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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何棠還是一臉的驚恐,秦理笑著捏捏她的臉,“糖糖,你要知道,王宇霖救了你的命。”
第二天,何棠把包得很不起眼的一包蟲糙舀給王宇霖,她都不敢說裡面是什麼,交給他就匆匆離開了。
王宇霖拆開包裝一看,眉頭瞬間就皺起了,漸漸的,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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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離過年還有十幾天。
何棠在錦宏國際已經住了一個星期。
她的生活軌跡是這樣的,早上7:30起床,和秦理一起吃早餐,然後出門上班。如果不加班,她就回錦宏國際和秦理一起吃晚餐。
中勤集團的員工有時會看到她穿過公司,去搭乘私人電梯,不過沒有人多嘴說些什麼。
晚餐後,秦理會和何棠一起看部電影,或是喝茶聊天。秦理的生活很有規律,每晚9點半,他會準時和何棠說晚安,並且親自送她回房間。
在何棠的房門口,他會與她吻別,直到看著她關上房門,他才會驅動輪椅離開。
何棠不會那麼早睡,進房後她會先洗衣服,再上一會兒網才睡覺。
何棠請金姐教會她使用那台龐大的洗衣機,大件衣服用洗衣機洗,小件則是手洗,洗完了就晾曬在自己房間的小陽台上。
金姐悄悄問過秦理,秦理聽完以後就說:“隨她去吧,她覺得開心就好。”
所以,住在錦宏國際,對何棠來說並沒有覺得不習慣。
這麼溫馨豪華的房間,要說住起來不舒服,肯定是假話。
這一天吃晚餐時,秦理對何棠說,第二天晚上請她一起出席一場年會晚宴。
“什麼年會?”何棠問。
“邀請d市建築企業管理人員參與的一場年會,說起來是開會,其實就是吃個飯,年關到了,大家聯絡聯絡感情。”
何棠問:“你要去嗎?為什麼阿勉不去呢?”
秦理笑著看她,說:“阿勉也會去的,下午的會議他去參加,我和你只要參加晚宴就好。其實,往年我都不去的,因為這次要見一些人,我出面會比較妥當。”
何棠點點頭,突然想到富洋建築也是d市建築企業的一員,忙問:“孫董也會去嗎?”
“會的。”秦理說,“要是前些年我不敢確定,今年他一定會去。”
何棠問:“那我和你一起去,真的沒關係嗎?”
“唔?”秦理反問:“有關係嗎?”
何棠答不出來了。
秦理認真地說:“糖糖,我出門吃飯,有時需要人幫忙。叫小馬同桌的話不太合適,叫阿勉幫我更加不妥,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叫你一起去最好。”
何棠聽明白了,說:“好,我和你去。”
秦理一笑,往她碗裡夾了一些菜,說:“對了,不光是孫建軍,我估計王宇霖也會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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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晚宴在d市卡麗爾酒店宴會廳舉行。
何棠來過這裡,就沒那麼緊張了。
秦理很低調地抵達酒店,他沒有下車,先給秦勉打了電話,秦勉立刻出來與他碰了頭。
在停車場到宴會廳的路上,秦勉推著秦理的輪椅,兩個人小聲地交流著什麼,何棠和馬佑傑隔著幾米跟在後面,沒有去打擾他們。
直到快抵達宴會廳,秦勉才讓馬佑傑推起輪椅。
卡麗爾酒店大廳掛著歡迎橫幅,宴會廳入口也布置得精緻考究,有許多工作人員穿梭忙碌著。
何棠隨著秦理、秦勉進入宴會廳時,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
“秦董,秦總!歡迎歡迎。”來的人是d市建築企業協會的一個工作人員,負責年會的組織籌辦,自然認得秦理和秦勉。
晚宴採用中式桌餐形式,十人一桌,一共擺了18桌,此時賓客已來了大半。
工作人員把秦理一行人帶至安排好的桌邊,何棠直接傻眼,同桌的竟然有孫建軍和王宇霖。
秦理、秦勉和何棠入席,馬佑傑退去了廳外,何棠抬起頭,看見王宇霖坐在圓桌對面,正眼神幽深地看著她,而孫建軍在邊上,明顯是一副驚愕的表情。
然後,王宇霖在孫建軍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孫建軍面上表情瞬息萬變,最終意味深長地看向了何棠。
秦理一直笑嘻嘻地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他客氣地和同席人員打著招呼。這一桌除了秦理三人、孫建軍兩人,還有另兩家建築企業的出席者,一家是盛騰建築的董事長盛紅軍和副總經理陳岩,另一家是斯眾建築的一對夫妻檔管理者,黃斌和魏金玉,以及他們的獨生女兒黃澤雁。
幾位老總互相之間都認識,見到何棠難免好奇,秦理主動介紹說:“這是我的女朋友何棠。”
然後,他把其他人介紹給何棠,一陣寒暄後,盛紅軍說:“秦總真是不夠意思,平時不出來和大家聚聚也就算了,有了女朋友都不和我們講,難道是想偷偷辦喜事嗎?”
秦理笑得慡朗,很自然地拉過何棠的手,說:“不瞞盛總,不來和大家聚是因為我身體不方便。現在有了女朋友,我出門有人照顧了,你看我不是立刻就出來了麼。”
盛紅軍也哈哈大笑起來:“秦總真是個實在人,這麼看來,好日子該不遠了。”
“好日子嘛,要問何棠。”秦理笑彎了眼睛,轉頭看看何棠,說,“總之一定不會偷偷辦喜事的,喜酒少不了大家。”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黃斌說:“這麼看來,我們的紅包是要準備好嘍。”
25歲的黃澤雁坐在母親身邊,悄悄地打量著何棠,心裡有些不屑。
——兩年前,有中間人給黃澤雁和秦理牽過線。
黃澤雁和秦理吃過一次飯,在那之前,她沒有見過秦理,只是聽過他的經歷。
看到他本人的時候,黃澤雁先是驚訝於他的年輕英俊,接著就被他殘疾的身體嚇到了。
吃飯的時候,秦理只用左手,其實他的動作並不難看,但落在黃澤雁眼中卻是非常怪異。
那頓飯她如坐針氈,吃完以後就匆匆離開了。
後來,她得知秦理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秦勉,想到秦理的那張臉,她就托母親問介紹人能不能認識下秦勉,自然是被秦勉一口回絕。
黃澤雁幾乎忘記了這件事,她曾經繪聲繪色地和同學朋友講過這次相親經歷,黃澤雁斷言,能夠接受秦理的只有兩種女人,第一、傻子;第二、拜金女。
現在,在她的眼中,何棠無疑屬於後者。
黃澤雁穿著精緻得體,容顏靚麗。論美艷程度,何棠無法和她比。
何棠穿得並不起眼,秦理沒有特意為她買衣服,她只是從秦理為她準備的衣櫃裡找了一條鵝黃色連衣裙穿,外面再罩了一件菸灰色小外套。
當然,她化了妝,也吹過頭髮,算是仔細地打扮過了。
因為有孫建軍和王宇霖在,何棠根本不敢說話,她打定主意保持沉默,最大的任務就是幫助照顧秦理。
菜品一道一道地端上來,服務員起開了酒瓶,美酒配佳肴,大家相談甚歡,吃得很愉快。
幾位老總一邊吃一邊總結著一年以來d市建築業的格局,也述說著各自公司的經營情況及來年展望,話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靠各人體會了。
何棠一直悉心照顧著秦理,她為他布菜、盛湯,時刻觀察著秦理的需求,並且不和任何人說話。
這時,服務員端來一道菜,是分餐制的,一人一份。
菜品分到秦理和何棠面前,服務員報菜:“霜降神戶牛肉刺身。”
何棠一看,是一碟精美的肉食,邊上還點綴著好看的花。
秦理正在和盛紅軍交談,何棠筷子夾起一片肉,看看樣子覺得有些奇怪,想了想還是輕輕咬了下去,一嚼,立刻就吐了出來。
同桌的人都看向了她。
秦理扭過頭來,就聽服務員問何棠:“你好,請問這道菜有問題嗎?”
秦理剛要開口,何棠已經做了回答。
“哦。”她舀餐巾抹抹嘴,認真地說,“這個肉有些生,是不是沒有做熟?”
“噗!”黃澤雁沒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45
何棠意識到自己大概說了不合時宜的話。
服務員也是個實心人,聽到何棠的問題後,很老實地回答:“對不起小姐,這道神戶牛肉刺身本來就是生食的,你放心,食物很衛生安全,不會吃壞肚子。”
何棠的臉燒起來了。
這時,她面前伸過來一隻手,把她那碟牛肉刺身端了過去,何棠聽到秦理說:“抱歉,是我不好,忘了你不吃生食,我來吃吧,不要浪費了。”
說完,他抬頭對服務員微笑:“好了,你先去忙吧,有需求我們會叫你。”