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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主任的秉公辦事,這點我和我丈夫自然信得過。猶如今晚我們兩家在這裡吃頓飯,只是聊天結友別無其他。”安知雅說。
肖太太不禁一笑,對她特別再看了兩眼:“李夫人,你和你丈夫都是那種相貌平平儀吐不凡的人士,我和我丈夫是在高校做慣的人,向來比較討厭商業之流,但是看到你們兩人,很是討喜。”
“緣來是友。”安知雅為她再斟滿一杯自製的茶。
接下來,兩人談起了主婦話題,一如洗衣做飯泡茶,說得在旁的男士哪怕聽了只有搖頭嘆氣無法插嘴的份。
夜晚十一點鐘,近於夜休時間,方才送了肖海夫婦離開。
“說了不是表賄賂的關係。”安知雅送完客人回來時,心底始終存了這份疑問,究竟安雲蘇是用什麼方法進入研討會。
李墨翰與肖海,相較於兩個女人之間的談話,談得比較泛,話題都像擦邊球。但是,已經足以讓他考慮到肖海背後有人在給肖海出主意。這並不奇怪,肖海自己也承認了,自己與老教授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如果要再進一步探查,只能從老教授這一塊入手。不過,不管怎樣,安氏既然沒有走賄賂肖太太成功又沒有賄賂到教授這條路,那麼安氏能進入到研討會中並引起市政府的注意,如果單純說是安雲蘇這人運氣好,完全不成理由。
“是什麼人與安氏有關係?”安知雅的頭微疼,想不到會出現一個程咬金。而且這個程咬金不知道是想害安氏,還是想助安氏,固然從目前狀況來看,是和她一樣想害安氏的可能性比較高。那麼,有可能是與安氏存在競爭關係的對手。從這個理由再推論下去,難免鍾氏退出計劃,間接有這個原因。
李墨翰給她倒了杯水,知道她今晚喝了兩杯紅酒。或許她平常酒量好,但今天似乎酒量不是很好,可能是之前準備太過豐富的晚餐累的。安知雅沒有抗拒丈夫幫忙收拾善後,自己拉了女兒進沖涼房洗澡,準備早早睡覺。
把客廳里簡單收拾了下後,李墨翰按照平常那樣,打開電視機看了下十二點的晚間國際新聞。一般看完一點鐘沖涼然後去睡覺。他的作息時間一直都很穩定。在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中東和美國的幾條新聞,他又按了下電話機通知索婭,準備拋售股票回籠資金。
進了沖涼房,洗了頭吹了頭髮,在回自己房間前,不忘查看一下妻女的房間是否關好門,然後把客廳里的燈關了僅留下一盞照明用的小燈,為的是方便女兒上洗手間。在卡好大門後面的防盜鎖,轉過身,忽然見女兒站在房門口。
“彎彎?”可能小丫頭是要上洗手間,李墨翰先幫著把廁所的燈打開。
小丫頭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他面前,搖了搖頭。
“怎麼了?”李墨翰一副疑惑的表情。
小丫頭張了張口:媽媽,疼。
“你說媽媽哪裡疼?”李墨翰一聽老婆病了,緊張道,“肚子嗎?”
指了指腮幫子,小丫頭搖搖頭,頗像老人家說到預言中了的感慨:“我都說了,媽媽牙疼。”
牙疼?李墨翰抓了下頭髮,感到了棘手。推著女兒回到臥室,打開床頭燈,一看:妻子把半張臉都埋在了枕頭裡使勁兒壓著痛處,微微的呻吟聲從牙fèng里溢出來,是牙疼得厲害。
牙疼,是最可怕的疼,能疼死人的。
安知雅現在就是這麼覺得。以前雖然有過幾次牙疼,但不比這次這般厲害。有可能近期陪客戶吃多了油辣的緣故。
“去爸爸房間裡睡。”看老婆這個情況,想繼續照顧女兒是不可能了,李墨翰當機立斷先趕孩子到隔壁房間睡覺。安頓好了孩子,他從冰箱裡取出了冰塊用毛巾裹著。
安知雅感覺疼的很厲害時,被丈夫搖醒,睜開眼,艱難地咬道:“有止痛藥嗎?”
“先用冰塊敷著。止痛藥我得下去24小時藥店買。只能用芬必得,再加點消炎藥。”李墨翰幫她用冰塊敷好患處,心裡忽然喟嘆起:她這個只崇尚中醫的,現在這時候,卻是想起西藥了。
那是沒有辦法。安知雅自己痛過好幾次,知道用中藥對於牙痛都沒有辦法起到快速止痛的療效。牙齦止血用中藥可以,止痛就不用提了。所以每次牙痛她只能忍,用中藥清清胃火,清淡飲食養上幾天,等它自己消腫消痛,但今晚實在痛得厲害。
見著她痛得嘴唇發白,李墨翰知道牙痛要人命,哪敢耽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買藥,一邊則是打電話給了曾少衛。
“出什麼事了?”接到他半夜三更過來的電話,曾少衛自然擔心,從被窩裡坐起來問。
“你嫂子今晚牙痛得厲害。如果今晚能熬過去,我不去你們醫院掛急診了。你明早上給她先掛個號。我一早帶她過去看。”李墨翰一邊從電話里交代,一邊把止痛藥和消炎藥扔到了收銀台上。
曾少衛從電話里聽出他是在買藥,默了下後,說:“止痛藥不能連吃,如果過了一小時不能緩解,你帶她到我們醫院急診,出發前打電話給我。”
“麻煩你了。”李墨翰道。
“不用這麼客氣。等嫂子牙痛好了,做頓飯給我吃當是報酬。”曾少衛念念不忘安知雅過人的廚藝。
“等她牙疼好吧。”李墨翰苦笑一聲。
“疼的很厲害嗎?”
“拿毛巾在牙齒裡面咬著。”李墨翰形容病人那股子疼,心窩裡都為安知雅疼,“她平常很能忍的,現在疼到開口跟我要藥。”
曾少衛聽得出他牙齒間好像也在疼,剛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
李墨翰先斷了他的話,說:“你睡覺吧。養足精神,明天還得幫我老婆看牙。”
回到房間,趕緊用開水給病人餵服了顆止痛藥。
吃了顆止痛藥,由於平常沒有吃止痛藥的藥癮,起效不錯。安知雅在半小時後,感覺好了不少,睜了眼睛,看見丈夫坐在旁邊一直看著自己,心裡過意不去:“你去睡吧。我沒事了。”
“我看看有沒有發燒。”探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感到微熱,他皺了眉。
“吃了消炎藥,沒事的。”將他的手推開,安知雅故意肅起臉,“你趕緊去睡。如果你也病了怎麼辦?”接著見女兒不在,問:“彎彎呢?”
“在我房間裡睡著。”
“她一個人睡容易半夜裡翻下床。”安知雅知道女兒的睡相不好,不放心。
李墨翰把被子拉了拉,替她壓了被角:“好吧。我去陪她睡。有什麼事按一下電話。我那邊有分機,馬上過來。”
縱使這樣,他還是很不放心。半夜裡過來兩次,看她是睡下去了,才回自己房間陪女兒。到了四點鐘,他睡了過去。早上七點多鐘,被女兒叫醒。
“爸爸,媽媽自己在喝水。”小丫頭在這時候表現的很乖,打聽過媽媽的情況再來喊爸爸。
既然連女兒都認為老婆的情況可以,他起床後先和孩子一起刷牙洗臉,換上衣服,然後直接殺到老婆那裡。
安知雅在早上六點鐘又偷偷吃了第三顆止痛藥,因此現在暫時看起來精神可以,不是很疼。見到丈夫和女兒過來時候,以沒事人的口氣說:“你們先坐著著,我去做早餐。”
李墨翰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老婆面前,要老婆張開嘴巴給他看。
“幹嘛?”安知雅拉開他要掰她下巴的手,感覺十分彆扭。
“你不張口給我看,要我吻你嗎?”他半是脅迫地把臉湊到了她面前,認真地瞪著她看。
這下把她給窘的,當著女兒的面。一面把女兒趕出去,一面說:“我有蛀牙我自己知道。”
老婆自己親口承認有蛀牙了,李墨翰不失時機,幫她把外套披上,拽起她的手往外走。小丫頭在前面開門。
“去哪裡?”安知雅一路被拉得步子匆忙又趔趄,問。
不會告訴她去哪裡,不然她會逃掉。李墨翰太清楚太太的本性,只管開車來到某大學的牙科醫院。
安知雅最終見是被拉到牙科看牙,倒也認了,畢竟這止痛藥好像只能止痛一陣子。只是,這城市裡看牙的人,忒多了點。掛號窗口那裡密密麻麻的人頭。所以說她特別討厭醫院。人多,收費又貴,宰人的地方,還偏偏有那麼多人願意被宰。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其中一個,這心裡頭因著外公的事,又煩了起來:“人太多了,不然找家小診所吧。”
“不用。我已經找人先掛好號了。而且這牙醫你也認識。”李墨翰一手牽老婆,一手牽女兒,直接乘上了電梯。
她有認識牙醫嗎?安知雅在腦子裡搜了一圈,沒找到個能對的上號的人。卻是看到這坐電梯裡的人這麼多,電梯裡掛的昭示牌,居然顯示一個治牙的地方能分出那麼多塊科室來,竟然還有手術室。GG牌也掛了,全國數一數二的牙科中心,果然是很能燒錢的地方。這樣能燒錢的地方,做這裡的牙醫肯定很有錢。安知雅又想了一遍,仍沒有能找到記憶里對上號的人。
相比媽媽,小丫頭似乎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一點都不驚訝,嘻嘻笑著。
“彎彎?”做媽媽的帶了很嚴重的疑問,女兒背著她到底做過些什麼事。
“上次小濤想拔掉一顆智齒,就在這裡看的。”小丫頭說。
小濤?曾家兄弟里的曾恩濤?這麼說,曾家人的牙醫是在這裡。安知雅推想了這麼多,仍是在見到曾少衛站在診室門口迎接他們的一剎那,懵了。她的確有猜測過這個曾家二少是什麼工作,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是當牙醫。
“他不是在部隊裡工作嗎?”安知雅感覺上當受騙。
“部隊醫院裡有牙醫。他現在是跟他的恩師到這邊醫院做研究,所以在這裡借個地方給你看牙。”李墨翰解釋。
“技術怎麼樣?”安知雅懷疑是沒辦法的,事關連她自己都沒辦法的牙痛。
這人都走到了曾少衛面前。安知雅這句咕噥,曾少衛聽見了。李墨翰只好對兄弟道一聲:“來得急,沒來得及和她詳細解釋。”
“沒關係。嫂子之前都不知道我工作,當然也不知道我跟的老師是老外。”曾少衛兩手插著白大褂的口袋,人長得高俊,加上一雙漂亮的鳳眼,風度翩翩,引來不少女性的注目。
論西醫,尤其是新近才在國內大力發展起來的牙醫,當然是老外技高一籌。安知雅聽得出自己得罪到牙醫了,不然曾少衛不會故意說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