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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斛給老婆的情商點了個贊,道:“那你先喝湯嘛……我說了你可答應我不能生氣啊,我真不是故意騙你的。”

    朱燁哼了一聲表示你別妄想了老子該生氣還得生氣。墨斛嘆了口氣,道:“我來自與人類世界平行存在的另一個世界——須怡界,是魔族的最高統治者,魔尊墨斛。”

    朱燁被蓴菜湯嗆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墨斛充其量是個修煉千年的狐狸精之類,沒想到他居然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還是個類似國家主席的存在,瞬間感覺自己這場婚事高端大氣上檔次起來,抽了張餐巾紙捂嘴咳了兩聲:“你接著說。”

    墨斛輕輕撫摸他的脊背給他順氣,接著道:“在須怡界,除了我們以靈獸為本體的魔族,還生存著另外兩個種族——以靈劍為本體的仙族,和以海獸為本體的妖族。我們三族多少年來一直是和平共處,互不干涉的,但是因為一些……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和仙族的首領仙君產生了一點小小的齟齬。”說著用食指的指節比了個蠶豆大的小丁丁,“真的很小很小。”  

    朱燁看著他的指頭,為傳說中的仙君默哀了兩秒鐘,以墨斛性格之坑爹,自己跟他無怨無仇都被他坑成這樣,要是再和他有點什麼齟齬……呵呵,仙君其實應該早點刨坑把自己埋了才對。

    墨斛見他眼神有點懷疑,又重新比劃了個大一點的丁丁:“好吧,可能對他來說要大一些,但我真不覺得有什麼,你看我這個人一向是心懷寬廣的,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從來不放在心上。可惜仙君這個人大概是年紀有點太大了,就比較的想不開,屁大點事非要約我在仙魔兩界的交界處決鬥。”

    都上升到決鬥這麼嚴重的級別,恐怕就不是屁大點事了吧?朱燁狐疑地看著他,墨斛乾咳一聲,接著道:“當時我剛剛從先魔尊——也就是我爸——手中繼承了魔尊的位子,在族人之中還沒有完全樹立起威信來,他非要約我決鬥,我也只能應戰,否則族人們一定會覺得我這個魔尊很慫,當然實際上我一點都不慫,只是脾氣比較好,比較愛護世界和平而已……”

    “你能不自吹自擂嗎?”朱燁想罵他語死早,又覺得他這德行小時候也許壓根就沒上過語文課,於是用指節重重敲了敲桌面,“說重點!你是怎麼變成豬潛伏在我身邊然後又變成人的?”  

    “是是是。”墨斛連忙檢討,“我說話是有點囉嗦,職業病,當魔尊的說話必須夠縝密夠清楚,否則很可能造成誤會殃及無辜族人……哎你別走啊,我這就說重點。重點是我太年輕修為淺一不留神著了仙君的道兒被他給打死了。”

    “……”怎麼就一下被打死了?朱燁真想吐血,決鬥這麼重要的環節你居然一句帶過,有沒有顧及聽眾的感受啊!詫異道:“你死了?”

    “啊,確切的說是還沒死透,我的魔靈還活著,只是奄奄一息命懸一線,按人類的說法呢,三級以上的微風吹一下就能徹底掛了。”墨斛一臉“憶往昔崢嶸歲月,哥真不容易啊……”的表情,搖頭嘆息,道,“還好我當時靈機一動,用了一個很那啥的法子生存了下來,趁著仙君那廝閉關療傷的機會吸納了一點他的靈力,百天之後終於恢復了半成的修為。”

    朱燁現在已經抓住了他講述的規律——凡是能體現他冷艷高貴有能力的情節,他就會長篇累牘不知廉恥地給自己臉上貼金,凡是他幹了缺德事或者被cei的很慘的情節,他就會選擇性失憶一句跳過。  

    於是,仙君閉關療傷那一段如果正經寫出來的話,一定是一部字字血淚的坑爹史吧?

    “可惜仙君那貨狡詐異常,很快就發現我在偷他的靈力,我之前就說過他這個人小心眼對吧?發現之後他居然把我封印在了青銅指環里——順便說一句那指環本來是我的,決鬥之後被他奪走了,這個老不修還偷我東西你說說——然後他帶著指環打算去火山口融化,將我的魔靈徹底毀滅。”

    這得多大仇啊?當初仙君一定被這貨坑得很慘很慘吧?朱燁默默給仙君點了個蠟燭。

    “還好我雖然剛剛即位不久,在族人中還有一定的聲望,牙獸,就是現在的安德魯,聽說仙君要徹底除掉我,冒著生命危險將指環在半道上偷了出來。仙君發現後化成本形來追我們,我說過他是把劍對吧?這劍人追起人來可真不是蓋的,牙獸只是個連第二重魔修都沒有修好的廢柴,很快就被他追上了!”

    墨斛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繪聲繪色繼續講:“危急時刻,牙獸的智商忽然產生了質的飛躍,因為當時他們正好在‘天梯’,也就是須怡界和人類世界相通的異次元通道附近,於是他用自己的本體擋住了仙君的致命一擊,然後將他的魔靈也附進了青銅指環,用最後的靈力將指環打入了人類世界……吶,之後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了,我很不幸,第一個接觸到的可以奪舍的生物是一隻豬,只好當了幾個月的豬。牙獸就運氣好了,奪舍到了人類的身體。”  

    朱燁好不容易聽完了他的玄幻大片,感覺信息量太大了,半天才大概理清楚頭緒,臉色略有點黑:“好吧,戴了那個指環是我自找的,你變成豬就變成豬,為什麼又要找我的麻煩?”

    “唉,這都是命啊。”墨斛輕輕拉起他一隻手摸了摸,嘆息道,“阿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也是突破第二重魔修以後才想起以前的事,在這之前,我所有的行為都只是本能的驅使,奪舍以後,我必須第一時間和指環的寄主雙修,才能讓自己的魔靈穩定下來,所以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給那啥了……都是我的錯,但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幫你幹什麼,砍人走私賣軍火,行賄栽贓出老千,我都不在話下……”

    “你給我住嘴!”朱燁額頭青筋暴起,一時間十分後悔當初沒事就抱著小豬崽處理公務,家族生意那點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被這廝摸了個一清二楚……話說現在殺人滅口還來得及嗎?

    墨斛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一定嚴守秘密,拉著他的手晃了晃,道:“阿燁你原諒我好嗎?我對你是真心的,那時候之所以總是強迫你,是因為我的魔靈還處於半混沌狀態,就跟人類的弱智差不多,沒有理智,沒有三觀……”  

    朱燁沉默但堅持地把手抽了回來,冷冷道:“這些東西你現在也沒有!”

    “我以後會虛心向你學習的。”墨斛更加堅定地把他的手又抓了回來,牢牢握在掌心,“我會學著做個好丈夫,好爸爸的,阿燁,你相信我好嗎?”

    “……”朱燁已經無力吐槽,把一輩子的雞皮疙瘩都掉完了。

    第33章

    有了“失憶”這個超級狗血但無懈可擊的藉口,墨斛成功地把“現在的他”和“修成第二重魔修之前的他”徹底割裂開來,把一切腹黑狡詐不要臉的行為都推到了前者頭上,而將後者塑造成了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擔當有原則的四有新攻。

    更加牛逼的是,無論朱燁質問什麼,最後他都能毫無障礙地繞到“這都是我對你森森的愛啊”這個神奇的結論上。比如:“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外公?”

    “為了早日修成人形陪在你的身邊,這都是我對你森森的愛啊。”  

    “為什麼要挾我跟你魔婚?”

    “任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愛你當然要娶你!這都是我對你森森的愛啊!”

    連“為什麼你要抓山民的雞?”這種問題,他都能振振有詞地回答:“因為吃了雞才能有力氣算計你外公,這都是我對你森森的愛啊!”

    面對這樣節操粉碎的邏輯怪,朱燁只能“呵呵”了。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沉,桌上的飯菜都涼透了,朱燁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碗裡的蓴菜湯,幻想墨斛變成了一根不會游泳的蓴菜,在湯里悽厲地翻滾嚎叫著。

    “MIU~”忽然一聲輕微的叫聲傳來,夫夫二人同時扭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葵花已經醒了,沿著桌子腿爬到了桌面上,正拖著一大片炒鳥蛋吭哧吭哧地啃著,因為只長了幾顆小辱牙,不大咬得動,弄得滿臉都是口水。

    “哎呀我的乖兒子,你還太小了不能吃這個東西喲!”墨斛嚇了一跳,馬上從他爪子裡把鳥蛋搶了下來,又捏開他的嘴巴把沒咽下去的都給掏出來。小狐狸被他弄疼了,大聲哭了起來,連撓帶咬把他彈開,在桌上撒潑打滾:“嗚嗚嗚——嗷嗷嗷——麻!”滾著滾著就滾到了朱燁手邊上,偷偷用眼角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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