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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無法想像,這世上哪個女人給他生的孩子,能比得上他的小葵花,這世上又有哪一個女人,能像墨斛一樣死心塌地對他,連自己的性命都排在他的之後。

    砂爺又小睡了一覺,醒來便叫朱燁通知幾個大股東過來,又召了朱氏的律師團,在病房裡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授權儀式,聲明從即日起將手頭所有的權利轉給朱燁,令朱燁繼任集團總裁之職,正式成為朱家新任掌門人。

    朱礪也在參會之列,整個過程表現得非常沉默,只在砂爺宣布他手頭上現有的業務不做變更的時候,神色動了動,默默看了一眼朱燁。

    朱燁表情肅穆,並未與他對視,只以眼角掃了一下,等他轉過視線,咬肌卻輕輕繃了一下。

    因為砂爺身體虛弱,簽完文件便讓諸人退下了,朱燁送眾人出門,本來新總裁就任是要開新聞發布會,安排宴席的,但因為砂爺病著,只能等他出院再說,股東們也表示可以理解,讓他好好伺候父親。

    午飯後砂爺睡了,朱燁在外間客廳批閱文件,本來還怕墨斛騷擾自己,誰知他破天荒地用功起來,居然穩穩噹噹在沙發上坐了一下午。夫夫二人各忙各的,直到黃昏時分,阿貴才從大宅機場打來電話:“大、大少,唐、唐老太爺,到了。”  

    朱燁雙眉一軒,合上文件夾,道:“送他過來,我在醫院等著。”

    第64章

    唐一鶴還在來醫院的路上,朱燁收拾了公文,忽然想起何昊還躺在隔壁病房裡,這一天一夜兵荒馬亂的,竟把他給忘了。問了主治醫生,知道他上午就醒了,還做了全身檢查,已經確認沒事。

    朱燁放了心,到隔壁去看他,一進門就連聲道歉。何昊慡朗地笑笑,道:“說什麼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明明昨天是去給你幫忙的,反倒拖了你乾兒子的後腿,真是汗顏,你家小孩太厲害了。”

    明知他只是自謙,聽到他讚揚自己兒子朱燁還是由衷開心,歉然道:“他小孩子懂得什麼,只是運氣罷了,昨天是我連累了你,害你進醫院。怎麼樣?現在還感覺有什麼不舒服?”

    “沒什麼,已經做過全身檢查了。”何昊笑著道,“其實照我說根本沒必要做什麼檢查,是醫生非說我眼底充血,又睡得太久,怕我腦子有問題才讓我做的,結果什麼也沒查出來。”

    “沒查出問題就好。”朱燁欣慰道,看看表,“挺晚的了,一起吃個晚飯吧,正好我外公從鏈島過來,你們都是修行之人,見個面交流一下也好。”  

    何昊似要點頭,眉頭卻忽然皺了起來,扶著額頭晃了晃,仿佛暈了一下,道:“哦,不了,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處理,得趕快趕回酒店去。”

    “你沒事吧?”朱燁見他步子不穩,印堂隱隱有一層黑氣,擔心起來,“我瞧你臉色還是不好,要不再留院觀察一天吧,什麼事很要緊嗎?”

    何昊雙目有些迷惘,木然點了點頭,道:“很要緊,一忙起來差點忘了,還好及時記起。”

    “哦,那我叫司機送你回酒店。”朱燁想想呆會外公來了,怕會談起一些朱家的陳年私事,確實也不宜讓外人聽見,便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不對立刻給我打電話,我叫醫生直接去酒店看你。”

    何昊應了,拿起外套要穿,又想起什麼來,回頭道:“那個頭骨還在嗎?”

    “在,在我兒子那。”

    “我覺得這東西有古怪,還是不要讓小孩玩了,還有上次你說你那裡還存著Amanda的內臟,也一併交給我處理吧,斬糙除根,不要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  

    朱燁覺得他說得有理,左右兩樣東西外公也看過了,便點頭同意,親自去跟兒子拿死人頭。

    和小葵花討價還價半天,朱燁最終以三隻烤雞為代價把死人頭從兒子手裡騙了過來,交給何昊:“頭骨在這裡,一會讓安德魯跟你一起走,帶你回我家去拿裝內臟的保溫箱。說起來這套東西確實詭異得很,你也別大意,處置的時候要小心。”

    何昊應了,將死人頭用符紙包好裝進袋子裡。朱燁親自送他下樓,臨走扶著車窗道:“萬事小心。”

    朱燁手指白皙細長,搭在黑色車窗上,越發顯得肌膚細膩,骨骼清秀,何昊莫名心頭一盪,長久以來一直壓抑的那點小心翼翼的心情忽然溢了出來,想也不想便抓住他的手。

    朱燁見他眼神有些怪異,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疑惑道:“怎麼了?”

    何昊在夢與醒之間掙扎了數秒,猛的閉眼,甩了甩頭,漸漸清醒過來,掩飾地握著他的手晃了晃,道:“你也小心,還有別累著自己,該休息還是要多休息。”說著很自然地鬆開手,道,“上去吧,再見。”

    朱燁看著車子離去,內心深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細思卻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恰好阿貴開著砂爺的房車送唐老太爺過來,便暫且把何昊的事情放下,專心去迎外公。  

    唐一鶴才下飛機便趕了過來,風塵僕僕,精神卻沒有什麼萎靡的跡象,比起三天前朱燁離開蓮霧山時氣色還更好些。

    “到底怎麼回事?你在電話上講得不清不楚的,你爸爸怎麼會忽然腦出血?”唐一鶴皺著眉毛,腳步匆匆跟朱燁上電梯,一邊走一邊問。

    “醫生說是高血壓引起的,老年人常見病。”朱燁低聲解釋著,“但我覺得有蹊蹺,爸爸每年都有檢查身體,春天的時候還沒查出來高血壓,怎么半年多的工夫就嚴重到腦出血了,這不對勁。”

    “你們朱家是遺傳性低血壓,你十七八歲長身體的時候,夏天血壓低到離譜,哪年不是我從山民那裡大包大包收了黨參黃芪給你寄過去的。”唐一鶴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你爸爸就算六十歲,也不可能忽然就高血壓腦出血,這不正常。”

    “是,墨斛懷疑有人給他身上下降頭。”朱燁壓低聲音說,“他從我爸爸身上取出來一個東西,一會您看看是不是和當初Amanda下給我那個降頭一樣。”

    “你爸果然中降頭了?”唐一鶴頓足道,“糟糕,萬一是特殊的鬼降,降頭師一死就很難根除了,搞不好還會被小鬼纏上……這還真有點棘手。”  

    “Amanda可能並沒有死,外公,也許我們當初的估計都有錯誤,”朱燁沉聲道,將他帶到會議室,把這兩天發生的靈異事件細細給他講了一遍,道,“墨斛說來搶死人頭那七個靈物跟他一樣,是從須怡界穿越來的,是妖皇昧姝的手下。他們既然來搶頭骨,肯定和Amanda脫不了干係,Amanda又是朱礪的手下,我現在很擔心,如果他們聯合起來,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

    “他們為什麼要和朱礪聯合?”唐一鶴詫異道,“從須怡界來,那不應該是墨斛的幫手嗎?”

    朱燁尷尬扶額,又不好直說墨斛坑遍天下無敵手,只籠統道:“不,他們之間有些過節,算是仇人,仇人的仇人是朋友,所以妖皇的手下和朱礪勾結起來,也不足為奇。”

    唐一鶴“哦”了一聲,道:“你先把墨斛叫來,我看看他從你爸爸身上拿到的東西再說。”

    朱燁叫了墨斛來,墨斛跟外公問了好,一伸手,一粒極小的黑點漸漸從他手心飄了出來,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吸住,一直懸浮在他掌心。  

    “好厲害的鬼降!”唐一鶴瞳孔猛然收縮,臉上露出悚然的表情,“這麼大的怨氣,我八十年都沒見過!乖乖,怪不得你爸被它害的差點爆血管,能熬過這一劫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運氣!”

    朱燁聞言變色:“這個比上次Amanda下給我那個屍骨鬼降還厲害嗎?”

    “厲害多了。”唐一鶴戴上老花鏡仔細看那黑點,口中肅然道,“這個叫‘血嬰鬼降’,一般是以未滿周歲的嬰兒煉製,降頭師打聽到誰家死了嬰孩,便暗中記下他們埋葬孩子的地點,在上面種上鬼藤,等三七過後鬼藤長大,便刨其根精,雕作小兒形象,以特質的屍油熬煉,養成小鬼落給仇家。”

    不過黃昏時分,天還沒有黑透,會議室里燈火通明,朱燁背上卻隱隱起了一層白毛汗,自打接觸將頭以來,所見所聞無不駭人,真不知道是誰當初發明了黑降這個行當,委實害人不淺。墨斛也是一臉嫌惡的表情,道:“拿嬰孩做法,這也太下作太邪惡了……可是外公,這降頭這麼大的怨氣,當初我在大宅仔細探查過爸爸的身體,為什麼竟沒有感覺到?”

    “有可能是因為血緣。”唐一鶴看完了,摘下老花鏡,道,“如果這小鬼是以和被落降之人有血緣關係的嬰孩煉製,那隱蔽性就會特別地強,法力高強的降頭師,甚至能將讓降頭和中降之人融為一體,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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