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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小老頭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地看了朱燁半晌才認出他來,立刻斂起熏熏然的神色,規規矩矩沖他鞠了個躬:“大大大佬!”
他一張嘴,連朱燁這樣的酒缸也差點被濃烈的酒味頂了個跟頭,皺眉道:“靠後!離我遠點。”
崔鬍子踉蹌著後退,貼牆站好,捂著嘴又打了兩個酒嗝,一邊的墨斛身形晃了兩晃,連忙打開了房間所有的窗戶。朱燁幾乎要窒息了,憋著氣瓮聲道:“叫你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知道有沒有哪家門派的修行,會讓人眼白髮紅,產生像蜘蛛網一樣的紅血絲的?”又將朱礪其他一些略反常的症狀大致說了一下。
“唵?”崔鬍子挪動了一下胖葫蘆似的大肚腩,翻著眼睛想了想,道:“那太多了,很多法術修到走火入魔,都會眼睛發紅的嘛,眼球爆出來也不奇怪啊,有些還會大小便失禁呢。”
朱燁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強忍著不適感道:“只是一閃即使,很快就能恢復的那種紅血絲呢?”
“哎?那應該不會吧,想要恢復正常總要點時間才行。”崔鬍子抹了把眼屎,想了想又道,“哎對了,除非修行者是恢復力很強的種族。”指了指墨斛,“像尊上這樣的體質,有可能會出現一閃即逝的情況。”
朱燁想起他曾經打了墨斛一槍,那貨幾秒鐘就癒合了,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朱礪不可能是魔族,他是個實打實的人類,這一點毋庸置疑,皺眉問:“那人類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崔鬍子搖頭晃腦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見過的靈物雖多,但沒見過的恐怕更多,比如一些其他國家的修行者,歐洲的吸血鬼、美國的蜘蛛俠、日本的河童、泰國的降頭師……太多了太多了,人活得越長,就對未知的事物越發敬畏啊……”
“行了行了。”朱燁看問不出什麼來,便麻利地叫他跪安了,再讓他說下去這屋子恐怕沒法呆人了,也不知道在戒指里其他人是怎麼忍受他的,但願裡面空間夠大。
墨斛也被他熏得夠嗆,揮舞著朱燁的風衣拼命把糟污的空氣往外排,扇了半天聽見兒子“嗝~”地一聲,竟也噴出一股子酒味,暗道不好,這麼高的酒精濃度小孩吸入過多怕也要醉,匆匆從衣櫃裡拿出朱燁好些年沒用過的氧立得給小葵花扣在嘴上,喜道:“這玩意好,明天讓牙獸和阿貴再買幾個來,下次再招崔鬍子,咱倆一人戴一個。”
朱燁心道還是讓他老人家在戒指里呆著吧,坐到窗口的搖椅上呼吸新鮮空氣,喃喃自語:“難道朱礪真的在修習什麼邪惡的法門?說來他倒是有一半泰國血統,最近也說要回泰國,難道他是個降頭師?不可能啊,那東西沒有高手指點,沒一些年頭肯定是修不成的,再說他以前也從沒出現過這種紅眼病的情況。”
墨斛折騰了半天終於消停下來,坐在朱燁對面的腳凳上,道:“修煉降頭術這種邪門功夫,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而且他也不知道你會帶小葵花回來,就算練,殘害的對象也一定不是你們,要麼是你們道上的仇人,要麼是……你爸?不會吧,他們不是親兄弟嗎?”
朱燁心中一凌,墨斛見他變色,也正經起來,道:“除了朱礪,你爸有沒有什麼異狀?”
朱燁仔細想了很久,搖頭:“完全看不出,我了解我爸……等等,如果非要說什麼異狀,這次回來倒真有兩個,一個是對朱礪特別親厚,完全不像以前那麼嚴苛,一個就是特別能喝水,從我們見面到吃完飯,他喝了一杯秋梨膏、四杯熱茶、三碗老火湯、半斤桂花釀,還有兩大杯果汁。”
“這麼多?他沒撐爆嗎?會不會你爸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水系魔族?”墨斛饒有興趣地摸下巴,“不然我的魔戒怎麼一來就選中了你呢,這就是緣分吶……”
“你給我適可而止吧!”朱燁忍無可忍地踹了他一腳:“我警告你墨斛,以後再也不許這麼說我爸!”
他換完衣服也沒穿鞋,只穿著一雙白色船襪,襪子邊沿露出圓潤白皙的踝骨,墨斛心癢難禁,雖然對吊炸天的岳父大人無法在短期內產生什麼感情,還是立刻連聲道歉,順手捉住老婆的腳摸了兩把,抱在懷裡給他松筋。
“這件事太危險了,萬一朱礪身上真的有什麼古怪,恐怕會對家裡人不利,我必須排查清楚。”朱燁由著他給自己按摩,掏出手機在網上搜索“降頭”二字,可惜維基百科和各種論壇上都對這種東西語焉不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想也是,這種江湖秘辛一般都是師徒口口相傳,不可能有人這麼大方放到網上來。朱燁有些失望,關了手機道:“要是外公在就好了,他參加過一些東南亞修行者的聚會,可能懂得很多東西。”
提到唐一鶴墨斛就有點心虛,為了避免老婆聯想起讓外公變植物人的罪魁禍首,立刻表忠心:“你不用著急,現在我們回家了,我一定每晚跟你雙修到天亮,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衝破第三重魔修了,那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反正孩子也睡了。”一邊說著一邊俯身過來,深情地看著他。
朱燁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黑壓壓一個人影壓了下來,墨斛英俊的大臉在他面前緩緩放大,豐潤的嘴唇像食人花一樣衝著他的嘴巴呼嘯而來。
“啪!”朱燁一把PIA在他臉上:“你給我坐下,我還沒那麼欠操!老子正事還沒說完呢!”
看得見吃不著,墨斛早就氣血翻湧了,沾了他的邊兒哪裡還肯放開?抓住他的手腕硬給他扒拉下來,捏著他的下巴直接一個強吻壓下去,將他的舌頭吸出來反覆蹂躪,發出嘖嘖的水聲。
“咔!”一聲輕響,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忽然頂住了左胸,墨斛動作一僵,猶豫了半晌才悻悻鬆開他:“有話好好說,不干就不干,你說了算,你說了算。”
朱燁氣息不勻,額頭青筋暴跳,雙唇像新摘的櫻桃一樣紅到發亮,沾滿水漬,手裡卻穩穩端著他隨身的格洛克手槍,槍口就頂在墨斛左胸:“你再強我一次試試看!”
那玩意對我沒用好嗎?墨斛暗自腹誹,卻不敢再造次,深呼吸,在腳凳上坐好,舉起雙手:“我錯了我道歉,吶是你說要早點救你外公的,我就是配合你一下……”
“你再頂嘴!”朱燁抹掉嘴唇上的口水,氣急敗壞用槍托砸了他兩下,等墨斛抱頭求饒,才將子彈退了膛,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我沒法收拾你,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老子修成巫術,把你打軟了再強X你一萬遍!以為老子ED就幹不了你嗎!
仔細想了想,還真不行……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誰讓我稀罕你呢。”墨斛息事寧人地說,這麼久以來他已經完全具備了“化家暴為愛撫”的神奇技能(簡單地說就是精神勝利法),反正朱燁的毆打對他來說就跟撓痒痒差不多,權當打情罵俏吧。“哎你剛說還有什么正事兒?”
朱燁喘勻了氣,恨恨道:“我爸抓了章覺希,我想見他,我爸不讓,你想想辦法,讓我能潛入我爸關押他的地方,我有些事要當面問他。”
“你爸為什麼不讓你見他?”墨斛奇怪地問,朱燁嘴唇還有點發麻,用手背擦了擦,道:“我不知道,他說不想讓區區小事牽扯朱家兩代掌門,但我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那你為什麼又非要見他?你要問他什麼?”
朱燁默然,良久道:“十年前他綁架了我,通過蛇頭把我賣到伊斯坦堡,後來我大病一場,那大半年的記憶憑空消失了,後來我、我身體一直有些問題,我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想到那段空白的時光,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墨斛見他臉色不好,輕輕給他按了按太陽穴,一低頭發現他的手指神經質地發著抖,便握住了他的手,安撫地在他掌心輸入一絲涼氣,道:“你問你爸爸不就行了,還有其他當事人。”
朱燁不語,仰頭靠在搖椅靠背上,雙眼微閉,就在墨斛以為他要睡著了的時候,才道:“我不信他們。”
“為什麼?”
“你別管那麼多。”朱燁不耐地皺眉,道,“總之你有沒有辦法在不經過我爸的情況下讓我和章覺希見個面?就像你當初、當初讓我陷入你的幻境那樣。”
墨斛面有慚色,搖頭:“對不起阿燁,當初我之所以能把你拖入那樣真實的幻境,是因為你是魔戒的主人,以我現在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對其他人做同樣的事情。”
朱燁大失所望,墨斛嘆了口氣,道:“讓我給你解釋一下,魔族的修為共有九重,最高的兩重叫做天人之境,除了傳說中的魔神,還沒有人能夠修到過。一般的魔尊都能修到六七重左右,但因為我太年輕,修為就格外差些,當初在須怡界的前身,不過才練到第四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