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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錦宏國際的車上,何棠思想鬥爭了許久,終於大著膽子拉過了秦理的左手。

    秦理驚訝地扭頭看她,何棠揉捏著他的左手腕,問:“還疼嗎?”

    “不疼,就是有點酸。”秦理笑起來,“我沒事啊,不要擔心。”

    何棠撅著嘴:“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

    秦理點頭:“以後我會和你講。”

    “嗯……”

    秦理覺得這一天的自己實在很不對勁,只是看著她嘴唇撅起的樣子,心緒就有些波動了。

    偏偏何棠毫不自覺,她坐得離他很近,低著頭,從秦理的角度,能看到她長長翹翹的睫毛。何棠感覺到秦理在看她,忽然抬起頭來,一雙水潤的眼睛就這麼出現在秦理面前,令他覺得車廂里又悶又熱。

    “關敬,把溫度調低一些。”他吩咐完,又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

    車子正堵在擁擠的車流中。  

    邊上還有不停經過的行人、自行車和電動車。

    秦理忽然放下水杯,按鈕升起了駕駛座後的隔離屏。

    後排車廂頓時安靜下來。

    何棠莫名其妙地看著秦理:“你要幹嗎?”

    “繼續剛才沒有做完的事。”他扭頭看她,眼神灼灼,回答,“糖糖,忘掉剛才那個吻。”

    “啊?”

    “你的初吻,不該是那樣的。”

    話才說完,他已經湊過身去,快速準確地吻住了她的唇。

    何棠不死心地叫:“外外外外面很多人在看!”

    “噓——放心,他們看不見我們。”

    這個吻,果然和之前那個完全不一樣。

    何棠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只感覺到秦理炙熱的舌已經越過了屏障,占領了她。

    秦理閉著眼睛,吻得專注而纏綿,因為車上座椅有扶手,他的左手終於解放,手臂圈在何棠的背後,手指一寸一寸地上移,直移到她的脖頸,後腦勺,最終五指和她的發糾纏在一起。  

    何棠已經要呼吸不上來了。

    她的嘴裡滿是他的氣息,是清新的綠茶味,哦!是了,上車前他有吃過一片可溶口香糖。

    他早有計劃!真是一隻壞透了的狐狸!

    何棠兩隻手呆滯地垂在半空中,秦理鬆開了她的嘴唇,說:“抱緊我。”

    她終於知道兩隻手該往哪裡去了。

    然後,秦理放慢了節奏,他咬著她的嘴唇,用舌尖、用牙齒輕巧地挑/逗她。何棠的嘴唇比她想像的更加柔軟香甜,秦理享受著午後小點,一次又一次,偶爾深/入探索一番,意猶未盡。

    漸漸地,何棠的反應不再那麼木訥呆板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有了回應。

    依舊青澀、害羞,但是秦理已經很滿意。

    從春山新苑到錦宏國際,這段路不遠。

    何棠和秦理不是第一次坐車走這一段路,但從沒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刺激。

    在這狹小、溫熱又顛簸的車廂里,何棠的一顆心幾乎沉淪。

    車子到了錦宏國際地下車庫,關敬將秦理背到輪椅上,何棠很自然地走到秦理身後,推起了輪椅。  

    關敬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兩個人,他總覺得,上車前和下車後,秦理和何棠的關係有了些微妙的改變。

    他們正在說話,說得很輕,關敬聽不見。

    “你好像很有經驗。”何棠的語氣有些小不滿。

    秦理大笑,接著又壓低聲音說:“不是我有經驗,而是你實在太沒經驗。”

    何棠撅起嘴,趁他坐著輪椅看不見她,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原來這就是接吻,她想,滋味還不賴。

    ******

    何棠就這樣住在了錦宏國際。

    過了一夜後,她去上班,趁著中勤建設的人還沒來上班,她像做賊似的坐電梯下了樓。

    脖子上的傷已經癒合,何棠不再貼誇張的紗布,而是改成了小繃帶。

    到了公司後,她去茶水間倒水,碰到了王宇霖在泡咖啡。

    王宇霖看到何棠,立刻叫她:“小何,來幫下忙。”

    何棠走去他身邊,才發現他的右臂竟然用繃帶吊在了胸前。  

    “王師兄,怎麼了呀?”她驚訝地叫起來。

    “怪我自己不好,昨天沒注意,搞得傷口裂開了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發了燒,去醫院一看原來傷口發炎了。”王宇霖笑笑,“沒關係,很快就好了。”

    何棠抬頭看王宇霖,見他果然面色蒼白晦暗,精神不濟的樣子,心裡擔心又愧疚,想著他救了她,自己前一天都沒有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情況。

    她說:“王師兄,真對不起。你都發燒了,為什麼不請假呢?醫院也可以開出病假條來的呀。”

    王宇霖說:“這個星期很忙,請不了假。倒是你,傷口有沒有好。”

    何棠說:“基本沒事了。”

    “那就好。”王宇霖左手遞給何棠一個咖啡罐,“來,幫我打開,都不知道是誰擰得這麼緊。”

    何棠接過罐子用力擰開,聽到王宇霖說:“輪到自己只用左手做事,才會知道秦理有多不容易。我這麼一個大男人,現在卻連一個瓶子都擰不開。我覺得,如果我的右手永遠都用不了,我大概會瘋掉吧。”  

    ☆、44

    何棠一直在想王宇霖的話,她很不開心。

    秦理只用左手做事,他並沒有瘋掉,相反的,他活得很開心,很感恩。何棠知道對秦理來說,他不是失去了右手,而是得到了左手,同樣的結果在不同人眼裡是完全不一樣的認知,這真是很耐人尋味的一件事。

    晚上,何棠對秦理說了王宇霖傷口發炎的事,說自己想去商場買點營養品給他,秦理就說要一起去。

    何棠沒辦法,雖然他覺得秦理出個門實在是有些麻煩,但是與他接觸多了,她已經發現,秦理的確是不常出門的。元旦以後的一個月來,她知道他出門的次數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回慕芳里,第二次是去醫院看她,第三次就是陪她去春山新苑收拾行李。其他所有的時間,他就是待在錦宏國際,在十樓和十三樓之間來來去去。

    所以,秦理主動提出出門的要求,何棠不會再反駁。

    ******

    秦理沒有帶何棠去商場,而是帶她去了一家熟悉的藥材店。

    藥材店地處深巷,外觀毫不起眼,秦理告訴何棠:“你別小瞧這裡,這裡的老闆家裡祖傳行醫,對藥材很精通,從不做假貨,當然價格也不便宜。”  

    藥房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敦厚男人,他似乎和秦理很熟,看到他進門立刻就迎了過來。

    “阿理,好久不見。”他說,“最近好嗎?”

    “很好啊。”秦理左手與他相握,接著就開始介紹,“糖糖,這是我的老朋友曲平,曲平,這是我的女朋友何棠。”

    曲平看向何棠,眼裡有驚喜的光:“你小子,這麼久不見女朋友都有了?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秦理哈哈大笑:“放心,到時一定叫你,這些年你從我這裡賺了多少錢,我就等著收紅包收回來呢。”

    曲平樂得拍他的肩,對何棠說:“弟妹,你瞧瞧你找了個什麼男人,這傢伙從小到大就會貧嘴,你可得考慮清楚了。”

    何棠掩著嘴笑,明白這個叫曲平的男人一定是與秦理相熟的好友。

    “你再拆我的台,小心我再也不來你這裡買藥了。”秦理挑眉,扭頭問何棠,“對了,糖糖,你有想過給王宇霖買些什麼嗎?”  

    “我……本來是想去商場買點鐵皮楓斗晶。”何棠回答。

    曲平擺著手笑起來:“商場超市的鐵皮楓斗有什麼用啊,買那些還不如買只雞吃。弟妹,你想要鐵皮楓斗,我這裡有正宗的。”

    對於買給王宇霖的營養品,何棠本來沒有概念,她想著大概幾百塊錢就能搞定。沒想到,曲平介紹了冬蟲夏糙、鐵皮楓斗,價格堪比黃金,真真把何棠嚇得夠嗆。

    “我看GG里的鐵皮楓斗晶,沒有這麼貴啊。”何棠湊到秦理耳邊,納悶地說,“怎麼這兒會要50多塊錢一克?”

    秦理笑道:“很多都是假的,曲平這裡雖然貴,但是東西都正宗。”

    何棠很鬱悶,她怎麼買得起。

    秦理卻沒有含糊,直接對曲平說要買120克蟲糙。

    何棠起先沒有反應,120克,才是二兩多,好像不是很多。但是一聽曲平報出來的總價,她嚇傻了。

    “給你抹零,一共三萬。”

    “阿理阿理……”何棠不停拉秦理的衣袖,秦理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說:“既然要送,就送有用的,買那些虛的不如不要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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