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劉生進修過相關商學,對這些外企所用路數是很熟悉的,一聽安太公這番分析,更覺毛骨悚然:“這樣的路數要得逞,我們安氏的資金必須先告急,讓對方有機可乘。所以,安知雅才讓安雲蘇入套,疲於島外新城。”
“要安氏資金全面告急,還有一步最重要的,我相信接下來我們的客戶商,包括真愈美,會聯手對我們施壓。如此一來,想向銀行再貸款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銀行那邊也設了套,見情況不妙,會在關鍵時刻要求還貸。”
“這樣的話,是要安氏破產嗎?”劉生感覺整顆心臟都要跳出來,不見得棋盤上有安氏的活路。
安太公豎起的指頭搖了搖:“我一早說過了她不是要我們安氏破產。因為她知道賈雲秀一旦握到安氏,絕不會讓安氏破產。”
這是女人的心理了。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內心的海底針。賈雲秀執著於安氏,不過是因為與徐桂花一家的爭執。誰是正妻,才能最終讓自己子嗣掌握有安氏的財產。賈雲秀不可能讓安氏破產,她要永遠戰勝徐桂花一家,哪怕是讓她自己掏錢。
“這個野丫頭。”安太公說到安知雅時拿手指了指腦袋,“腦袋瓜像我,很靈的。知道要讓賈雲秀拿自己錢補貼安氏,甚至把賈家揪出來,最好是讓賈雲秀獲得安氏。她知道我也不樂於見賈家好,不會有打算插入她們之間的爭鬥。”
劉生一笑:知道安太公這是第一次當別人面承認了安知雅是安氏的子孫,這樣一來,下面要發展的,自然而然是認祖歸宗的程序。
“我們安家沒有欠徐家的。”安太公說到此的臉色戚戚然的,“當然,我說出來,那丫頭肯定不信。”
劉生道:“血液是不能騙人的,她始終是你的親孫女。”
“可是這個親孫女很強大,不是能聽話的人,而且會帶來一大堆的麻煩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劉生打了個問號。
安太公在棋盤上那些圍住中間棋子的外圍畫了個大圈:“憑她一人的能力,能把安氏困死嗎?肯定不能!有人在幫她,而且這股幫她的力量呈三股,可以說,都與我們安氏有過仇恨或是與他們徐家有過恩義,不然不會這樣同仇敵愾。”
劉生又打了個問號:三股,他怎麼就看不出來有三股這麼多呢?
“YSS是一股,這家老太太聽說習讀過中醫,可能與徐雲松有過交集。至於她後來不是說跟了一個姓李的男人嗎?”
“有人說這個LI可能是李墨翰。”
“我沒有見過這個LI,也沒有見過李墨翰。但以我對這個丫頭行事風格的理解,死了丈夫馬上跟了另外一個男人,完全不合理由。別人信我不信。她爺爺和她媽媽都是對婚姻始終如一的人,死了老婆死了丈夫都情願守寡一輩子的。”
安太公這段話說起來合情合理,可謂真是流有同一血脈的人才能如此了解。劉生心裡喟嘆的是:如果那個丈夫沒有死回到她身邊,豈不是說明了徐桂花也沒有死?恐怕這即將到來的大風暴——
“主動尋求和解吧,哪怕是委屈一點。”安太公忽然大手一揮。
劉生想:自己這邊還沒敗呢。安氏哪怕破產了,安太公都不要這個公司了,也沒有能怎樣。安太公何必要委曲求全向安知雅投降?
安太公這時說:“如果她丈夫真是李墨翰,那麼足以說明有第三股的力量在幫她一把。因為李墨翰據我所知,以技術著稱,資金應該不是很多。但是,我上次期貨生意上能慘敗到這個地步,是由於有人故意站在我這一邊,甚至不惜犧牲大量本錢來引我上鉤。你想想,連方老太太的資金都沒法支持得住這樣大虧損的交易,只能說明這個第三方,有錢到了——真正的揮金如土。”
劉生聽到安太公這番話,眼眶熱了:安太公這是為了讓孫女消氣,接收自己的幫助。因為這第三方雖說好像是幫助安知雅,但是,以他們得知的情報,並沒有這樣的人與安知雅親近。這個潛在的人對於安知雅是好是壞,完全難說。只但願,安太公這番好意安知雅能接受。
接下來形勢的變動和發展,一如安太公所料的。安雲蘇和賈雲秀遭到了四面圍攻,各自為了支持自己的計劃,又不得不掏出家底疲於資金。賈雲秀向娘家借錢,安雲蘇變賣了自己的名車名房,縮衣節食。縱使如此,因為安雲蘇那邊沒辦法撤出資金,賈雲秀忍痛割愛,讓YSS在合作項目上增加投資金額,占據更多股份以便償還銀行貸款。
——婚後強愛——
安知雅治完了牙齒,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是作為YSS和CEL公司的代表,因為YSS增加投入的資金是由CEL完成的,出席安氏與YSS、CEL三方簽訂會。
不見方真,見的是安知雅,賈雲秀方知道自己中計了。她的手在門柱上狠狠地撐一把,雙腿才沒有在邁出門檻見到安知雅的剎那軟下。
“賈總,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安知雅下了車後,拎著自己那個一百萬唬人的皮包。
賈雲秀看著她一身價值不凡的品牌服飾和一百萬的皮包,分外刺眼,心裡惱著:莫非是那個LI的男人給她買的?這野丫頭走了什麼好運?有人給她買奢侈品還給她買公司?
“賈總?”她身邊的人見她一動不動對著安知雅看,提醒她一句。
的確,除了她,這裡的工作人員基本不知道安知雅,在他們眼裡,這個對方公司的代表,不僅年輕秀麗,儀容高貴,那種沉穩大氣的氣質,一看就是教育良好的大家女子。
賈雲秀見到自己下面不少人仰慕的目光向著安知雅看,感覺是差點兒氣死了:這群土包子能知道什麼!
因為賈雲秀想撐場面,在這樣一個簽訂會上,還請來了媒體記者。賈雲秀便給那些買通的記者一個眼色,讓他們上去採訪安知雅時揭露對方的真面目。
“聽說安小姐不應該被稱為安小姐,應該稱作李夫人,今天李先生沒有陪同你一塊來嗎?”
“我家先生說這種出風頭的事情我一個人來好了。反正他也沒有出半分錢,沾著我的光覺得不好意思。”安知雅順手推舟,把在家裡和丈夫先商量好的公關用語舉了出來。
這句像是半真半假的話,倒是應了今天簽訂會喜慶的氣氛,博得眾人一笑,讓那個問話的記者尷尬住了。就是,如果安知雅這話是真的,說明她先生更有錢一點都不在乎安知雅這一點錢,為人大度。如果安知雅說的話是假的,也沒有關係。反正左右證明她嫁了個好老公。一個女人有事業又有賢內助,這是世上最美好的姻緣了。沒有女人不羨慕的。
賈雲秀反觀自己,死了老公,年紀這麼大了還得自己操勞出來替子孫賺錢,那種悲哀是沒法形容的。
走到門口那裡,安知雅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住了腳:“賈總,有聞您是第二實驗小學家長委員會的秘書長。”
這丫頭又想幹什麼?!賈雲秀礙於公眾場合不好發火,忍著,淡淡應道:“是。”
“不瞞您說。我女兒報名了學校里舉辦的小音樂家鋼琴比賽,但這比賽推遲了將近一個月都沒有確定下日期。我問過學校,學校說是由賈總您組織安排的。聽說是因為某位大師評委推遲了日期導致比賽不能如期舉行。有關這位鋼琴大師,我也有聽說過他風評不是很好,尤其在這個用錢方面。如果賈總認為在邀請大師的聘金方面有問題的話,不然由我來贊助,相信賈總和我一樣是不想辜負小朋友們的期望。”
安知雅這話的音量剛剛好,四周的人包括記者,全聽見了。
賈雲秀想到那個趁危敲詐的鋼琴大師,肺裡頭的那股氣要氣炸了,偏偏安知雅這句話等於要挾她接受鋼琴大師的敲詐。她一雙刀子似的鳳眼往安知雅臉上一戳:“這點請李夫人放心。此事既然學校和家長信任於我由我來辦了,我必能辦好。”
好啊,死丫頭,以為聽說我沒錢了,拿這點事兒就能讓我出醜了?
一眼便能讀出賈雲秀這番想法的安知雅,只是在嘴角噙上一分恰到好處的冷笑。
按照安太公對孫女安知雅的推斷,讓賈雲秀這樣去坐牢,然後被娘家人買通讓賈雲秀出來,還不如讓賈雲秀拉著娘家陪葬,最好是讓賈雲秀抱著一個空殼的安氏掙扎奔波到哪一天中風腦癱猝死。關鍵時刻上,安知雅不會少給一點催化劑。像給安太公那樣突然塞一封告密信,她給賈雲秀這封大禮,絕不會遜色半分。
職場風暴 第九十四章
賈世玲沒有想到某一天自己會做偷雞摸狗的事情。然後,想到安知雅那張淡淡漠漠比死神可怕上三分的臉,想到安知雅冷漠到冰點的聲音說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段話:你對我女兒做的那件事,如果我和我丈夫報案,你認為會怎樣?
小姑安夏穎這麼厲害都沒有能幫她擺平,看來坐牢的機會很大。賈世玲眼前一片蒙黑,感覺掉入了地獄裡面……
——婚後強愛——
第二實驗小學首屆小音樂家鋼琴比賽,推遲了一個多月後,在學校大禮堂舉行。本次鋼琴比賽,參加學生按學齡分為各個年級組,邀請到了國際著名鋼琴大師理察擔任評委。回來的朱校長主持了開幕致辭。然而,讓每個參賽學生和家長感到蹊蹺的是,之前私下傳得沸沸揚揚的大賽獲獎者將會在寒假送往維爾納音樂學院參觀學習的事,到了正式比賽開始時居然半個字都沒有提,獎金也不見有,只剩下象徵性的獎盃和獎狀,主辦方一直強調比賽重在參與。
安知雅帶著女兒剛走進禮堂的觀眾席,曾夫人站了起來向她揚手。曾夫人的名氣那是全校皆知,副市委書記的親戚。現在大家見曾夫人主動上前與安知雅親熱,不由爭相討論起這孩子和孩子的媽媽是誰。接著,上次李墨翰當著胡主任等人放出來自己身份的話,也被傳得眾人皆知。
眼見小丫頭身邊圍了那麼多人問候,安文雯拉拉賈雲秀的手:“奶奶,他們怎麼了?”
賈雲秀故作冷靜,對孩子帶上命令的口氣說:“文雯,你今天必須拿到那個大獎,知道嗎?”
安文雯癟上兩個嘴角:“不是說去不了維爾納嗎?”
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見利忘義了?賈雲秀一冷臉,甩開孩子的手:“如果你拿不到獎,今晚別想吃飯。”她費盡心力栽培孩子,可不是為了在這時候給她丟臉的。
小丫頭比安文雯緊張多了,喉嚨里吞起口水,這是她第一次上台表演,雖然媽媽什麼要求都沒有說。爸爸為了給她減輕壓力,專門推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