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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雅帶著小丫頭彎彎,一直到了壽宴快結束的時候才從後台冒到了前台。相比徐桂花,她們兩人穿得可是相當的普通。樸素到極點的衣裝褲子鞋子,如果工作人員不認識她們,還以為她們是哪裡誤闖進來的過路人。所以,在席的賓客們都猜不出她們與安太公、徐桂花有什麼關係,只當她們是工作人員之類。
倒是安太公在見到小丫頭出現時,急急忙忙令眾人讓開條路子給丫頭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安知雅一手牽女兒,一手捧了個小匣子走到了台前。
“是什麼人?”很多人這才表現出了驚疑。
“穿成這樣也敢過來慶壽?”更多的是認為安知雅母女不配出現在這樣一個高貴的大場所裡面,當然,如果他們知道這次策劃了這麼多有名人士聚集此地聚財的人是他們所鄙視的這個女人的話。
安知雅卻是認為自己和丫頭穿得夠大方得體了,衣服樸素但絕對乾淨整潔,再說了,這種地方,衣裝愈低調愈好,方是能襯托出她要送的禮物。
“今孫女帶女兒來給太公祝壽,禮輕情意重,小丸子一顆。”
手中貌不驚人的小匣子打開,見是一顆雪白的指頭大的丸子散發出驚人的雪氣。
場上頓然一片驚噓:
“好像是珍貴的藥丸?”
“是騙人的吧?”
因此很少人去注意安知雅自稱的那句孫女,基本不會有人將她們和安太公扯上親戚關係。
了解徐家的安太公則絕對相信這藥不會是騙人的,老臉上喜不自禁:匣子上寫的宮丸名,應是屬於徐家秘制的清朝皇室失傳秘方的救命丹丸。價值絕對不止他投進去的這三萬塊。
這禮送的是威懾,以後相信這個老頭子絕不敢為難她媽媽了。
安知雅輕輕勾勒嘴角,送完禮,立馬帶了小丫頭退場。小丫頭始終表現的也有節有度,反正要她開口叫安太公太爺爺,暫時是不可能。
李墨翰沒有參與壽宴,但是在壽宴後馬上接到了兩通電話。站在十幾層高的陽台上,俯瞰星光閃爍的城市,他深邃的眼睛裡幾乎沒有一點光的存在,他知道:再怎麼藏,都藏不住——
監獄裡
安夏穎看完母親後去看了兄長安雲蘇。
從妹妹口裡聽說了今天是安太公辦壽宴並公開承認徐桂花的日子,安雲蘇一反常態,冷得不像是個人。
“哥?”
“有人給我寄來了這樣東西。我問過你嫂子,她承認了。”安雲蘇將不知是誰投寄的匿名信件交給了妹妹看。
安夏穎打開一看:竟是文雯與他的親子鑑定書。
“哥,這——”前所未聞,安夏穎沒有辦法相信。
“你嫂子說,賈家裡的人讓她做人工受孕,她也不知道文雯的親生父親是誰。而且,我不能生育。”安雲蘇說到這,兩隻手掩住眼睛和臉,發出了一串低笑,笑聲像鬼不像人。
安夏穎把信揪成了一團:“哥,這是對方用的離間計,你千萬不要上當!”
“夏穎,我勸你一句話,離開安知雅他們遠遠的,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安雲蘇好像是全部都想明白了,說。
“可你和媽——”
“媽其實比我還蠢。明知道和他們斗是不能贏的,本來不用坐牢的去惹了他們來坐牢。”安雲蘇吸了下鼻子,“如果能贏他們,殺了我,我都願意。”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和媽報仇的,你等著!”安夏穎對著兄長的背影喊,兩滴真實的眼淚倒是落了下來進了嘴角裡頭。
當她走出獄所時,見著一輛車,徐樂駿倚在車門上,點著根煙,白得像玉碎的手向她揚了揚:“有人想見你,安律師。”
------題外話------
安家賈家的事到這裡為止。(*^__^*)惡魔要出場了~我知道可能有些親認為這裡面好像通篇是壞人,千萬不要這麼想啊,(*^__^*)好人很多的!
李家長媳 第九十八章
接到夏瑤的電話時,安知雅難得在一天時間內有空睡個午覺。睜開眼,聽見窗台上噼啪像爆竹一樣的脆響,是下雨了。這時間過得快,轉眼是秋末近冬。下一場雨,氣溫要低下十度以上。爬起來先把晾在陽台上的衣服收了,迎面一陣冷風,鼻子不禁痒痒地要打個噴嚏。忙折回房裡套上件毛線衣時,才發現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許久。睡覺時調的是震動,所以沒有聽見。
夏瑤聽她接起,出口嬌嗔:“你老人家現在身價不一般,難等了。”
安知雅漠漠的:“有事嗎?”
她與夏瑤是大學同學,是惺惺相惜的敵手,因此對夏瑤的性子很了解——無事絕不登三寶殿,有約會也是約男人絕對不約女伴。
“你以為我想找你嗎?”夏瑤爹完這句,鼻音一重,“我這不失戀了才找你。”
腦子裡在把夏瑤念的失戀這兩個字繞了一圈後,安知雅的心頭咚的一聲,宛如塊石頭掉進了深潭裡面:“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前期的情緒波動過去,夏瑤的聲音里只留下淡淡的疲憊,“他當著我的面向小雪表白了。”
盧雪,安知雅很記得,第一次在大學裡遇到盧雪的時候,就感覺她身上有一點和自家姐姐徐知芸很像——心腸軟。以此推斷,她和盧雪要好不是沒道理的,徐樂駿看上盧雪也是有道理的,至於那個人,想慫恿徐樂駿抓住盧雪,更是別有心機的。
“哎。樂駿哥喜歡小雪,我退出算了。但是,你為什麼反對小雪和樂駿哥在一起呢?”夏瑤想起前段日子她對自己和盧雪在徐樂駿這件事上的兩種態度,其實百思不得其解。
“你現在失戀,很快能走出低谷,小雪不是。”安知雅道。
“嗯。你這話說的有道理。”夏瑤本質上自認和安知雅比較像,對愛情和男人都沒有那麼幻想。
不管夏瑤是否相信她這話,安知雅是不想和她多扯了。掛了電話後,一個人是坐在了窗台上,看著那淅淅瀝瀝的雨絲,心裡頭翻來覆去的。
李墨翰進家門,見妻子一個人坐在那像是發呆的樣子,兩隻手放在妻子肩頭上溫柔地揉著:“怎麼了?”
“我看到那封信了。”安知雅道。
“喔。”李家來的那封信他算是有意擱在台上給她看的。
“什麼時候回李家?”既然當時都答應過他,處理完安家的事情,必然要跟他回一趟。
“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什麼時候回。”李墨翰倒也慡快。
“彎彎要跟我們一塊去,我想給彎彎找個人陪著。”
李墨翰把頭一低:“你有人選?”
“小雪和彎彎一直感情很好。我想讓她陪我們去這一趟。”
聽了這話,李墨翰思摸了有一會兒:“她能答應?”
“我開口,我想她不會拒絕。”
李墨翰先是沒有說話,然後忽然抱住她瘋狂地就著她的唇吻了起來。安知雅沒有來得及做得出反應,整個人被他抱起來壓到了床上。這個滾床單來的太急,以至於她一下子腦子空白。只聽著雨聲噼里啪啦響,和床上的節奏交織在一塊。耳畔急促的呼吸聲一陣一陣,覺得自己像那葉在波浪里打圈的葉子,不會兒推到了浪尖上,被狂風一卷,再一推,不停地往上推著,她都辨不清方向,只看著四面八方都是熱氣,連他的臉都是模糊的。
“書恬。”她啞啞的聲音從嗓子裡溢出來。
他周身一顫,在吻著她的時候,有種欲望像是從內心深處放飛了出來,他想,就這麼抱著她,遠走高飛~
過了兩天,他們回了大彎村。沒有經過村莊,而是直接進了山里。
徐桂花和女兒在前面走,帶路。李墨翰在中間抱著小丫頭彎彎。小祿在最後壓陣。
徐家人的骨灰都是灑在江河裡流入大海。只有名字刻在山裡一塊長長的墓石上。
安知雅和母親到達墓碑前面後,一如以往,用手給墓碑除糙,再燒一點紙錢,灑了祭酒。小丫頭彎彎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隨地抓了小枝椏,跟媽媽剔著墓碑上的沙土。李墨翰從這個半山腰的地方俯瞰下去,能看見圍繞在大彎村四周一片片的農田,剛剛秋割完,像是一片荒蕪。其實這座山里他和小祿前幾個月才來過。他們的那個兄弟排行十七的李墨彥,就豎了塊空墓碑在這山後面。
“爸爸。”小丫頭回頭叫了聲。
李墨翰回身一看,見小丫頭舉著根小枝椏指了指天上。透過枝丫之間的fèng隙,能見著一條奇怪形狀的白雲划過了藍空,這應是軍事飛機行過的軌跡。
“空軍某個師的軍事基地在這附近。”小祿道。
李墨翰想,既然有空軍軍事基地在這附近,機場建設這附近應該也有。按理來說,大彎村如果處在機場的周近,不應該發展如此緩慢。
正這麼想著,這邊徐家祭完祖墳,下山的路上遇到了林武德扛著把鋤頭帶了兩個同村的年輕小伙子,一行三個人像是要上山伐木。
看到徐桂花一家,林武德愣著把嘴裡頭銜的半支煙吐到了地上,攔住徐桂花問:“桂花嬸,你怎麼在這裡?”
“來看看我爸。”徐桂花道。
林武德那雙小眼睛在徐桂花和安知雅身上轉溜:這對母女好像近來吃得好了,衣服不怎樣,但是面色紅潤精神熠熠,明顯過的不錯。最主要的是,她們身邊還跟了兩個男人,是兩個看起來身強力壯而且氣度不凡的男人,足以引起他的側目了。於是林武德的小眼睛笑眯了起來:“這會兒下山回去,剛好吃午飯,去我家吧。”
徐桂花正不知怎麼答,安知雅插了口:“不了。我們要趕時間回去。”
“下面那輛車是你們的?”林武德道。
大彎村連小轎車是很少見的。何況李墨翰那輛在車站租來的車子是東風雪鐵龍。
“借人家的。”安知雅一邊說,一邊催著前面的人往前走,不想與林武德再多說廢話。
林武德的眼神她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想著她們母女倆攀上有錢人發財了,想趁機撈點油水。
看著徐家一家人往山下去,連小丫頭彎彎都趾高氣揚了一般,林武德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心裡頭一發狠,帶了那兩個小伙子,一路不爬山了,從另一條路趕著下山回村里報信。
安知雅他們一行走到山腳下,剛要上車,村委會的人坐著林武德的拖拉車,轟轟轟地擋在了他們面前。婦女主席王珊珊跳下車像顆小炮彈直線衝過來,往徐桂花一抓手,要上車的徐桂花被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