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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惠琴靜靜地聽他說完,笑著問:“是不是一個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女孩子?”
秦理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葉惠琴哈哈大笑起來,見秦理非常難得地臉色尷尬,拍手說:“我就知道是她,你是我兒子哎,你想什麼我還會不知道嗎?金姐打電話告訴我你帶著一個年輕女孩兒回家,我就知道有戲了。你以為我今天過來是幹什麼呀!”
秦理叫起來:“嗷!原來你還在我這兒安插了jian細!”
“說什麼呢,媽媽是關心你。”葉惠琴拍拍秦理的肩,“阿理,喜歡的話就去追嘛,媽媽支持你。”
秦理低著頭想了想,說:“我是想追來著,事實上我也對她表示過一點意思了,但我覺得她好像對我沒興趣。”說到這兒,他拍拍自己的左腿,做個深呼吸,“也難怪,這麼一副身子,女孩子看見了沒嚇跑已經不錯了。”
“別瞎說。”葉惠琴佯怒,又問,“那你打算……”
一句話還沒說完,秦勉陰著臉回來了。
秦理問他:“齊飛飛呢?”
“趁我不注意,跑掉了。”秦勉的眼神深得嚇人,秦理立刻閉了嘴,知道這位小秦先生是真的被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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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何棠轉正了。
她辦完了所有的轉正手續,心裡很高興。
辦公室領導開始分配給她正式的工作,讓她先跟著杜芳芳學習做標書中的工程量清單。
何棠大學裡的專業是工程造價,這份工作也算是和專業對口了,她買了一些專業書籍,又找出公司以往的投標文件參考學習,慢慢地摸到了一些門路。除此之外,她還開始準備第二年的造價員考試。
十月底,富洋建築要投一個標的額很小的標,投標價只在100萬出頭,杜芳芳直接丟給何棠:“這個價格你來做,投標前三天給我就行,我幫你檢查修改,實在錯得離譜我重做也來得及。”
何棠既緊張又興奮,心情忐忑地接下了任務。
之後的幾天,她完全沉浸在這個投標造價里,白天用功不算,晚上還拷回家加班加點地研究。
這份工程量清單一共有四十幾張表格,用專門的造價軟體就可以做。如果換成杜芳芳,一天就能搞定,可何棠是個新人,學校里學的東西和實踐完全不同,所以幾天下來,她還是沒有做好。
有時候碰到問題,她很想去問杜芳芳,但杜芳芳非常忙,何棠覺得打擾她很不好意思。她自己摸索了許久都沒搞明白,終於鼓足勇氣在QQ上問了王宇霖,王宇霖回說:【稍等,我現在有點事,一會兒我來找你。】
結果,何棠等了三個小時,直到下班,王宇霖都沒來找她。
她去他辦公室外張望,碰到另一個同事,那人告訴她,王宇霖下午就出去了。
何棠呆了很久,最後鬱悶地回了辦公室。
晚上,何棠在自己的小房間繼續搗鼓軟體,一直困擾她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她正懊惱得不行時,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秦理——她已經存了他的號碼。
他們已有小半個月沒聯繫了,何棠不知道秦理為何找她。
她接起來:“餵。”
電話那端傳來他清逸的聲音:“何棠,是我。”
“哦。”何棠默了一下,問,“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打個電話給你。”秦理問,“你在家嗎?”
“在啊。”
“在做什麼?”
何棠老實地回答:“我在加班啊,做投標文件價格呢。”
“咦?原來你是做價格的。”秦理笑著說,“為什麼要加班呀,明天開標嗎?”
“不是,我第一次做,不太會,自己琢磨了很久。”何棠看著面前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覺得頭都要大了,“秦理,你要是沒事我就掛了,我工作還沒弄完呢。”
“……”秦理突然說,“要不要我教你?”
何棠驚了:“啊?”
“我說,我能教你。”秦理的語氣裡帶著笑意,何棠光聽聲音就能想像他的樣子,一雙帶笑的眼睛,微微翹起的嘴角,勾起很好看的一道弧線。
何棠撓撓頭髮,突然意識到秦理也許真的會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她低聲說:“會不會耽誤你時間?”
“不會。”
何棠咬著嘴唇,說:“好啊,你教我,是在QQ上在線聊,還是當面教?”
秦理肯定地說:“自然是當面教了。”
“哦,那……那怎麼見面?”
秦理悠然地回答:“你開窗,往下看,我就在你家樓下。”
☆、22、何媽媽你在網戀?
何棠起身推開玻璃窗,嗖嗖的冷風立刻吹了進來,她探著身子一看,就看到了樓下的那輛車。
“看到了嗎?我沒有騙你啦。”秦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慵懶,“何棠,下來吧。”
何棠穿上外套就跑了下去,秦理打開車門,靠坐在車椅上看著她慢慢走近。
對於這個地方,秦理已經很熟悉了,每一次,他都是這麼悠閒地坐在車裡,看著何棠下車走遠,或者小跑著過來,上車坐到他身邊。
今天的她穿著一件深紫色的棉外套、淺藍牛仔長褲,頭髮沒有像平時那樣散在肩上,而是扎了個小辮子在腦後。她頭髮不長,那辮子就是短短的一撮,沒了頰邊頭髮的遮掩,一張臉越發顯得圓了。
何棠走到秦理身邊,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想了半天才說:“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公司里事情比較多。”秦理看看何棠空空的雙手,問,“帶U盤下來了嗎?我這裡有筆記本。”
“哦,是這樣的,我後來想了想,這畢竟是關於價格的東西,那個,你也知道,咱倆都不是一個公司的,所以……”何棠有些緊張地看著秦理,大眼睛眨巴眨巴,“弄不懂的東西,我明天去公司問同事算了,就……就不麻煩你了。”
她扭扭捏捏地說完,秦理一直眯著眼睛盯著她看,最後,他點了點頭:“不錯,挺好。”
何棠疑惑:“什麼不錯,挺好?”
“你這個人作為員工非常不錯,勤奮、謙虛、務實,最重要的一點是,忠誠。一個公司最需要的就是忠心耿耿的員工,哪怕TA工作能力一般,也比那些聰明世故卻心思浮躁的員工強百倍。”
聽秦理說完,何棠有些不樂意了:“我覺得,你不是在誇我,好像是在說我笨……”
秦理聞言一愣,隨即笑得慡朗,連連搖手:“沒有的事,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嗯,我就是下來和你說一下,那個,不麻煩你了。”何棠攏著自己的外套,凍得在原地小跳,“挺冷的,你趕緊回家吧,小心生病,我也該上樓了。”
秦理面色平和地望著她,說:“我特地過來找你的,你就這麼趕我走啊?”
“你找我有什麼事啊?”何棠既奇怪又為難:“那,那要不,上……上樓坐坐,喝杯茶?”
“好啊。”秦理快速地回答。
何棠一呆,抬頭看看房子,很認真地說:“怎麼上去呢,都沒電梯,要麼你讓司機背你,我幫你拿輪椅……”
說著說著她都不敢說下去了,秦理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她,眼神很是難懂。
秦理見何棠緊張兮兮的樣子,說:“好啦,我和你開玩笑的。”
“……”
秦理拍拍身邊座椅:“何棠,上車聊一會兒,外面很冷。”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冬天的感覺了,尤其是夜裡。何棠見秦理穿得單薄,開車門吹冷風的確不太妥,就依他的話坐上了車。
秦理按動按鈕滑上車門,隔開車外呼呼的風聲,何棠立刻感受到了溫暖和安靜。她往駕駛座一看,居然沒人,不禁問:“你的司機呢?”
“我讓他自己去溜達一圈。”秦理彎腰從座椅前的置物櫃裡拿出一杯奶茶,遞給何棠,“路上給你買的,關敬說女孩子都愛喝這家店的奶茶,他女兒八歲,就愛喝這個。”
何棠接過奶茶,小聲說:“謝謝。”
兩個人一時間竟然無話了,車廂里氣氛沉默,何棠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默默地吸著奶茶。
大概是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氛圍,秦理開了口:“好喝嗎?”
沒想到,何棠也同時說了話:“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