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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想清楚了。”安知雅平靜地與她對視,在她的這番話過後表現出一幅益發從容應對的態度。
方老太太看得出她的確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說:“於情,你外公與我有交情,我理應幫你一把。於理,若對方真是如此險惡小人,社會不能縱容,我和我的朋友都會幫你。當然,我們不打不贏的仗。”
“期貨市場火拼,說是資金對決,倒不如說是兩方集團看誰是一條心。我有大義握在手內,方阿姨,我信你看人眼光。”安知雅道,目光里沒有半絲的退縮。
大義!這小姑娘真是大膽,小小年紀已經懂得用舉旗來招兵買馬。方老太太淡淡地笑著點頭,帶足了幾分欣賞:“告訴我,你想引誘對方下手的戰場設立在哪個地方?”
“只有一種,只能拉住對方一隻腳,我要讓對方兩隻腳都陷入泥沼里永不復生。主戰場下在近期合約到期的大豆和小麥。”
——婚後強愛——
“LI。”索婭在董事局會議結束後,一直對一個問題存在不解,便是請教了李墨翰,“我原以為安知雅會為自己的清白抗爭到底,但她,似乎放棄了。是沒有能力和安氏對抗,還是因為其它原因。我想來想去,以她的智慧和膽識,會不會是另有目的。”
李墨翰也在想:原先他想沒有出席董事局,妻子在董事局上失敗的機率將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但是,事後這筆公道,他必會幫她千倍萬倍討要回來的。然而,等到索婭回來,述說了經過,不禁一愣,莫非妻子比自己更高瞻遠矚。
索婭這時看清了他電腦上進行盤算的資料庫,恍然道:“LI,你是打算把奧德里奇扳倒?”
“BP股票進行三次一分二後,有大量民間資金流入BP。奧德里奇在BP里握有的股份現在已經不占優勢,如果LI想扳倒奧德里奇,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以前早有多種下手的機會。”在這裡協助操作的團隊裡另一個人說。
這證明了李墨翰針對的遠遠不止是奧德里奇。
當年李墨翰選擇BP參股,隨後有人在奧德里奇背後搞小動作。李墨翰一直不想在董事局裡出面,就是想避免遭遇戰。然而,現在奧德里奇支持弗里曼,讓安氏上位,驅逐他妻子,實際上是驅逐他李墨翰。因為他妻子和他一樣是以技術參股。他之前甚至做出了讓步支持了弗里曼提出增加席位的要求,對方並不買帳,代表是代表公開宣戰。對於BP,他其實並無眷戀。剛好幫老婆討這口氣。
在董事局會議上口舌爭鋒是沒有意義的。董事們都是大投資家,更在意的是之間的博弈。他們在BP投資算不上最大。但是,在BP牽制了對方,代表在另一戰場上能同時牽制到對方。
“LI。大連交易所的大豆期貨有波動出現,有人在積極買漲。”
“近來國儲局貌似沒有什麼動向。國外的芝加哥大豆期貨也沒有特別的風向出現。”
“地方幫派的相爭嗎?”
“近來大的豆油廠有新計劃嗎?”
“不是黃大豆二號,是黃大豆一號,食用大豆在漲,極為少見。”
即使底下人報出新聞時顯得驚詫而議論紛紜,但是,是李墨翰讓他們盯大豆期貨的。所以,李墨翰或許已經有想法向大豆期貨下手。只是,似乎有人比李墨翰快了一步。
李墨翰到此,揉抹眉角的同時,扯出了濃濃笑意的弧線,是因想到女兒那天說:媽媽好有錢,出手是一百萬!
“LI?”索婭看見他像是低著頭偷偷在笑,不免詫異。
“我們先旁觀。”李墨翰下令。
——婚後強愛——
安家這邊,在奪回了一家人項目,等於奪回了錢和面子。安太公心情大好,在董事局會議上發布了勝利宣言。弗里曼答應他,如果他能在這兩周之內打出成績,那麼,他在董事局會議上將肯定會有一席的位置。
安太公這不回來後,忙著召開會議,集思廣益。
然而,公司裡頭所謂的一群精英提出的方案,在他看來,眼光都過於狹隘。說什麼新配方新調料,不是走和安知雅一樣的路嗎?如果走了和安知雅一樣的路,等於和安知雅一樣隨時會被人用他對付安知雅的那一招扳倒。但是,如果沒有新配方新調料,滿足大眾獵奇的口味,博得吃客的吹捧,怎麼提高營業額和收益呢?
眾人又開始繞回老路子了,說是在宣傳GG和賣場擇地上下功夫,把顧客先給騙過來。管它好吃不好吃,人餓了的時候,不好吃也得吃。
安太公認為這主意還可以,但是在會議上並沒有立馬點下頭拍案,而是故弄玄虛地搖頭晃腦,擺足神情莫辨的高人姿態。
所以說,底下職員們永遠猜不到老闆的心思,正是因為他們站不到老闆的角度上去考慮老闆的錢包。
安家人很大的一部分收益不是來自於公司股份分紅,而是炒股。說白了,現在說是中國市場發展勢頭好,但是人力成本不斷提高,中國政府對企業的稅收又是重中之重,每年為了企業做老闆的光是花在安撫政府官員人脈上的錢,都不可估量。只做企業的話,安家人早餓死了,比拿死工資的普通老百姓好不了多少。
老闆如何錢生錢呢,就是拿著貸款啊底下員工的血汗錢等等的巨額款項,拿去投資,這才是生錢的正道。
安太公當年在做生意之前,就是先學習了胡雪岩的經商之道。先拿到錢要緊,至於拿到了錢後先生錢塞滿自己的錢包要緊,借給他錢的人錢包虧空不打緊。每個賺大錢的人,都是要有哥倫布的冒險精神。而作為一個企業家,安太公最煩的是,企業除了給他名目累積投資款項以外,實際上很多時候會給他虧錢。
比如,近來大豆和小麥自己的倉儲量較多,這是食用大豆,做期貨賺的少,儲存久了,耗用地方人力物力又多,是在一直賠本,他一直想方設法怎麼將這些大豆消耗掉。所以之前他才生出一家人項目幫他消耗小麥,可惜中途殺出安知雅這個程咬金,現在,終於項目回到了自己手裡。
“推出大豆冷麵這樣新菜,給董事局一個交代。當然,小麥麵條會繼續做,雙管齊下。”安太公摩拳擦掌,準備再次拿一家人項目拉開一場給自己囤款的戰役。
管它一家人項目是賺是虧,那是BP自己該考慮的事情,他們安氏作為合作夥伴,要緊的先塞滿自己的錢包。
接受命令的劉生能感受太公做生意真是絕,絕到絕不給對方一口飯吃。或許正因為如此,之前鍾尚堯才會對安氏的種種行為看不過眼。安氏哪是為BP企業著想的股東,沒錯,安太公是對BP不斷進行蠶食政策,繼而不斷獲得BP的股份。這樣一來,其它股東利益或許會受損,但是安太公通過這樣的失小得大,成為BP里握有大權的大股東也不遠了。
安太公的策略走得巧妙。有人發現有人沒能發現。發現的人又各懷詭計,想從中分到一羹的人就和安太公狼狽為jian,這不有了一個暗中與安氏勾結的弗里曼。
能巴結上弗里曼作為盟友,安太公當年費了一番不小的心思。送錢送策送人,連自己的小老婆都送出去了。弗里曼就此成為安氏的鐵友,一損俱損,因此說什麼都不能讓安太公損了。
安太公這策劃書一出來,弗里曼大筆一揮:准了。
不能讓安知雅在一家人麵店的影響力持續下來,安太公馬上指揮大批人馬匆匆上陣。大豆現在在期貨市場上是走低,所以,趕緊先推出大豆冷麵,消耗庫存,同時打價格戰,就不信拿不住貪小便宜的普通消費者。這樣兩天下來,營業額倒是有不凡的表現。顧客評價麵條一般般,根本比不了之前的菜式,但是,便宜嘛,也就不計較了。
有了不錯的成績,安太公這兩天算是幹得熱火朝天,在各大賣場轉悠,沒有整天回家盯股票市場。今天一回去,打開股票軟體一看,怎麼回事,大豆價格居然有走高這種奇蹟?而且,居然是之前的兩倍高?!
心窩口頓時發起了痒痒。看這走勢,價格能繼續攀高,如果這時候將庫存都先用在一家人價格戰上,豈不虧死了,何止少賺了一筆,是賠了一大筆!
劉生接到指示走進安太公辦公室時,便是發現老人家背著手在室內走來走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是不大懂了:這一家人生意不是近來做得很有起色嗎?業務都擴展到全國好幾個重點城市的全部真愈美超市里。
“我們暫時不做大豆冷麵了。庫存的所有大豆都暫不向外供應。”安太公決定,這自己的錢包決不能因為BP的原因先虧了自己的。
劉生大驚:“不做大豆冷麵,那做什麼?”
“小麥手工麵條,還是打價格戰。”安太公慶幸手裡留有第二張牌,正好現在打出去。
小麥在期貨市場上的表現一直是很穩定的,不虧不損。打一打價格戰,應該不會和自己錢包過不去。
結果,他這個決定剛執行了兩天。有個朋友打了電話來向他求助,說是近來自己在小麥期貨交易上被人套牢了,想和他借點小麥庫存平倉,出的價格不菲。安太公一聽這小麥的期貨市場也有了甜頭,於是感覺這一家人的小麥手工麵條同樣做不大下去了,同樣不划算。
沒有一個老闆願意做虧損生意的,何況是虧了自己益別人的行為,猶如割肉一般的痛楚,絕對是不能做的。
弗里曼打電話恭喜他,這些天一家人漂亮的營業額,讓董事局的各位董事都很滿意,安太公離進入董事局的目標指日可待。安太公則苦不堪言,心想,董事局的董事肯定都知道他給BP貼錢的事,心裡當然樂,還會笑話他白痴。
“弗里曼,我想我打不起價格戰了。”安太公實話實說。
弗里曼一驚,擔心他要一個人抽身退出,警告他:“安董事長,你要衡量事情的輕重。如果你在一家人項目輸了,你永遠別指意進董事局了。”
“可我在虧錢!”安太公怒道。他沒有理由自己掏錢讓弗里曼坐享果實。
“沒有其它辦法嗎?”弗里曼焦慮著,幫他琢磨也是幫自己想辦法。
自從蘇珊娜出了那個絕妙的信用危機主意後,弗里曼倚重了這個新助理。
蘇珊娜再次為BOSS出謀劃策,她不是安太公的人,當然只是為弗里曼一人著想,於是說動弗里曼告訴安太公一定得堅持。並告訴弗里曼,很可能安太公的虧錢不是指安氏集團會為此虧多少,是指安太公自己在期貨交易上的虧損。
弗里曼打開中國某交易所的期貨市場交易,發現真如蘇珊娜所說的現象發生,於是正義言辭地拒絕了安太公說自己企業虧損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