出中是很大的一筆。
徐樂駿沒有這個錢將米蟲般的米文挖過來,但是,對米文這個人倒是記住了。
半個小時後,盧雪用米文教的傻瓜式操作簡招,成功地獲得了阿源的注意力。
與阿源連線上,耳麥中傳來的是沙土飛揚與隆隆炮響。
徐樂駿與盧雪同時被驚到,想到美國政府雖說從伊拉克撤軍,但那裡戰火未滅,兩顆心不禁都懸掛上了。
“是禮炮。”阿源慢條斯理的聲音傳過來,要他們別驚慌。
“你在做什麼?”徐樂駿著急地問。
“參加某位阿拉伯公主的婚禮。”阿源若是在直線轉播的記者,“他們覺得西式的皇家婚禮蠻有意思,所以又舉辦了一次。其實,就是錢太多了沒處花。”
沙特的富翁是很有錢的,有錢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從某方面說,徐樂駿挺鄙視這些拿自然資源賣錢的人,因為根本不需自己努力。
阿源了解他,知道他聽多了肯定不悅,問:“什麼事突然找我?還有,你學會找黑客來找我了?”
徐樂駿在默了兩秒後,冒出一句一輩子難得的幽默:“你說對了,我未婚妻是黑客帝國里的那個女人。”
輪到阿源被他嚇到了,一陣沉默之後:“你小子是不是死而復生有了大徹大悟?”
“不要危言聳聽。我自己向來認為,不需要手術,都能活到老。”徐樂駿淡定一如徐家人風範。
“行吧,駿哥,你想活到老,我捨命陪君子。可你這麼急找我,不是想要我表態陪你活到老吧?這些一生一世的話你對著我說了,不怕你未婚妻說你腳踏兩條船?”可以想像,阿源在對面努著嘴說這些俏皮話的樣子。
盧雪笑開了嘴角的漩渦。說實話,初次見面,看他們兩個好成那個樣,看了都讓她心生妒忌。但逐漸相處下去,她似乎對他們兩個之間的那種深情可以理解了。
“她在笑,不介意。”徐樂駿嘴角的弧度微微也往上翹了,接下來他肅起聲色說,“有件事,一件很緊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阿源跟著沉住聲線。
“是有關小雅的……”
徐樂駿把那天的事做了一番詳盡的描述,中間因為情緒激動或是擔憂過甚,有些氣喘,這時候盧雪這個賢內助幫助他把事情補充完整。
在這一過程中,阿源一直很沉默,沉默到讓人誤以為是和暴風雨前的空氣說話。
“阿源。”
叫斷阿源思路的,是一個長相英俊頎長的沙烏地阿拉伯男子,身穿白袍,皇室專用的特別格子方巾緊湊地折起邊角席在沉重的頭箍上。這個年輕的沙特王子叫做艾哈德,與阿源差不多同年。因此,兩個人深交的友誼,可以追溯到當年阿源進哈佛就讀商業貿易的時候。
“我和我朋友在說話。”阿源對知心朋友,都是一反緘默的形象,坦誠布公。
“我知道。徐樂駿對不對?”艾哈德笑著拿指頭戳向他的肩窩。
“艾哈德。”阿源示意他走到一邊說話,兩人上了輛吉普車,這裡離婚禮的現場稍遠些,然,還是能看到部分皇室成員的影子。
今天的這場婚禮,因新娘子是艾哈德的一位姐姐,而艾哈德的父親是有名的當地首富,辦得隆重不說,很多皇室其他人員都來捧場了。其中就有法利德的影子。
法利德是艾哈德的堂叔,同時是莫森四大頭之一。對於這群攪亂正常市場交易並從中獲利的害群之馬,艾哈德和阿源可以說是同仇敵愾的。但是,並非艾哈德的觀點能被最重要的首富父親接受。
阿源此次奔赴沙特的目的,就是為了做首富阿勒的遊說工作。
首富阿勒事務繁忙,每天日理萬機,幾乎停不下來能聽阿源說一句話。在這樣的情況下,阿源並沒有和艾哈德白白浪費時間,因為對付莫森的問題愈發嚴重,隨著那場珍珠會爆炸案的新聞傳到了沙特。
艾哈德很擔心,既然對方手段如此激進,會不會下一步傷及到自己家人。可惜父親阿勒並不認為,以自己的地位與勢力,有人敢做出自取滅亡的行為。
“我朋友的妹妹出了事。”阿源舔著在沙漠裡乾裂的嘴唇,說。
“什麼事?”艾哈德認真的表情,問。
“她可能是被人控制了。”
“被人控制?被綁架?”艾哈德驚訝地連問。
“不是。”阿源道,“是被人不知用什麼方式,控制了行為,她自己沒有辦法自控。”
艾哈德沉靜了有幾分鐘,道:“這種事好像催眠,但遠距離操控的話匪夷所思。”
“他們現在那邊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斷這種操控。”阿源說。
“我們皇室內鬥的手段多種多樣。我聽過很多版本,不止我們沙特皇族,包括世界上其他皇室的傳說。因此,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手段,但論及保護自身的手段,我們皇室成員有各種應對的方法和寶物。”艾哈德道,“我可以去向我祖母,要那串祖母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