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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雨清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祖宗迎上前。
簡單、且似是熱情地雙方照面之後,以大公主率前,一大隊人馬進入老祖宗的小洋樓。
到這裡為止,接下來理由老祖宗與婆婆接待貴客,安知雅可以先退場。
昨晚一夜驚險,兩人都沒有能睡好。李墨翰十分擔心她身體疲倦,指揮車開到了已逝姑奶奶的小洋樓,扶著她上樓找了個房間休息。
安知雅倦倒不是很倦,有貴客來,神經一直緊繃著不能放鬆,壓根靠著床都躺不下去,回想到昨夜那一場對決,心有餘悸,久久不息。
昨夜,當對方改變雲圖變化,意圖讓大公主乘坐客機發生意外時,丈夫雖下令打開了所有干擾裝置並立馬加派人手上賈艷榮住處打算混淆視聽,然效果甚微。眾人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功夫,一剎那,不知道是不是對方自己的問題,雲圖忽然發生迴轉的改變,天氣狀況在瞬間回復了正常秩序,保全了大公主客機的安然無恙。
他們夫婦當時雖想:或許對方對石頭能力的控制未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抵不住失敗的結果。但是,在心裡頭都隱隱綽綽地感覺到: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給妻子倒了杯溫水,李墨翰正四處想再找條毯子給她蓋腳,門外走廊里忽然傳來一管家急切的聲音:“伯爵閣下,如果想找我們家先生和太太,還請允許我向裡面先通報一聲。”
“行,你進去說一聲。”安東尼伯爵立在門口,自信倨傲的口氣瀟瀟灑灑傳進屋裡。
安知雅仰頭能見丈夫極其不悅的臉色,按住他手臂,慎重地搖搖頭。
也好,暫且先聽聽這隻驕傲的孔雀想做什麼。李墨翰心裡已把安東尼認定為一隻喜歡四處開屏的驕傲的孔雀,與自己內斂的性子,自然是道不同謀不合。
管家打開房門,進來未開口,李墨翰夫婦給了他一個點頭的示意。
安東尼很快的,驕傲地抬著頭,闊步走了進來。
這會兒近看,安知雅能發現他五官中的一絲微妙之處,與自己在珍珠會見過的萊文思少爺朱利安,未免有些相似的地方。
進到屋裡,見李墨翰夫婦冷冷淡淡的,似乎並不打算對他熱情招待的樣子。安東尼手心把玩口袋裡垂下來的金表表鏈,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極富個性的眉角傲然地挺起,混淆英文口音不甚流利的中文說:“是我讓公主殿下非來你們這裡一趟。你們也應該知道,公主殿下,現是皇室里僅次於女王最富有的人。而且,皇室里除了公示以外的財產有多少,外界沒人知道。”
“各人對錢財擁有的定義不同。”李墨翰冷冷道,“我們對錢,不是你所想的熱衷。”
對此針鋒相對,安東尼輕然一笑:“李墨翰先生,如果我說,我想和你太太單獨處一會兒,你肯定是不同意的。”
“當然。”
“那麼,如果我一旦說出以下的事實,你可不能怨我。”
李墨翰眉宇一皺,眸色臉色卻無異色,在風平浪靜中顯得益發深邃,靜等著對方把話往下說。
安知雅心頭忽然惴惴的,似乎能察覺到對方究竟是想說什麼。
將手中表蓋清脆地蓋上,咔,像是宣告一場戲劇即將結束,安東尼在他們兩人面前來回邁了兩步,定住腳,盡帶富有深意的眼眸看向李墨翰:“你以為,憑你們李家能得到皇室的垂涎?大英帝國女王進白宮,女王都不把美國總統看在眼裡。這是皇室認為,血脈為第一。皇室代代相傳,總統是民主產生,不幾年已更新換代。退下去的總統只是一平民百姓,不像皇室,擁有永遠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榮耀。”
“如你所說,世上所有皇家貴親都不應絕滅,永遠留存在這世上。但現實是,歷史的車輪不是受你們皇室的意志控制能阻止前進的步伐。”
“李先生所言為你們政府的觀點,但不可否認的是,人與人之間,始終會存在一個階層與一個階層之間的分別。我如此說法,不是想說你們李家在社會上會有多卑微,而是想聲明在皇家人員的眼中,何為貴,何為低賤而已。”
面對安東尼這種說法,李墨翰是沒法反駁的。不說資本主義國家,在自己本國內,各個階層之間也有對立。
於是,在安東尼益發得意的情況下,安知雅見事態不好,站起來。
忽然,卻是安東尼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扶起她一隻手,半屈腰身,輕吻其手背:“格格殿下。”
什麼?安知雅嫌惡地甩開他的手,怒斥他這是上演什麼戲碼。
豈知道站在自己身旁的丈夫,聽到此話並沒有什麼詫色,反而讓她和安東尼都吃一驚。
“那天我隨你到山上給你外公掃墓,見徐氏祖先的墓碑上一列列名字,其中有一個名字,我印象深刻,回來一查,是清朝皇室嫡親公主的駙馬。徐氏子孫流有清朝皇室的血液。”李墨翰對妻子說著這些話,語聲清平,眼神中既有複雜的神色又是不減半絲半毫的堅毅,“但是這一切,與我們的婚姻無關。”
丈夫的這話是無需多疑的,安知雅想都不想勞什子的皇室貴族血脈。或許之前有聽外公隱約提及祖先一些秘事,然現在是新社會,於是對那高傲的孔雀說:“如果你對我行什麼尊禮,是不是需要也給我丈夫行這個禮?”
安東尼伯爵剎那蔫了,繼而嘴角一撇:“看來都是很實際的人。”
“英國皇室如果沒有錢,誰能看得起。”安知雅一句廢話少說,“如果我和我丈夫沒有能力沒有錢,你們會對我們平等相看嗎?”
“既然如此,我們切入正題吧。”安東尼抖抖衣領,迅速恢復了如常,一如既往的孔雀開屏,“我想和你們合作,但前提是,你們必須聽我的。”
可笑之至!
安知雅認為不給這人先一個下馬威,他真當自己是皇帝,冷淡拋出:“你們昨晚飛機是不是遇到氣流了,而且差點可能發生墜機的危險?”
說到此事安東尼臉上一黑,心裡自是明白是誰作祟。想來賈艷榮、史蒂芬和法利德都巴不得他死了好瓜分剩下的資產。要不是那三個人如此心狠手辣,預備對他實施死亡決策,不然,他不會急著搬救兵了。
“他們想讓我出事,沒有那麼大能耐。”安東尼秉持住冷靜高傲的口氣說,只是底氣稍微不足。從昨晚發生的突發事件表明,賈艷榮等人應是把那塊石頭的功能開發並實踐了,這樣一來,他的處境只會愈來愈兇險愈來愈被動。
在這時候如果不賣個關子震一下他,就可惜了這個機會,安知雅不失時機,再度拋出:“昨晚上,要不是我先生先一步察覺雲圖有誤,在對方快要得逞的關鍵時刻拋出了殺手鐧,你們早已命喪雲海了。”
安東尼一震,退後兩步,以驚異的目光打量他們兩人,不是很信。
李墨翰配合妻子,道:“昨晚上為了救你們,一晚上,我和我的人都沒有睡。現在我剛想讓我太太休息會兒,沒想到伯爵閣下會匆忙來到。”
昨晚飛機上遇到氣流,因為突發的時間很短,他們機上人員都沒有來得及聯繫地上,李墨翰他們不可能知道。如今見李墨翰夫婦真是一臉倦色,只能說,李墨翰他們說的話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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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彎彎,後面會有一場大戲,(*^__^*)
李家長媳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雖然不在意血統這回事,但確實是個籌碼,可以用來制約與大公主的談判。
這邊殺了安東尼的士氣,然安東尼自己那番話都表明了,自己究竟是大公主的奴才。
這麼一想,安知雅與丈夫對上一眼,對英國皇室代表團來訪的目的,都心生了警惕。
“伯爵閣下。”艾瑞管家親自找到了這裡來,進來時向屋裡的三個人都畢恭畢敬地行了禮節,對向安東尼說,“公主殿下找您有要事商議。”
聽此,安東尼匆匆走出去。
艾瑞管家沒有急著走,而是向安知雅轉達大公主的邀請:“下午如果少夫人方便,請與大公主一起享用皇室的下午茶。”
對手主動邀請,安知雅沒理由不接下挑戰。
中午,李家老祖宗在小洋樓里一層的客廳,盛宴款待來客。
應大公主的秘書轉達大公主的要求,客廳里設宴三大桌,都是依照中國的傳統,擺的大圓桌子,上面放一轉盤玻璃旋轉菜式,鋪設的桌巾由苗雨清精挑細選,底色金黃,垂擺有稻穀色的金穗,人工繡花使兩隻翱翔的鳳凰如浮雕式淺浮巾面。椅子等其它裝飾也都盡顯中國風格。
大公主與老祖宗前後入座,首桌八席,李家有老祖宗、李明德夫婦、李墨翰夫婦,大公主左右兩邊坐的是安東尼伯爵與身戴皇家榮譽勳章的經濟學家戴維斯老先生。
招待皇家公主的菜餚,全都是聘請了中華飲食界著名的大廚,在經過了英國方面的同意後設定的菜單,希望能博得安妮公主的喜愛。
所有菜上桌前,均有人試食,確認無毒方能上桌。端上桌的菜與湯等,由苗雨清與安知雅,一左一右,給客人分菜。
飯前先讓客人品嘗一碗湯,用點開胃小吃,是個禮俗。冬季煲羊肉,溫補驅寒,恰是早有聞安妮公主身上有運動舊傷,也料得到在這樣的氣候下會舊傷復發,安知雅與老祖宗、婆婆商議後,採用了藥膳名方,在給殿下單獨享用的湯內稍加痛經活絡之物並提升公主的體內正氣,意在調補公主殿下的氣血。
對於這碗奉到面前獨具一格的湯,安妮公主捏勺品嘗之前,詢問:你們怎麼知道我需要吃什麼東西?早有聽說中國獨到的醫術運用到飲食方面的巧妙,今很想親眼見識。
不需翻譯,安知雅用流利的英文直接答覆對方的提問:中國醫術講究人與自然界是一體的,因此是自然界造的這個人,比如我們人每天要吃的東西,都會轉化成我們人體的一部分。我們都知道吃的東西不對會致病,同樣吃的東西如果正確,理應也可以治病。在這樣一個基礎上,中國傳統醫術採取了治病需要藥物、飲食以及起居三方面的調和原則。在中國醫生眼裡,每一樣食物都有它巧妙的功用,用的好,在調理病人身體機能方面,其功效甚至不亞於特效藥。
說到這,安知雅以安妮公主享用這碗湯來舉例:殿下您眼瞼稍顯浮腫,舌尖微紅,在中醫來說,屬於腎虛的一種,換做西方醫學的說法,腎的機能有些虛弱。但是,如果是西醫的醫生,對於怎麼調節一個處於亞健康的腎,是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對中醫生來說,提高腎的運作機能,不靠藥物,採用冬季溫補的食物,如這羊肉湯,就是一種有效食物補充機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